4、咒术士与幽灵小姐的奇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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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痹感情，封闭心灵，如人偶般游离在人群的边缘，仅仅只是观望着人间的悲喜，宛如幽灵一般。
“就像是幽灵一样啊。”
隔着篱笆，冷淡的话语悄然响起后，远山结衣抹干眼泪回头看去。
身形纤细，穿着长衬衫短裙的女学生，正站在篱笆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但是那金色的发丝与蓝色的眼眸，更像是长相优美的外国人。
“什么，什么啊！”结衣哽咽道。
“空虚，飘渺，死寂，不是幽灵还是什么呢。”留下谜一样语言的少女转过身，风一样地走开了。
……
……
身为“异常者”的间宫世理在特蕾娅的作坊里学习咒术式一周了。
咒术士是可以通过调动自身的魔力，编织咒术式来实现常人不能的奇迹的“异常者”。
然而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也是因为千万人所不能之事。
而间宫家所实现的奇迹，则是——
纤细的手指十指交叉立起，其下的褐色花盆里，空气微微地在颤动，然后深埋在泥土底下的种子开始萌芽，抽出绿色的叶子。
生命的诞生往往充满了喜悦。
间宫收起双手，乖巧地坐回椅子，对一旁拎着表计时的特蕾娅投去目光。
“比上次快了半分钟啊。”特蕾娅露出满意的微笑。
“是……吗？”间宫目光平静地看着刚刚发芽的种子。
那是牵牛花的种子。牵牛花，据说又叫做夕颜，是朝开暮谢的花种。
“看你的样子，发生了什么吗？”
间宫收回了落在叶片上的目光： “没什么。”
在特蕾娅正要挪走那盆牵牛花时，间宫忽然间叫住了她：“特蕾娅，有没有……嗯，应该说是否存在介于生死之间的祂呢？”
褐发的女咒术士镜片下的绿眸闪了闪光，她侧过身子：“果然，你是遇见了什么吗？”
“也算是课外的临时补课吧，”她放下花盆，“先说说你的认识吧，电影，小说什么的都可以。”
“死而复生，僵尸？”
“否定。前者倒还可以肯定，是受了‘弗兰肯斯坦’的影响吗？”
电击后复活的怪人“弗兰肯斯坦”，严格来说是科技的魔幻产物。
“那吸血鬼？”
“这个嘛，保持了生前的理性，但是□□完全转换成其他的生物了。”
“那也不算了。”
“人们对于生死的界限规定主要是□□的死亡。但是咒术士们却认为如果精神和意识没有消散，就不算是真正的死亡，身体只是盛装精神的容器。”
“心灵的……死亡？”
“差不多了。说实话，人类的心，其实是很脆弱的东西，容易受到外来的冲击。就像是水晶灯，看似美丽坚硬，实则易碎。没有强大的心灵支撑，人，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许多人之所以死去，也是因为意识的消散，求生意志转为放弃。”特蕾娅笑着说。
没有去在意为什么特蕾娅会笑。间宫只是轻声呢喃着：“不想死吗？”
……
……
回去的路上稀稀拉拉地下起了雨。
间宫先是掏出提前准备好的雨伞，然后来到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下，心里想着昨天晚上看的天气预报还是有用的。
车站的长条木椅一边，目光呆滞的男人蹲坐着上面。
间宫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抬眼看了一眼他后，淡然地穿过男人的半透明身躯，在另一边坐下。
似乎是自从见到特蕾娅的那天起，她的双眼就可以轻易地看到扭曲空间里的怪异。
现代的都市里大多地域已经不再适合妖怪的生存，然而死灵却是随处可见，而且还保持着死时的状态。
被车子碾压的血肉模糊的脸，残缺的上半身还在马路上对着冲来的车辆伸出手。
飞舞着的影子始终不离开电塔的范围。
街边绿化带里，树上垂下的绳子吊着吐出了长长舌头的女人，四肢无力地挣扎着，眼珠仍死不瞑目地睁着。
几乎无人能看到这个城市里充斥着不幸的气息。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男人消失了。
被雨水冲刷的马路上多了一个单薄的身影。
女孩垂着的黑发湿漉漉地成缕黏在苍白的脸颊，布裙紧紧地贴着膝盖，黑色的小皮鞋趟过水面，朝着车站这边走过来。
“请问……”她微微低下头，询问间宫旁边是否有人的一刹那，因为吃惊而瞪大了眼睛。
“啊，是你啊。”间宫世理语气毫无波澜道。
她也认出那天偶遇的结衣。
两个人分开坐，中间只有一本书的距离。
结衣略带不安地拧着裙子的水，小心翼翼地悄悄看了间宫好几眼。
真是很漂亮的人。就像是小时候看过的，玻璃展柜里的洋娃娃。
那大概是自己所记得的为数不多的快乐回忆吧。
尽管存钱罐里的硬币不够买下那个洋娃娃，但是那时候身边有妈妈，只要两个人一起，光是看着就很满足。
“你还真是爱哭啊。”清冷而又平静的声音传过来。
结衣闻声伸手去摸脸。果然有湿润的液体从眼眶一路流到了覆盖的掌心，像是止不住一样。
“但是，如果不是有着悲伤的源头，人类又怎么会落泪呢。”间宫像是自言自语般。
“啊，对不起！”自己无法抑制住的情绪破坏了人家的好心情吧。
结衣连声道歉，对方却忽然笑了起来。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道歉的呢。”
她把手中的雨伞塞给了结衣。
结衣怔怔地看着她像没有感觉似的走进了雨中。
消失在了模糊的雨幕之中。
……
……
空旷，安静的无边空间里，悬浮着无数的彩色泡沫。
这里是梦的集合之地，也是人们意识的海洋，间宫世理入睡后的思想时常会闲逛其中。
她无聊地以躺着的姿势望着上方的光。
特蕾娅提醒过她不能随意触碰那些泡沫，所以什么也不做，什么也做不成。
淡紫色的泡泡轻盈地飘过眼前。
间宫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她挥手生风，将那只泡泡扇地远一些后，继续对着天空发呆。
怎么回事？
眉头微蹙。
那只泡泡竟然又自动飘了过来，还在尝试着不断往间宫的脸上噌。
不过，这样的话，也不算是我主动去碰它们吧。
想通了之后，心情也没有一开始的烦躁，间宫舒展眉头，放任那只泡泡接近自己。
说起来，还是第一次的感受呢。
第一次，去窥探别人的梦。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咒术士与幽灵小姐的奇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