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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英?伯? ...

  •   等殊央进入上房屋时,年家鬼等都已经摆好碗筷,静候几个婆娘来上菜上饭。

      闻着那扑鼻香气,一时间大家将眼睛都直勾勾落到殊央手上。

      她直接去了年应达那桌旁,年应达见送了这么多过来,也不管旁边还有个当大哥的年应平在,吩咐道:“茗香,你快往各桌上都分一分,这可是六郎家的一份心意。”

      大卢氏不在家中居住,并不知殊央厨艺如何,顺口便赞道:“六郎家的,你好手艺啊。”

      殊央可不敢居功,“这都是铜钏做的。”

      年应达闻言,忙伸筷子去夹,“是吗?那俺可得好好尝尝。”

      “哼,一个丑八怪做的东西,想想就恶心……”

      不合时宜的小声咕哝,从年银钏口中发出。

      年应达脸上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阴沉。

      好好的日子,唯恐又变闹剧,殊央忙在旁问:“二舅爷,您尝着咋样?”

      年应达不傻,顾全着大局,他重新堆起了笑容,边尝边道:“是这个味儿、是这个味儿啊,都不知有多少年没尝到了。对了,四郎家的。”

      正往屋里送饭食的刘氏闻言看了过来,“二舅爷。”

      “你把今天咱们的饭菜也装两碗给你弟妹带过去,这样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么。”

      刘氏忙欢喜的应了,去厨下盛菜。

      自己任务已完,殊央便告辞离开。

      在走到门口时,她瞥眼往东里间瞅了瞅。

      珠帘内,年袁氏歪靠在炕上,脸别向内里,也不知是不是仍旧在犯胃病……

      午后,殊央同小姑子年铜钏开始用擦刀将红薯擦成片。

      年景不好,即便是高产的红薯,亩产也只有千余斤。

      一般村里都有专门的场院,用来农收时晒粮食所用。

      可那地方用来晒高粱还行,毕竟密集,要是摊晒红薯干就太过不够用的了。

      往年,年家都是在场院里晒一小部分,剩下的会晒在院子里,以及院门前的空地上。

      殊央与年铜钏最终商量着往院门外晒去。

      为恐粘上脏东西,在晾晒红薯片前会在地上先铺上层麻袋,而不等她们将麻袋片铺好,对过,年姜氏拄着拐杖站在自家的新宅门口一面伸手指着隔壁的自家老宅,一面道:“俺给你们开了门,往俺家那院里晒去。”

      知道年姜氏家今年没种红薯,且要是日头好四五天,这红薯片就能晾干了,殊央便与年铜钏高兴的应下了。

      擦红薯片在坐在小凳上,手拿一个红薯往用木板固定住的擦片上擦,这活论起来可比出红薯时轻省多了。

      可是,半麻袋下去,殊央就觉得手脖子都酸了。

      好在,干活前,她的宝贝小姑子恐她手上挑破水泡的地方粘上泥土,给她用布片进行了包扎,不然,真得疼哭她。

      她们姑嫂俩擦片,年玦与年善武蹦蹦跶跶的帮着晾晒,不知不觉间,日已西斜。

      如此,擦了将近两天,一亩地的红薯才被擦完。

      年姜氏家的老宅是个极小的院子,只有三间屋舍,又加之院子里堆放了些杂物,最终,殊央与年铜钏还是将一小部分晾晒在了门口道边。

      殊央手扶老腰站在年姜氏老宅家的门口,眼望着劳作了两三天才换来的成果,禁不住泪花盈眶。

      这两日到了晚上,她沾枕头就着啊,那股子浑身酸痛的滋味就甭提多玄妙了。

      想她日理万机那么些年,就是加起来也没这两日累啊。

      【本系统啊,这里的村民可是日日都过着这种辛勤劳作的日子啊。】

      听此感慨,某系统觉得自己禁锢殊央法力的目的达成了,【是的。】

      【就是如此,还填不饱肚子……】

      【是的,都怪年景不好。】

      【……】你直接点名说都怪孤不好不就得了?烦人!

      农活算是告一段落了,收高粱最起码得等红薯片晒干入仓以后。

      殊央回到家,只觉身子骨彻底散架,一头扎到炕上,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而年铜钏呢,在温柔的瞧了她一眼后,便去外间找活计干去了。

      这个嫂子虽不善农活,但的确是个顶好的嫂子……

      也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睡到了几时,当那道冰冷机械声音入耳时,累极了的殊央烦躁的拿枕头去捂耳朵,【乖,别闹,让孤在睡会儿……】

      某系统岂能顺了她的意?接下来便又重复了一遍:【宿主,下雨了,请速去将晾晒着的红薯干收起来。】

      红薯干?那是什么东西?是哪里进贡来的宝物?还是什么稀罕吃食?红薯干、红薯干……

      啊!红薯干!下雨了!

      腾的从炕上坐起,殊央也顾不上挠头散发的模样,慌忙下炕,趿拉上炕前地上的鞋子就往外头飞奔。

      孤的心血啊,孤拿两手的血泡、两三日的辛劳换来的心血啊!

      的确是下雨了,而且是突如其来的大雨。

      对过,年姜氏家院子里,年铜钏独自正在忙乱的用麻袋将红薯干兜起,往屋舍内送。

      “钏儿啊,你怎不喊我呢?”殊央张口就埋怨。

      已经被雨淋了个透的年铜钏根本就顾不上解释。

      方才她正在这边将红薯片们翻面,谁料到,这雨说下就下,她心急之下就只想着赶紧抢救粮食,哪还顾得上去喊人呢。

      更何况,嫂子来的已经是够及时的了,估摸着,即便是自己在第一时间跑回去唤她,也没此时她来的快。

      年玦几个早已经疯的没影儿了,姑嫂俩冒雨一顿手忙脚乱。

      隔壁年祥忠也赶了来,帮着收拾。

      殊央活这么久,就没像此时这般火急火燎般。

      也从没像此时,如此珍视过一个东西……

      所以,以前,自己所拥有的,都是轻易得来的,从未认真付出过心血是吗……

      院子里算是收完了,还有院门外呢。

      要知道,这红薯干不仅意味着将来一年的口粮,还意外着可以卖掉换银钱呢。

      雨水中,殊央手上缠着的布片早已被浸透,伤口处被杀的嘶嘶的痛。

      可她哪里还在乎这个,在她的眼里,如今就只有她的红薯干、红薯干……以及……

      殊央都不知道何时抢救的人员增加了两个。

      直到,在往院中送完一趟,抱头往外再次跑出去时,一下子撞上了个坚实胸膛……

      居然是个身材挺拔的男子,头发身上都水淋淋的,正拿一双细长的眸子注视着她……

      “谢、谢谢啊!”

      瞧瞧,世上还是好人多呐!这一定是同村的村民来帮忙了啊!

      出门又瞧见个正在帮着抢收的陌生老头。

      啧啧啊,多淳朴的民风啊,过后可得好好谢谢这两位好心人呐!

      好歹是将所有红薯干都收进年祥忠老宅的屋内了。

      累坏了的殊央蹲在她的心血们面前,一阵狼狈喘息。

      这雨可千万不要连着下个没完了啊。

      听妯娌们说,要是在这时节阴雨不断,会致使红薯干发霉的。

      要是霉的厉害不仅不能吃,卖也卖不掉。

      要是霉的不厉害,虽然还可以吃,但不仅将来磨成面后味道差,就是卖也卖不出好价钱的……

      “这场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呐,倒是多亏了你们二位过来帮忙。”

      旁边响起年祥忠的声音。

      殊央这才想起什么般起身看去。

      收完红薯干后,那二位好心的同村鬼民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跟着一起进了这屋内避雨。

      雨势已然很大了,门外地上被雨水激起个个泥泡。

      如此背景下,一身狼藉的殊央赶忙向人家道谢,“今日真是多亏了二位了,只是不知该怎么称呼二位才是,是也姓年吗?叔?还是爷?”

      她已然彻底融入此间,如此的称呼别人,如今她非但不觉得自己有吃亏的感觉,反而觉得十分亲昵自在呢。

      可她却瞧见,在她话说完后,面前那二位的脸色十分古怪,特别是那位上了年纪的,面皮拧巴的都快扭曲变形了。

      年祥忠忙在旁哈哈道:“六郎家的,这两位不是咱们的本家,他们是昨日才搬来咱村的,如今就住你家隔壁,是你家的左邻。”

      左邻?就是二嫂钱氏说的,那一处多年没人居住,三进院的大宅子?

      “他们是从外乡来咱村定居的,那处宅子已经被他们买下,以后啊,咱们邻居住着,常来常往的,互相有个照应也是极好的。”

      “老丈说的对。”

      殊央瞧向说话的男子,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的还算英俊,一袭的蓝色长衫……

      只是,这怎瞧也不像是个种地的啊……

      “小顾啊,你可别这么称呼俺,你要是不嫌弃俺倚老卖老,以后叫俺一声叔,叫俺家那口子声婶子。你们这初来乍到,恐是家里家伙什都还没置办齐全,缺啥少啥的,就去俺家里要,千万别外道了。”

      “那我可就不同叔客套了,日后少不得要处处劳烦叔呢。”

      “好说,好说。”

      殊央拧眉了,低头叨咕,“顾?小顾?顾……”

      年铜钏因着有不认识的外人在,恐会惊吓到人家,自打进屋后就一直躲在殊央身后,并背对着殊央,还埋着头。

      如今听到嫂子在身后傻乎乎的一个劲儿的念叨着人家的名字,觉得真是十分不妥又失礼,便瞧瞧伸出手指去扯了扯自家嫂子的湿哒哒衣衫,小声提醒,“嫂子……”

      殊央赫然回神,抬头间,正触碰上那顾姓男子的深沉视线,“你……姓顾?”

      只瞧那男子,双眸深邃含着不为人知情绪的与她对视着,道:“在下姓顾,名韶。”

      顾?韶?

      殊央的眉心渐渐拧成疙瘩。

      这名字,明明是没听过的,可怎么就是觉得很耳熟呢……

      “这是我家的老奴,名唤……英伯。”

      英?伯?

      殊央拿愈发困惑的眼神瞧向那一直弓着腰立于男子身畔的老头……

      “老老老、老朽……英伯,见见见、见……您好。”

      这老头儿是个结巴磕子吗?昨天见面时说话挺利索的啊?年祥忠疑惑了。

      也不只是怎么了,突然,殊央面色骤沉,转身就往外头雨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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