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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不想提这个死妮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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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铜钏端了主食过来,殊央忙瞧看过去。
好在,昨晚的包子还有的剩,可是……
年铜钏伸手将剩下的那个包子,小心翼翼掰成三份 ,给了三个侄子侄女一人一份。
殊央呢,就只剩默默吞咽口水的份儿。
再瞧她那闺女,年景儿,竟顺手便将自己得的那份放在了她的亲儿子面前的碗中,而后自己伸手去笸箩里拿了个窝头,默默吃了起来。
殊央忍下了,这一顿饭,她什么话也没说。
饭后,收拾着碗筷的年铜钏暗暗松了口气。
整个饭间嫂子都没对自己提出意见,可见,自己拿捏的分寸是对的,如此,以后就照今日这般做吧……
吃饭时,殊央曾提出饭后要再去镇上趟,她要去买年铜钏说的家中缺少的那些个农具。
洗完碗后,年铜钏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嫂子,你看,你这趟去镇上能不能买些芥菜头和粗盐回来……”
芥、芥……什么头?
殊央忙在暗中搜寻范如玉的记忆。
“咱家菜园子里倒是种了好些,可是,也没说在秋后分给咱们,就咱娘那脾气,到时候指定不会……俺寻思着,咱今年就先买点,俺先腌下咱将就着吃着。等来年,咱再在咱那地头上种下点,这样到时候就不用再买了。”
噢,原来是要腌咸菜呐。
孤说,孤这两日怎么觉得桌上像是少了点什么呢。
还有,如此数算下来,这分家还是分亏了啊,竟缺着如此多的东西……
殊央不仅满口应下,还着实夸赞了年铜钏几句会过日子的话,鼓励她以后有这种事一定要及时提醒自己。
年铜钏羞惭的继续干自己的家务去了。
嫂子可真好呐,这以后的日子,可算是有奔头了……
自己这辈子出嫁成亲是不可能的了,若嫂子不起那再嫁的念头,将来就这么一直同嫂子过着这日子当真是前世烧了高香了……
殊央又去镇上扫货去了,这次她没带上仨孩子。
一路买下来,她才知自己当真是个缺乏生活经验的。
像镰刀啊擦刀啊这种铁家伙就该留到最后买,而且,更让她意外的是,那些个芥菜头竟比那铁家伙还重。
就这还有粗盐啊、筐子啊、麻袋啊等等等等一堆没买到。
昨天刚过了集,又加上开始农忙了,镇上显然冷清了不少。
就在殊央拿着一堆重重的东西,寻思着要不要先回家一趟,等下午再来一趟时,旁边铺子里,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嫂子?”
天下地下做嫂子的多了去了,殊央并没意识到人家这是叫她呢。
那女子这工夫已连声往铺子里嚷嚷去,“当家的?当家的?咱三嫂,玦儿娘来了!”
一声玦儿娘总算让殊央觉醒。
就在她扭头寻去时,年余根已经腰系白布围裙快步从自家开的早点铺子里走了出来,“嫂子,你来镇上买东西啊?”
殊央恍然大悟,啊,年姜氏的儿子和儿媳,是在这里开早点铺子的啊。
“走,快去俺铺子里坐坐喝口水去。”年余根顺手将殊央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也顺嘴问着,“你这买镰刀啥的,这是准备秋收了啊。”
殊央笑着应声。
正忙着给客人包早点的年余根媳妇小年姜氏扭脸冲她笑道:“嫂子,你快屋里坐,俺这腾不出手来,就不陪着你了。”
“你忙你的,不用招呼我。”殊央觉得,这小年姜氏说话的语速样子,都极像年余根的娘老年姜氏,这可真是应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话了。
嘴里虽说不能陪着,小年姜氏还是不时的回头说话,“嫂子,俺听俺当家的说你们分家了。俺和俺当家的都觉得分出来好,分出来过甭管是穷是富,心里头清净不是。还有,俺当家的前儿个回去给俺娘送药,俺娘说你死活不肯搬去俺家老宅里去住。”
“这两日俺自己琢磨了下,俺寻思着你是不是为着俺,怕俺这个当儿媳妇的不乐意,怕俺为着这个和俺公婆和俺当家的闹叽咯才不肯的啊。俺跟你说,俺可不是那么眼皮子浅的,你该去住去住,千万别多想。还有,你能去住,俺还得谢你呢,人家都说,这房子久不住人就容易塌,你能带孩子过去给拾掇着,俺巴不得呢。”
小年姜氏这张嘴呐,难怪能在这差劲的年景里,还能靠着这小小的铺子养家糊口呢。
殊央在能插进嘴后,忙进行了番解释。
见她实在是不乐意去住,又加上手头忙,小年姜氏便没一个劲儿的劝。
年余根已给殊央倒了碗水,并拿了早饭让殊央吃些,殊央直说自己是吃了来的。
年余根便又问还要不要买其他东西,殊央也不瞒着,便将还要买的东西数算了一遍。
“那嫂子也别到处买去了,不远处那家卖土产的铺子老板同俺很熟,俺带你过去一起买齐了就是了。”
这倒是极方便的了,殊央忙又道了谢,便随着年余根准备出铺子。
小年姜氏耳尖,已经将两人的对话都听了去,便一边忙着手上的活儿,一边冲丈夫道:“当家的,这么老些东西死沉死沉的,嫂子她一个人拿不过来,买了后你就都先拿咱铺子里来,等明儿你回村去给咱娘送药,借个车一起给拉回去不省事儿。”
就算是妻子不这么说,年余根也是这么打算的。
他是个细心的,便又问殊央打算哪天收割粮食,殊央说是后天,如此明天送回去也晚不了事。
殊央对这夫妻俩的热情真是感激万分。
于是,最后殊央便将所有东西都放在了年余根铺子里,就连芥菜头与粗盐也没拿。
等与年余根两口子作了别,她也没直接回村去,而是往菜市那边去了。
她是看出来了,怎么着也得想个法子将年铜钏过于省吃俭用的习惯改一改。
白菜、土豆是经放不容易坏的多买些,其他容易坏的更得多买些,还有各色的豆子都买了点,再买条鱼,再割点……猪肉昨儿已经吃过了,就割点羊肉吧,补气最佳……
不买不打紧,一买手头上就又重了,她不得不收手打道回府。
可走着走着,她的脚又钉在了一个铺面前……
见娘给买了糖葫芦回来,年玦与年玹自然欢喜不已,只是年景儿仍旧一如既往的面瘫,毫无惊喜也毫无感激之意流露。
殊央已经习惯如此,便只当是没瞧见。
“呀,嫂子,你怎么买了这么老些……”年铜钏话说到半截就说不下去了,惊的,更是心疼的。
殊央将肉啊鱼啊菜啊豆子啊往灶台上一放,“天热,容易坏,你看着做。”
疯了,疯了,嫂子她指定是病疯了……
“这、这怎还买了这老些纸笔……”
这玩意儿,比肉可贵多了啊……
殊央忽然觉得逗弄自己这个小姑子是件很有趣的事,“教你读书写字儿啊,不然,将来怎么给你找个好婆家啊。”
“……”年铜钏无言转身,忙着收拾菜和肉去了。
怎么?给孤个后背瞧是怎么个意思?不信孤能给你找个好婆家的意思呗。
嘿,孤这容易同人置气的毛病可要犯了啊。
好,你就给孤好好瞧着,看孤能不能给找个好婆家!
今儿个这一趟下来,花费七钱银子。
殊央手头只剩六十五两多一丢丢。
某系统很高兴。
殊央很淡定。
午饭与晚饭都十分丰盛。
年铜钏很心疼。
殊央很满意。
年铜钏与年景儿手脚十分麻利,一天的工夫,不仅已经将年玦与年玹的新衣做好了,就连年珂与年月儿的也做好了,唯独殊央的还未开始裁剪。
这是殊央要求的,先紧着孩子们。
趁入夜,年珂与年月儿便又溜了过来,不仅试穿了新衣,还吃了殊央留给他们的好吃的。
照旧,殊央还偷偷给了年月儿些吃的,让年月儿再悄悄给大房头的年二妞送去……
再接下来的一幕,就让年珂与年月儿傻眼了。
“那、那啥,三婶儿啊,俺好像听到俺娘喊俺呢,俺回俺屋去了啊……”年珂慌忙要下地。
天天晚上亲爹亲娘的逼迫已经够受的了,本以为好日子来临了,可以到三婶儿这里来避难,哪曾想……
想溜?
殊央及时伸着胳膊堵住了门口,“从今儿个起,每天晚上吃完饭,你俩就都过来跟着我识字念书。”
年珂很拒绝,可吃人嘴短,最终在他三婶儿那强悍态度下,只能不得不委曲求全。
年月儿倒没像他那般,反倒的,她对识字念书还表示出了挺高的兴趣来。
倒不是天生的喜欢,而是她这些天里一直都对她爹那日说的话耿耿于怀呢。
凭啥女娃就不能像男娃那样念书科举光耀门楣了?俺就指定能比男娃还要强!
半夜教学下来,殊央内心五味杂陈。
年珂是有底子在身上的,虽不十分好,但较起一般农家子弟来说,已然是相当不错的了,可见,年富夫妇是在这个儿子身上下了心血的。
年月儿与年玦兄妹三个是一样的,还没开过蒙,一字不识。
半夜下来,笔墨废了不少,她那张小脸上更是脏污的可以,可连个人字都没写顺溜……
至于年玦兄妹三个……
年玦学的倒是相当认真,毕竟他一向视乖巧惯了的。
脑子也不笨,算是学的中规中矩。
年玹虽五岁,却只有两岁的身体,莫说是拿笔了,他没捣乱把殊央逼疯已经是念及了母子情分了。
年景儿嘛……殊央不想提这个死妮子!
最纠结的当属年铜钏。
她真的没想到,殊央白天的话不是拿来说笑的。
她也硬是被殊央拉到了学习行列内。
可是,就她这副样子,做这些事情有用吗?她觉得,还不如务实些,尽早给嫂子把新衣缝好呢……
等年珂与年月儿各自回房后,自然马上将事情告诉了自己的爹娘。
闻听殊央的做法,年富与妻子刘氏面色复杂的对视了一眼。
“难不成,他三婶儿那日说要让玦儿念书是真的?”刘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