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粉红少女七七酱

8、第 8 章

　　那些不相干的念头总不是空穴来风的，虽然听起来有些傻里傻气，但朱小玥情愿相信叶茗秋也有那么一丁点在意自己。
　　夏日晴好，花店里递过雏菊时，叶茗秋忽然伸过来的手吓了朱小玥一跳。
　　“你头发里面有东西。”他看到朱小玥倒退一步，反而笑着上前，替她拂开缠绕在发丝上的小花枝。
　　朱小玥的脸迅速地燃烧起来，手指伸进发梢那一瞬间，她的心跟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热？”叶茗秋习惯性接过一支花，看着朱小玥的表情有些温柔。
　　“热死了，”朱小玥目光闪烁，她转过脸去，抱怨似的小声道：“早知道先买杯冰奶茶了。”
　　又或者，叶茗秋予她的只是源自朋友的关心，不过在朱小玥心里莫名多了重量。
　　好比是知晓至亲离世的那个冬夜，所隔山海，不及归家，黑暗中，她的手机屏幕上只有一点光，还有那头传来的温和男声，于她，好似汪洋中一根浮木，是她的救命稻草。
　　“别哭了，小玥。”
　　“可是，”朱小玥坐在酒店的地毯上，不断流着眼泪：“我也很想他，我该怎么办呀。”
　　葬礼上，叶茗秋就站在朱小玥旁边，和她一同目送墓碑前暗格里逐渐填满的黄土。她仰起脖子，让眼泪倒灌回去，一路流回心里，唯有叶茗秋一刻也不曾放松地，紧紧握着她的手。
　　父亲死后，朱小玥沉默了许多，有好几次叶茗秋约她出来散散心，她都没有答应。
　　有一天，两个人在网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叶茗秋在那边抛来一个疑问：
　　“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呢，那天。”
　　朱小玥认真想了半天，才回：“因为当时想到的只有你了。”
　　叶茗秋发了一个鬼脸，又接了一句话：“这就是被暗恋者的待遇吗？”
　　朱小玥飞速打字：“你也可以不要嘛。”
　　“那可不行，”叶茗秋道：“你回来工作了？不留在那边了？”
　　“回来离我妈近一些，”朱小玥解释：“她现在还不习惯爸爸不在身边。”
　　“那你现在在哪里，”叶茗秋追问：“在家吗？”
　　“在，怎么了？”
　　“下楼。”
　　“啊？”朱小玥愣神，缓缓在对话框里打字：“你知道我家？”
　　“你傻吗？”叶茗秋回。
　　朱小玥急嗷嗷下楼，连朱妈妈在后头叫都没听见。她一出楼道，大老远就看到门禁那里站了一个高挑的青年，看到她下来，正笑眯眯朝着她的方向招手。
　　朱小玥赶紧把围巾拉高，挡住大半个脸。
　　“你不冷啊？”叶茗秋看她只穿了一件毛衣，围了一条围巾。
　　朱小玥喘着气：“还好……我搬家了你也知道？”
　　叶茗秋一脸无奈：“葬礼之后是我送你回来的。”
　　“啊……”那些天总是昏昏沉沉、手忙脚乱，居然连这也忘了。
　　“对不起。”朱小玥诚恳道歉。
　　“没关系。”叶茗秋安慰似的拍拍她肩。
　　“那，”朱小玥抬眼看向对方：“叫我下来有事吗？”
　　叶茗秋看着她，过了好几秒，才突然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我突然发现你变好看了。”
　　朱小玥皱眉：“哈？”
　　叶茗秋忽然移开视线，仿佛有些不敢看她。又过了一分钟，他才下定决心似的吸了口气，支吾道：“那个……我说了你别吓着。”
　　朱小玥心中有些预感，不由得也跟着深深吸气：“你说。”
　　叶茗秋清了清嗓子：“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朱小玥脑袋“嗡”一声响，似乎有一朵巨大的烟花在她身体里炸裂开来，巨大的气流冲上脑门，震得她耳畔嗡嗡地响。
　　“开玩笑吧，”她小声说了一句，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叶茗秋，然后极缓极缓地摇头：“我……”
　　“不是，是真的。”因为说出了口，叶茗秋似乎有了底气。
　　“但是……”朱小玥后退了一步，她应该怎么回应呢？
　　她喜欢叶茗秋，她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你到底怎么想的？”叶茗秋看着她。
　　朱小玥陷入极大的混乱，她抬眼看着叶茗秋：“你可不可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