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粉红少女七七酱

7、第 7 章

　　令人烦恼的插曲最终像那次家访一样，成了朱小玥和叶茗秋两人的秘密。
　　人通常很奇怪，非要等到能够共享某些秘密时，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才能拉进。
　　朱小玥与叶茗秋又恢复了往常的熟稔，临近毕业的最后一个寒假，朱小玥还强行把正陪长辈打麻将的叶茗秋拉出来吃宵夜。
　　“干嘛啊，这么晚，又冷。”叶茗秋苦着脸，老大不愿意。
　　“亲戚催恋爱，不想理他们。”朱小玥抱怨。
　　叶茗秋咧嘴一笑：“下次要他们再说，你可以请我给你打工，算你八折。”
　　“你想得挺好。”朱小玥翻个白眼。
　　“人穷志短，出卖色相。”叶茗秋指指自己。
　　“臭美，”朱小玥岔开话题：“不说这个……毕业后准备做什么？”
　　叶茗秋眼前呵出一团白气：“没想好，大不了子承父业考人民教师吧。”
　　朱小玥斜眼：“能不霍霍祖国的花朵吗？”
　　叶茗秋吸了吸鼻子：“主要是也没什么特长。”
　　朱小玥摇摇头，把他推进路旁的烧烤店。店铺不大，只放了四五张桌子，老板开着空调，一进门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朱小玥拉着叶茗秋坐下，特地损他以报方才的仇：“也对哦，你确实没什么特长。”
　　叶茗秋欲言又止。
　　很快上了菜，烤得焦香的鱼在盘子里腾腾冒着油花，朱小玥食指大动，甚至还开了两瓶啤酒：“烧烤啤酒真是绝配！”
　　叶茗秋皱眉：“我刚刚才吃过鱼……”
　　然后他捞起鱼身旁浸在热油里的洋葱，慢慢道：“考研复习忙吗？”
　　朱小玥腮帮子塞得鼓囊囊的：“有一点，但应付得过来。”
　　“打算考哪里？”叶茗秋把滤干净油的洋葱放进碗里，然后放下筷子：“N市？”
　　“N市挺好的，”朱小玥歪了歪脑袋：“不过听说Z大的专业更好。”
　　“Z大离家更远了。”叶茗秋评价。
　　“是有点远，”朱小玥道：“不过毕业后就业机会也更多。”
　　叶茗秋往后一靠，倚在椅背上：“那挺好嘛。”
　　朱小玥看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会劝我留老家呢。”
　　叶茗秋扬了扬眉毛：“为什么？”
　　朱小玥嘿嘿笑着：“中考前你说如果不在一个学校，一个人就有点无聊。”
　　叶茗秋也笑了：“那是多少年前的事啊，你还记得。”
　　朱小玥一愣，忽而悻悻，她有些无奈地扯起嘴角：“当然啦。”
　　“马上十年了，”叶茗秋脸上浮出怀念的表情，“居然都那么久了。”
　　朱小玥在心底叹了口气，真的那么久了吗？又想，那么鲜活的记忆又怎么可能是早就被他人忘却的事情呢？那些和叶茗秋有关的记忆早已经有意无意地刻进她的心里、刻进她的回忆里。
　　似乎还是初中某一个午后，叶茗秋拿着一盒彩色的回形针冲进教室，把趴着午睡的朱小玥摇醒，然后对着一脸不耐的女生拿出一颗回形针。
　　“我听说回形针还能凹成心形哎！”他眼睛亮亮的，琥珀色的瞳孔里闪着兴奋的光。
　　朱小玥没好气地抢过来，指头摁着回形针的两端轻轻一按：“少见多怪。喏——”
　　叶茗秋瞪大眼，接过被女生按成完美心形的回形针：“原来你会啊。”
　　朱小玥软绵绵地趴回去：“拿去送人吧，别来烦我。”
　　叶茗秋却没有走，而是好好把捏成心形的回形针别在他的文具袋上，一边欣赏着一边道：“挺好看的，干嘛送人。”
　　朱小玥露在外边的两只眼睛眨了眨：“随便你。”
　　但已经不再是那个夏日午后。
　　朱小玥喝了口酒，兴许是仗着一瞬间的酒劲，忽而抬眼望着叶茗秋：
　　“给你说个秘密，要听吗？”
　　“什么秘密？”
　　朱小玥脸上染着微醺的红：“我暗恋过你。”
　　她用了“暗恋过”，却不是“暗恋着”，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叶茗秋表情显而易见地一僵，然后不自然地坐直了身体：“嗯？”
　　“不信？”
　　“唔……”叶茗秋怀疑地看着她：“不信。”
　　朱小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正色道：“真的，我真暗恋过你，以前读书的时候。”
　　叶茗秋看她一脸认真，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认真了起来：“我都……我不知道，怎么说，没想过。”
　　“哈，”朱小玥眯起眼睛观察了叶茗秋一阵，忽而话锋一转：“骗你的，傻子。”
　　“啊——”叶茗秋长长吁了口气。
　　朱小玥看在眼里，她不露声色地又替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嘀咕着：“自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