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祠》故而难念

5、第五章 暗变

　　时间恰似流年。转眼，一年已过，春息渐近。
　　此时，秦府门口热闹非凡。
　　“听说，这秦少主天资聪慧，在外闯荡时完成了一笔极大的交易，并且惊动了皇室，现在已是大名鼎鼎了呢！”
　　“是的呢，还听说，秦少主在外面似乎捡到了一个小女娃，才五六岁呢。”
　　“哎，你们说，这会不会是秦少主的私生女啊？”
　　“不能吧，秦少主不像那种人。”
　　“说不准呢？那个男人没有犯过错啊。”
　　“可别瞎猜，秦少主已经有苏小姐了。像秦少主那么痴情的人，怎么会干出那种事呢？不可能的。”
　　人们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秦裴城回府之事，谁也没注意到在崇墉百雉的白墙黑瓦上，一只不起眼的猫正悄悄的向秦府内移动。
　　“让开让开！”
　　随着车夫的喊声，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驶入街道上每个人的视野中；而每个人的眼中，都是满满的兴奋，激动，但也有羡慕与嫉妒。
　　车内，身着银白暗花云纹广袖锦袍的秦裴城正端坐在座位上，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卷，一旁的小女娃吃着秦裴城为她去了皮的葡萄，粉雕玉琢的模样，甚是可爱。
　　“大哥哥，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小女娃用她甜甜糯糯的声音问道。
　　“当然是去大哥哥的家啊。”秦裴城有些宠溺的看着小女娃。
　　“哇，那大哥哥的家是不是很大啊？是不是也有爹娘疼呢？”
　　“是的呀。”
　　“那我去了大哥哥的家，大哥哥的爹娘会不会说大哥哥啊？”
　　“不会的，你放心就好了。”秦裴城笑道。
　　“那就好，我怕大哥哥的爹娘会嫌弃我。”小女娃似乎有些担心。
　　秦裴城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小女娃的头，低头看着手中的书。
　　与此同时，秦府内的一处闺阁中，珠帘轻纱，竹影浅浅，梳妆台前，一位面容姣好的少女正对着手中的珠串呆呆的看着。
　　“小姐，今是秦少主回家继任之日，怎的在这里发起呆来了？”
　　苏绛嬨的贴身侍婢小栗笑着将一盆温水放在吃茶的桌上，欢步走到苏绛嬨的身后，侧身拿起梳妆台上的檀木梳子，细细的打理着苏绛嬨乌黑的长发。
　　苏绛嬨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将手中的珠串放下，轻轻的将双臂的衣袖卷起来，露出已经结疤的伤痕，小心翼翼的触摸着。
　　谁也不会想到，她的命运在秦裴城离开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秦裴城离开的第二天清晨，苏绛嬨正在梳妆，秦夫人的贴身侍婢来传话，让她梳洗好后前往正堂，说是秦夫人有喜事告知。苏绛嬨答应着起身，心里有些许不安，却也无法说清。
　　到了正堂，秦夫人在主座上正吃着茶，见苏绛嬨来了，便免了她的礼数，放下手中的茶盏，伸手招呼着苏绛嬨到自己身边来，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绛嬨啊，你看，你在我们家也有不少年了，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你现在心里可有中意的人选呢？”
　　苏绛嬨被这样一问，心里却更加不安。
　　“夫人……秦少主他……说……此生唯我一人，小女心中……也唯有秦少主……”
　　话音刚落，便见秦夫人的笑容渐渐凝固，脸色也渐渐差了起来。
　　“放肆！”秦夫人将手旁的茶盏摔在地上，厉声斥责:“本夫人养你这么多年，却养了只白眼狼留在在府中！”随即又悲声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哎呀呀……”
　　苏绛嬨见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
　　秦夫人抬眼见她愣在那里，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便摆了摆手:“你且回去吧。这几天，不必来请安了，见着你都觉得心烦！”
　　苏绛嬨听此，心里缓了一口气，低着头，唯唯诺诺的退下了。
　　至夜，苏绛嬨在府中散步，无意中走到了秦夫人的房门前。
　　“哼！那个小贱蹄子，竟然这么不识抬举！若不早点处理掉，只怕会对我日后的计划不利！”秦夫人似是又想了想，“不过，她还有一点用处。在那个小畜生回来之前，得好好的照顾这个小贱蹄子，可别让他起了疑心。那个小畜生，可精得很。”
　　“是。”
　　“我要让那些瞧不起我是妾室转正的人都看着，我要一个一个的报复你们！哈哈哈！”
　　门外的苏绛嬨听到后，面无血色。
　　慌乱之中，她不小心踩到了落在地上的一片枯叶。
　　“谁？！”屋内的人似乎察觉到外面的动静，立刻厉声警惕起来。
　　苏绛嬨想离开，却发现自己挪不得半步。随着屋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内心也越来越恐慌，以至于她不小心说出声应答:“是我。”
　　秦夫人在屋内听到声音，用眼神示意身边的贴身侍婢也就是她的心腹素娘。素娘心领神会，缓缓将屋门打开，一脸阴厉:“小姐，夫人吩咐说，请您进去有事商讨！”
　　从那之后，秦夫人便以学习女红为由将苏绛嬨扣留在一间荒废已久的木屋内，只留一个无名的老侍婢照顾她，每天只食侍婢们剩下的饭菜，动不动便肆意打骂，苦不堪言。
　　“小姐，今日少主归来，趁此机会，与少主都明了了吧，不然，往后会更难过的。”小栗仔细的将药敷在苏绛嬨满是伤疤的胳膊上，满眼的心疼，“怎么打成这样啊！下手也太狠了吧！”
　　苏绛嬨苦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
　　“都说小姐是秦府最受宠的，但是谁能知道这都是假的！糊弄外人的！这只不过是个骗局罢了！”小栗气的将纱布往桌上一扔，一脸的不快。
　　“那又能怎样呢？也只能任凭他们说。毕竟，我们没有这个权利去阻止。非是局中人，他们不知具象，便怪不得他们。”苏绛嬨缓缓的从梳妆台前站起，走至桌旁，弯腰将滚落在地上的纱布捡起，放在桌上的药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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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因一己私欲便装腔作势，遵守不好本分便气急败坏；自己得不了的便摧毁他人之物，自己生性毒如蛇蝎却处处装柔扮弱！这样的人，她的魂魄及内心都是黑色的！就算是给了我们冥界的那些食魂鸟，它们都不愿意吃！”冥卿气愤的声音从镜外传入。
　　世间有善恶之分，却给了那些恶人一份伪善。以善为面，却做尽恶人事。若要分善恶，世人皆可自己选择。
　　彼时，孰是孰非，皆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