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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87章 ...

  •   带刀侍卫很快将马车牵来,看着必需要用走的,才能上去的马车,沈景起泛起了难,忽的,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邵淮书的影子,出现在沈景熙的眼前,他疑惑的看着沈景熙,边走边向他靠近,肩头披着白色带着雪白毛领的披风,走动时,发间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靠近沈景熙,他蹲下来,温柔的问道:“怎么了?景熙。”
      “淮书哥哥…”
      看见邵淮书,沈景熙下意识的笑了笑,目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到邵淮书扁平的腹部上后,停留了几秒,又迅速的收回。
      “你怎么来了?”
      “我在家闲着无事,包了一个戏院,想着来找你去听听戏。”
      “什么戏啊?”
      “霸王别姬。”
      沈景熙顿了顿,邵淮书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他,清澈的双眼里,泛着丝丝通红的血丝,露出的脖子上,殷红的吻痕,哪怕被女子的胭脂用力遮盖,也掩盖不住,邵淮书察觉到沈景熙的目光,尴尬的伸手捂住脖子,轻轻笑道:
      “景熙若是有事,哥哥便不打扰你了。”
      说着他便站起来,转身便打算离开,可刚走了两步,身后的沈景熙却突然道:
      “下次吧。”
      邵淮书回过头,沈景熙坐在轮椅上,鲜红的衣裳,衬得他的肤色白的似雪,双唇泛着淡淡的红,似开在冬日里的梅花,眸子黑的,又似是浩瀚无垠的深海。
      他的双手轻搭在膝盖上,尽力使自己的后背挺直,保持应有的礼仪,邵淮书知道沈景熙此刻疼的几乎要发狂,抿了抿唇,一抹心疼从眸间闪过,只见沈景熙仍旧温和的笑道:“下次,有机会一定陪淮书哥哥去看戏。”
      邵淮书愣了愣点点头,抿唇笑着,轻嗯了声,随后离开了这里。
      沈景熙看着他的背影,瘦弱的身材,即使被披风遮挡,也难以掩盖他骨子里,打胎留下的疼。
      他果然还是放不下曾经。
      轻轻叹了口气,沈景熙侧过头看向马车,将轮椅推到马车的踏板前,将手从膝盖上移开,搭在马车的踏板上,随后用力的往下按,强硬的挺直腰部,逼迫自己站起来。
      “不准过来!”
      带刀侍卫正准备上前帮忙,沈景熙却用力的吼道。
      搭在踏板上的掌心,一点一点的往前移,沈景熙的身子,也跟着一点一点的进去马车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景熙才彻底爬进马车里,他喘了喘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翻了个身,使自己整个人,能面朝上的躺在地上,他没力气再让自己坐在椅子上,于是,他咬牙道:
      “把我的轮椅搬上来。”
      说完,只听见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带刀侍卫轻而易举的,踩在沈景熙用尽力气,才能爬上来的踏板,将重重的轮椅,一点一点的推进马车里。
      沈景熙给轮椅腾了腾地,沉重的轮椅,占据了马车四分之一的位置,剩下的位置,沈景熙就躺在那里,寒风吹起沈景熙眼前的帘子,车外已经天黑了,马车也开始缓缓启动,一片片的雪,从窗外吹进来,落在沈景熙苍白的脸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景熙察觉到马车停下,快速的撑起身子,将自己挪到轮椅前,像先前爬上踏板一样,一点点的爬上轮椅,待彻底坐好后,沈景熙才道:“进来,把我带下去。”
      说完,他便猛然听见车外传来一阵阵厮杀的声音,先前坐在踏板上引马的侍卫,似乎被什么人拖了下去,很快,便只剩下,人的呼吸声,紧接着,便是鲜血喷溅在沈景熙面前的帘子上,一只纤细的手,从帘子外伸进来,掀开了,沾满鲜血的帘子。
      许宜竹好看的脸,映入沈景熙的眼帘,她不以为意的,探身坐进车里。
      沈景熙不说话,沉默的看着她,许久才缓缓叹了口气,轻声问道:“那个侍卫呢?”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兰亭,他当然是死了啊。”
      “白藏呢?”
      “他?”
      许宜竹挑了挑眉,端庄的坐在马车的座位上,温声笑道:“不听话的东西,就在外面,不如姐姐我,抱你出去见见他?”
      沈景熙瞥了她一眼,在许宜竹看来,像是在对她翻白眼,无奈的低声笑了笑,冲着车外厉声道:“把帘子掀开吧。”
      说完,沈景熙面前的帘子,便被车外两侧的人掀开。
      白藏低着头,被人拽着脖子上的铁链子,带到沈景熙面前,站立后,又被人揪着头发,仰起脸,看向许宜竹身边的沈景熙。
      见他不跪,他身边的人,便朝着他的膝盖,狠狠地踹了一脚,顿时,白藏便失去重心的跪在地上,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头,挡住了白藏脖子上的红疹。
      沈景熙的瞳孔,在看到白藏的时候,骤然放大,下一刻,白藏身边的人,又一次抬脚,朝着白藏的后背踹去,白藏随着惯性,被踹倒在地,手掌掌心下意识撑在地上,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人便狠狠地,踩在他的手背上,用力的将脚掌往下碾着,像是要将白藏的手掌踩碎。
      “只会用来通风报信的手,还不如剁了,喂我的狗吃,来的实惠些,不是吗?景熙。”
      白藏疼的张大了嘴,伸出另一只手去推,乌黑的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落在地上,沈景熙看清了白藏口中的断舌,愤怒的看向许宜竹,伸手揪住她的衣领,沉声道:
      “放开他!”
      许宜竹挑眉笑了笑,伸手推开沈景熙,坐在椅子上,不以为然的笑道:“这还只是刚开始呢,这么快就心疼他了?”
      “我叫你放开他!”
      许宜竹不悦的蹙了蹙眉,侧过头沉声道:“行了,换下一个吧。”
      说完,那人才放开白藏,然而下一刻,那人竟又当着沈景熙的面,把白藏掀翻在地,然后欺身压上去,亲吻着白藏的脖颈,撕扯着白藏身上的衣服。
      沈景熙循声望去,只见白藏拼命的蜷缩起身子,抬脚拼尽全力的,将压在身上的人,踹了开来,趁那人松开手中的铁链,跌坐在地上没有防备之际,白藏快速的爬起来,冲上去,跑到那人背后。
      扯过链子的另一端,死死地朝着那人的脖颈勒去。
      白藏下手极快,那人被勒的将要窒息过去,只见马车里的许宜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站在马车旁的侍卫,闻声便快速的冲向前,拔出腰侧的刀,朝着他们二人刺去。
      白藏眼看着侍卫拔出的刀要刺向他,顺势拉过,已经被他勒到窒息死亡的人,挡在面前,待侍卫的刀尖刺入面前这具尸体后,白藏又立刻松开了手,本欲想直接跑,却下意识的看向许宜竹身边的沈景熙,犹豫了。
      他果断放弃逃跑的机会,自觉的,将自己送入虎口,一步步的走向沈景熙。
      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划破了皮,鲜血一点一点的向下滴落着,在漫天的雪地里,形成了一朵朵落在地上的曼珠沙华。
      白藏边走,边伸手将被那人扯下的衣服,在自己身上裹好,沈景熙看着白藏尽力的,将自己身上的红疹遮住,然后走到距离马车的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他的舌头被萧逸活生生割掉,每日都在疼,都在流血,他很想扑上去,像以前一样,抱住沈景熙,然后放声大哭,可现在他不能,他不能让沈景熙沾上他的血,不然沈景熙就会变的跟他一样。
      他伸手,用力的擦掉眼角的泪水,看着沈景熙张开口无声道:“没事,不疼。”
      他扯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后,自觉的离开这里,走向马车后面的另一个马车。
      沈景熙看着白藏渐渐消失的影子,想站起来,可任他怎么努力都站不起来,只能徒劳的看着白藏越走越近,直到离开他的视线。
      许宜竹坐在沈景熙身边,平静的看着沈景熙拼尽全力,想要站起来的样子,无奈又悲怜的站起身,走到沈景熙的轮椅后,轻轻的弯下腰,从背后伸出手,捂住沈景熙的口鼻,一股清香,从她的掌心迸发,涌入沈景熙的鼻腔里。
      “好好睡一觉吧,小兰亭。”
      “xu…”
      沈景熙勉强发出一个音节后,随着迷药侵入大脑,他的意识也逐渐随之涣散。
      待沈景熙昏迷后,许宜竹轻轻放下手,从沈景熙的背后,走到他面前,看着沈景熙熟睡的样子,下意识伸出手指,探到沈景熙的鼻尖,确定还有呼吸后,才抽回手,弯腰将他从轮椅上抱了起来,然后坦然的,走出马车,踩着由下人用脊背堆起的凳子,从踏板上一步一步走下去。
      待站立在地面后,原本周围松软的雪,顿时便塌陷了下去,许宜竹看着面前站着的萧逸,不悦的啧了声,眉头微微蹙起,冷声道:“今夜烦请萧大人,替本宫除了邵家,来日,若本宫加冕为王,必当重谢。”
      说完,她便抱着沈景熙,从萧逸身边大步走过,怎料,萧逸却突然回头道:“许小姐,就这么放心,把差事交于我?”
      许宜竹面对他的质疑,不屑的冷笑一声,扬声道:“本宫向来对自己的属下放心,只要萧大人差事办的好,答应湘国君主的药,来日自会双手奉上。”
      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察觉到怀里,沈景熙的体温下降的厉害,许宜竹之后,每走几步便总下意识去看沈景熙的脸,确认沈景熙每呼吸一下,都会有热气出来,才放心继续走。
      幸得留在身后的马车,停的不远,许宜竹很快,便抱着沈景熙坐进那个车里,车里有暖炉,沈景熙身体不好,向来体温回的就慢,许宜竹抱着沈景熙,在里面坐了很久,等到沈景熙体温正常后,许宜竹便将他平放在马车里,着手撕掉沈景熙一双膝盖上的布料,看着殷红布料下,沈景熙渗出血的腿,许宜竹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将掌心贴在沈景熙的腿上。
      昏迷中的沈景熙,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碰他的伤腿,额上开始不断的冒出冷汗。
      许宜竹见此,便刻意放轻手上的动作,拆开沈景熙腿上的绳子,将沈景熙用来连接腿的木棍,抽出来扔在地上。
      “疼……”
      昏迷中的沈景熙,疼的眉头紧蹙,许宜竹听见他喊疼的声音,冷冷的目光,不悦的从沈景熙的双腿,扫向他的脸,却在看到沈景熙的脸后,先前原本冷淡不悦的目光,闪过一丝不知所措的迷茫,怔怔的看着沈景熙的脸。
      她喃喃的脱口而出:“姑母……”
      “疼。”
      下一刻,沈景熙再次喊疼的声音,彻底把许宜竹从恍惚中唤了回来,她失控的摇了摇头,半坐在马车里,伸手去捏鼻梁企图能让自己清醒些,可沈景熙接二连三疼的呜咽声,无一不在刺激着她的脑海。
      许宜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她果断站起身,逃似的冲出马车,然后重重的转身,将马车的门关上,身边的侍卫怔了一下,许宜竹便侧头斥责道:“锁呢?!”
      侍卫被她这一举动,吓得低下头,慌忙从怀中拿出锁来。
      许宜竹接过锁,套进锁环里,将车门锁上,才狠狠的松了口气。
      随后从车上下来,还未站立多久,便只见一个士兵,飞快的骑着马赶到她的面前,扯过缰绳,用力的拉停马,从马上跳下来,跪在许宜竹面前。
      “宫中何事?”
      许宜竹自上而下的垂眸问。
      那人半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道:“白王已得到消息,现正在赶去宫中营救。”
      “噢?那个小丫鬟呢?”
      “被我们的人,一箭射穿心脏而死。”
      “不错,她的死,可有惊动到旁人?”
      “并未。”
      “尸体处理的如何?”
      “被我们的人带去了郊外,处理了。”
      “很好,此事办的不错,通知宫中那位线人,可以收网了。”
      见那人欲言又止,许宜竹不悦的问道:“还有何事?”
      “回殿下,属下认为您这样做,怕是会让西域那边的人不悦,届时恐怕您会…”
      话不等他说完,便被许宜竹不悦的,一脚踹在肩膀上,倒在地里。
      “他们高不高兴与本宫何干?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斥责本宫的不对?!”
      “属下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噢?担心本宫的安危?”许宜竹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癫狂的笑出了声,边笑边缓缓走向那人,一脚踩在了他将要起来的肩膀上,用力的往下碾了碾冷冷道:“蠢货!舌头是不想要了,还是觉得你家里人的命,都太硬了?想要本宫送他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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