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4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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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踏着新鲜的泥土，一步步的向前行驶着，经过长达一个半月昼夜不停的赶路，宸王过不久就要到达京城的消息，早已在这座富饶的城市里传的沸沸扬扬，包括，即将跟随宸王殿下到达京城的宸王妃。
这则消息传遍京城的各个角落，起初还有人不信，觉得是哪家的姑娘、少爷太过相思从而产生的幻觉，闹出来的一个笑话，不曾想圣上直接下令，贴出宸王择日成婚的告示，所有人这才在不可思议中相信了此事。
宸王要娶妻了。
想当年排行第五的许辞宸都成婚了，独独不见排行第四的许少宸有娶妻之意，不只是圣上急，连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平民百姓都急起来了。
再怎么说许少宸也是名声响当当的宸王，在战场上打个喷嚏都能让敌军抖三抖，要是不留个种，那岂不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条件了，于是乎，整日闲着没事干的众人便纷纷聚集了起来，人数之多，围的圈数之大，险些堵塞了马车行驶的道路。
只是可惜无论是这京城里美的、丑的、帅的、俊的皆都入不了宸王的眼，一时之间竟有流言开始在人群中广为传播，大抵意思差不多就是，宸王那方面不行，直白点说，行不了房事了，委婉点说，体验不到人世间的鱼水之欢，反正就是许少宸他，不行了。
又一时间，惋惜之风如狂浪般，朝着许少宸身处的宸王府席卷而来，大院里，聚集在一起喝酒吃茶的王公贵族里的年轻一辈们，听了这话不禁纷纷仰头大笑了起来。
宸王哪方面都行，独独那方面不可能不行，相反那方面行的几乎另各个王公贵族汗颜，不自觉的羞愧起来。
没过多久此话便传到了许少宸的耳朵里，得知自己被人说不行后，许少宸冷笑一声，便独自前往京城最繁盛的妓院，醉仙阁。
当晚，醉仙阁常年敞开的顶楼，纷纷放下了大红薄纱的帷帐，听说宸王殿下大手一挥直接包下了四五个美人的初夜，当天晚上，人们每每抬头仰望醉仙阁顶楼的时候，总会看见一个个曼妙的身影投射在鲜红的薄纱下，耳边总能听见鱼水之欢的暧昧喘息声。
过往形色匆匆的人们不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听了这声，胆子大点的，停下了步子，仰头听着耳边暧昧的声音，看着帷帐上的影子驻足观赏了起来，胆子小点的，知道里面的人是大名鼎鼎的宸王之后，脸上抹着羞红，带着一丝不甘和遗憾离开了这里。
无人知晓这场情事过了多久，就连里面的主人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晓得，驻足观赏的人看着宸王一个接着一个不停歇的体力，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慌忙离开了这里。
自那一夜过后，再无人敢说宸王那方面不行，毕竟四五个人都晕过去了，那可是铁铮铮的事实，至于真相如何，许辞宸听着人们的谈论忍不住笑出了声。
除了那四五个人之外，里面还有一个主人公便是忍不住笑场的许辞宸，昨天夜里许少宸和那几个人在顶楼都做些什么，换了什么姿势，做了多久，许辞宸听着那些人奇思妙想的谈论，结合昨天晚上的场景捧腹大笑个不停。
四五个人被许少宸一个个摁住脚，连做了一个晚上的仰卧起坐能不喘息吗？第二天醒来能不腰酸背疼吗？
也真是难为那几个人了，恐怕究其一生都未必锻炼的，有昨夜那么狠了。
沈景熙没来京城之前，自是不晓得那些事，直到越发靠近京城的城门，他才偶然间听到了些风声。
伸手掀开马车的帘子，沈景熙看着从眼前走远的路人，微眯了下眼，放下帘子，回头看向坐在正中间，闭眼休息的许少宸本人。
许少宸行不行，或许只有和他行过房事的沈景熙清楚了。
在床榻之上，许少宸每每都能把他弄得哭出来，若不是自己受不住许少宸惊人的体魄，低声求饶，兴许许少宸次次都能将他弄得不省人事过去。
下了床榻之后，有些事沈景熙哪怕不问，许少宸都会强硬的搂着沈景熙抱着他，耳鬓斯磨一阵子，然后将他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全部都一五一十的吐露出来。
哪怕沈景熙不爱听，他也爱说，因为他知道他的景熙不会不爱听，从沈景熙看他的眼神，他就知道。
沈景熙的眼睛不仅好看还很可爱，像天上的启明星一样，一眨一眨的，像是会说话似的，相处久了，每每沈景熙有什么心事，这双眼睛总能替沈景熙告诉许少宸，许少宸也总能猜透其中的意思。
有些时候，许少宸总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因为一些琐事忙到很晚，在外人看来，沈景熙总是喜欢在许少宸忙的时候打扰他，甚至不顾，许少宸到底有没有重要的事，只要许少宸长时间不去他的身边，他就会想尽办法折磨自己，让自己生病从而达到让许少宸看他的目的。
可事实是怎样的，只有许少宸知道。
他总是忙很久，早上又要很早起来，长时间下去，哪怕他是神明也未必吃的消，沈景熙所做的一切，不是任性亦不是胡闹，而且对许少宸关心的一种表达。
等到逐渐靠近那个，于沈景熙而言陌生的京城，许少宸更加忙了，沈景熙再无法用‘任性’让许少宸光明正大的休息了。
由此，在许少宸的身边，在没有任何亲人的陪伴下，沈景熙越发孤单，而这种孤单，隐隐加剧了沈景熙对许少宸顺从。
在许少宸的身边，沈景熙浑身上下所能与许少宸有联系的，除了感情就只剩下他的身体，他拿不出别的什么，能让许少宸放下繁忙的事物，多陪陪他的东西了。
势力？
说到底他一没权，二没势，在十五岁之前他从未踏入过官场一步，在十五岁之后他一直呆在许少宸的身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别提官场了，市场都快与他的世界一分为二。
沈川退去官场后，除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姐夫之外，朝堂之上哪还有沈景熙的势力所在？
更别提，沈川现在已经死了，骨灰都不知道，被阴凉的风，刮到哪儿去了。
沈景熙一直都是孤身一人，江南那时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许少宸的感情，沈景熙也是抓不紧、握不牢，他害怕哪天醒来，他就会是一个陌生人的替代品，届时他哪怕是想回家，又有谁能来京城接他呢？
阿姊已经是别人家的人了，他不能去打扰阿姊的生活。
在许少宸的身边，或许在这个硕大的京城里，沈景熙还能有一个家，有一个傍身之地，可若是不在许少宸的身边呢？
他就没有家了。
沈景熙的害怕许少宸都知道，可不论他怎么给沈景熙偏爱，都始终无法使沈景熙摆脱心结。
在未曾到来京城之前，沈景熙白日坐在马车里，总是习惯性的发呆，偶尔回过神，倒是会伸手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看窗外的沿途风景。
他此时对许少宸，还是有许多依赖的。
可到了夜晚，他又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他对许少宸溢满了恐惧，害怕，像只炸了毛的猫，饶是许少宸曾为了救他，活生生挨了一刀，沈景熙也不曾遗忘对他的恐惧。
白天和黑夜的两幅面孔的切换，沈景熙快被自己折磨疯了。
直到白日在某处客栈歇脚休息的时候，沈景熙看着民间的话本，偶然间看到话本里的两个字‘疯子’。
他起先还不以为意，笑笑就过去了，直到又到了夜晚，他正躺在许少宸的身下，眼前闪过一刻黑暗，他便什么也不记得了，直到第二天，他看见许少宸身上，自己抓出来的抓痕，自己咬出来的牙印，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就像话本里的疯子。
他是谁？
他无时不刻都在想这个问题。
直到他想通了，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疯子’后，他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许少宸是要做未来帝王的人，陪在他身边的，绝不可能也决不允许，是一个‘疯子’。
自那之后，他无时不刻都感觉许少宸要抛弃他了。
每到这时，沈景熙的脸上总会充满失落，眼神也总是会由从前的明亮，变得黯淡无光。
许少宸看见之后，唯一能用实际行动告诉沈景熙的方法就是，将他搂紧给他足够的温暖。
他察觉到，沈景熙知道自己的身体有毛病了。
他比沈景熙更早的知道，沈景熙是一个‘疯子’。
而沈景熙这个‘疯子’，是他一手造成的。
沈景熙又哭了，正在睡梦中的许少宸瞬间惊醒，他慌张的看向精神崩溃的沈景熙，起身像往常一样，将他搂在怀里。
只有这个方法，才能才能短暂的换回沈景熙眼底的一些光亮，也只有这个方法才能够真情实感的告诉沈景熙。
许少宸现在爱他，他现在不用考虑任何关于未来的事情。
每每这个时候，沈景熙能给许少宸的唯一回应便是依赖的搂着他，贪婪的呼吸着许少宸身上的桃香，这是他唯一能与安全感离得最近的距离。
许少宸身上的桃香总能使沈景熙沉迷其中，身上也总是会不知觉散发出一股甘甜清淡的酒香，主动与许少宸的桃香迎合起来、缠绕起来。
沈景熙很喜欢许少宸身上的桃香，每次在床榻上，被许少宸弄疼的时候，他都会主动的搂紧许少宸的脖子，然后贪婪的呼吸着许少宸肩膀上浓烈的桃香，哪怕再疼，他都无所谓了。
因为痛楚是许少宸给的，爱也是他给的，只要那个人是许少宸，他都可以无所谓。
“王爷……”
沈景熙迷离的看着许少宸，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上正在散发一股酒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香味，这件事只有许少宸知道。
“别不要我……”
“王爷不会不要景熙的。”
“我只有你了…”
“你还有你的阿姊，她就在京城等着你。”
“可她成婚，她有新的家人了，我不能打扰她。”
“不会的。”
许少宸不停的，耐心的安慰着沈景熙，只有许少宸知道，他有多喜欢沈景熙身上的酒香。
每次在床榻上，沈景熙不自觉搂紧他脖子的时候，他有多想标记他，他有多想直接咬在沈景熙肩膀上，让他的身体从内到外都有他的味道，可他不行，他清楚的知道他现在无法标记沈景熙。
他更清楚的知道，如果沈景熙不爱他，如果沈景熙恢复记忆知道真相，沈景熙一定会跑，跑到一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到那个时候，他的身体极有可能会属于一个陌生人，沈景熙痛苦时候的每个表情，也极有可能会被另一个人看见。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多希望他的景熙能快点长大，这样他就能标记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了，到那时无论沈景熙恢不恢复记忆他都跑不了，他一辈子都只能呆在他的身边。
如果他非要跑，沈景熙这双笔直的小腿他会将它活生生的打断，让他一辈子都坐在椅子上，跑也跑不掉，走也走不了。
这样一辈子，他都不用再去一个接着一个的寻找年画娃娃的替代品了，他的年画娃娃再也不需要用替代品来代替他了。
年画娃娃就在他的身边，他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一直以来只能看着一封封从江南寄过来的信了，他一直都知晓沈景熙的一切，可他却始终隔着一张纸，看不到，摸不到。
他终于不用从莫离的字眼里去看年画娃娃长大后的模样了，他的年画娃娃就在他的身边，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用世间的字描绘沈景熙的容貌都实在是太过僵硬，刻板，他的年画娃娃远远比那些空洞华丽的词汇要好看很多很多。
他曾叫莫离画过沈景熙的画像，可画画极好的莫离却说画不出来，她画不出来沈景熙极好的容颜，她画不出来沈景熙一瞥一笑的样子，对于沈景熙的一切她都画不出来。
第一次在江南相见，他其实是有感觉的，他觉得眼前不肯跪他的沈景熙，就是他的年画娃娃，可他怕他认错人，他怕把埋藏已久的感情轻而易举的给了一个陌生人，他想把最好的都留给他的年画娃娃。
幸好，沈知瑶赶来了，他的年画娃娃平安无事，他找了这么久的年画娃娃竟差点被他杀了，他真该死。
无人知道许少宸当夜魔怔一样，在心口上狠狠划下了一道极深极深的血痕，就只为了惩罚自己伤害了年画娃娃。
他任由心口的鲜血滑落满地，手中却拿着血红的匕首疯狂的笑着。
他见到年画娃娃了，他终于见到年画娃娃了。
“疼……”
沈景熙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轻喘，许少宸猛地扯下沈景熙肩膀上的衣服，像一匹狼一样边嗅边吻，突然失控般，张开利齿狠狠地在沈景熙的肩膀上咬了下去。
疯了也好，疯了就不会想着跑了。
许少宸咬的极狠似乎想要标记沈景熙，尖锐的利齿刺破皮肤，一股一股浓烈的桃香顺着伤口涌入沈景熙的身体里面，沈景熙疼的张大了嘴却发出声音。
他还没有分化，许少宸的标记行为只会让沈景熙感到疼，很疼很疼。
可即使这么疼沈景熙都未曾推开许少宸，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要经历的。
他想要分化成乾元站在许少宸的身侧，就没有办法让许少宸像标记坤泽一样标记他，如果这样能让许少宸开心一点，或者得到标记后满足感，哪怕许少宸咬个十次百次千次他都愿意。
想要站在许少宸的身侧，又想要他开心，沈景熙能想到最好方法便是顺从他，不去违背许少宸想要标记他的意愿。
沈景熙搂紧许少宸脖子伸出手轻轻落在许少宸的头上，许少宸像是个失去理智的野兽，死死地咬着沈景熙的肩膀，沈景熙落在他头顶的手，无一不是默许了许少宸标记他的想法。
一瞬间，许少宸的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激动，源源不断的桃香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囚笼一样，一股接着一股涌入沈景熙的身体。
疼。
沈景熙现在所能感觉到的只有疼。
他的身体叫嚣着逃，可他的感情却不愿意逃，他更加搂紧了许少宸脖子将肩膀送到了许少宸口中。
“王爷，多疼疼景熙吧…”
他好疼，真的好疼。
沈景熙搂着许少宸任由鲜血从肩膀滑落，他甘之如饴。
他其实不懂爱，也不懂怎么去表达爱，他记得记忆中有一个人告诉他，来她这里的人都爱那种听话、顺从的孩子，那种倔强，不服输的最让她头疼也最让她讨厌。
沈景熙不记得那个人，他的记忆太混沌了，他只清楚记得，只要他听话、顺从就会有人爱他，只要他乖乖听话，顺从，阿姊就会爱他，许少宸也会爱他，只要他不去反抗就能得到爱。
“王爷……”
沈景熙疲惫的笑了笑，鲜血流的太多他的头有点晕，想睡一会，疲惫的在许少宸的左耳边轻声说道：“景熙是不是很听话啊……”
说完他就睡着了，沈景熙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连睡觉都是那么的听话，轻到连睡觉都未曾有推开许少宸的意愿。
‘疯’了的沈景熙，另许少宸心疼，也另他心软。
沈景熙，不该如此的。
或许只有到了夜晚，他才能松口气吧。
只有对着知道一切的沈景熙，他才没有欺瞒的感觉，他才有那种全身心爱着一个人的感觉。
黑夜快快来吧，快让真正的沈景熙，醒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4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