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梦(综漫)》子不语殇

9、第 9 章

　　墨缘说，每个世界的人都有自己的缘分和宿命，不可窥探，不可更改。你只以局外人的身份观看就好，干涉得太多，于人于己，都不是好事。

　　墨缘说，不要指望事情都会像你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在这个循环往复的世界里，你不是神，你只是个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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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两个臭男人泡温泉！”樱木花道侧身躺下，背对着他们两个，一肚子烦躁和郁闷。折腾了这么久，一路上没能与晴子坐一起不说，忙到现在连和她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要不是为了晴子真不想面对那张死狐狸的脸……不知道晴子现在在做什么，泡温泉么……想到这里，樱木脑海中出现了温泉的雾气氤氲中晴子娇羞的脸和……被马赛克和谐掉的身体，瞬间陷入了狂乱状态。

　　“不……不行，樱木……你是个好男人，不可以想这种事！”经过极其剧烈的心理活动，他腾的坐起来，睁大眼睛，猛的按住狂跳的心脏，大口大口呼吸，红透的脸上开始冒烟。“可是……可是……很美啊……”紧接着脸上就只剩下了一条线的眼睛和合不上的流着口水的嘴。

　　“那个……樱木，这边的温泉不是男女共用的。”轻易的洞悉了他的想法，仙道点了点他的后背，让他回复理智。

　　“什么……什么……你在说什么？”樱木自知被看穿，只能红着脸大笑着糊弄过去，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在欲盖弥彰：“仙道你怎么在想这种情色的事情，想不到看起来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其实这么随便！啊哈哈哈……”

　　“男人在这个时候幻想很正常。”仙道倒是很冷静，说的像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樱木一时语塞。

　　流川枫瞪了他们一眼，背着包推了门就要往外走。

　　“啊！臭狐狸！你要干什么！难道是要去看晴子的裸……”

　　话还没说完，流川进来一脚飞踹，樱木腾空而起，一阵鸡飞狗跳尘土飞扬之后，结结实实的镶嵌在了墙壁里。

　　“白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流川枫甩下这两个字就走了出去。

　　仙道随后跟了出来：“天都快黑了，要去哪里？”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

　　“去篮球馆？”仙道尝试性的问了一下，这家伙，来旅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打篮球，太敬业了吧。

　　流川枫转过身，眼里闪过淡淡诧异，然后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吧，去年球队带新生旅行的时候来过这里，我记得路。”他和善的笑着对他说。

　　流川没有拒绝，将手插在裤兜里，默默往前走。

　　“你一定没想过这么偏僻的地方会有篮球馆吧？”仙道又开了口，没等到他回答，便自顾自的解释起来：“这里的老板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篮球迷，但是因为体弱多病，还有父母的反对，不得不放弃打篮球的梦想。他继承了父母的旅馆，并花光了所有积蓄在附近建立了篮球馆。他想即使他不能完成梦想，也要让那些有着相同梦想的人，来到这里，为这里添加生机。然后这里就成了各个篮球社旅行和训练的专属地，每年来预约、休息的球社络绎不绝。”

　　真是话多的家伙，这样想着，流川枫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个故事对他来说，还是有意思的。

　　“有时候我在想，一个人会对梦想执着到什么程度，才会持续一生也念念不忘。等我们老了的时候，再也跑不动、拍不动篮球，再也不能大汗淋漓，痛快的喊出声的时候，梦想是不是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仙道抬起头，看着从绿叶中透过来的淡淡光芒，脸上依旧是平时挂着的温和笑容。

　　“那种事情，我才不去想。”冷冷的扔下话，他想原来这个看似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也会有这么纤细的情感。并非要刻意安慰，只是流川真的没有这样想过，篮球是他的所有，至少目前是。所以现在的他可以为了他的篮球义无反顾，以后怎样，谁会管它。

　　“噗。”仙道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还真像你的风格。”然后他拨开前面丛丛的杂草，对流川说：“过了这个草丛前面就是篮球馆了哦——”

　　一边说着一边拨开和人差不多高的杂草，仙道指了指前面：“你看——”

　　当视线随着指尖落定在远方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愣住。

　　那是一片湖。是在繁华的城市看不到的、明亮而平静的湖。夕阳带着镀金的光泽，缓缓溶解在了水平面上，仿佛所有的珍宝都沉寂在湖底。眼前的光芒，如此闪烁迷离，光芒的碎片缓缓浮动跳跃，直入眼底。层层叠叠的云朵被染成了淡粉色，宛若薄纱。天空由淡蓝色到粉红色的渐变、融入，像含苞待放的花瓣。那是只在油画上看到过的，不可思议的美。

　　“糟糕，我记错路了么？以前都是抄近路的……”挠着头思索良久，仙道赔着笑回过头，却在看到流川枫表情的霎那，让意识陷入了空白。

　　闪烁在眼底的湖的温柔和明亮。纵使依旧没有一丝表情，那双眼，也透露了他的震撼与欢喜。

　　他是这样美。也许这样的措辞不合适，可是这个瞬间，这双眼，这个字，一直盘旋在仙道瞬间空白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也许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也是唯一能选择的方式。眼前的夕阳带着模糊的光亮一点点沉入黑暗，然后夜幕降临。月亮爬上树梢，用冰冷却如纱般温柔的光芒笼罩大地；星星低垂，繁密宛若细碎的水晶。湖向着未知的远方无限延伸，与天相接。星星洒落在湖水里，破碎，有了比天空更为华丽的光泽，于是水中有了星；月亮不放心的也落下来照看它的孩子们，容颜明亮依旧，于是水中有了月。那是天空的一面镜子，然而那镜中的世界，是否会因为日积月累的吸收和羡慕，而形成了一个新的世界呢？

　　空气清凉干净，萤火虫随着草木的晃动轻轻飞扬上升，有细细的风吹过，浮起他长长的刘海。繁星落入他的眼睛，那眸冰冷淡漠，却仿佛有着雾气，随时会将星转换成冰冷的液体而滑落；仿佛透明的洁白皮肤，让人不禁以为，他是随着这月光，一起降落下来的。

　　“流川枫——”仙道首先打破了沉默。虽然很难得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兀自打扰别人的思考。但是，这样的情景，再不说些什么，会让思维更加不可遏止的跌入想象——然后是无法抑制的深渊与欲望。

　　“嗯？”发出一声算是回答的声音，流川将视线转向他。用手拨了拨被风吹的凌乱的发丝，洁白的手指骨骼明显。注视的面庞，平静与淡漠，一如既往。

　　可是仙道依旧不知说些什么。他后悔在叫了他的名字之前，没有想到敷衍的话，以至于他的慌张、惊讶、沉迷……还有头脑中混乱而无措的思维，终于揉合成了一片混沌。一瞬间有想拥抱住他的冲动，他想这一个动作就可以表达出他的心中所想。但他还是让那些无法冲口而出的欲望与情感，梗在喉咙里，生生的发痛。

　　“这是一场对峙。长久的沉默、欲望、挣扎——最后沉沦。不知何时萌生的思念，保存的小心翼翼，以至于自己都没有发觉——然后自欺欺人，以为这样就可以平淡的看待，平淡的遗忘。然而情感却在与对方相遇的那个瞬间，打开了缺口，于是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这一刻，你与我，彼此相视，看谁先溃败。”

　　——躲在草丛后面看热闹的惟如是说。

　　“咚！”墨缘用手指敲了敲她的头：“你以为是文艺片么？”

　　“可是这场景……”惟又从草丛的缝隙间望了一眼，看了看目光逼视的冷漠流川和视线飘忽不定的仙道，呼了口气，坐下来说：“真的很暧昧不是么？”

　　“又开始了，你的‘暧昧因素’定理。”墨缘也坐了下来，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

　　“……我们怎么办。”虽然平时总是想着撮合他们，但是真遇到这种情况，惟也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知道。”终于弄清了惟的目的，墨缘也有些无可奈何。看着现在的场景，和谐的要死，谁都不好意思冲出去打扰他们吧。

　　“喂喂……别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好不好，要不是因为你连去篮球馆的路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误打误撞走到这里来。”惟撇了撇嘴。

　　“误打误撞？是谁说跟着他们两个就能找到篮球馆的？”对方反唇相讥。

　　“……我不是以为他们会去篮球馆么……谁知道跑到这里约会来了……这小两口根本用不着我来撮合嘛，进展的真快。”惟的语气弱了下来。

　　“………………那个样子叫约会？”墨缘不自觉往那边看了眼还在大眼瞪小眼的两人。
　　惟也往那边瞥了一眼，很快将视线移回原处：“那湖真漂亮，还有今天在后院发现的小池子也是。”

　　“当然，这里的水都有着灵魂。”墨缘的语气很平淡：“所以有水的地方看起来都是美丽的、有生命的。”

　　“灵魂？”惟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嗯……那是你们不可能看到的灵魂。是无法形容的、这世间最纯粹的美。”他转过身，注视着眼前的湖，仿佛在用目光抚摸着珍宝。

　　也就是在他拨开草丛的那个瞬间，惟看见他的脸上忽的浮起红晕，然后他慌乱的转过头，僵硬的挺直的坐在那里，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墨缘？怎么了？”看到他的异常反映，惟也好奇的向他刚才的视线范围望去。墨缘却突然捂住她的眼睛，硬生生的将刚要站起的她拽的重重坐下。

　　“痛……你干什……”还没来的及抱怨完，墨缘嘴里便说着：“千万不要看。”边拽边拖的将她带走了。

　　此时完全不知被偷窥过的两人——

　　"……仙道？”躺在湖边的流川枫，半眯着眼睛看着压在身上的人。虽然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力和风的关系让眼睛无法睁开，但是在现在仙道的眼里，这眼神颇有些诱惑的味道。

　　装着整片星空的眼睛，迷离闪烁，比夜色还要柔媚上成千上万倍。因为推拉而解开了扣子的领口，露出洁白的皮肤和凌厉的锁骨，仿佛有冰冷的触感。仙道愣了很久，终于在这声掺杂着疑惑的冰冷声音中回过神来。

　　“啊……呃……对不起，没事吧。”本来刚刚想以“不如去前面找找看”那个借口糊弄过去的。但是因为太过紧张而在向前迈步的时候，踩到了自己不知道何时散开的鞋带，并且重力前倾推倒了流川，然后又很不巧的被墨缘看到了，真是有够糗的。

　　仙道迅速直起身子别开他的目光，流川也慢慢坐了起来，身上和发丝上沾了很多草和泥。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仙道一时忘了刚才的惊心动魄，“噗”的笑了出来：“真是抱歉，下次和你一起出来我会系好鞋带的。”说着蹲下去清理他头上的杂物。

　　其实现在这种气氛也不错吧。与其发现之后被排斥，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做朋友，也可以制作这样的机会吃他的豆腐。不过那么细微的情感，迟钝的流川是不会发现的吧。

　　想着想着，一抹笑意停在了嘴角。

　　不过刚刚真是可惜，自己太善良太懂得压抑了，不然肯定会顺势……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看着流川那张英俊而呆板的脸，还有因为没来得及系上扣子而露出来的锁骨，仙道吞了吞口水……好吧，已经后悔了。

　　仙道变幻莫测的神情，让流川一阵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