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梦(综漫)》子不语殇

10、第 10 章

　　“你看什么？”不满他眼神复杂的注视，流川冷冷的说。

　　“……没什么。”错开他直视的目光，仙道将头转向茫茫夜空。那闪烁的星和暗沉的夜，根本比不上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色泽。为什么他的眼神不论何时都这么单纯而且咄咄逼人呢？让人根本不敢心生恶念，否则会被那双眸看不起的。

　　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夏蝉的鸣叫适时的渲染着夏夜的气氛，草丛深处若隐若现的传来蛙叫，偶尔有细风吹过，叶子哗哗作响。湖水的流淌，平静的，却依然有细微声响，宛若来自地底深处的，生命流动的声音。仙道听见自己的呼吸，急促紊乱，如体内燃烧着的欲望般，不可遏制。

　　脚下的泥土缠绵松软，偶尔有沙硕和干枯残破的枝叶划破手指的皮肤，细微灼痛。流川不懂眼前人忽然而来的不安和沉默。仙道在他的印象中一向是随和且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的。所以比赛时他的认真、他的努力、他的斗志、他的一丝不苟，将他改头换面，看起来更像别人。流川觉得他可以将任何事都看的很平淡，但不代表他不在乎输赢胜负。那时的比赛，让流川格外不服，所以在练习的日子里拼命的追赶他，想再与他一决胜负。下次比赛的时候，绝对要让他好好看看自己的成果。不是不甘心输或者赢，只是想让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比他差。流川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获得仙道的认同对他来说如此重要。也许他是第一个输掉比赛，却赢了他的人。可是这种不甘心和好胜的心理在见到他的一瞬间便烟消云散，只剩下了和他一样的平淡随和满不在乎。

　　流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着仙道说：“陪我走走。”

　　即非命令也非邀请。是淡漠，却略带任性的口气。只要仙道点头，便可以随着他走；他不点头，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走下去。

　　仙道愣了一下，随即温和的笑了。流川枫这家伙，要比自己直率的多，也单纯的多。
　　两个身影并排走在夜晚闪烁的湖边。偶尔可以听见笑声和淡漠的回答声，很快揉碎在细细的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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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坐起来迷茫的环视四周，墨缘正坐在拉门边，透着水晶石看繁星闪烁的天空。看见他醒来，淡淡的笑着，问：“醒了。”

　　轻又细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梦中而来，生怕惊醒她的纤细和美好。惟揉着眼睛，用慵懒干涩的声音说：“墨缘，我好像梦见流川和仙道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将视线移回手中，光芒凌烈的水晶石在盛夏的夜里，却依稀吐着寒气。

　　“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着他们……虽然只有两个影子，但是心里却知道就是那两个人……而且湖水好亮，像洒了金粉一样……”惟思索着极力描绘梦中的景象，终究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墨缘的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并没有离开手中之物。

　　“在看什么？”惟又揉了揉眼睛，凑过去跪在地上，看着那颗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水晶石问。

　　“星空啊。”将石头向夜空举了举。月光下的水晶泛着淡淡的银色光泽，菱形的切面每一面都有不用的颜色。星星像被灌入其中，闪烁漂浮，散发着七彩的光芒。

　　“好漂亮……”完全忘记了刚刚模糊的梦，现在的惟的眼中，只有那颗石头了。

　　“呐，惟，你觉得这像什么？”将石头往惟的这边凑了凑，墨缘故作神秘的问。

　　惟一头雾水的看了看墨缘，又看了看水晶，许久，才幽幽的说：“像一只透明的眼睛，明亮，能装的下妖媚的夜空。”

　　“的确像只眼睛。”墨缘又笑了，笑容里颇有几分天真：“不过里面装的不是夜空，是一场梦。”

　　“梦？”

　　“对。是场梦，繁华璀璨，生生不息。如烟花般绽放，绚烂至极，不留余地。”

　　宛若我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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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摩擦着面颊，带来潮湿的水的气息。流川额前的刘海儿不安分的晃动着，虽然被风吹的略显杂乱，但也不至于影响整体的美感。不敢明目张胆看他的仙道，将眼睛斜的只剩下白眼球，在黑暗中看起来真是非常……惊悚……

　　在被黑暗和潮湿包裹的时空中不知走了多久，不曾打破的沉默压抑却又无比和谐。直到仙道的眼睛差点正不过来的时候，流川终于停下了脚步。

　　“找到了。”黑暗中模糊的身影，英挺而又落寞。手臂直指向不远处的、在暗沉夜色中沉寂着的建筑。

　　“篮球馆？”仙道从模模糊糊的轮廓中分辨出了建筑的形状，心里不禁佩服流川的视力之好。

　　被繁盛的树木包围的、漆黑的篮球馆，宛若深山中不知来历的古怪城堡，随时会有可疑的生物冒出。仿佛一踏进去就无法走出的巨大陷阱。仙道打了个冷战。

　　“来比赛吧。”轻柔上扬的语气，感情丰富的不像是从眼前这个冷淡呆板的人嘴里发出的。仙道略微怔了怔，想再次确定声音的来源。他甚至能看见流川说出话的同时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但是他却无法在脑海中描绘出他嘴角上扬的样子。

　　跟在流川枫后面走进球场，门被推开时发出巨大轰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噪音持续了很久，终于缓慢平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甜腻黑暗。只有不远处若隐若现的窗子透出淡淡的月光剪影。映在玻璃上的树木枝桠，张牙舞爪，像在无限延伸着，要将这沉寂的建筑包围起来。

　　双眼渐渐习惯了黑暗，凭借着恢复过来的一点点感光度，流川的手在墙上摸索起来。墙壁似乎没有受到屋外灼热气温的影响，依旧冰冷僵硬，让手指的温度骤然降低了几分。

　　慢慢的摸索下去，指尖却不经意触碰到了温暖的气息。猛的抽回手，身边却传来仙道略带调侃的声音：“都是男人，碰一下手还害什么羞。”

　　“啪。”球场的灯明明灭灭，终于亮了起来，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仙道和流川不禁舒了口气。

　　身处在黑暗中会因为感觉不到光而不安，其它的感官因为眼睛看不见而越发敏感起来。然而当光芒来临的时候，那种不安就会轻易被驱散。

　　一颗篮球静静的躺在球场中央，两人对视了一眼。仙道率先走到球场上，抓起球来看了看，然后用食指将它转动起来，目光温和的注视着流川枫：“先进10球的赢，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仙道故意拉长了语调：“敢不敢赌？”

　　对方不是经得起挑衅的人，看着流川摆出了防守的架势，一副“WHO怕WHO”的样子，仙道心里不禁嗤笑着想：为了那个条件，自己也绝对不能输。

　　仙道手中的球咚咚的撞击地面，节奏舒缓有力。流川鹰一样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瞪着他。真是认真的家伙，看样子上次的比赛心里相当不服气呢，那之后大概自己恶补了很久吧。就让我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进步。

　　故作斟酌的保持着跨下前后抛球的动作，流川也很有耐心，完全没有比赛当时的毛躁，中规中矩的守着他的步调，却无论从动作和眼神中都透着“这球非抢到手不可”的强烈气势。这小子认真起来可不一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仙道嘴角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忽的向后撤了身子，没预料如此变故的流川枫怔了怔。趁着这个空档，仙道将球从流川的□□迅速弹过，身体轻盈的越过他的防守，从他身后接住球便向篮下飞奔而去。

　　反映迅捷的流川紧追在后面，仙道早已在篮下，轻松的一个带球上篮，球稳稳的落入篮筐。

　　“你太大意了。”他捡起篮球，微笑着注视面无表情的流川，眼神中带着淡淡的炫耀意味。

　　“切，自大的家伙。”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炙热的火苗在流川枫的周围燃烧起来。仙道不禁心想：完了，点燃了他的斗志，接下来难免的苦战了。真是自讨苦吃。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有比头，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