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梦(综漫)》子不语殇

6、第 6 章

　　沉默的下了车，动了动酸软的脚裸，确定还有点力气。向流川枫道了谢，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推着车子默默往回走。

　　“不邀请他进屋坐坐么？”墨缘挑了挑眉，一副冷漠的样子。

　　“你觉得他会进来么？”惟也学着他挑眉，拖着疲惫的身子开门进了房间，一下子扑倒在沙发上。

　　“……这是基本的礼仪，你至少谦让下吧。”墨缘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语气稍微缓和了点。她向里面挪了挪，给他让出了更大的地方。

　　“明知邀请他也不会进来，为什么要做这种无用之功呢？”惟闭上眼睛，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语气中颇带调戏意味：“干嘛纠结这种问题，想撮合我们么？”

　　“……你喜欢他吧？”墨缘将视线转向别处，不再看她，语言的温度又降低了几分。

　　“嗯，的确。”惟转了个身，平躺在沙发上。将手臂遮在额头，挡住刺眼的光亮，她的眼神迷离闪烁，仿佛在回忆着什么：“我曾经喜欢过他，但是那是很久很久之前了。自己啊……毕竟已经超过那个会为帅哥脸红心跳大声尖叫的年龄了，年少懵懂的感情本来就很容易随着时间渐渐消失掉。”

　　“而且——”惟奸笑着，直视墨缘的眼神有些咄咄逼人：“我们以后还要去很多地方吧，你想让我对每个曾经我喜欢过的人都旧情复燃么？”

　　“……那些你随便，我的义务只是为了让你幸福。只要你觉得高兴，想要这么做也无所谓。”墨缘虽然将视线转移回了惟的身上，但是目光漂浮不定。有些尴尬，却又不甘这样躲过她的逼视。

　　惟没有说话，将头埋进柔软的靠垫里，咯咯的笑了起来。墨缘别过头，摸了摸鼻尖，惟看见他一脸的无奈。

　　“啊……对了！”像是想起什么，她突然坐了起来，差点将墨缘从沙发边上拱下去：“我记得你刚刚说……流川枫看得见你？”

　　“他不是能看见我，而是能感受到我。”墨缘索性站了起来：“怎么说呢？我就像一种思念的载体。能将你的思念传达给你所想、所需要的人，让他注意到你的存在。因为这样的思念，你在他的眼里是特别的，你所散发的气息只有他能感觉到。这份思念也同时维系着两人之间微妙的熟悉感——”

　　“就像月老的红线一样，能将有缘的两个人用无形的线拴在一起？”惟接过话，眨了眨眼睛：“那么久之前累积起来的感情，到现在也可以传达给他啊。”

　　“也不完全是吧……”墨缘挠了挠头：“你在众人之中更加注意哪个人，那个人就能感觉到你散发出来的磁场，就会想和你亲近。”

　　“哦哦~很方便呢~”惟翻了个身又趴在了沙发上：“话说回来，我们今天无意间做了件好事。”

　　“嗯？”墨缘再次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晴子和樱木啊，不知道樱木那个笨蛋有没有把握时机和晴子共度良宵。”她懒懒的说。

　　“晴子和樱木？”墨缘一脸诧异：“你不是想撮合晴子和流川么？”

　　“当然不是。樱木的话，一定会好好对待晴子的。大猩猩也不会反对，因为他也知道樱木虽然有些流里流气但是确实可靠。而且——”她顿了一下：“流川枫其实早已经心有所属了。”

　　“什么？”墨缘茫然的看着她。心有所属……？

　　抬头意味不明的注视着墨缘，惟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湘北和陵南的比赛是在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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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一夜，体力总算稍微恢复了。揉着酸痛的脖子走在路上，惟开始担心起来：昨晚的比赛一定引起了轩然大波，去了学校又会有人问这问那,麻烦死了。都怪墨缘啊那么爱现，直接让我推掉比赛不就好了。

　　这么想着,惟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见状耸耸肩：“这也是和篮球队的队员相处的很好的契机。”

　　果然刚进校门，人们的视线便“刷”的集中在了惟的身上，让她瞬间有了种珍稀动物被围观的感觉……有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的向这边瞟几眼；有人指指点点，谈论的津津有味。人们的视线或嫉妒或羡慕，或憎恨或崇拜，或好奇或兴奋……总之让惟浑身不舒服，而他们口中的关键词，无非是：比赛。流川枫。优秀。2分差距。晚上。自行车。流川的同班。流川的邻居。背着回家。交往……

　　惟彻底怒了，到底是谁这么八婆到处散发消息。想了想，在学校里根本没什么秘密可言。人嘛，总会将现实掺杂着自己的一点妄想，夸大化他们的想象然后四处散播……完全不知道这样会给当事人带来多少烦恼。

　　“哟，全校的名人，早啊~”略带调侃的女声，惟正欲发火，转过身才发现刚刚对她说话的人是彩子。

　　“……彩子学姐，早。”惟压抑着烦躁黑着脸打了招呼。彩子意识到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拍着她的肩试图调解她的情绪：“啊，昨晚的事真是闹得满城风雨。没办法啊，你的球技太耀眼了。”

　　“如果大家都注意的都只是球技而不是八卦的话，我想我还可以接受。”她可不想变成全校女生的公敌。惟撇了撇嘴，叹了口气。

　　“哈哈，知名度这么高也没有什么不好啊。这可是樱木求之不得的呢！”彩子大笑了起来。

　　“我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将手拎书包搭在身后，惟伸了个懒腰。天空碧蓝清澈，仿佛巨大的蓝水晶；阳光灼热着身上的皮肤，有轻微刺痛。如果抛弃那扰人的视线和声音的话，今天应该是个不错的日子。

　　“大姐大，在说我什么？”樱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破坏了惟刚刚缓和过来的心情。

　　“……樱木！”彩子被吓了一跳：“真是无论什么时候讨论你你都会和适时的出现。”

　　“啊哈哈哈，因为我是天才嘛！”依旧标准式的白痴级自我夸耀之后，他终于注意到了一旁黑口黑脸的惟。

　　“清水同学！”樱木把脸靠过来，一脸奸笑：“啊哈哈哈，昨晚和那个臭狐狸相处的怎么样啊~本天才我很好奇呢！啊哈哈哈……”

　　“那么昨晚你和晴子相处的怎么样呢？”惟没好气，故意提高了声音问。

　　这下樱木紧张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慌张的问：“咦……？咦？咦？什么……什么……你怎么……你怎么知道的……？”

　　惟和彩子头上同时冒出了黑线：这么明显的表现，只有那个迟钝的晴子看不出来吧。

　　看着樱木依旧慌张的样子，惟的心情也渐渐多云转晴。算了，反正传言都出去了，烦恼什么的也不需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当好自己的媒人，还是多花些心思去想怎么促成这一对一对的良好姻缘吧。

　　进了班级，经历过班上同学的围追堵截以及滔滔不绝的赞叹和询问，终于在上课铃响起的时候得到了一丝丝安宁。

　　流川枫居然没有迟到，提前到班睡在了前面的桌子上。惟心想他真是好命，平时冷淡寡言的性格让他省去了费口舌解释的麻烦；而且他又是女生们的偶像，男生们的榜样，早就习惯了人们的窃窃私语和心怀目的注视；再加上睡觉时那二话不说就开揍的脾气……真的没人敢惹……

　　辛苦了我的嗓子和柔弱的小心脏啊~无力的趴在课桌上，惟愤愤的想。一想到下课还要接受没完没了的话题她就觉得一阵郁闷。墨缘在一旁强忍住笑意，惟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副要把他生吞活剥掉的样子，他赶紧别开了目光。惟想这个罪魁祸首害苦了自己还敢笑，回家不收拾死他！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她没有那个力气和脑子去考虑怎么整人了。

　　一节课依旧在胡思乱想中缓慢度过。看着灵魂都要从嘴里飞出来的惟，墨缘终于有些良心发现，询问着她要不要吃东西喝水或者散散步云云。正在人群意图再次“袭击”她的时候，门外很及时的响起了晴子的声音：“清水同学——”

　　像找到了救星般，惟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拉着可怜的晴子同学开始喋喋不休，为了营造出“自己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和你们折腾”的气氛，她从早餐开始一直谈论到外星生物的伙食问题。晴子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完全搞不清楚情况。惟自知这么扯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索性闭了嘴。

　　“清水同学，哥哥让我问你，要不要去篮球队帮忙？”尴尬的沉默了许久，晴子终于想起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呃？帮忙？”大猩猩会邀请自己？真是难得啊。一时兴奋惟把刚才的郁闷一股脑抛到了九霄云外。

　　“嗯……不过只是去帮忙清理球场打打杂……因为哥哥说，清水同学的体力和充沛，是很方便的清理人员，可以省掉他们内部因为打扫而冲突的问题……”

　　“……”惟一时语塞，嘴角不自觉抽搐起来。看不出来严厉的大猩猩也会有这么腹黑整人的时候么？还有晴子同学，你大哥这么想的拜托你也不要说出来好么？人要懂得说善意的谎言……要给别人留下自爽的想象空间……

　　“……清水同学？”半响不见惟说话，只看着她的表情飞速变化着，晴子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尝试着小声叫了她的名字。

　　“…………我答应。”压抑住想转身挠墙的冲动，惟勉强挤出一个算是笑的表情，回应了晴子。

　　“真的吗？”晴子倒是毫不在意的自动忽略掉了她古怪的表情，兴奋的追问。

　　僵硬的点了点头，惟的心中萌生了一份“忍辱负重”的伟大精神：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和球员们接触的机会。要将篮球的团结精神发扬光大，才能找出间隙来将隔阂着的情侣们牵引到一起。哪怕只是做一个打杂的……

　　“真是太好了！”晴子悦耳轻快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么暑假湘北和陵南的团队旅行也请你多多指教！”

　　“……湘北和陵南？”惟顿时一头雾水。

　　“啊，忘了告诉你。”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好像是为了促进两队的交流，湘北和陵南球队自费举行了这次的旅行。因为假期将至，也想让大家借此机会放松一下。”

　　上课铃响起，晴子一边挥手一边向着自己班级的方向跑去：“清水同学，具体的事情放学后我会来找你继续谈，我先回去了——”

　　惟还在愣在门口，完全没注意自己的嘴角早已泛起了一丝猥琐的笑容：暑假？团队旅行？还是和陵南？也就是说，只需要稍微忍耐这几天就可以完全抛弃扰人的视线和窃语了？也就是说，各种各样的机会都在悄然间来临了？

　　老师还没到班，惟在一片嘈杂声中慢慢走回座位。流川已经醒了，正支着头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看样子有人比自己还期待那场旅行啊！

　　“……湘北要和陵南举行团队旅行？”惟尝试着与他沟通，以便获得更多更全面的消息——虽然没指望能获得多少。他很赏脸的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惟立刻来了精神。

　　“下周三。”

　　盘算了下时间，好像还来得及做些更充裕的准备。于是上课的时候惟的脑海里塞满幻想，时不时的傻笑一下又很快压制住声音。当然身为打杂人员的她也已经有了觉悟，时刻准备着接受压榨和充当廉价劳动力……

　　下课铃一响，惟抓起书包就往门外冲，不巧与晴子撞了个正着。

　　“啊……对不起，晴子，我走的太急了。”惟吐了吐舌头，自己慌慌张张的性格的确需要改一改了。

　　“没事……不过你在着什么急啊？”险些被撞倒的晴子稳了稳身子，语气里没有一丝抱怨的意思。然后她又恢复了平时开朗的笑容：“我带你去填一下入社表格。”

　　“嗯。”惟也扬起嘴角，心想打杂人员也需要填写入社表格么……

　　“晴子，暑假什么时候开始？”惟总有些等不及，关于窃窃私语什么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管了。

　　“咦？你不知道吗？”晴子显得很惊讶：“明天再来学校一次，老师说一下假期的注意事项就放假了。因为这次旅行可能会持续很久，所以陵南那边多给了几天准备和练习的时间。”

　　呃……真是突如其来的假期啊，完全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你刚来学校的时候老师就说过了，只不过你当时在走神而已。”墨缘在一边搭了话。

　　草草的填好入社表格，惟随着晴子去了篮球场，看到她进来，赤木皱着眉说了句：“太慢了。”

　　“我们去填入社表格了啊，哥哥真是的……”晴子嘀咕着，看见手握着篮球发呆的流川，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好了好了，这下人员都到齐了。”彩子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集合：“这次我们只是冠着旅行的名义，去与陵南进行集体特训，目的在于促进两队的交流，取长补短，提高自身实力。所以你们都不可以松懈！”

　　“切，本天才还需要和其他人学习？天才是无敌的，应该是他们请教我吧，啊哈哈哈……”樱木又开始自我满足。

　　“咣！”大扇子毫不留情的砸下来：“你就是因为这样才一直没进步！”

　　“本天才哪里没进步了？”眼角还带着泪水的樱木龇牙咧嘴的问。

　　“哪里都没进步，自大的家伙。”三井言。

　　“彩子的话都是真理。”宫城言。

　　“你如果能将这份自信转换成实力的话更好。”赤木抱肩。

　　习惯了众人奚落的樱木当然不会因此而被打击，开始逐个反驳，球场里一片欢笑声和打闹声。

　　不过，有什么不对呢？这个时候怎么没有听见冷冷的“白痴”两个字？

　　像想起了什么，大家很心有灵犀的将目光转向沉默着的流川枫。

　　他正在若有所思的拍着球，一下一下极富节奏感。长长的刘海模糊了他的眼神，冷峻的剑眉也显出了柔和的感觉。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平静的面容，却总能从那神色中找出些不一样的感觉来。在窗前落日的阳光下，看着球下飞扬的灰尘，和这持球的男子，任谁都会觉得这是很美好的一幅画。

　　当然——樱木除外。他笑嘻嘻的走过去猛拍了流川的肩，大笑道：“哈哈，臭狐狸，总算承认我天才的实力了么？”

　　流川一惊，球脱离手的掌控滚了出去，“咚咚”的敲在地上几下，没了生息。

　　“什么？”刚刚回过神来的他依旧一脸茫然，淡淡的冒出了两个字。樱木忽然间觉得这张狐狸脸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那白的透明的皮肤，一瞬间让他有种想触碰上去的错觉。

　　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反映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樱木狠狠的把头砸向地面。

　　外人看来，就是一副美男子伫立在窗边，旁边还有个仆人俯首称臣的神奇景象……

　　所谓，恋爱中的人都是美丽的。像流川枫这种本来就俊秀的男子，当然更不例外。

　　事态好像在往自己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惟的嘴角露出一副含义不明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