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梦(综漫)》子不语殇

13、第 13 章

　　旅馆坐落在深山里，平时鲜有人迹，只有每年有球队来的时候才能热闹一阵子。虽然这里交通或者购物都很不方便，也没有什么出彩的景点，但是郁郁葱葱的绿色和格外青碧晴朗的天空也足以让人赏心悦目，心情舒畅。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清新的芳草味道，惟做了个深呼吸，清甜的气息便通过鼻腔弥漫至全身，让她心旷神怡。队员们也都兴高采烈，讨论着训练完毕去探险抓鱼云云。只有樱木花道一个人没精打采的，像游魂一样飘来飘去。惟泛起了同情心，跑了两步追上他，与他并排走在一起，关切的问：“怎么了？”

　　其实是明知故问，不过也不能把自己所了解的太明显的表现出来。樱木目光涣散的盯着地面，声音极度慵懒没有精神：“没事。”

　　惟看了看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心想怎么每个家伙都这么不坦率呢：“担心流川枫就说啊，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

　　“咦？咦？才……才没有！”樱木一下子紧张起来，停下脚步开始手足无措的解释。看到惟坚定而又犀利的目光，觉得藏得无论怎样深的心事都能被轻易看透。兀自慌乱了会，他就慢慢的平静下来，用手指挠了挠发红的脸颊说：“是、是有点啦……”

　　“担心他和仙道之间发生什么？”戏虐轻松的口气，但却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

　　“咦？咦？咦？？”樱木用力摇头，头上的汗珠四散飞溅。那一脸的惊慌完全暴露了内心所想。惟心里不禁嗤笑着想：真是不会掩饰感情的家伙。

　　“你在否认什么呢？自己的心情？”惟穷追不舍，将视线转回路面，漫步向前走。

　　听着她平淡试探的语气，看着她脸上温和的笑容，樱木终于一点点冷静下来。盯着地面许久，他渐渐开了口：“我……不知道……可是最近我……没有办法正视流川……目光却总想随着他走……清水……我……我不正常么？”

　　樱木断断续续的表述，和像小孩子做错事一样羞愧而紧张的表情，让惟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她挠了挠头，眨着明亮的眼睛说：“我不觉得喜欢和正不正常有什么关系。感情这种东西，没有那么多复杂的界限。只不过人喜欢把它硬生生的套上枷锁。但——”惟停顿了一下，似乎思索着剩下的话该不该说：“你是真的喜欢流川么？”

　　“呃？”意料之外的话题，樱木怔了一下。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比他更了解自己。无论什么事，怎样错综复杂的感情，她都能懂；不管撒谎还是掩饰，都能被那双犀利的眸子一下看穿。她熟知，但是却又能不动声色的询问，自然并且没有恶意。所以他肯说给她听，他觉得她能给自己帮助。

　　“晴子——”惟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故意拉长了尾音，余光瞄了一眼再次愣住的樱木，她继续追问：“晴子和流川枫，你喜欢的是哪一个？”

　　意料之中的沉默。樱木皱眉思索，极力在脑海中描绘晴子和流川的影像。晴子的温柔，流川的冷漠,像走马灯一样交错辉映，却总是无法在某一张面容上定格。他觉得头有些疼，不知不觉的蹲下来，像受伤的孩子一样抱住自己的头，想让疼痛感减轻一点，用几乎快要哭出来的语气说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惟也跟着蹲下来，硬生生的掰开他紧捂住太阳穴的手，轻柔的拍着他的头，似乎在给予安抚：“没关系的，樱木。很多时候感情会因为各种因素的影响而产生错觉，你不用觉得自己可耻或者三心二意。慢慢冷静下来，用坦率的心情去面对晴子或者流川，然后再去确定自己喜欢的是谁。在确定之前，一直保持着漂浮不定的心境也无所谓。毕竟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对吗？”

　　在她轻柔而平静的安抚中，樱木渐渐恢复了思绪。又沉默了一阵，樱木问：“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问我这些呢？”

　　惟怔了怔，嘴角浮起一抹笑容，却是带着淡淡苦涩的：“我只是不希望再有人因为错觉，而失去了真正喜欢的人而已。”

　　墨缘在一旁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但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看着她越来越落寞的表情，樱木赶紧岔开话题：“啊哈哈，清水同学好亲切呢，这些事情都不敢和别人说，可是和清水同学就能自然的说出来。啊哈哈哈。”

　　虽然惟还是一脸受伤小媳妇样，但心里早已经龌龊的笑开了：有墨缘在，套话就是这么简单。

　　“清水，樱木！”清脆的声音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而来，用听的也知道是晴子。她看到蹲在地上的两人，停下步子用手按着腰，弯下身子，气喘吁吁的问：“你们在做什么呀。大家都已经到了，点名的时候不见你们，我才跑回来找的。”

　　惟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晴子的背：“对不起啦，我们现在赶过去吧。”然后转身对樱木眨了下眼睛：“不往前走的话，是不会知道要到达的地点在哪里的。”

　　樱木愣了一小会，像明白了什么，也站起来，微笑着说：“是啊，我们走吧。”

　　这颇有深意的对话让晴子不知所云，她看看惟又看看樱木：“你们刚刚到底在做什么？”

　　“恩？系鞋带。”惟挠了挠脸颊，随便找了个借口，毫不负责的说。

　　“啊？”晴子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注视着她，意识到惟在糊弄她的时候，只是像小孩子一样噘了噘嘴：“真是的。”

　　“真不知道你还有一段悲伤的感情故事呢。”墨缘在一旁悄声的，假装无心的提起。

　　“额？感情故事？”惟看了看她，像是反映过了什么，继而笑了：“哪有什么感情故事，我装的。”

　　“……”

　　“不然的话他一定还会追问下去，麻烦死了。”惟将手放在脑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虽然熟知惟这样的性格，但墨缘还是有些无可奈何。真的想不到除了龌龊这个词还有什么词能形容她了。

　　众人早已等在了篮球馆外，看到他们三个悠闲的晃进众人的视线范围，赤木冒着十字路口大喊：“你们在干什么？想偷懒么？慢死了！！”

　　“吵死了啊，大猩猩。”樱木捂住耳朵一脸无辜的表情，惟吐了吐舌头。

　　推开篮球馆的大门，大家便愣在了原地：流川枫睡在篮球场中央，一脸涉世未深的纯真孩子模样，从微颤的鼻翼间可以感受得到他轻柔的呼吸。而仙道坐在他身边，用手指卷起他额间的一缕发丝，用说不出的温柔表情微笑着注视他。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极了童话中公主睡在王子身边的美好和谐画面……

　　“仙……仙道……你在干什么？”鱼住抽搐着眼角问坐在地上兀自沉浸在这气氛中的仙道，身后的众队员石化般的立在原地。

　　仙道抬起头，用自然而平和的笑容对着他们说：“你们来了啊……昨晚上我们比赛之后他就在这里睡着了。”

　　“睡……睡着了你现在在做什么……”越野颤抖着指着他们两人问。

　　“没什么啊，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还在睡，就坐起来观察他，发现他的头发又黑又亮，想摸摸看是不是很柔很滑。”仙道挠着头发，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不要用那么理所当然的表情说奇怪的话！！”鱼住的超级大脸赫然逼近到他面前，头上布满青筋，活像只大猩猩。声音大的差点把仙道和流川枫吹出去。

　　被吵醒的流川睁开眼睛，慢慢坐了起来，茫然的环视了一下周围，眼角还挂着泪珠。

　　“啊，你醒来了。”看到他醒了，仙道自动无视了鱼住怒发冲冠的脸，微笑着问还在发呆的流川。

　　他温柔和暧昧不明的眼神盯得他有点发冷，缓缓的站起身，流川撩了撩被对方摧残了半天的头发，扫视僵硬的众人：“开始练习了？”

　　“……”此话一出，众人也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除了篮球真的什么都不想么？仙道还坐在地上，有些自作多情的伤感：该说他是太单纯还是太迟钝呢？

　　“你没对他做什么奇怪的事吧？”鱼住蹲下来，贴在他耳边小声问。

　　“额？没有，只不过吻……”还没说完，鱼住便捂住了他的嘴，大声对身后的队员喊：“啊哈哈哈，开始练习了，各就各位，各就各位！！”

　　宫城和三井围在流川身边研究了半天，流川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一直围在脖子上的毛巾也滑了下来，两人脸上立刻出现了夸张的惊讶神情。宫城扯下自己围着的毛巾，硬塞给流川：“快围上！”

　　流川枫依旧茫然的盯着他们看，三井指了指自己锁骨的位置。他低下头，赫然发现锁骨周围一个紫红色的圆形印记，在洁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想起昨晚仙道对自己做的事情，流川的脸上闪过肉眼无法察觉的红晕，迅速围上毛巾。那略有些害羞的表情让宫城和三井忽然间有点理解仙道的心情……

　　“……事情发展的一发不可收拾了。”惟看了看依旧石化状态的樱木，对墨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