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如逆水行舟》金水火

5、第 5 章

　　周舟愣了一下，脸刷一下红了，没有开口，手紧紧抓着门把手。
　　“有垃圾要我帮忙带下去吗？”
　　“不用了，下午扔过一次了。”周舟低着头接了这句话，“再见，路上小心。”
　　“嗯，周舟。”
　　赵舟乔低着头看着周舟的发旋。
　　周舟把头抬起来的时候他笑了一下，压抑住了想要摸一摸周舟头的冲动说：“晚安，再见。”

　　刘柳去厕所的时候拿出手机刷了一会儿微博，看到了周舟二十分钟前发的微博，只有短短几个字：【就好像和大耳朵一起一样^^】
　　评论里自评了一条：【不过是长相坏坏版帅狗狗dbq】
　　她喝了不少酒，头有点疼，退出微博，打开通讯录找到了赵舟乔的电话打了过去。
　　赵舟乔告别了周舟刚出电梯手机就响起来了，是刘柳。
　　“你什么意思？”接通电话后刘柳就问了这么一句。
　　赵舟乔听出来她有些醉了，但还是好脾气回答：“你不是知道吗？”
　　刘柳没有回答他的反问，又问了一句：“你走了吗！？”
　　赵舟乔说自己已经下电梯了，就回家了。刘柳就把电话挂掉了，有些没头没脑。

　　周舟关门后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拿着两个碗去了厨房，事情的发展变得诡异起来了。
　　她又给自己挖了两勺冰激淋，想冰镇一下自己在烧的脸，一边自言自语：“周舟啊周舟，你在脸红些什么，人家也没说喜欢你啊，谁会就见了两面就喜欢上你哇，请停止自恋行为。”
　　周舟边吃边想起来自己刚刚发的微博，觉得自己非常奇怪于是拿出手机点了删除，还没摁下去想了想改成了仅自己可见。

　　赵舟乔回家后和父母聊了会儿天就回自己房间了，他躺在床上翻周舟的微博，翻到他俩再次见面的那一天，差不多的时间周舟发了一条配图是排骨面的微博，写着：【爷爷，这卤咸了。】
　　原来那天在做饭，怪不得心不在焉的。
　　下面大概是刘柳的评论：给刘吾佟吃，他什么都能吃。周舟回复了一大串哈哈哈。

　　微博应该是新注册的，翻了一会儿就没有了，大多数都是自言自语的碎碎念，赵舟乔猜测应该是从开始和刘吾佟合租开始换的微博账号。
　　赵舟乔想起来刘吾佟说周舟是为了躲前男友才从家里搬出来的，又想起今晚周舟见到前男友的反应，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翻完微博赵舟乔看了下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晚上去接周舟之前。
　　找身份证是真的，有急事不是，他回家的时候就想起来身份证好像拿出来给刘吾佟看的时候没有收起来，最近没有急用想过几天找机会再去一次或者和周舟微信联系一下，没想到机会那么快就来了。
　　赵舟乔觉得有些奇怪，他觉得周舟好像哪里变了，但又好像没变。他说不好，他和周舟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之前在野蛮生长的青春期里也并没有那么熟悉，而且人都会成长，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赵舟乔把周舟的朋友圈和微博翻了几遍，胸口里充满了肆意扑腾的蝴蝶，仿佛要带着他回到17岁那年。

　　周舟稍晚点接到了刘吾佟的消息，是刘柳发过来的语音，告诉她今晚他们不回了，让她锁好门注意安全。放下手机准备睡的时候，手机上突然跳出来几条陌生的短信，她沉默了一会，熟练地把几个号码都添加到了黑名单里。
　　周舟想起来前些日子收到类似短信时，举着手机给刘柳看；“孙起航真的很倒霉，每次发短信骚扰我的时候总能和其他骚扰者的短信一起到达我的手机上。
　　“可能他们这些很闲情逸致的人，都是会在同一时间段无聊。
　　“欸，就是这么巧。”
　　刘柳怀疑过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故意搞鬼，但是好像确实不是，有的人就是天生倒霉，也是自找苦吃。
　　最初每天都有骚扰短信的时候，周舟和孙起航还没有分手，孙起航教育她这就是多管闲事惹祸上身，要是周舟能把心思都放在他们两个人身上，不要去交乱七八糟的朋友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周舟后来想如果孙起航那时候再有耐心一点，别高高在上训话，大概他们的分手还会拖后一两年。
　　周舟是很死心眼的人，她认为错不在己的事情头破血流也不会认错，平白遭受的恶意凭什么要她换掉用了多年的号码。接近崩溃的时候是刘柳给她重新买了一块手机，设置了陌生号码拦截，很简单的事情，周舟没有想到，孙起航也没有。
　　后来短信慢慢少了，她为了继续玩游戏又换回了原来的手机，偶尔有短信发过来就拉黑处理，好像这件事就那么掀过去了。
　　添加完黑名单，周舟打开日历看了看日子，孙起航应该就是最近出国了，不然也不会这么频繁出现，大概是什么手续都办完了，趁最后一段时间不要自己好过。
　　日历上的今天也就是刘柳的生日标注上了日程，周舟想起来见过几面的赵舟乔，他送了自己礼物，应该要找机会还回去的。
　　打开赵舟乔的朋友圈几乎没有什么内容，零零散散发过自己喜欢的球星，周舟记下来名字，打算找人打听一下有什么周边可以买。

　　赵舟乔反复翻了周舟的社交网络，也把刘柳微博也翻了个遍，大概是刘柳的微博小号，没有几个粉丝，偶尔会有几张周舟的照片，埋头吃东西和埋头玩游戏的周舟，还放过周舟小时候的照片，配字是帮小船搬家从小船家里翻出小小船。
　　赵舟乔暗自唾弃自己的窥视欲，又诚实地点了保存。
　　等翻完能翻的所有东西，赵舟乔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他突然很想见周舟，虽然几个小时前刚刚见面。
　　他安慰自己，这是正常的，如果人有幸遇到喜欢的人，有幸和喜欢多年的人重逢，那么一定也会是和自己一样的激动。
　　他等待太久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拒绝后，带着少年骄傲的他退后了一步，阴差阳错就晚到了几年，可这些年里他似乎没有停止过喜欢，甚至想把这份喜欢一直保留下去，在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到的自我感动的情况下，保留着。
　　他的喜欢迟到了很多年才要摆在周舟面前，他也很迟才发现，迟钝的周舟是需要有人去讲明白这份心意的，让她退无可退的。
　　赵舟乔给家里值班的司机打了个电话，匆匆换好衣服下楼了。他让司机把车停在周舟小区门口，他想买早餐的周舟出来的话，大概就可以看到她，如果不买早餐，那么他就在早上六点钟发消息给周舟约她吃早餐。
　　周舟和刘吾佟住的那套房子正对着小区门口，在小区小广场的后面，赵舟乔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扶着喝醉的刘吾佟路过了在小广场跳舞的阿姨们。
　　他在心里数着楼层数，点到周舟他们楼层的时候，他发现周舟的房间是亮着灯的，在凌晨四点钟。
　　刘柳和刘吾佟应该是没有回，两个小时前刘吾佟还发了转场的朋友圈，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在里面。那么就是周舟亮着灯，时间太早了，赵舟乔猜测周舟是自己在家不敢关灯睡觉。
　　赵舟乔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儿，灯关掉了，赵舟乔有了新的猜测，那就是通宵玩游戏了，他在周舟微博有了解到周舟最近有沉迷的游戏。

　　失眠是很神奇的东西，它不会直接告诉你你要失眠了，而是在某个你辗转反侧的夜晚突然让你意识到：原来我在失眠。周舟已经数不清楚这是第几个突然意识到失眠的夜晚，她关了灯坐在床上。这看起来有些诡异，周舟这么想，然后还是躺下打开了音乐软件，调低了声音，开始放歌。
　　她闭着眼睛试图睡着，可是脑袋还是很清醒，也不能说清醒，周舟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提醒自己，该睡了，要睡了，大脑也开始放慢速度，意志力也薄弱起来，可就是无法入睡。
　　凌晨四点半，天已经没有那么黑了。现在路上该有晨练和清洁工人了，于是周舟摸黑穿好衣服，拿上口罩出门了。

　　赵舟乔一晚上没睡，莽莽撞撞又把司机喊起来陪自己做这种奇怪的事情，一时也有些羞愧。他摁下车窗打算清醒一下，结果看到从小区走出来的人影好像是周舟。
　　周舟大概穿了一条紧身长裤，外面套了一个牛仔外套。借着路灯光，赵舟乔看着她在小区门口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又好像下了决心一样，走向了旁边的公共自行车。周舟扫了一辆车，试了车铃，调整了座椅，骑上车出发了。
　　赵舟乔让司机保持距离跟在后面，他更好奇了，好奇周舟这些可以说有些奇特的行为。
　　没有睡觉。
　　又在凌晨四五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