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真是在灯火阑珊处 ...
-
吴非和梅梅两个人已经在叶佳倩家里坐了一会儿了，叶父叶母看起来都是老实人，就算他们穿的是便服，但是那亮闪闪的警徽还是把他们吓到了。
“警察同志，我们佳佳她……”四个人坐在那儿大眼瞪小眼的对看了许久，叶父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他就不明白，自己上高三的姑娘，一向老实本份，每天两点一线的，怎么就好端端地惹上了警察。
“您不用担心，我们找叶佳倩是为了了解一些情况。跟她个人，没什么关系。”梅梅笑着说。她今天特地化了一点淡妆，看上去多了几分女人的妩媚，少了平时的硬朗，也让叶家父母面对她时，没有那么紧张。
叶母看看丈夫，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我们佳佳很乖，很听话的。”顿了一会儿，又追加了一句，“她只是个孩子。”
吴非也笑了，“看得出来，她是个好女孩。”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爸！妈！我回来了，我快饿死了。”九点半叶佳倩才回家，这学校的晚自习可下得够晚的。
梅梅低头忍住笑，是不是这家中学出来的都爱说这句，“我快饿死了！”小原子也爱拿这句当口头禅。
叶佳倩进门看到梅梅和吴非，愣了一下，“吴警官，你们怎么来了？”这事儿难道就没完没了了？还追到家里来了。
吴非站起来，微笑着说：“我们来谢谢你。”这也是目的之一，不算撒谎。当然，还另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
叶佳倩大咧咧地一摆手，“警民合作，应该的。”再一回头，“妈，我快饿死了，今天中午就没吃饱。”
“这孩子，警察同志找你有事儿。”叶母现在已经顾不上女儿饿不饿了，主要想听听到底啥事儿。千万别来那个，家里孩子干坏事儿，爹妈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一边吃，一边说吧！”吴非倒不特别在意。小孩子正在发育期，热量消耗快，饿得也快，耽误什么，也不能耽误那三餐。这话，好象是榔头最喜欢说的，误什么也不能误吃。想到原琳琅，吴非唇边禁不住泛起笑意。
“妈，我跟这个警察帅哥是老熟人了，没事儿。”吴非的微笑看得叶佳倩有一点点失神，只能用大嗓门来掩饰一下了。
梅梅看了吴非一眼，头儿，你男性魅力越来越大。吴非干咳了一声，把脸转过去，假装没看到梅梅似笑非笑的表情。
叶佳倩抱着一大碗饭菜坐到吴非和梅梅前面，“你们找我来什么事儿，说吧！”傻子才会相信，警察是来登门感谢的。
吴非看着叶佳倩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有点儿想念原琳琅，今晚没人给她做饭，不知道她吃什么。“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看认尸启示？”
叶佳倩使劲儿咽下嘴里的饭菜，喝了一口汤，说：“其实去过你们那儿的第二天，我就后悔了。”叶父跟叶母交换了个眼神，认尸？自家姑娘这是卷进什么事儿里了，听着都这么吓人。叶佳倩摆弄着碗里的菜，一想到那天看到的照片，顿觉没了胃口。
梅梅看看吴非，再看看叶佳倩，“你知道什么，应该全部如实地告诉我们，对警方，是不能有丝毫隐瞒的。”
“我只知道那个人是人渣，是坏人！”说着，叶佳倩的眼圈又红了，“我本来就不应该去招惹你们。你们走吧！”自己当初干嘛那么多事儿，鬼使神差的，非要去公安局呢？这下，麻烦事儿可多了，一个接一个的来。
梅梅还要说什么，却被吴非给拦住了，他示意梅梅先把叶家父母请出这间屋。有些话，还是单独谈比较好。
“叶佳倩，你去警察局认尸只是想告诉我们，他是坏人，不需要花费那么大力气找出凶手。”也许这个理由看起来很幼稚，很可笑。不过，这种半大孩子的想法，有时候就是这样。“可是，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郭青青的意外和他有关。他却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丢了性命。没人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
“有人给青青一个机会么？”叶佳倩一下子哭了出来，“你们知不知道她成绩有多好。她一定能考上好大学的。她家生活条件不好，她妈妈有病，她说过她要考上好大学，将来好让他妈妈过上好日子。”
吴非点点头，“我知道。她希望考上医科大学，将来做医生。”没有人希望悲剧发生，可是它却发生了，“你的同学有人替青青报仇了对不对？”
叶佳倩死死地盯着吴非，紧紧地抿着双唇。
“他无意中和你说起，那个人绝对不会再出现了，所以，你才会留意认尸启示。”吴非一句一句慢慢道来。叶佳倩还是不动，也不出声音。
“他也住在年华小区。”吴非这句一出，叶佳倩一愣，旋即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听到叶佳倩的哭声，叶父叶母站在外屋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梅梅叹了口气，组长，你有时也太心狠了。
吴非也站起来，拍拍叶佳倩的肩膀，然后出了屋，对叶佳倩的父母说：“今晚麻烦你们了，我们先告辞……”
“等等！”叶佳倩冲了出来，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前几天，我爷爷住院了，我爸爸妈妈都没空去接我，我想到晚上一个人回家就很害怕。就准备找……找孟然跟我作伴。可孟然跟我说，叫我放心，那个人以后都不会出来祸害人了。”以后看不到那人，本来应该高兴，她却越来越心虚。
吴非从口袋里拿出手帕，送到叶佳倩面前，“你也发现，从那之后，那个人就真的再也没出现过了。”
叶佳倩这次习惯了，接过手帕擦擦脸，顺便也噜了一下鼻涕，“嗯，我后来越想越觉得奇怪。开始我以为，孟然是找到那个人，把他送到派出所去了。可是，我又觉得孟然说那话的时候有点儿不对劲儿，笑得很吓人。然后，我就开始特别留心报纸。我觉得，如果那个人被抓了，一定会上报的。”没想到，看到了本来不可能看到的东西。
“然后就发现了认尸启示？”吴非淡淡的说。
“我是无意的。”以前从来都不看版缝的。谁知道那天就抽风了。“早知道，我那天不借那张报纸就好了。”
“你做得很好，也做得很对，我们应该谢谢你。”吴非拍了拍叶佳倩的肩膀，“别哭了。”事已至此，哭已经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叶佳倩点点头，“如果真是孟然干的，会怎么样？”那可是班上年纪最小的一个同学，她实在无法想象，天天一起上课的同学会是杀人犯。
“这个问题，以后只能由法官来告诉你。”吴非在心里一声叹息。虽然已经是意料中的结果，心里却还是十分沉重。
吴非和梅梅从叶佳倩家中出来，都觉得有些沉闷，“呼！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梅梅看了一样沉默不语的吴非。
吴非打开车锁，“我送你回家吧！”其实手里一点儿实际的证据都没有，也许还有机会证实，这些都只是猜测。
“哦！”梅梅发现吴非的脸色有点儿不好，“头儿，那个孟然怎么办？”如果明天叶佳倩上学的时候说了点儿什么，不会有大麻烦，也怕有小意外。这么大的孩子，会做些什么事，从这件案子就知道，真没准儿。
吴非没说话，将车开出了年华小区。一路上，吴非都没跟梅梅说话。梅梅悄悄拿出手机，“原子，你家吴非今儿很不爽。”她发了条短信给原琳琅，然后若无其事的收好手机。
……
“别让爱情伤了身哪，是否爱上了从此浮浮沉沉，像浮萍飘飘荡荡失去灵魂，从此就迷恋浪花，瞬息万变的温存……”
原琳琅正躺在床上看书呢，听到这个歌声，知道是有短消息到了，拿起手机一看，马上回复了一句，“他怎么了？”
梅梅回复：“凶手可能是一个高中生。”未成年人犯罪，而且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谁见了心里都不会舒服。
原琳琅叹了口气，“收到，谢了！”放下手机，原琳琅从床上爬下来，想了想，又回到床上，将灯调暗。
吴非开门回家，发现房间里很安静。低头看看，鞋柜上没有原琳琅的拖鞋，应该在家才对。歪头看去，原琳琅房间的门关着，房间里似乎已经黑了。看看手机上的时钟，才11点，她这么早就睡了？
原琳琅站在门边儿，把耳朵贴在门上。开门，把钥匙放在鞋柜上，换鞋，在走廊上停了一下……她眯着眼睛又使劲儿听了半天，奇怪，怎么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啊？再听听，难道进厨房了？心里实在是痒痒，还是推开门看看吧。
“啊！”原琳琅吓得一哆嗦，五官都抽一块儿了，“你、你、你无声无息地站在我门口干嘛？”太吓人了，跟门神似的。
吴非扬扬手，“我正要敲门。”就知道这丫头没这么早睡。
“案子有进展了？”原琳琅明知故问。每次看到吴非皱起眉头，她就有股冲动，想伸手抚平他的眉头。
吴非点点头，“算是吧。梅梅和你说了？”梅梅刚刚在车上猛发短信，用膝盖想都知道是给这丫头通风报信。
“我的内线遍天下。”原琳琅很是得意。
“对了，昨天一通忙，没来得及问你，你和莫名的晚餐怎么样？”吴非觉得两个人在房门口聊天，其实也挺好玩儿的。但一想到那个莫名，心里又会冒出一个小疙瘩。
原琳琅想了想，“吃饱了。”对着那么个人能吃饱，其实挺不容易的。本来原琳琅也想问问吴非，昨天和苏玲玲那顿饭怎么样，不过，有梅梅内线通知，苏玲玲今天一天几乎没说一句话，心情极差，那她又何必多此一问？
这算是什么评价？吴非哭笑不得，“早点儿睡吧！别折腾到大半夜。”看到她，总感觉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但到最后，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原琳琅无奈地点头，“知道了。”反正最近书荒，网上也没啥好书看，早点儿睡觉还是好的。“不过，好象是你的眼圈比较黑。”吴非现在这样，倒有点儿象他们需要通宵熬夜蹲点的时候。“你昨天没睡好？”
“没有，我睡得很好，你快睡觉去。”吴非把原琳琅推进屋里，带上门，自己却在原琳琅的门口站了许久……
……
第二天一早，年华小区外。
“头儿，这一大早上就来蹲点儿。哈……”耿建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不知道这是咋了，所有人都喜欢来找自己加班。不过也正常，就自己是光棍，不找自己找谁呢？
“出来了。”吴非一眼就看到孟然推着自行车从小区走出来，正要骑上车。“孟然？”吴非和耿建迎上前，挺精神一个小伙子。
孟然看了两个人一眼，单腿撑住自行车，满是敌意的看着他们，“你们是谁？”吴非却发现，他看到自己的时候，明显动作有些僵。
耿建拿出证件，“警察。”
孟然表情僵硬了，“有啥事儿？”他扫了一眼吴非，“你不是找女生查变态么？找我干嘛？”这小子果然记得吴非，刚才只是在装傻。
“请你提供一点儿最新情况。”吴非发现眼前这个男孩子有着不同于现下其他孩子的冷静，真的希望不是他。
“现在不行，我赶着上学，放学以后吧！”说着，孟然就要推着车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真是在灯火阑珊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