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醉后谁听谁的真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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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榔头……”吴非被原琳琅这突然的一抱吓了一跳，想掰开她，她却抱得死死的，吴非怕强行掰开会弄伤原琳琅的手指，只得轻轻拍拍她的背，“榔头，松手。”吴非心里叹了口气，这次麻烦大了。这丫头，哪次喝醉不发疯啊。她自己倒是天赋异禀，第二天一起床就自动清洗记忆，忘得一干二净，难为她身边的人。轻点儿的，变成她加强版话唠的吐槽垃圾筒，严重的，就象她原来大学的那个学长，被她用打火机烧掉了半边头发，简直成为一生的耻辱。
“不，我不会放开，放开吴非就消失了，我不要吴非消失。”原琳琅非但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我不会消失，我只是去帮你绞一条热毛巾，让你头没这么痛。”吴非象哄小孩儿那样哄着原琳琅。
原琳琅突然抬头，通红的眼睛里含着泪水，直勾勾的盯着吴非，“我的头不痛，痛在心。”这样的原琳琅，眼神实在有点陌生，让吴非一愣。
“吴非，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能不能认认真真的听我说。”那滴眼泪在原琳琅的眼眶里滚动了许久，却始终没有落下来。“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已经喜欢了很久很久了。”
“榔头，你……”
“让我把话说完。”原琳琅难得“醉”得如此条理分明，如果不是看到她眼神朦胧又没有焦距，吴非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真喝醉了。“我知道，你心里一直藏着一个人，我也知道，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你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挖了十年，掘地三尺也没把这个人挖出来。你告诉我，让我死得瞑目。我不甘心，不甘心输给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对手。”原琳琅越说越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
“唉！”吴非轻轻叹了口气，抱着原琳琅顺势在床边坐下，原琳琅躺在了吴非身上，双手仍死死抓着他不放。
吴非低头看着原琳琅，“榔头，有很多事你不知道，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就算相信了，也不会明白。
“我不知道？废话，你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你不说我怎么，怎么相信？”原琳琅的情绪始终处于亢奋期，“吴非，我们在一起相依为命多少年了？我的心事，从来没瞒过你，不管你怎么想，我是真的喜欢你。可你呢？你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你准备把它们全带进棺材吗？”原琳琅抓着吴非的衣服一阵猛摇，那滴眼泪终于没忍得住，重重的砸了下来，落到她的手背上。心，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此刻已经想不到明天了。
吴非用大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心一阵阵紧缩，曾经也有一个这样的人会流下让他心疼的眼泪。“乖，不哭。”轻轻地闭上眼睛，为什么这么苦，人就该这么苦？那么多年，那么多话，在心里越憋越苦，可是应该说给谁听？轻轻拂上原琳琅的脸颊，反正她明天醒来，就会忘记所有的事，就当是讲个故事，哄她睡觉吧。
原琳琅痴痴望着吴非，“吴非哥哥，你忘了她，好不好？”这是一种祈求，卑微地让人心碎地祈求。
“榔头！”吴非心疼地将原琳琅抱紧，好多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一时间，恍惚回到了当年，那个小小的，站在废墟上茫然无助的原琳琅。怎么会变成这样？忘？如果可以，多想把前尘往事都忘了。
“小榔头，你不是喜欢在网上看乱七八糟的小说么？”吴非调整了一下姿势，“也听我讲一个好不好？”
原琳琅很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又把脑袋埋在了吴非的怀里。
“有一个人，本来在宋朝的时候就应该死于非命。”如果当时就那样……再也未曾醒来，未必不是件好事。
“然后呢？”一旦放松下来，原琳琅就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人在半梦半醒之间，没发现吴非已沉醉于某种回忆之中。
“后来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当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候，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活着，还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过了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已经身处千年之后。”
“这叫穿越！”原琳琅很认真地插嘴。
“是啊，穿越。那人无奈的接受了现实，他已经不是宋朝时的御前侍卫，江湖大侠，而是一个站在地震后废墟上的十岁少年。他还没来及害怕，恐慌，便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拖油瓶。”不自觉的，他将怀中蜷成一团的原琳琅搂得更紧。这丫头常常说，如果当初未曾遇见吴非便早已没命，自己何尝不是，如果当初未曾遇到原琳琅，自己也能活下去么？
“之后他就告诉自己，这个世上已经没有南侠展昭，只有吴非，带着一个名叫原琳琅的拖油瓶的小小少年，吴非。”如今那个曾经扯着自己衣角嚎啕大哭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我？就是我，我叫原琳琅！”原本已经快睡着的原琳琅，听到自己的名字，又挣扎着坐起来，歪着头看着吴非，两只手倒是很自觉地继续抓着吴非的衣服。
吴非笑着点点头，“对，就是你！”此刻原琳琅的表情好可爱，就像是一只迷了路的小猫，迷茫又可爱。
“后来呢？”得到答案的原琳琅，心满意足地又窝回了吴非的怀里，顺便找了一个相当的舒服的姿势，抓住了吴非的前襟。
吴非无意识地抚摸着原琳琅的头发，“后来……后来他想，生命也许就从此刻重头再来吧！”渐渐地埋葬往事，渐渐地将宋朝所有的一切都丢弃，“他想，老天给了他一次机会从新开始，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展昭有太多的责任，太多的道义，而吴非……也许怀里的这个小丫头是唯一的责任，也许吴非才更像自己吧！
“那他为什么不要我？”原琳琅的眼睛又开始蓄水。
唉……吴非头疼，跟一个醉鬼果然没办法把事情弄清楚，绕来绕去又回来了，“因为他在这里呆的时间越久，就越会记起很多他在宋朝根本不记得事情。”生命可以重头再来，往事可以渐渐埋葬，但唯有心头萦绕的那份感觉，一年一年，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烈。
“都是些什么事啊？”原琳琅眼神越来越迷离。
“他常常会在梦到一个女子，梦到和她一起做的很多事情，梦到她说过的很多话。他知道那不是他在宋朝的妻子，甚至也看不清她的长相。每次梦到这个女子之后，他的心有时会痛上好几天，也有时会开心上好多天。”吴非眼中溢满了温柔，嘴角微弯。
“那他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呢？”原琳琅问完以后开始自问自答，“如果开心，干嘛要心痛？如果不开心，不开心的事为什么要反复去想？”她说着，摇摇晃晃的扎进吴非怀里，嘴里还在喃喃念着，“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去想了嘛，多想想开心的事不好么？”
“是啊，应该多想想开心的事。比如，亲手将流光簪到她的头上，亲手掀开她的盖头。但是……”忽的，吴非握住拳头，眉心紧锁，面目有些许狰狞，“他……他也亲手……将巨阙……”下意识抱进怀中人，只想摄取源源不断的温暖，她是谁？她在哪儿，到底是不是她将自己牵引来到这完全陌生的异世。
“我想找到她。”找到她，填满心里的那个空缺，“小榔头，我想找到她。”
“如果，找不到她呢？”原琳琅已在半梦半醒间，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却让吴非的心猛的一紧。找不到？真的没想过，如果拼尽一生，也没找到，那会怎样，能怎样？
“我不知道。”低吟良久，吴非低低的说了这句，怀中的小人儿安安静静地毫无反应，低下头才发现已经睡着了，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丝银线，还跟小时候一样啊！“榔头，等找到一个能把你托付给他的人，也许……我就一心一意去找她。”可奇怪的是，一想到要离开小榔头，心，竟然会一抽一抽地痛。
胡思乱想中，吴非就这样抱着原琳琅进入了梦乡。又在梦中看到她，但这次的梦似乎与平日有点不同，她坐在破庙里，抱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儿，对着一个黄衫男子，声音清脆的说：“我姓原，原琳琅，这是我弟弟原国美。”
吴非一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刚刚是梦？那声音分明就是……心，毫无规律地跳动着。他顺手拿起床头的手机，发现还不到7点，身上的睡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闭上眼睛靠在床头，细细回想刚刚的梦，却发现除了这句话，她其他还说了什么却再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梦到她说自己叫原琳琅？难道这是榔头醉酒后遗症？
榔头？！吴非这才想起昨晚……再看看身边，原琳琅睡得正酣。吴非一惊，翻身跳下床，后退了好几步。原琳琅还在梦中，翻了个身，继续睡。刚才那声音，到底是梦，还是这丫头在自己耳边的梦话呢？
“吴非，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哎！以前一直觉得这丫头是在耍着自己玩儿。曾经见过她抱着松鼠说我爱你之后，他就更是这么觉得。从前可以那么淡然地面对她说的每一句我喜欢你，那现在呢？
哎，又是一声叹息。最近常常叹气，看来真的老了！吴非自嘲一笑，还不够老么？他刚走到床边，准备拿起手机，没想到……
“CA LANG HEI……请你不要再沉睡，就算是为不要我心碎，我应该拥抱谁，才能彻底阻止我的流泪。CA LANG HEI……我该忘记你是谁，尽管笑容依旧那么美，风还不停吹，是你为了风干我的眼泪……”竟然是手机闹钟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嗯……”被这个闹铃一吵，原琳琅条件反射的一下子坐了起来。揉了半天眼睛，才看到吴非站在她面前。“吴公，这么早啊！”咦，怎么感觉身上这么冷呢？原琳琅低头看看自己，昨天那身衣服皱巴巴的穿在身上，低头一闻，一股浓浓的酒气，臭死了。
“吴公，昨晚……”原琳琅抓抓头，实在想不起昨晚干什么了，就好象记得下班要陪梅梅去逛街，后来发生什么了？
“昨晚你喝醉了，没脱衣服就睡了。”吴非上前一步，把手机放进兜里，然后把原琳琅又按回床上躺着，顺手扯过被子为她盖上，“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你再睡会儿吧。”
“也好。”原琳琅也感觉眼皮还重着呢，没注意耳根发红的吴非有什么异样，倒在枕头上，继续睡她的回笼觉去了。
吴非长出一口气，转身离开原琳琅的房间。一头钻进浴室，站在花洒下面，任水柱冲刷身体，刚刚那个梦真是乱了。怎么又把小榔头和她连在了一起。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那天电影院外面，小榔头不是也说过和她一模一样的话么？难道……天下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么？
原琳琅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爬起来揉揉眼睛，今儿吴非怎么这么放任自己？原琳琅爬到门口，“吴公，我快饿死了。”
吴非看了原琳琅一眼，马上转过头去，“先去洗澡换衣服。”蓬头垢面，一身酒气，哪象个姑娘家。
原琳琅瞪大了眼珠子，餐桌上摆着自己最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和几个家常菜，伸手拈起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哇，吴非出品，绝无分号。”太好吃了，酱香悠长，咸鲜相宜，肉丝绵软，入口即化，人间极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醉后谁听谁的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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