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仰望初秋的你 ...
-
我看着你，微笑。仅仅只是因为对于你，我除了微笑与相信之外什么都办不到了。
对于你，我连鼓励都不需要。因为信任已经足够了。
或者还能说，我现在仅有的勇气，只能让我信任。
用上全心全意。
记住他的轮廓，鼓起勇气然后去信任。这样子，是不是就能达到永生不忘的效果？
***
心底微凉。就如同现在初秋的天气一般，微凉的寒意缠绕在自己四周。宛如毒蛇攀上自己的颈脖那般，冰凉刺骨的空气流动着。好似流年中飞跃过时间，猛然回首，这才发觉身后则是一片空荡荡，就连落寞也被长串的分分秒秒磨掉。
女生感觉到自己的手中的木刀在颤抖，但是实际上，并没有。而她产生这般错觉有一半的原因自然就是由于这样的天气，另一半原因，不说也罢。
因为那个原因太过深沉，那么，如果没有那么高超的问话技巧，要怎样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问出口？
答案果然还是，等待。
“……继续。”微微发颤的声音从自己的喉头传出，伴着有些清冷的空气，反而显得有些冷漠，亦或是逞强。女生倔强地用右手的袖口蹭了蹭脸颊，从校服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币握在掌心。
冰凉的触感在碰到手心的虚汗之后传至心底。
女生望着自己的右手，然后下一刻便将视线移回至眼前的那名黑发男生的脸上。就和当年的他一样，那样的容貌与那样的人。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但是这才发现是变得太多了，从而产生了如此的错觉。
对面的男生站在青色的砖瓦上，那有些破旧的砖瓦在两人脚下却与平地无异，照样是打的热火朝天。而男生的手中，则是一把长长的木刀，深棕色的刀尖对准的是正在大口喘着气的自己。额角的大粒大粒的汗珠顺着面颊的曲线往下滑，女生的长发粘在了颈脖边，垂下在双肩上。而男生的情况也不怎么好过，衣襟已经湿透，轻轻一挥刀就看得见汗水的结晶。
看着他的女生挪动步伐，换了换握刀的姿势，本是高高竖起的马尾也在打斗中向下歪了几分。校服的衣襟却是已经汗湿了后背。
男生的手链一摇一摆，两根白线被风吹起。顺着木刀挥舞的痕迹飘动着，背景是蓝得发紫的天空与砖砖瓦瓦，这样的情景通通落入女生深色的瞳仁。看着男生坚定的眼神，女生似乎是有些无可奈何地轻轻咬了咬下唇。
直到感觉到从自己的唇角上传来有些微微刺痛的触感，女生才察觉到自己发了会呆。
只是看着他，就会变成这种状况……
接着，刀刃相触。木刀擦过对方的刀尖，退开几尺远，甚是冰凉的风擦过男生的颈脖，在半空中发出一声长吟。男生稍稍留意，这才察觉那是从女生的右手扔出去的一枚硬币。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还真是令人惊讶的发射速度，如果撇开那由于女生的不忍而没有瞄准好的原因的话。
从男生的颈脖处冒出的一丝银光，一闪即逝，坠于屋檐之下。
只不过，是在星空的映衬下显得多少有些不起眼罢了。
但是却也足够让一直看着眼前男生的女生发觉到。却也不超过发觉的程度。
而发觉不到的，则是自己手掌心里，那道长长的，呈浅红色的刮痕。那是被硬币划伤的，所以，那个时候才会仅仅只是擦过。用一句话加两个标点来解释的话就是：她，放水了。
原本是想要对方尝尝这种足以致命的疼痛，再问他有没有与此足以相提并论的觉悟的。但是，她伤害不了这个少年。就像她没有办法去攻击里包恩一样。即使理由是不同的。
呵……与其说是伤害不了。倒不如说是……她下不了手。
最后，女生也只是甩了甩手腕，笑道：“山本君，辛苦了。”夜空中的明月作为背景，女生的笑容十分显眼。是显眼，不是刺眼。“可以放松了哦，善后什么的就交给我就好。”似乎是由于空白的时间段在自己不清楚的地点已经做习惯了一般，后半句话是她想都没想便脱出口的。
那么，就要兑现吧。
月光穿过云层，暗灰色与银白色交错着，男生眼前唯一清晰的只有女生校服的色调与木刀的深棕色。少年黑色的眸子渐渐失去了焦距。女生几步跃上前，环住男生的颈脖，纵容对方高大的身躯将全部的力气压在自己的身上。
“已经可以了。真的，已经可以了。”女生如此说道。偶尔，她也要纵容一下人家之类的吧。
男生的叹息萦绕在她耳边，然后慢慢的变得舒缓、均匀起来。这样子，多好。
左肩上重重的压力，好像是压制住了浑身上下的力气。甚至就连仰望黑夜上的那轮弯弯的一轮明月的劲头，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才能办到了。
拥抱。
女生不安分地动了动，思索着要怎么把累坏的男生搬回卧室。虽说她也挺想直接把男生扔在屋顶就这么不理不顾，但是这个人是山本武。
是那个在十三岁的某个午后偶然走过B班门口的山本武。
所以，这个人，她绝对不可能不管。“为什么这么重啊，男生都是这样的吗？”半分无奈加一分浅浅的叹息。
女生摇了摇头，咬牙扛起男生，费力地往回走。
漆黑的天空给人一种阴森之感，更别提女生脚下的影子时如何深浓的色彩。深深的黑色，阴沉的黑色。象征着暗杀者的……黑色。
她是彭格列的影子，自始至终，也许从来都不会变成其他。只是离光芒再近一些，自己的影子便会愈发深浓。
若是那束璀璨的光芒一点都没有自觉，绽放着更明亮的光。那么影子，也只会是更加的黑暗。十二岁的她说，我以灿烂的光芒为荣，即使我是最深沉的黑影。
所以这一切，她都不后悔。从来都不后悔。她只是希望这个人不被斯夸罗杀死，只是希望这个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如果她的喜欢能让他鼓起勇气，那么她就要用上自己的一朝一夕，用自己的永恒去喜欢；如果她的喜欢对他而言仅仅只是累赘，那么她宁可不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宁可让他讨厌自己。
这样的她，是不是很讨厌？但是，这样就足够了。真的。
——距离雨之战，还剩三天。明晚，就是六场，不。应该说是七场战争的开场。
就算多么多么地不希望，该到来的也一定会到来，那么他们在此之前能做的，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该来的是会来的，不该来的也许也会一样会来的。
不想再失去一个人。那么，就要付出代价。这一点，拥有八年记忆的她已经用自己的亲身体会过了……
如果再一次用自己的记忆做交换的话，也就等于说是她要失去记忆中的少年了，是不是？那样，是她最，最最最不期望的。
就连记忆都要被抹煞，那么他能留给自己的，还有什么？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仰望初秋的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