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无果》习荣

5、纠结

　　于知暖独自坐在更衣室，因为只有更衣室是没有摄像头的，她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锁上了更衣室的门，拿出手机，打开高沣的朋友圈，一条一条的翻着里面的动态。
　　用了大概三分钟，他的朋友圈就被翻见底了，高沣很少发朋友圈，一年最多就发了五条，也许他也发了别的只不过设置了权限，仅自己可见或者仅小仙女可见？于知暖猜测着。
　　她又打开只有她女朋友的两条动态，把照片放大，缩小，再放大，再缩小，生怕漏掉某些细节，不过看了一会儿，并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
　　于知暖有些失落，整体又翻了一遍，发现高沣好像很喜欢日本动漫，因为有好几条动态都是关于动漫的，还有他官宣时候的官宣语也是日文，于知暖复制了一下，去百度翻译，上写着：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于知暖心情有些低落，收起了手机，长叹一口气，想着她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喜欢高沣？
　　越想心情越乱，用手捏住了眉心，揉了揉。
　　感觉自己在二楼待的时间过长，有些不合适，推开更衣室的门下楼了。
　　大堂里还是没什么人，于知暖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心里很混乱，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那个人竟然有了对象，可是很奇怪的是，她明明都知道他有对象了，可偏偏还是很喜欢，甚至内心在期盼着他俩感情破裂，她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内心竟然这么黑暗，可是她真的很喜欢高沣......
　　高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在了于知暖的身边，于知暖有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缓缓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我跟你说个好玩的事情。”高沣把他的手机递到于知暖的面前。
　　于知暖盯着高沣的手机界面，上面是一个关于java公司的录取offer，“怎么了？”于知暖不知道高沣是什么意思。
　　“我没取消别的公司的简历，结果人家把我录用了。”高沣洋洋得意的说道，好像在等于知暖夸他，这会儿他的手机界面碰出来一个小仙女：吃饭了吗？的消息。
　　他划开，然后把手机装进裤兜里，也没回复。
　　于知暖把眼神瞥向一旁的地板，“那你还挺厉害的。”
　　高沣看着于知暖好像还有些不开心，遂转移话题，说道：“我有个朋友，毕业之后也进了银行工作，他也在大堂，看见来客户了，第一句话咱们都应该说您好吗，你猜他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于知暖摇摇头，“不知道。”
　　“他说的是Hello。”高沣笑道，“整的还挺洋气，跟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说的还是。”
　　于知暖也笑道：“没给人家大妈吓到吗？”
　　“好家伙，大妈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来银行办的是国际业务呢，上来整个Hello。”高沣越说笑的越开心。
　　于知暖看着他笑的也很帅气，整个人的气质充满了阳光和活力，心里揪着难受，但嘴上也跟着笑道：“可不是吗，哈哈哈哈......”
　　于知暖把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一下午也就那么过去了。
　　临走回家之前，得知他们今晚要开会，于知暖得到通知可以早些回去。然后她就背着书包，赶上回家的最后一班公交车。
　　于知暖坐在公交车里，虽然双耳带着蓝牙耳机听着歌，但是心里只觉得这些歌曲聒噪的令人烦闷。
　　明明心里终于等到了期盼已久的人，早前还幻想着怎样撩他约他怎样跟他表白，可是这一切都因为那个她未曾谋面的对象，而破碎了。
　　她想着网上那些鸡汤，感情的世界里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只有两情相悦类似的毒鸡汤。于知暖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三观不正，嗤之以鼻，每个女孩都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美好的感情和回忆，不应该因为第三者的插足而被那个曾经那么爱的男孩伤的遍体鳞伤。前者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前者承担别人的自私，她非常憎恶第三者插足，也非常恶心上位的感情。但是现在这个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她就是后者，那个女生就是前者。而高沣她真的很喜欢，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喜欢，道理她都懂得，可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真的做不到不去接近高沣，不去喜欢高沣......
　　疲累了一天，回家于知暖倒头就栽倒了床上，心乱如麻，现在只有睡觉能得到片刻的慰藉。手机突然一震，她期盼着是高沣找她，解锁一看，是解娟的信息。
　　解娟：小于，明天要去支行开会，你自己坐公交去吧。
　　于知暖：OK。
　　这样一来，明天她要早起一个小时，于知暖设置了闹钟，洗漱完后，趴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闹铃响起，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关了闹铃，心想着高沣有没有给她发消息呢？打开一看并没有，于知暖叹了一口气，收拾完紧忙的赶公交去了。
　　高沣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第一个到的银行门口，于知暖下了公交车，老远就看见一个帅气逼人的大高个乖乖的站在银行门口，于知暖用手遮挡了一下太阳，为的是自己看清远处的人，她知道那是高沣，只是想看的更清楚一些，便虚了虚眼睛，赞道：“真养眼。”
　　看了眼时间，发现时间还早，去银行的路上有个小区，这小区门口朝向西，小区里面有个华润万家超市，于知暖没吃早点进去买了个面包和牛奶。
　　等她走到银行门口的时候，银行还是没开门，于知暖就坐在台阶上，吃了起来。
　　高沣凑过来问道：“没吃饭啊？”
　　于知暖点点头，嘴里塞满了面包不好说话。
　　“我今天第一个来的，在这等了好久了。”
　　于知暖又点点头没说话，吃的有点噎，便喝一口牛奶。
　　“今天来的早，看门口有沙袋，我就都给它搬开了，搬完了我就没劲了。”高沣拍着手上的灰。
　　于知暖咽下嘴里的面包，打趣道：“你不行啊。”
　　“真的很累。”高沣重复道。
　　“哈哈哈哈，对累累，很累，下回等着保安大叔过来一起搬。”于知暖笑道，“要不等我过来，跟你一起搬。”
　　“你快算了吧，哪有女孩子搬这东西的。”高沣拒绝道。
　　于知暖眸色一沉，笑容僵住了，“女孩子也是搬得动的。”
　　“就算我不行那也还是得我搬，您就坐这安心吃面包得了。”高沣顿了一下，“这哪有卖吃的的，我也有点饿了。”弯着腰视线跟于知暖平齐，于知暖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搞得身子往后仰了45度，虽然她不想往后缩，但是还是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一下。
　　伸出手指，指向她刚来的地方，“往那边走，有个小区，小区里面有超市，超市旁边有卖早点的。”
　　“好嘞。”高沣盯着于知暖的眼睛笑了笑，走了。
　　他走没一会儿，银行拿钥匙开门的人就来了，保安大叔问道：“这是你搬的？”
　　于知暖摇摇头，“高沣搬得，那个新来的。”
　　保安大叔点点头，“小伙子真不错，挺厉害。”
　　于知暖没应和后面的话，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高沣是高智商学霸，经过昨天一天的锻炼，基本上什么业务他都会办了，只是没有指纹授权，有些妨碍他的办业务速度。
　　今天人流量不是很大，毕竟很炎热，大家都愿意在屋子里吹空调，都不愿意往外跑。
　　于知暖和高沣并肩坐在椅子上，高沣拿着基金从业资格科目一的考试知识点看着，看了一会儿问于知暖，“你要考这个吗？”
　　于知暖歪头看了一眼书的封皮，“要考的。”
　　“那你怎么不复习呢？这不快要考试了吗九月份。”
　　“我不爱学习，我看这些知识只看框架，只要我框架熟知了，往里填东西的时候也就七七八八的都会了。长时间学习我记不住，我只有瞬时记忆强。”于知暖解释道。
　　“那你高考咋考的？”高沣问道，“不会也是突击吧？”
　　于知暖诚实的点点头，“对啊，最后一个月努力的。”
　　“那你平时一模二模三模都考的咋样？”高沣收起书本好像来了兴致。
　　于知暖也不想欺骗他，就照实说，“没上400，当时老师问我是不是以后要上大专。我说，嗯，看情况。”
　　“你父母不管你吗？”
　　“不管。”
　　“那你高考考了多少？”
　　“480多吧，记不得了，反正是那么多分，没上500也。”于知暖扣扣手指，“跟你们这些学霸肯定是比不了的。”
　　“那你够厉害了，一个月突击了100多分，牛啊。”高沣赞扬道。
　　“我就是不爱学习罢了，考多考少我都无所谓，只是后来觉得我不想上大专罢了，就冲了一把。”于知暖叹了口气，“还是努力的有点晚，要是早点说不定就能上500了。”
　　“挺厉害的了。”高沣看了看自己手里拿着的书，“我还不懂这些呢，还都得现学，我肯定不如你。”
　　于知暖道：“那可不一定。”
　　于知暖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面孔从二楼下来，手里拿着一大摞报考资料，“哎呦，我家孩子愁死我了，考那点分都不知道该给他往哪里报，能不能上本科今年还不知道呢。”
　　银行里的人跟她都很熟悉，她好像是楼上客户经理的一个大客户。
　　保安大叔看着大姐下来便说道：“您了下来了，怎么样了？”
　　“还能咋样，愁死我了。”大妈呼喊着，声音大的整个大堂的人都能听见。
　　高沣和于知暖坐在椅子上，不明所以的一同抬头看着她。
　　保安大叔说道：“您了可以问问她，这小姑娘上大学呢，应该会报。”
　　于知暖坐在那里一口锅从天而降，她瞪大了眼睛，她可不会报，她的报考都是她父亲报的，她连看都没看一眼，她也就大概齐的知道报考要看总排名这样，也只是这样。
　　大妈听闻喜笑颜开的站到于知暖的身边，于知暖知道躲不掉了，手捏着眉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您坐这，我帮您看看。”于知暖硬着头皮的拿过报考资料，翻了翻发现资料上根本没有院校录取总排名，连院校录取分也没有。
　　“您孩子总排名多少，考了多少分，上本科线了没？”于知暖一页一页的翻着资料。
　　“不知道排名啊，知道我也忘了，考了420多分，本科线都没到，看看能不能给他报个本科，花钱上的那种也行，就是别太贵。”大妈说着要求。
　　于知暖皱着眉头，花钱上本科也是要分的，便宜的早都被抢光了，剩下的没有便宜的了，更何况本科线都没上......
　　高沣好像看出来于知暖的难为情，拍了拍他旁边的座位，“小朋友，坐这来，我跟你一起看。”
　　于知暖得到了拯救，立马坐了过去，把报考资料递给他，他把资料放到腿上，从兜里拿出一支笔，拿出手机，问道“您孩子报物理了吗？”
　　“没有。”大妈说道。
　　“那他想学什么？”高沣勾勾画画的把需要物理的院校全部删了，“这些需要物理的我们就都不看了。”
　　“他想学啥不重要，能上就行。”大妈说道。
　　高沣打开手机，“这个不需要物理，我帮您查查他们学校的录取分值，您回去可以做个参考。”
　　高沣敲着二郎腿坐着，勾画的动作和他的坐姿一样的优雅，于知暖心里狠狠的感谢着高沣为她解围。
　　高沣翻着资料好像也看出报考资料信息不全的端倪，便问道：“这资料是谁给您打的？”
　　“孙一猛打的，王民帮我看来着。”大妈说道。
　　“猛哥还挺厉害，民哥给您什么建议了吗？”高沣嘴上赞颂着孙一猛，适当采取一下王民的建议。
　　“王民跟我说，花钱上的本科也是本科，要是真想让孩子上本科，花多少钱都行。”大妈说道。
　　高沣点点头，“那您能接受多少钱的？”高沣估量着大妈心里的承受能力和财务能力，若是大客户，多少钱都是能出的起的。
　　“三四万吧，太贵了真的没必要了。”大妈说着。
　　“行，我帮您看看。”高沣又勾图了几个院校，划掉了几个院校。
　　于知暖自始至终都没敢插一句话，只看着高沣熟练的涂涂改改。
　　大堂里这会儿来了个人，于知暖说道：“那个我先去办业务了。”
　　高沣抬起头，微微一笑，“去吧。”
　　于知暖心里颤了一下，赶紧逃离了他身边，冲向门口，“您好，您办什么业务？”
　　于知暖扭头看了看那大妈和高沣，心想着高沣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了，可以吗？
　　但很快调整好情绪，服务客户。
　　从前也有无数个这种时候，但她只能独自面对尴尬，也曾承认过自己确实不会，但是外人多是不信或者认为她并不愿意帮忙？最后反倒受人责怪，明明是当初有求于她的......原来有人为她解围是这样的感受，谢谢你高沣。于知暖想着。
　　下午没什么人，高沣与大妈聊得很是欢畅的样子，因为于知暖看大妈走的时候满脸喜色，好像是找到了目标院校。
　　高沣凑过来问了一句：“小朋友，晚上怎么回家啊？”
　　于知暖看着时间，“坐公交吧。”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高沣居高临下的看着于知暖，盛情邀请。
　　“嗯......可以吗？”于知暖确实也不想错过能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给你送到哪里？”高沣问道。
　　“你家住在哪里啊？”于知暖反问道。
　　“住天泽园。”
　　于知暖心里想着，你家离我家这么远......我骑电动要20分钟才能到家。但一咬牙，说道：“你给我放到你家小区门口就行了，我骑共享电动回去。”
　　“你家很远吗？坐公交能直达你家吗？”
　　“有点远，坐公交也直达不了，我还得走很长一段，我骑电动吧方便，你放到那就不用走那么远的路了。”于知暖说道。
　　“那好吧，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家吗？”高沣再次确认到。
　　于知暖心想，我倒是很想，可是以我的身份合适吗？
　　等到了下班，于知暖坐在高沣的后面，高沣开着车说道：“我今天下午跟那个大妈都聊嗨了。”
　　“是吗，有共同话题就很好聊。”于知暖看着微信，这时候张兮兮给她发微信了。
　　高沣从后视镜里看着于知暖，于知暖没抬头不知道。
　　张兮兮：你记不记得那个身高192？
　　于知暖：记得，那个王志成，怎么了？
　　张兮兮：前几天咱们再五楼会议室闲聊吗，他不说他有女朋友要结婚吗，你记不记得？
　　于知暖：我不记得.......
　　确实那天在五楼会议室，于知暖除了盯着高沣看，根本没在意他们谈论的啥。
　　张兮兮：你思想溜号了，我给你补一补。
　　于知暖：嗯嗯好的。
　　张兮兮：他那天说他谈了个女朋友，奔着结婚去的，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女朋友考上公务员了，这几天他俩老吵架，他要分手了。
　　于知暖：不是吧......
　　张兮兮：真的，我跟你说.......
　　.......
　　于知暖收了手机，不禁感叹了一声：“我的天啊。”
　　高沣问道：“怎么了？”
　　于知暖惊讶的说道：“那个192前几天还要结婚呢，今天就要分手了。”
　　高沣皱着眉头问道：“哪个192？”
　　于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