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月光草舍

44、挣脱世俗的牵绊

　　一个大雪纷飞的傍晚，老姚坐在火炉旁边读书，邵彩霞坐炕头做十字绣，突然震耳欲聋的铁门被踹的响声震痛了邵彩霞的耳蜗。老姚要去开门，邵彩霞让他别出去，她跻拉着拖鞋去开门，铁门哐当一下被踹开了，邵彩霞傻愣愣的看着乔军。儿子乔君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让她感到恐惧，她浑身哆嗦起来。她愣在堂屋门口，乔君将她狠劲推到一边，然后骂骂咧咧的闯进邵彩霞的卧室里。他揪住老姚的衣领朝老姚胸脯砸了一拳头，邵彩霞扑过来劝解，他怒吼一声，滚远点。他狰狞的面孔贴近老姚质问道，你是哪儿来的秃驴？敢来我家蹭草料。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邵彩霞拽住儿子的铁钳似的手大吼大叫道，放开，这跟你没一毛钱的关系。这个家是我跟乔满福辛辛苦苦支撑起来的，我们俩一片瓦一块砖一根木头，省吃俭用盖了三间屋子，后来又续了一间，再后来又起早贪黑的盖了一间厨房，为了省钱，我们俩没请泥瓦匠。你添了一根木头还是做了一天活？你娶媳妇的钱还是我从娘家东挪西凑凑够的，还有你的房子的首付，也是我们老两口求爷爷告奶奶借高利贷凑给你的。我和你老爹刚把高利贷还清，你又伸手要钱说是装修房子哩，我和你老爹把十几亩地里的油菜籽都卖了又四处借钱，我和你老爹低声下气去包揽婚丧嫁娶的宴席，不分昼夜的挣钱给你凑装修费。儿子，做人不懂得感恩，还处处与我为敌，你也有儿女呀。你那颗黑心是不是拉进茅坑里了？你捕风捉影不说还听信别人的挑唆，一进家门就不问青红皂白给我甩脸子、发飙，该滚的是你，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滚！
　　乔君傻愣愣地看着母亲，他眼里都是迷惑和凄惶。邵彩霞整整老姚的衣领和被撕扯开的衣襟说，雨林你别怕，大不了他将我赶出家门，我们去住山洞，这个家也太让人寒心了。
　　望着儿子气急败坏的走出去的背影，邵彩霞语无伦次的，嘴唇干裂，双腿发软。
　　邵彩霞说，老姚，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比如，深山老林里，我们搭一座茅草屋，就够我们俩在一起住的。春天来了，我们在门前开垦一块地来，种了土豆和向日葵，还种油菜籽等。我们把小院子用低矮的篱笆墙围起来，屋檐下种植毛豆和旱金莲；秋天了，我们挖了地窖储存土豆和蔬菜；冬天了，屋里生了火炉，你坐在火炉旁边打盹，我坐在热炕头做十字绣……。
　　大清早的，铁门又被撞开了，闯进来的是本家小叔子狗皮丸。
　　满福走后，狗皮丸的妈三番五次的请媒婆说服邵彩霞，让她儿子狗皮丸入赘到邵彩霞家中，邵彩霞冷冷地回绝了。之后狗皮丸翻墙进去骚扰邵彩霞并伺机□□她，但没得逞。因为邵彩霞知道狗皮丸自打嫁到环树湾村就得到一些关于狗皮丸的龌龊之事的小道消息。乔满福也在闲暇之余给她提起过狗皮丸是个猥劣不堪、下流又□□狎昵之徒。邵彩霞在枕头底下放了一把锋利的菜刀，她防备狗皮丸来骚扰。一旦院子里有动静，小狗霞霞歇斯底里地狂吠起来时，她就握着菜刀冲出去。
　　狗皮丸扑上去揪住老姚的衣领，阴冷的眸子里满是鄙夷和嘲弄的表情。邵彩霞举着明晃晃的菜刀大踏步走出来嘶吼道，你不想活了吧？说着邵彩霞朝他挥菜刀，狗皮丸松开手掉头就跑，邵彩霞追出门外……。
　　月光朦胧的夜晚，老姚和邵彩霞刚入睡，屋子的封闭玻璃哗啦哗啦被石块砸碎了，接连几个晚上玻璃砸得所剩无几，院子里的几口水缸也都被砸碎了，屋檐下和院子里都是拳头大小的石块和砖头。满地都是玻璃渣子，邵彩霞知道是狗皮丸妒火中烧，他要发泄内心的怒火，她也奈何不了他。
　　老姚轻轻地叹息一声道，乡下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这么澡杂纷扰的，彩霞呀，我们还是去城里住吧，我在城里有几套房子，我们去一个靠近公园的小区那边住，那儿很安静，很适合我们的。
　　家里的鸡鸭鹅和小狗霞霞都托付给金花花了，邵彩霞拿了十字绣塞进老姚的箱子里，锁了家门她跟随老姚依依不舍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