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温拾酒

62、第 62 章

　　阿远：晚安。
　　–晚安。

　　远岸和他们打了几把。
　　他下线后，江轻予快速拉了常西洲替补。

　　路之遥和易临洛打得还行，江轻予也就那么回事，至于剩下的祝嘉烨和常西洲，不值一提。
　　然而虽然这几个人的游戏技术都不怎么样，但这并不影响他们通宵打了一晚上游戏。

　　人菜瘾大的结果就是有些惨不忍睹。
　　输多赢少。

　　“不行了。”才早上六点，又菜又爱玩的祝嘉烨最先撑不住，耳机里的他呵欠连天：“晚上再打吧，我现在好困。”
　　易临洛：“我还行。”
　　路之遥：“我也还行。”
　　“我不行了。”常西洲被祝嘉烨传染得也跟着打呵欠：“我也好困，撑不住了。”
　　路之遥：“行，那就晚上再打吧。”
　　“那先下了，晚上见。”
　　“晚上见晚上见。”

　　江轻予关了电脑，刚躺床上准备睡觉，远岸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阿远：早。

　　江轻予盯着屏幕上的“阿远”犹豫了几秒，下一秒，拨通了语音电话：“你怎么起这么早？”
　　“送货的人等会儿要过来。”远岸问，“你们还在打吗？”
　　“没，刚下。”江轻予揉了揉眼睛：“祝嘉烨和常西洲那两人熬不住，说要睡一觉先，晚上再打。”
　　远岸“嗯”了声：“你要睡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有点饿。”经远岸这么一提，江轻予忽然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饿了。
　　“要吃什么？”远岸说，“我等会儿给你送过去。”
　　江轻予疑惑地“嗯”了声：“你等下不忙吗？”
　　“不忙，”远岸说，“而且也就几分钟的事，耽误不了多久。”

　　江轻予略微思考了两秒：“那，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现在吗？”
　　远岸的问题让江轻予有些怀疑自己这个提议是不是很是突兀：“你没时间吗？”
　　“有。”
　　“那我现在过去找你。”
　　“好。”
　　–
　　冬日的早上六点并不好打车。
　　江轻予换好衣服下楼后就直接骑着自行车出门。

　　江轻予远远就看见了在路灯附近的远岸。
　　“阿远！”

　　看到骑着自行车出现的江轻予，远岸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晦暗，转瞬即逝。他快步走过去，接过江轻予的自行车：“你怎么自己骑车过来？”
　　江轻予搓了搓被冷风吹得通红的双手，呼了口气：“这个点不好打车。”
　　远岸推着自行车进屋，给江轻予倒了杯热水。

　　“要吃什么？”远岸问。
　　江轻予知道远岸忙，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就催促远岸出门：“都行。”

　　这个点开门的早餐店寥寥无几。
　　两人在附近走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找到一家，没有别的选择，他们自然也就毫不犹豫地进了店里。
　　“老板，两笼小笼包，两碗粥。”

　　店里这会儿就江轻予和远岸两个客人。
　　两人前脚刚找位置坐下，老板后脚就把早餐送了上来。

　　远岸拿了一双筷子递给江轻予：“昨晚上游戏赢了没？”
　　“输输赢赢，不过输的比较多。”江轻予接过筷子，下一秒就立马夹了个小笼包放粥里：“路之遥多多少少有些不靠谱。”
　　“你又不是第一天和他打游戏。”远岸轻笑了两声：“晚上等我，一起玩。”
　　“嗯。”
　　江轻予现在并不像之前那样热衷于上分，他只是，想和远岸一起打游戏而已。

　　吃过早餐，远岸又要了一份带回去，两人才慢慢悠悠地走回去。

　　“你下午要不要过来吃饭？”临到家门口，远岸才敢把刚才就憋在心里的问题问出口：“来的话我们等你一起。”
　　“还是——，算了吧。”江轻予短暂地纠结一秒就拒绝了。他是挺想过来的，但实际情况好像有些不允许：“我下午醒来可能太晚了。”
　　“我们晚上可能八点左右关门，”远岸说。
　　“八点？”江轻予有些心动，应该能在八点之前醒来，再不济的话，设个闹钟：“那我下午醒了给你打电话。”
　　“好。”
　　江轻予还是不太放心，补充道：“如果太晚的话你和阿姨就不用等我了。”

　　“嗯。”
　　“那我先回去了。”
　　远岸没让江轻予骑自行车回去，给他叫了辆车。
　　–
　　一觉睡到下午六点。
　　江轻予意识回笼的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机给远岸打电话，确认远岸他们还没吃饭才起床。

　　吃过晚饭，江轻予也帮忙着一起收拾洗碗。
　　虽然太部分时间他都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并不能帮上什么忙。

　　“阿远。”江轻予试探性问道：“你等下，还要做什么？”
　　远岸没明白这话的意思：“不是一起打游戏吗？”
　　“除了打游戏呢？”
　　“没了。”
　　“那，要不要去看电影？”江轻予怕远岸多想，迅速找补：“最近有部新上映的电影好像还不错。”
　　远岸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他勾了勾唇，应了声“好”。

　　两人洗好碗出来，就看到路之遥已经在群里艾特他们打游戏。

　　路之遥：@江轻予@远岸
　　路之遥：阿远
　　路之遥：我们急需一个大腿
　　远岸：现在有事
　　远岸：晚点
　　江轻予：我也有事
　　江轻予：你们先三排吧
　　路之遥：？
　　路之遥：@江轻予@远岸你们俩也太不够意思了

　　路之遥还在抱怨。
　　江轻予和远岸并没有再回他，穿上羽绒服就出门了。

　　看完电影回去已经十一点了。
　　为了弥补自己的“重色轻友”，远岸带他们打了两把游戏才下线休息。
　　–
　　通宵只坚持了两晚上。
　　一是因为易临洛回老家了。
　　二是因为没有远岸带着，输太多了，完全没有想继续打下去的欲望。

　　恢复正常的作息后，路之遥和祝嘉烨没事做，整天叫江轻予一起出去玩。
　　江轻予本来还想这段时间去找远岸，没想到半路杀出路之遥和祝嘉烨，被路之遥他们这么一打扰，他完全没了和远岸独处的时间。
　　所幸远岸家的店没开几天，也关店休息了。
　　–
　　吃过年夜饭，领了压岁钱，家里的长辈和小孩就自动分成了几拨。

　　大人在客厅里聊天打牌，小孩出去放烟花。
　　江轻予拍照给远岸发了过去。

　　–[图片]
　　–好看吧

　　放完烟花，江轻予觉得没什么意思，一个人上了楼。
　　他躺在床上，点开远岸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远岸还没回。

　　江轻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没适应。
　　“在忙什么呢？”
　　他找到通讯录里的第一个联系人——阿远，看了几秒后就拨了电话过去。

　　“阿远，”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你在干嘛呢？”
　　“刚吃完年夜饭，准备洗碗。你呢？”

　　“我好无聊。”江轻予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那你等会儿还有事吗？”
　　“没了。”远岸说，“我本来打算洗完碗给你打电话的。”
　　“那出来玩吧，”江轻予说，“我们去看烟花吧。”
　　“好。”远岸笑着应声：“要不要吃淀粉肠，我给你带。”
　　江轻予扬了扬嘴角：“好。”

　　江轻予刚挂断电话，群里就弹了消息出来。
　　路之遥：民那桑！！！
　　路之遥：新年快乐啊！
　　祝嘉烨：同乐同乐！
　　易临洛：新年快乐啊！
　　路之遥：江少爷和阿远呢
　　路之遥：@江轻予@阿远
　　江轻予：新年快乐
　　路之遥：江少爷今晚什么安排
　　江轻予：没安排
　　江轻予：和阿远约了等下去看烟花
　　路之遥：我也没安排
　　路之遥：带我一个
　　祝嘉烨：+1
　　江轻予：……
　　最后，看烟花的队伍多了两个人。
　　–
　　江轻予率先到了约定的地方。
　　他塞着耳机等了几分钟，终于看到远岸。
　　待人走近后，才摘下耳机放羽绒服口袋里。
　　“阿远！”

　　远岸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摸了个牛皮袋出来递给江轻予。
　　“还热的。”

　　江轻予接过，拿出淀粉肠刚吃了一口，路之遥和祝嘉烨也到了。
　　“江少爷，阿远。新年好啊新年好啊！”
　　“新年好！”

　　路之遥和祝嘉烨走近后，看到江轻予手里的淀粉肠，心理很是不平衡：“江少爷，你怎么一个人吃独食。”
　　“阿远给我带的。”
　　矛盾成功转移。
　　路之遥和祝嘉烨将矛头对准远岸：“阿远，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怎么就给江少爷带，是我们不配吗？”
　　“嗯。”远岸坦然承认：“你们不配。”
　　“靠。”

　　烟花八点开始，持续了十几分钟。
　　看完烟花，几个少年又开始发愁。

　　“我们现在去哪？”祝嘉烨问。
　　路之遥：“不知道。”
　　祝嘉烨：“那我们今晚上还要回去吗？”
　　路之遥：“回去也是玩手机。”

　　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继续叹气。

　　江轻予今晚上并不准备回去。
　　“要不，去网吧通宵？”他问。

　　闻言，旁边的两人瞬间来了兴趣，连连表示同意。
　　路之遥：“行，那我先打电话给我妈说一声。”
　　祝嘉烨：“对哦，我也要给我妈说一声。”
　　–
　　“就我们四个，你们谁有人再邀一个吧。”易临洛不在，四个人连五排队伍都凑不出来。
　　“我这有个人。”江轻予登入游戏，意外地看到那个很久没联系的大腿竟然在线，他刚点了邀请，就听到路之遥喊了一声。

　　“阿远。”网吧里这会儿没什么人，所以显得路之遥这一嗓子尤为清晰：“你小号怎么在线？是不是被盗了？”
　　江轻予的心底倏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我竟然不知道远岸有小号。
　　他迟钝地凑到路之遥旁边：“什么小号？”

　　“这个。”路之遥指着电脑屏幕上的“Y.”，疑惑道：“阿远小号，你没有吗？”
　　显然，江轻予没有远岸小号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很是不可思议。

　　江轻予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他有这个号的好友，可是他不知道，那是远岸的小号。
　　这么久了，都不知道。

　　阿远的小号？
　　那是阿远的小号？

　　一模一样的网名，一模一样的头像。
　　或许，只是巧合？

　　远岸刚才在调试耳机，并没有听清路之遥前面嚎的那一嗓子。
　　但摘下耳机的那一刻，他俨然听到了“小号”两个字，他的心也在那一瞬间跌到谷底。
　　虽然他不知道路之遥和江轻予说了些什么，可聪明如远岸，他又怎么会猜不到两人对话的内容。
　　再者，江轻予呆滞的神色已经很好地证明了他的猜想。

　　江轻予站起身，叫了声“阿远”，远岸也马上跟着起身。
　　“江少爷，”路之遥显然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怪异的氛围，只惦记着他的通宵神器：“给我买瓶咖啡。”
　　一样没有眼力见的祝嘉烨也是：“还有我，我也要。”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