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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市井长巷 ...

  •   因为那次之后,少年就选择了住校,为今,学习最重要。
      只是啊,白警官撩拨人的手段真是厉害,惹得少年很长一段时间辗转反侧,那次的少年脸瞬间就红了,慌乱的将人推开,支支吾吾地才憋了一句话,果然在这方面还是段位低了些。

      事后白警官道了歉。
      “没事的。”少年不是不喜欢这样,何况起反应的还是他,年轻人年少气盛,他只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有些无措罢了。

      贺炀其实很想问一句:“你不想吗?”
      贺炀其实很想要白警官,可又不知道怎样的场合才合适,而白警官呢?看脸就是一副禁欲的模样,平时也很有分寸,甚至于太有分寸了,连上次,其实也只是口头言语上的撩拨,还是充分地尊重了炸了毛的少年的意见。然而他想吗?少年不清楚。

      看着白警官突然又问不出口了,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再说了,人家是1,你真的能躺下做0?贺炀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口。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未来似乎有所期待了。
      众所周知,中学后排的学生除了学习啥都会,等到第一次月考过后,又重新打乱了座位按着成绩分了座次。

      至于贺炀之所以还坐原来的位置,是他跟班主任商量过的,贺炀的情况特殊,老师们能照顾也是多照顾一些,至于他的家庭情况,其实也瞒不住,学校学籍档案里也能看到。

      班主任只是好奇地问几句话:“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就是好奇,单纯想问问,你和白家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改变我生命轨迹的人。”贺炀回答的很官方,他和白亭瞳的感情,本来就不便宣之于口,至少现在不方便。

      而在班主任的理解来,或许是白家资助了这个孩子学业之类的也就作罢,话说回来,白家还是这所学校的老板之一,他们家有个孩子来着,成绩也好,是当年的状元吧?

      “你确定你坐最后一排不会影响你的学习?”班主任再三确认道。
      “老师,我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我和这些人不同。”贺炀离群但又合群,他比那些孩子都大,但也只大两岁而已,不同的是生长环境,私立高中的这些孩子不说非富即贵,那至少和贺炀比要好太多。
      心性什么的都是不一样的,贺炀相比他们稳重的可不止两岁。

      在贺炀离开办公室之前,班主任像是想起来什么又叮嘱了一句:“好好学习,知道你长得好看,很多人喜欢你,可别在最应该学习的时候荒废学业。”

      “我知道。”贺炀自认为自己一直很帅,毕竟是自封临水镇最帅的人没有之一,但他这张帅脸已经有主了,很庆幸,能用这张脸吸引到他的白警官。

      天气渐渐地凉了,白亭瞳继承家业的步伐也慢慢步入正轨,而贺炀的成绩也在稳步提升着,渐渐地稳在了年级前二十,许多人都在夸他聪明上进。
      只有少年自己知道,这上进里,包含了多少他周末或者平时放学后躲在宿舍刷习题的辛苦。

      这一学期,少年的桃花也没少,运动会,社团活动,加上元旦晚会也上了,他不是想让别人看见,是想让白亭瞳看见,他的模样。

      白警官总说:你这么辛苦干嘛啊,打算考个状元吗?看你的黑眼圈我心疼。
      可是啊,贺炀不这样觉得,他不能辜负白亭瞳,也不能辜负逝去的爷爷。

      在很小的时候,自己曾经在爷爷的怀里,听到那些褒扬和夸奖是开心的,同时也有压力,那时候的他大概刚进小学,那时候的他捏着爷爷的脸颊只觉得有趣:“要是我成为不了你说的那种知识分子怎么办?”

      贺炀的普通话是爷爷教的,那时候家里的没条件上幼儿园,从最简单的汉字到数学的加减乘除都是爷爷教的。

      那时候的贺炀和爷爷说的普通话都带着浓厚的方言味儿,爷爷只是抱着小贺炀,浑浊的眼睛微微眯着,脸上笑出一道道沟壑:“那也没关系,娃儿成人就好。
      三观正就好,不偷不抢不违法。
      然后平平安安的,能够开心幸福,比什么都好。”

      是啊,在乎你的人,就算对你有所期望,做不到也没关系,他们在意的不过是你这个人。
      但你自己不能这样,不能懈怠,不能让他们失望。

      期末考试贺炀第一次进入了年级前十,只能说少年本身就足够聪明,即使荒废了学业,胜在以前基本功扎实,再加上肯下苦功夫,成效也是显著的。

      现在的他,或许比几年前的他,更为优秀,少年却怀念那时候市井长巷,秋日里小麦陇黄,夕阳下,爷爷割着麦子,金色的阳光闪烁其上,那就是他年幼时的美好,还有薯片和他会在田间玩闹。

      现在也很好,他有了想陪伴一生的人,就像爷爷有奶奶一样,但又不一样。
      天上的星子闪烁,很像他的眼睛。

      ·

      年关将至,贺炀第一次过这样热闹的年,江南人的年或许比北方要短一些,不过腊八,从小年开始。
      从购置年货开始,到扫年,贴春联,包饺子。

      城里不放鞭炮,但会有烟火表演,家里屯了许许多多的菜,说是正月里大家都要过年,就不要麻烦人了。

      屋子里照例的打扫的阿姨也给放了假发了工资。
      白亭瞳和白爸爸被抓去做苦力,负责打扫这栋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白妈妈则负责做食物,江南人习惯吃米饭,而有些食物是过年才会做来吃的比如说:汤圆。

      当然白妈妈也做了腊肠,据她说的,这工作一点都不比打扫卫生轻松。
      家里最小的一个被她派出去购置年货食材,算得上是最轻松的活。

      等到贺炀到家的时候,才惹得人好一阵调侃。
      红薯买了一整袋,是50KG复合肥的那种编织袋,笋干萝卜什么的又是另一编织袋。

      “我们家小贺炀这是要准备冬眠,屯粮?”白妈妈哭笑不得指挥着白亭瞳将这些东西搬到厨房的隔间里去。
      贺炀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正欲帮忙又被拦下了:“这小子力气大得很,不需要你帮忙。”

      力气大是大,好看也是好看极了,只是白色线衫配上一双运动鞋,是休闲富贵公子,扛着这么一大麻袋东西怎么看都有些突兀。
      他知道他买的多了些,但是这是有原因的。

      等到大家都忙的有些累了,午休的时候,白亭瞳跟在少年后面钻进了他的房间:“一起午睡?”
      贺炀愣了愣,转瞬笑了开来:“好啊。”

      房间里没开空调,两个人抱在被子里取暖,在少年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白亭瞳突然开口:“你做的事,我以前也做过。”
      “嗯?”贺炀疑惑地发出一声声响,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睡眼惺忪地和白警官四目相对。

      白警官觉得少年的这副模样可爱,从被子里伸出手去捏了捏他的鼻子便不再作乱。

      他弯了弯眉眼,语调带着几分温柔,很适合讲故事的声音:“那个年代的国人都是苦过来的,爸爸妈妈也是。
      只是他们争气也聪明,让我享受到了这样的好的生活。

      苏城也不是全然繁华,出了苏城往外十里以及更远,都是小镇村庄,和你们临水镇是一样的。
      我小时候,妈也经常指挥我出去打酱油,一点都不怕她的孩子被拐。
      我上小学的时候,去菜市场买菜,除却那些摊位,也有摆地摊的老爷爷老奶奶,蹬一个三轮,天不亮就从小镇上骑三轮到城里卖他们种的东西。

      什么季节卖什么东西,卖的很便宜,我记得那时候他们卖的西瓜五毛钱一斤,又大又甜。
      那时候呢,我看到一个老爷爷,背都是佝偻的,瘦骨嶙峋,就好像骨架外边包了一层皮,拿起东西来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我看到他的时候,一下子就想到爷爷了。

      你别看家里富,爷爷奶奶和他们没什么两样的,只是他们现在都不在了。
      那时候我就过去问他卖的玉米的价钱,他说一块钱一根,你知道吗?那么一大麻袋玉米,只是我一天的零花钱而已。

      可是种这么些玉米要多久呢?我以前不知道,我是去了临水镇跟你种地才知道的。
      那时候我买了一麻袋的玉米让司机扛回家,妈妈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今天买那么多红薯也是一个原因吧?”

      贺炀听故事听得有些清醒了,双手环上了男人的腰,一只手还作乱似的钻了进去:“跟我说说他们的故事。”
      贺炀的声音像是撒娇,又有那么几分僵硬,少年觉得眼眶有些酸,他想到了他的爷爷。

      “爷爷奶奶的故事吗?”白亭瞳也不制止少年人的调皮,只是吻了吻少年的鼻尖又继续说了,“我挺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开了,印象不深,奶奶病倒的时候,爷爷在病房里陪床。
      记得爷爷牵着奶奶的手,说:我下辈子还娶你。

      他们两个,七老八十了,还在纪念日互相准备小惊喜,牵着彼此的手逛街旅行。
      大概是两个很温柔善良的老人吧。
      对自己特别抠搜,但对彼此对晚辈都特别好。

      你小时候见过那种流浪的乞人吗?
      我没有他们善良,小时候看到那些脏兮兮的人来家里乞讨,总会觉得有些嫌弃。
      而且觉得他们不是真的没饭吃,我那时候想,假的吧,他们家里没人了吗?

      后来才知道,其实国内有很多老人家里是真的没人了,没人赡养,养老金就那么多。
      印象特别深的是有一次,
      有个老人,就站在门口要东西吃,说要点你们不要的剩的就行。

      爷爷让他进屋,我嫌弃的话刚想说出口,那个老人自己就说:我身上不干净,还是不进去了。
      之后爷爷用木板打了我手心,好好地跟我讲道理。

      其实这么件事对一个小孩子的影响是很大的,其实你说的也对,我是富二代,富二代也不是都容易长歪的。
      只是网上爆出来的让大家有个先入为主的观念而已。

      至于奶奶呢,她松鼠桂鱼做的特别好吃,她没有上过学,名字都是爷爷一点一点教她写的。
      她说:我没什么文化,这些事问我做什么哦,老头拿主意就行了。

      妈妈有一次开玩笑式的说:爸最近是不是看上了隔壁的孙奶奶?
      奶奶就眼睛一瞪,那时候的模样像极了刚谈恋爱的少女:他敢?”

      贺炀的爪子挠了挠白警官的胸口,忍不住笑了,却红了眼眶,他爷爷奶奶的相处模式估计也是这样的吧,所谓相濡以沫。

      少年翻了个身,咕哝了一声:“睡觉了,我不就买了几十斤红薯,至于吗?跟我说这么多废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市井长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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