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B.C.210 4月~B.C.210 4月 ...
-
秦王政三十七年四月十日
我还真发现了适合我做的事情：种植！这很自然，我是那个什么……木灵玄同嘛！只要我用对了方法，我就可以让植物迅速地生长、成熟。这样，只要有种子，无论什么季节，我们就都可以吃到想吃的粮食蔬果，也不用花很多钱买那两种很贵的米了。
干娘听到我的主意后目瞪口呆了片晌，最终还是纠结地表扬了我，说我能将能力用在和平的事情上，这样很好。
这都要归功于少少！要不是当年她教了我这么好用的阴阳术，我们也不会有这么方便的生活！只不过，我需要时时盯着少少不让她也去做，我严肃地告诉她，阴阳术是她保命的最后杀手锏，以后她只有在性命悠关的时刻才可以用阴阳术，日常这些小事就交给我，我负责种，她负责做熟就好了。少少感动地答应了，所以现在她学习煮饭的热情特别高。
今天鬼谷掌门房前水池里的莲藕已经可以吃了，干娘煮了莲藕玄虎肉汤。老虎肉没有猪羊肉好吃，血腥气很重，但据说对身体很好。不过我觉得味道也很重要，因为今天干娘喂爹爹喝汤的时候，他虽然还是没有意识，但还是产生了本能的干呕反应。其实我觉得爹爹还是挺幸运的，不用醒着吃它。我有点可惜跟玄虎肉一起炖掉的那些莲藕。作为弥补，饭后我们吃了甜甜的火柿子。干娘扶额说他头一次在这种季节吃柿子，还是咸阳才能出产的柿子。
少少把锅里那只玄虎家的小虎仔养在了院子里。其实不是我故意要杀小虎的妈妈，是它以为我要攻击它的宝宝先来咬我的，把我吓了一跳，结果就成了这样了。少少还得给这只没断奶的小虎仔煮米汤，还不许我喝。唉，人的待遇不如虎！这小坏蛋还老想扑小谍，好想把它扔掉！不过我怀疑我要是敢这么做，少少会把我也扔出去的……
秦王政三十七年四月十五日
我很高兴，今天我们去赶月中大集，我发现我还挺能赚钱的。
一开始我想带新鲜的柿子、梨子和莲藕去集市卖，因为春天这些鲜菜鲜果难得一见，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但干娘说还是不要，因为太招眼了。事出反常即为妖，万一引起三川郡官的注意，当作祥瑞之兆报到咸阳去，我们就没有安宁日子过了。我觉得干娘说得很有道理，于是只带了些稻谷和当季的蔬果，不过请人帮忙打谷的时候还是引起了轰动：毕竟我带去的稻谷是用上次拿回去的米新种的，品相要比放了半年的陈米好得多，所以虽然价格定得比较高，但还是被抢购一空。我换了些油盐酱醋和香料回去，还买了半扇猪肉和一只活羊——为了给小玄虎仔仔喂奶。希望仔仔不会吃着吃着就把奶娘一起吃掉！
回鬼谷的路上，我也学附近的百姓采了些桑椹，有黑色的有白色的，味道很好，不过吃完之后手和牙齿都是黑的，少少笑了我一路，还叫我化回本相去，那样就看不出来了。后来我作势要把桑椹汁抹在她脸上，她就吓得赶紧告饶了。
干娘给爹爹做了桑椹粥。爹爹仍然没有清醒的迹象，我已经觉得过了很久了，但仔细数数，还没有到一个月。我真想像不出当年姑姑他们是怎样熬过四年多的！
听说桑椹对头发很好，我希望干娘也能多吃一些。他的头发从前都是黑的，但就在这一个月，已经白了一小半。我也很担心他，他虽然暂时没表现出什么严重的问题，但当初他们两人承受的神魂之伤是一样的，他肯定也一直在忍受着伤痛的折磨。可惜我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看着，我真怕他也有一天突然倒下。
秦王政三十七年四月十八日
他们都说桑椹对头发好，可我吃了好几天，都快拉肚子了，头发还是很少，也没有发现有新头发长出来。
少少对我很无语，问我干嘛那么在意头发多少。我说头发少了不好看，你不喜欢我怎么办。少少说怎么会呢，麟儿什么样子都好看。我盯着她问，就算我化为本相也好看吗？少少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她也喜欢，我的本相就像我的名字“墨玉”一样，又神秘又高贵——话说高贵这两个字怎么会与我产生联系？少少眼里我的本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呢？但她能这么说，我还是开心得要命，唯一遗憾的就是化回本相我就不能说话。少少说，没关系，从前是她不能说话，我把她的话也一起说了，现在既然她可以开口了，以后她可以替我说话。我于是就依言化了本相，可是不一会儿我就又憋不住化回来了，因为我实在忍不了那么久不说话。
我心里有些难过，禁不住抱住了少少，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对她说，从前那么多年，她到底是怎么忍住不开口的？一想到她为我吃了那么多苦，我就很心痛。少少有些困惑，好像她没有觉得不说话是件很困难的事，半晌，她说，大概如果我知道开口就会早亡的话，也能忍得住的。
我有种很崩溃的感觉——那么有气氛的对话又被一句聊死了。话说如果她承认是为了我，我是不是就可以顺势向她求婚了？
这段时间求婚的念头一直在我的脑子里打转。我觉得，少少已经跟我回家了，我们又住在了一起，我应该对少少负责，给她一个正式的名分。我不希望去朝歌市集上听到人们对我们说“小姐妹又来了”，我想坦坦然然地告诉他们“这是我家娘子”！
所以我头脑一热，就握住了少少的双手，对她说，以前在百越，焰姨曾经想劝我答应一个人的示爱，但我拒绝了。那时我想，我的爱人，首先必须得是一个不在乎我外表的人，一个不嫌我是怪物的人。曾经我以为我一辈子也遇不到这样的人。但是少少，现在我遇到了你！
少少的眼睛微微地睁大了，露出了很惊讶的神情，我想她可能是有点难以接受，因为我们都是女孩子。但是，她并没觉得爹爹和干娘在一起是件很奇怪的事，那……是不是代表她也不难接受我呢？
我正要继续说“所以，少少你不愿意做我的爱人”时，少少带着几分好奇又有几分失落地问，原来那么早就有人追求你了吗？
我傻掉了，呆呆地僵了半晌，才一把抓住了少少，摇着她的胳膊连声说少少少少你不要误会，我不喜欢他的！除了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男孩女孩都没有！可是少少还是有点闷闷不乐的。
5555555555555谁告诉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还没有哄好少少呢！怎么办呀！真是要死了！我干嘛要提起桀骏呢？
秦王政三十七年四月十九日
今天少少好像还不太开心，我真是束手无策了。不得已，我只好顾不得丢脸，悄悄地蹭去问干娘该怎么办。干娘有些惊讶，他之前一直以为我带少少回来只是受姨妈拜托照顾她的徒弟，并不知道少少是我的心上人。不过他接受得很快，笑了笑让我放松一点，说爹爹年轻时也经常这样。在意一个人才会介意他与别人的交往，只要问心无愧，顺其自然就好。我见干娘很好说话，就顺势问他有没有吃过醋，比如姑姑和爹爹都在流沙经常形影不离，他就没有不高兴过吗。干娘无奈地说，他相信爹爹，所以不会在意。爹爹那样优秀，吸引别人的目光很正常，而且每个人都无法避免要与其他人交流来往，尤其是像爹爹那样胸怀大志之人，对他的生活横加干涉是件很可笑的事。
我觉得好像有点明白了，但又好像没有得到太大启发，还是有些沮丧：可能男人和女人还是不一样的吧？少少那么纤细敏感让人心疼的女孩子，和爹爹还是有区别的！
但有一点我领悟到了：少少现在还不够信任我！或者说，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下午我感觉少少又恢复了正常，就又趁与她一起喂仔仔的时候，认真地告诉她，我会一辈子对她好，陪伴她、照顾她一辈子，永远不和她分开。少少看着我笑了，轻轻地在我的右臂上掐了一下，让我先照顾好自己再说。呜……好疼，她不提醒我我都忘了！
秦王政三十七年四月二十日
今天我采了一捧兰花对少少求婚，少少和我一起用这些花重新装饰了屋子，现在我们的房间看起来就像公主的闺房一样漂亮。不过她都睡着了我想起来，少少好像还没明确答应我的求婚呢！
秦王政三十七年四月二十一日
今天我又给少少编了一只花环向她未婚，少少很无奈地对我说别闹了，就催我早点收拾好一起去鬼谷帮忙。可是我真的没有闹！我是认真的！
秦王政三十七年四月二十二日
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第一，姨妈回来了，虽然刚回来就又走了，但她带来了能治好爹爹和干娘的药；第二，少少今天与我完成了结发礼，她正式地做了我的娘子了！
姨妈真是福星！她的归来对我来说意义重大，因为她正式地把少少许给了我！虽然在这个问题上少少与我的看法有分歧，但我仍然坚定地认为姨妈就是这个意思。总之，我们现在真正在一起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缠着少少帮我梳头。我好早就想梳她那样的辫子了，她说这种环髻是燕国未出嫁女孩的传统发型，高月公主、端木蓉的头上都有这样的环髻，地位越高环髻越大，普通百姓家的姑娘就梳得小一些。她小时候跟阿娘在燕国生活过一段时间，她的阿娘也是这样给她梳的。我听得眼睛放光，赶紧让少少给我梳好。我说，我们都梳好环髻，然后再一起把对方的环髻解开、把我们这绺头发系在一起，这样她就算正式嫁给我啦！少少嗔怪地说我又胡闹，还作势要不给我梳了。我又央求了她半天，她才重新把梳子拿起来。
正梳着头，玄门就突然在我们的房间里开了，姨妈扛着一只水坛从玄门里跨了出来。少少一看见姨妈就如遇大赦，丢开梳子就不管我了，甚至没留意把我的头皮揪得生疼，我责怪她谋杀亲夫她也没有理我。她跳下床，帮姨妈把坛子在地上放好，然后就和姨妈寒暄起来。55555555555少少有了师父就不要我了！
姨妈知道少少喜欢鬼谷的生活，也很欣慰。她帮少少把面纱摘掉了，说，当初这个面纱的作用主要是为了阻断气息、欺瞒天道，既然现在少少已经开口，也不需要再使用阴阳术，就没必要戴着面纱了。姨妈有句话说得特别对，少少是天下最美的姑娘，这样的美丽应该有人欣赏！嗯嗯，不过，我希望只有我一个人欣赏就够了。出门的话，少少还是戴着面纱比较好，不然再去朝歌集市，那群乡民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肯定会引起骚乱的！要是再碰上个打坏主意的地主恶霸什么的，我还得和他们打架！
在她们聊天的时候，我在打量姨妈带回来的坛子。里面是整整一坛金色的液体，沁着好闻的清香气，给人的感觉特别舒服，让人忍不住想尝尝。会是酒吗？我顺手拿过桌上的小木勺舀了一勺尝了一口，嗯，甜的！而且我感觉得到这液体中包含了一股特别的力量，很快地从肚腹传导到四肢百骸，甚至我右臂最后残余的一点隐痛也消失了。
姨妈告诉我，那是灵雨，含了极微量的苍龙七宿残余力量，是蜃岛毁灭之后他们在蜃楼上收集的。魔化苍龙被杀死的时候这种灵雨也出现过，不仅治好了湘夫人的病，还让我阿娘虚弱的魂魄恢复不少，甚至让一条死去已久的大蛇重新活动起来，于是姨妈确认这灵雨对神魂之伤有疗效，特意给他们带了回来。她说我和少少也可以喝一些，这灵雨对阴阳家的好处尤其明显。
啊啊啊啊？？？原来我喝了爹爹和干娘的药！真是太罪过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应该一滴都不浪费好好留给他们的！我赶紧把盖子盖好，离得远远的，再也不敢碰了。
姨妈回鬼谷主要是来看爹爹和干娘的，听说一会儿还有其他事要办。她和我们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那坛灵雨去找他们了。少少恋恋不舍地将姨妈送出了门，唉，虽然知道吃姨妈的醋很可笑，但我还是觉得，一到姨妈面前，我就成了一个赝品。过了一会儿少少回来了，我哀怨地望着她，指了指梳到一半的头发。少少脸颊有点红，责怪我当着姨妈乱说。
姨妈才不会在乎呢！她可是最早祝福过我们的人！
我对少少说，听说阴阳家的姑娘嫁人之前要戴着面纱，嫁人的时候才会把面纱摘掉，刚才姨妈把她的面纱摘去了，一定是答应将她嫁给我了！少少扶额，说姨妈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叫她退出阴阳家。
我不管，一定就是那个意思！
我缠着她帮我梳好头，我们好完成结发之礼。少少想蒙混过关，说干娘还等着我们去帮忙。我说才不会呢，今天有姨妈在那里，她说不定还要帮爹爹和干娘治病，一时肯定用不到我们，我们还是先不要去捣乱，晚一点再过去。
少少没有办法，最后还是帮我梳好了头，于是我把她左耳后的小环髻解开了，她也解开了我的，还别别扭扭地说，刚梳好就解开我也不嫌麻烦。我满心只剩下了狂喜，顾不得那么多了，把两绺头发系在了一起，然后抱起少少就转了个圈（我无比感谢刚才的灵雨彻底医好了我的胳膊！），又抱着她一直跑到了兰谷，冲着漫山遍野的兰花大喊道：“少少是我的娘子啦！”少少怕隔着水潭被姨妈和干娘听见，红着脸捂我的嘴，可我就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我疯了一阵子，渐渐冷静下来，盯着少少绝美的面庞久久地出着神。以前少少虽然遮着脸，但隔着那层朦胧的半透明面纱，我也依然能看出少少很美。今天她揭去了面纱，那样惊人的美貌直接地映在我的眼中，那双紫琉璃一样的眼珠里只映着我自己的影子，我真是一刻也舍不得移开眼睛。
我墨玉麒麟何得何能，这样美好的姑娘怎么就答应了做我的终身伴侣呢？我真想就这样一直一直抱着她，永远也不撒手！
少少被我看得有点脸红，轻轻地推我，嗔怪地说我总这么抱着她也不嫌沉，突然又想起我的伤，哎呀一声，挣扎着要下来看我的胳膊。我竖起一只手指嘘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轻声问，我可不可以吻她。少少顿了顿，坚持着从我的怀里挣扎出来，站在我面前注视着我。
我觉得有点失望：少少不是已经答应做我娘子了吗？唉，看来，要她一下子接受，好像还有点难……
少少抬起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叫我恢复本相。我依言做了，有些紧张地盯着她，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她忽然微笑了一下，那笑容美得让我整个人都被晃到了，只能呆呆地望着她，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她微笑着对我说，上次我已经亲过她了，这次该换她亲我了！然后，她就微微踮起脚，搂过了我的脖子，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我的眼前一片火树银花，大概能有十几息的工夫，耳朵里只能听见自己打鼓般的心跳。幸福来得太突然，我还完全没有准备好哪！
少少的吻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然后她自己也很不好意思，红着脸把头掉开了不肯看我。半晌，我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额上还留着少少的嘴唇柔软的触感，那种感觉太美妙了。不过……不过……
我把少少的身体扳过来，告诉她，不是那样的。少少有点困惑地望着我，问，上次我不就是这样做的吗？不是这样，那该是怎样？我说，我来教你。然后，我就托起了她的脸颊，吻了她的嘴唇。
——爹爹和干娘都是这么做的！肯定不会错！
但是还没等我从那种梦幻般的美妙感觉中回过神来，我就被少少推开了。少少又羞又气地瞪了我一眼，跑回屋里去了，还把门拴了起来。我哭笑不得地在外面拍门，告诉她，夫君都是这样亲娘子的。可是少少不许我说，还是不让我进屋。我无可奈何地问，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进去，少少半晌没吭声，然后说，让我先去前面鬼谷帮忙，给她一点时间让她适应一下。我舒了一口气，还好少少不打算一直把我关在外面，我就走了。
我在鬼谷的一整天都是雀跃的，把整个院子每个房间都打扫得一尘不染，把荷花种满了水池，在掌门房的竹台下也种了一排的花，还催开了弟子房后面的花树，干娘出来的时候都打了个愣，怀疑地看了院子一圈，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怎么了。我仍然忍不住地翘着嘴角说我开心。干娘其实也很高兴，因为不仅灵雨能够治好爹爹的神魂之伤，姨妈还说她从时空魔境中带回了很多灵药，配合云中君的丹方，一定有办法让爹爹的经脉也恢复如初。我真是太佩服她了。
我想了想，问，姨妈现在这么厉害，她是不是已经成神了？干娘淡淡地笑了笑，说，如果神是一个能力水平的标志，那么她现在的术法和武功造诣，确实已经达到了传闻中神明的程度。但没有什么力量会是白白得到的，她会强到这种程度，是因为她比我们都吃过更多的苦，受过更艰苦的历练，也失去过更多的东西。
爹爹没有立刻醒过来，干娘每次在喂他喝下一盏灵雨后，还要以创世之法将灵雨引导发散至他的全身。虽然我看不出什么，但干娘肯定是有感觉的，因为今天他没有像平日那样眉头深锁，而是眉角眼梢隐隐地带上了几丝笑意。
午饭是少少送过来的，我正式向干娘介绍了我的娘子。少少的脸都红透了，但干娘一点没有要笑我们的意思，而是很真诚地祝福了我们，说仓促间没有准备礼物，事后一定会补给我们一份新婚贺仪。我笑嘻嘻地问他，等爹爹醒了他们是不是也该补个婚礼，干娘的耳朵也红了。唉，干娘也太爱害羞了，他们都是那么多年的老夫夫了，还脸红！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B.C.210 4月~B.C.210 4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