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过》白糖太甜

3、晚夜

　　那位撞他的人连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余秋不是个急性子，虽然难相处，但人却大度，没发生啥事都不回站出来。

　　余秋把地上的碎渣捡起来对那位路人说
　　“没事，没伤到就好”

　　“路人”小声说道：“当年也是这样啊。”
　　这声音小声到连余秋也只听了个大概。
　　余秋没来得急回答什么，那个“路人”就已经离开了。

　　秦染：“………”

　　秦染并没人听到那位“路人”说的话，他离余秋很近，他的音量只有余秋听的见，而秦染倒是挺在意那道疤，因为眼熟，似在哪见过，所以没咋注意那位“路人”

　　余秋心说：当年？…

　　秦染不喜欢留心事，如果不是绝对不能说，或者见不得人的事，绝不会问。

　　“刚才看到你胸前的疤，怎么弄的？”

　　余秋半天没说话，祁川就在旁边看着，秦染见余秋闭口不答。
　　“对不起啊，就是我见这个疤有点眼熟罢了，冒昧问一下，不好意思”

　　祁川随口一说：“她不会把心事留心里，每次和她吵，明明白白说大实话。”

　　“滚”

　　余秋没有觉得这是个雷点，不是不能回答，只是觉得没人会在意，他最后只是搪塞说道：“不小心划的。”

　　祁川冷脸看向余秋：“………”
　　祁川觉得余秋的一句话都不可信，每次都会回避问题，回答了也跟没回答一个样。
　　………
　　回转到十年前左右，到处的碎玻璃渣，混杂着鲜血，光线勉强投进窗户，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屋内的吵闹声，伴随着木板哐当的响声。

　　“死老娘门，你就犯贱吧，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准备离开，一个六七对的男孩抱着他的大腿不停的喊叫，眼泪往他的裤角蹭。

　　男孩跪在地上哭，他仰视着他，恳求着他：“不不，不要，求求你，不要。”

　　而他露出一脸嫌弃的眼神，狠狠的踹了男孩一脚“死你妈！都去死！脏死了！。”男人使出全力，男孩子捂着肚子瘫倒在玻璃渣上，男人倒是拍了拍裤脚就往门外走去，看都没看一眼。

　　而男人身边有很多年长壮汉的男人跟着，他们放声大笑，拽着男孩的头发，凑近脸往男孩脸上涂了口吐沫，又凑到女人身边领起他的上半身，一下子摔到了墙上，很清楚的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这壮汉倒是没过瘾，扇了女人十几下耳光。
　　女人眼神溃散，混沌袭漫了光泽。
　　知道门外有人催促，这壮汉才走向门口，在门口还不忘嘲讽一句。

　　“垃圾。”

　　男孩蜷缩在满身玻璃渣的地方，声旁部满鲜血，门外以没有了动静，屋内满是男孩的哭声，嘴里不停的念叨。
　　“不是的…不要…不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苦声渐渐消散，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

　　男孩努力支撑着身体，一瘸一拐的来到女人身前，男孩跪在地上，面对着满身是血的她：“……”

　　他不再哭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刚刚留下的泪痕，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到男孩的面前，他深处黑暗，光就在那面前，却觉得那光可以灼烧自己，净化那已穿透心的浑浊。

　　甘愿处于黑夜，黑夜却向往星空。

　　女人浑身是血，地上的碎玻璃，打翻的碗筷，脸上一块块红肿，头上的血不断流在眼尖。好像眼泪…但那是红的…是苦的…是痛是伤留下的痕迹。

　　女人的身躯撑在墙上，她勉强把后背靠在墙上，我把手上的血用衣服擦了擦，用擦过的手揉了揉余秋的头发。

　　她勉强缓声说：“阿秋啊，对不起…阿秋…是我对不起你，是阿姨对不起你…你回到自己的家吧……。”

　　余秋跪在她的面前，他握着那只带手血迹的手，低声回答，语气没什么波澜，只是沉重了几分：“知道了。”

　　“你应该恨我们的…是因为我们你才离开你真正的家…我可能没有办法补偿你了…你要好好活着…”

　　女人探头伸到男孩耳边，说了短短几句话，只有两人听见，然后，女人再次把头靠在墙壁上，看着眼前多么年小的男孩…

　　女人的视线慢慢模糊，眼角流的不在是血，而是泪水，泪水冲垮了血，冲垮了痛与苦，只留下心酸。

　　女人用尽最后的力气

　　“生日快乐…我爱…”

　　你。

　　没说出口的字，只留下了遗憾，不完整的话，却没有了意义，完整的话，只能证明你曾爱过，仅此而已。

　　时间流逝
　　“现在时间，晚上12点整。”

　　他站起身来：“我早知道，你不是…”
　　他很早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从小，他就像是“家”里多余的那个，男人生气了，回来就会拿着棍子打他。看到很多小孩子有着父亲母亲接送，那是他的向往，明明是很平常的事，本是家长的责任，在他看来那是遥远不可及的。但如果有人接送，他可能这辈子都会记得有个人会陪他一次，愿意接送他一次的人。
　　他期待总有一天有个人会出现在他面前拉他一把，把他拉出那永无止境的黑暗。
　　可直到这个女人死去，那个畜生离开，他都没有遇见，这是命？还是他出生就要接受这残忍的生活。

　　男孩拿起身边的玻璃碎渣，他紧紧握在手中，手心不断流下血，他抬起手，缓缓把玻璃渣往胸前的方向挪。
　　……
　　“嘶…”

　　7岁的少年本应笑容满面，却被人性的打压，变成似没有感情的“人”

　　警车这时在门外响起，打开门，门外的光先照了进来，随着出现一个庞大的身影。

　　声音在男孩耳边响起。
　　“我来完了，警察叔叔来接你了。”

　　……
　　“叮叮叮”听到手机铃声，余秋才从回忆缓过神来。

　　……余秋点击通话

　　“……”

　　“你干什么呢？啊！？逃课？是我太纵容你了？”

　　余秋没什么大反应，就是脸色比较阴沉，意料之中就单单答了句
　　“嗯”

　　通话已结束…

　　他本不因该出学校，但他却跟着祁川的脚步，来到网吧前，站在梨花树下，来到了“缘起”，他来到祁川走过的铁轨，想看他每一季的风景线。
　　暖春，酷暑，凉秋，寒冬。

　　流失在四季，相遇晚夜，站在身旁皆可。

　　祁川知道是因为自己，他觉得可能是余秋要逮自己逃课，结果反而跟那么久，还连累他一起被吵。

　　祁川有些愧疚，但没有透露一丝：“我会给老师说，你先回去吧。”

　　余秋看了祁川一眼，没有说话，他把手机放在裤兜里，又坐回了椅子上了。

　　祁川看他不为所动：“干什么呢？”

　　余秋无所谓的说：“就是想逃课而已。”

　　祁川有点无语：“算了，一起回去。”虽然余秋跟不跟是他自己的意愿，跟祁川倒没什么关系，但他知道自己逃课行为不太好，服个软也没什么大不了。

　　余秋这下总算从位置上起来了，“嗯”了一声，祁川看了一眼余秋转头向门外走去。

　　秦染不会阻拦，支持还来不及呢，居然有人能打动川大爷，秦染连忙让祁川走
　　“啊对了，祁屿让我好好照顾你。”
　　祁屿不会因为祁川逃课就去麻烦别人，但她知道自己要离开，照顾不了祁川，只能麻烦别人看管他，平常她最多就教育教育祁川，唠叨几句罢了。年纪不大，却像是倒了更年期。

　　祁川看了一眼秦染：“不需要，她送完我，就不需要管我了。”
　　在她送祁川来到学校的时候，在她要把祁川托付给祁普的时候，这就证明，不会总是管他了。

　　秦染也是没办法，川大爷唯独对他们一家子特别执着。他决定的是多半改变不了，特别是遇到关于祁屿一家的。
　　秦染听他这么说，也没必要劝，劝或不劝没区别。
　　但秦染知道祁川这人表面一脸无所谓，心里就是会悄悄留意。当时在场谁不知道，明明余秋必须要走，却还要留下来一定有原因，只是不想说。祁川其实可以不管，但祁川和他还是一起离开了，这说明川大爷让步了。
　　……
　　回学校的路必须要经过那家网吧，晚上网吧还是热闹。在路过时，祁川在梨花树旁顿了一下。

　　看到祁川的反应余秋走到他身边问道：“知道梨花的寓意吗？”

　　祁川“嗯”了一声
　　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从小就喜欢梨花，来这家网吧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棵梨花树，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这棵梨花树给他了一种熟悉亲切感。

　　余秋看着梨花树说：“你喜欢他吗？”

　　祁川觉得他很莫名其妙，没有回答。余秋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现在的一切仿佛静止了。

　　他们站在梨花树面前，离的很近，夜晚的风是冷的，城市的星空没有星，身后的网吧里嘈杂。只有身前的梨花树是芬芳的，只有两位少年似梨花。

　　灯光落，打在少年的身上，影子拉的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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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以后很少更了，半年一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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