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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祭祀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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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时,往窗外看去,雾已经逐渐散了。
卲禅瞧了一眼,也不意外,领着几人朝着村里北边走去,边走边说:“这村里有个祭祀的习俗,从这里一直走便能够见到一个小小的祭坛,简陋支起的,有些长久遗留下来的痕迹,外人不许进。”他话语顿了下,颇有些鬼鬼祟祟压低了声音:“此前我也跟着去了一次,只是一靠近那些村民就视我们作洪水猛兽杀父仇人一般。”
闻言,几人相视一眼,都觉得那祭坛有些问题,兴许是个突破口。
似乎见几人都没吭声,卲禅摸了摸耳朵笑了一声:“我们去碰碰运气,先前就剩我一人也不敢乱跑。”
整个村里静得出奇,只听得到细微的脚步声,连半个人影也未曾见到。
封左走在最后,神识无声无息的覆盖整个村里,却只碰到了四周的阻拦,他眸色沉沉,眼尾低垂,冷着张脸,除了陆迟,其他几人下意识都离他有些距离。
不到半个时辰,远远地便瞧见了那小小的祭坛,虽有些岁月的痕迹,但有人精心维护着倒也不显得破败,反之与如今的村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封左半眯起眼,陆迟往前走了两步停了下来,按了按手腕恢复神色,便是不靠近也知道不对劲。
卲禅走在最前面,正招呼着几人上前,就看到祭坛后面忽然冲出来好几个村民,身上尽是狼狈却依旧拿着农具守在祭坛前,脸色大变,喝道:“你们几个年轻人想做什么?”
“此地外人不可进来你们不知道吗?”
“出去出去!!”
“不出去我们就不客气了!”
几个村民脸色难看,如临大敌。
卲禅猛地被吓到,往后窜了几步躲在齐湛背后指着那些村民说:“看到没?我可没骗你们!之前也是这样!”
齐湛上前一步,“我们并非故意闯入,你们别误会。”
“此地外人不许靠近!你们现在便离开!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领头的村民上前一步,更是满脸谨慎。
身后幽幽的飘出一句话:“要不先暂时把人绑了吧。”
这话引得齐湛,齐谨及卲禅三人同时往后看了过去,见陆迟正给肩上的鸟理着毛,睁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们,说:“若不然我们我们也无法靠近,只是绑着又不伤害他们。”
封左垂眸轻笑了一声。
几人沉默一瞬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这目光便又落到了几个村民身上,卲禅往后退了两步,讪讪笑了两声:“你们去吧。”
双胞胎对视一眼,村民似乎也没料到局面的反转,满脸都是错愕,下意识的往后一退,没等说话就被两兄弟迅速捆了堆在边上。
“你!你们......”
他们脸上尽是惊疑不定的神色,明明之前有人来都吓一吓就不敢靠近了,这次几人怎么不按套路来?
“多有得罪。”齐湛手上还拽着绳索。
封左余光瞥了一眼,缓步朝着祭坛走去,绕着祭坛走了一圈,在祭坛的四个方位轻扣了几下,最后停在这神像前,一言难尽的问:“你们这拜的神灵?”
“那是,那可是我们祖宗传下来的!”这话中隐约含着骄傲。
封左抬手拂过,这神像便摔得四分五裂,他眼里还满是嫌弃:“这拜的哪位,长得可真丑!”
这话一落,不止村民脸色惊变,就连这祭坛周身灵气也有一瞬间的凝滞,封左似乎还嫌不够,添了把火:“也不知是哪个倒霉催的,四不像的神像最容易滋生妖邪了!”他目光忽然落到几个村民身上:“你们当真供的神?”
“那...那当然!!”
封左的眸光扫过几人脸上,周身隐隐透着的一股戾气已然散去。他回到陆迟边上垂着眼尾,没再说话,将问话这事留给了那愣神的两兄弟。
陆迟扫了一眼,无辜的补了一句:“确实难看,塑神像的手艺可差得很呢。”
“……”
齐谨似乎是刚认识陆迟,惊奇的目光屡次落在他身上,这祖宗是来惹火还是来帮忙的?
“几位,想必你们也知道村里发生了什么,不如如实相告如何?”相比之下,齐湛轻咳一声,十分稳重的将此次前来的原因告知:“若不然我们出不去,长临村也无法安生。”
几人略显迟疑,相互对视一眼,显然也知道现在的村里剩下也不过几人。
少顷,有人出了声:“你们当真是来帮我们的?”
齐湛:“是,此前我曾来过一次,不知可否记得?”
这话一落,那被绑在前头的人吊着眼皮仔细看了一眼,像是确认了一下,“村里确实出了事!”
从几位村民所说,长临村早在齐湛来之前便出了事,只是不知是何原因,这才听从村长的话去请了镇妖司的人前来,却也找不到缘由。
长临村一直以来都有祭祀的习惯,那是由老祖宗传下来的,只是在半年前,忽然有了神灵显像一说,村里都说显灵了,供奉便更是看重。
而在那之后村里便接二连三开始出事,整个长临村逐渐被恐慌笼罩,有人开始病了,有人不见了,村里的人越来越少却也越来越疯狂,有人依旧不信邪。
直到越来越控制不住这才前去请了人前来除妖邪,而在齐湛走了之后,村里情况更是严重,他脸上逐渐被恐慌笼罩,话语逐渐加快:“那之后再无人出得去,每天都有人不见,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疯狂,像是被控制了一样。后来有人进来了,但是那也无济于事,没过多久那些人就逐渐消失了!”
他双眼赤红,脸上满是疯狂,看着几人忽然笑了起来:“没用的!没用的!你们很快也会消失!出不去的!!”
齐湛往后退了两步,封左靠近陆迟耳旁说了句话,“你去他们脑后敲打一下。”
陆迟半点不怀疑,在齐湛几人后退之时,不顾疯狂挣扎的村民,他慢悠悠的走到身后,下手颇有些重的朝着几人脑后敲打了一下,挣扎的几人瞬间就停住了,不再动弹,过了片刻就全倒了。
封左抬手轻轻一抓,便把村民头顶冒出的黑烟抓到掌心,不顾挣扎揉搓成一团丢到脚下踩了几下,还招呼着陆迟在那上面蹦了两下直至消失。
“就、就好了?”齐谨握紧长棍的手松了松,感觉自己多此一举了。
陆迟瞥了一眼,点了点头:“好了。”
陆迟挂在肩上的鸟企图想出声,却看到封左又怂了,忍不住腹诽:“小陆迟怎么在他面前就这般听话,说什么都信?”
齐湛也忍不住看向陆迟,似乎也没想到这场面就这般化解了。
半晌,他上前看了看祭坛,说:“现在怎么做?”
封左:“天黑了,回去休息。”
话音一落下几人方才察觉到天黑似乎特别快,好似就一转眼。
倒是卲禅听到天黑想到点不太好的事,脸色微变:“夜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他们呢?”齐谨看向齐湛,“将他们带回去吗?”
齐湛瞧着已经走了的前面三人,又回来与齐谨一起将几位村民带了回去。
走在后面,齐谨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心:“哥,陆迟似乎不像传言里的只会添乱,还挺厉害!”
镇妖司年轻一辈里一直都有个传言,说陆迟不止乌鸦嘴,体质极为特殊,曾经连亲爹陆年都险些被害,只要靠近便容易遇险。
传言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离谱,而陆年素来很少让陆迟出门,他身边还总跟着小十二那只鸟妖,逐渐的越传越离谱,镇妖司中便很少有人想与陆迟一起。
但这几日下来,齐谨却发现并非如此,果真是传言不可信,凡事得眼见为实。
齐湛:“嗯,少听些传言。”
“......”齐谨咕哝一声:“那不是传言总往我耳边钻嘛。”
天一黑,雾就又浓了,进门前齐湛看了一眼,似乎比昨日更甚,他皱了下眉。
封左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那雾似是染了墨,张牙舞爪的想要朝着他涌来,他面无表情将窗关上,瞬间安静。
陆迟坐在床榻上看着封左,忽然出声:“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吗?”
封左也不藏着掖着:“丑东西。”
陆迟疑惑,封左又换了一下说辞:“躲在后面不敢出来的丑东西。”
良久,陆迟想到那四分五裂的神像,憋出一句话:“是挺丑的!”
封左抬了抬眼,毫无来由的解释了一句:“神不长那样。”
陆迟:“嗯。”
“真不长那么丑。”封左说。
陆迟点头,往床榻一躺便准备睡了。
不知陆迟信不信,封左此刻有些不高兴。
那神像真能够造成误解,他垂着眸指尖轻捻了一下,村里明里暗里有供着神像之处尽是四分五裂,拼都拼不起来!
狂舞的黑雾像是咬着牙制造出呼呼的风声,猛烈的拍打着窗。
封左眼也没抬,直接落下一道屏障挡住声音,那黑雾带着怒气改道去了其他屋。他现在想起来为何到村外时会觉得此地隐约见过,有些熟悉,那是他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