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争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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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说了那是个祸患你不听！”
“早先便说了该直接封印了！你现如今养了那么多年，将他保了下来，封印松动到这样的程度，若是封印破了你怎么办？莫不是要带着整个镇妖司成为人族的罪人不成？”
“陆年，你是镇妖司三十七任主人，你当真想要这么久的心血就毁在你手中？”
镇妖司内，争吵声不断，陆年压着眸色，听着几位长老的苦口婆心，过了片刻他神色未变的看着几位长老说：“陆年不想成为整个人族的罪人，也不会将镇妖司毁于一旦。但陆迟是我儿子，我也不可能让他送死。”他看着几人，眼底有过嘲讽：“不劳长老多操心了，你们可别忘了，此次若非陆迟和封左二人，只怕我们也不能站在这里说话。”
长老憋红了脸，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又说：“你还真当他是你儿子？若是封印破了他可是……”
陆年转身颔首，“这就不劳长老担心了，长老多挂心人族吧。”
陆年的身影扬长而去，几个长老被他把话堵了回去，面面相觑，许久也是叹了口气。
封妖塔之外，封左神色微动，他的神识悄无声息的覆盖整个镇妖司，陆年与几位长老的争吵自然也落入他的眼里，对陆年所为总算有了一些满意。
朱厌虽逃了，蛊雕和城主被伤了魂魄自是逃不得，此次他们一回来便将其送到了封妖塔。蛊雕亦是大妖，镇妖司中的寻常除妖司无法压制便只能封左跟着。
一打开封妖塔的门便是一阵安静，直到将蛊雕推了进去，塔内才传来窃窃私语——
“又有新客进来了！”
“又有好玩的了。”
“那个可怕的人也在别出声！”
“小声点小声点，我现在看到他背还在隐隐作疼。”
“别说了，我的眼睛那破的一口子还没恢复可难看了。”
“有我惨吗？我的妖魂到现在都还有记忆......”
“还有我的翅膀到现在也没拼起来……”
刚进来的蛊雕嘴角抽搐了一下，想到自己当时的鼻青脸肿，直接往妖魂里揍忍不住颤栗，他一点也不怀疑这些妖所说的是谁。
塔内妖物的私语除了封左便只有陆迟听到了，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封左，想起了之前接他出去时的诡异，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想法。旁边的青年除妖师将蛊雕送进去之后便急急的推着他们出去，直到离开了还能听到他嘴里嘀嘀咕咕：“奇怪，这塔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明明每回都要掀了塔顶上天的。”
封左面不改色，陆迟也没问，肩上还未恢复过来的小十二更安静了。
他们一走，封妖塔内这才敢放肆，围着新来的蛊雕开始问候，得知他经历了比他们更惨无人道的行为之后，便有了同病相怜的和谐。
直到回到了屋里，陆迟这才问：“你之前去封妖塔内没受伤是他们受伤了？”
封左点头：“他们吵到我了。”
陆迟嘴角一抽，忽然觉得蛊雕朱厌他们也不冤，“那你在里面不会被天道看到了？”
“什么都瞒不过祂，天道若是想看什么便能看到。”他补了一句：“万物都在天道的眼皮底下，只是他管不管而已。”
陆迟似懂非懂：“那你在里面动手他不管吗？”
“那些妖物犯了错，天道不对我约束。”他此刻也早没了制约，否则可压不住饕餮。
他低低咳了一声，喝了口水。
陆迟见他还这般虚弱便让他早些休息自己起身离开了。
陆迟便住在他旁边。
最左边的那间是卲禅所住，这一层除了他们三人便无其他人，平日除了齐湛双胞胎之外便只有陆年会来。
封左点点头，他垂着眸子，稍长的眼尾微微垂着，确实有些蔫了。
陆迟离开之后，封左便将整个屋子下了个封印，盘腿阖眸入定。
陆迟回到屋里，坐在窗边出了神，脑海里随着几个画面的跳出，便只剩下被封印之时饕餮的那句不甘，只响在他的耳边，无人听到：“别以为你现在混到人族我就认不出了！这么多年来你毁了我那么多洞府，毁了我的食物！你那讨厌的气息我挫骨扬灰都认得出！穷奇，你等着！等着！我早晚有一天一定要把你打进幽冥都逃不得！！”
他那句咬着牙的话至今响在耳边还能感觉得到他的不甘。
陆迟垂下眼眸，修长白净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动了动嘴念出那两个字：“穷奇。”
同饕餮一样也是上古凶兽之一，存于古籍记载中，凶恶食人。
他不是陆年的亲儿子早就有所察觉，一直以来长老对他亦是极为警惕，体内更是存着封印，难不成这就是原因？
叩叩——
敲门声忽然响起，他转头看去正是陆年站在门口。
陆迟连忙起身去开了门，敛下眸中神色再抬眼看去便是带着疑惑：“爹爹怎么来了？您不是去和长老商议事情了？”
“怎么？商议完了我就不能来了？”陆年没好气的笑了一声：“我来看看，现在可是厉害了，都敢与凶兽打了，爹爹都做不到。”
陆迟笑了一声：“是封左厉害。”
提到封左陆年的神色便有些古怪，此刻也不想提，直接岔开话题：“可有受伤？”
“没有，就封左受了伤。”陆迟说。
陆年沉默了那么瞬间，“爹是问你不是问他。”
陆迟摸了摸耳朵，顶着那双无辜的眼睛看了回去，“我只是说了事实。”
“是是是。”他正了正神色，让陆迟伸出手，“我看看你的封印。”
幼时封印还强，如今越大封印便越来越薄弱，陆迟从善如流的伸出手，陆年看着这封印只剩下那薄薄的一层，兴许不知什么时候就彻底碎了，饶是再对长老不满，眼底难免浮现一丝担忧。
陆迟：“封印不能再次加固吗？”
陆年摇摇头。
那个封印大阵乃是从当时的古籍残卷中看到的，做了个改良并非完全封死，只将其封印在陆迟的心口，因他的一时不忍，也只能看着封印的逐年减弱。
二人在屋内又说了片刻，临走之前，陆年看着陆迟道：“无论发生什么，你守住本心便是。”
陆迟点头，目送陆年离开，心底更是清楚那个事实。
——
翌日，封左和陆迟与齐湛三人一同坐在东长街的面摊前。
封左的脸色好了些许，只是还是有些苍白，只低着头吃着面，吃像甚是好看。
齐湛等人见了饕餮被封印的大场面，对封左的认识更深了一层，被他强势碾压也就只剩没跪下了。
看着封左的眼神都在发光。
饕餮一事解决了，妖族虽是不甘却也短暂时间内不会进犯，两族难得在这时刻有了一点平和的表面，五人这才能够坐在这里安静的吃着早饭。
“你们可太厉害了。”素来稳重的齐湛难免露出一抹稳重之下的惊叹。
齐谨喝了口汤跟着点头，眉目飞扬：“当时连长老都靠近不了你们忽然能够将他封印！这下长老可得闭嘴了，认了他们还不如你们厉害！”
陆迟眼角一跳，瞥了他一眼：“你这话若是有人告到长老耳边可有你好受的。”长老看似不管，实际上可是什么都知道，见齐谨一下闭嘴，他凑近他耳旁：“长老可小气记仇了。”
“……”齐谨握着筷子都不稳了，“不至于吧。”
陆迟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齐谨看向他哥，齐湛摸了摸鼻子道：“我平日甚少见到长老，我不知道。”
倒是一直埋头吃着面的卲禅打破这诡异的气氛，说：“长老不都是高人吗？操心这人族大事怎么会跟你们计较？更何况此刻也只有我们几人，除非他能够听到，否则怎么会知道。”
齐谨一想也是，便又恢复那副随意的模样，却没注意到陆迟与封左那略有些奇怪的神色。
与此同时，恰好听到这话的长老刚坐下就又站了起来，抚顺翘起的胡子，气得嘴里骂骂咧咧的，卜卦的心思都没了，本就脸面挂不住的他更是气得跳脚。
方才本是神识查看一下帝都近来是否还有异样，哪知就听到了这话，这小辈可真是过分！！
饭后，五人一同逛起了长街，陆迟与封左二人落后两步，并肩走在一起，两颗脑袋微微凑近些，陆迟瞄了一眼前面的，这才说：“方才长老是不是听到了？”
封左点头：“听到了。”方才他察觉到了一抹神识。
“那现在恐怕是坐不好了。”陆迟为齐谨叹气。他因为封印一事，这些年可没少见长老。
齐谨还不知道，拉着卲禅这看看那看看。
上元节快到了，这都城之内便是刚刚经过一场劫难，缓过来之后又是一片热闹的景象。
如今已经入了春，这城中的树也都抽了芽，叶子逐渐转了绿，生机盎然。
上元节是人族必过的节，到时自是热闹繁华，亦是镇妖司最忙的时候，热闹之时最是混乱，难免混进妖族，以往还有幽冥逃出的厉鬼想趁其搞事，事没搞成倒是险些将自己折腾的魂飞魄散，就此成了一个用来警告的例子。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争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