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残忆》无易之尘

70、红眼再现

　　回去我便直去找桐稚，赌场白天不开门，我从后门由侍卫引到那扇华丽的大门前。
　　他打开门：“请进。”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一点也不想进去。
　　“哟～弥拉尔～你回来啦～”
　　我没好气：“别假惺惺的！我回没回来你还不知道！”
　　梧桐翘着脚坐在窗台上，歪着脑袋笑：“别这么不近人情嘛～”
　　“没必要。”我把怀中的夜明珠扔给他，“把这跟踪器给弄掉！“
　　“呵呵～”他盘起腿来，手撑着下巴，“钱我会汇到你的账户里面的。”
　　“有钱当然是好事，但是前提是你吧跟踪器拿掉！”
　　他不听我讲话，只是双眼一眯，道：“当然，也要你有命去用～”

　　啊？

　　我没反应过来，只觉怀中突然有一张纸条落了出来，我刚弯腰去捡，就感到身后一阵阴风划过，几根钉子顺着我的发梢擦过，笃笃笃钉在那漂亮的大门上。

　　我顿感不妙，爬起来就跳到门边。

　　只见杀手先生十指夹着怪异的钉子慢慢从角落里走出来，表情依然无，相较之下那闪闪发亮的钉子还比较有精神。
　　“桐稚，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开始生气，老子千辛万苦地从变态那拿了夜明珠给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他笑：“等你下了地狱，那小鬼自然会告诉你。”
　　我发动了火红睛：“我杀了你！！”
　　他的笑意更浓：“你试试看。”
　　于是，杀手先生便杀了过来……
　　我怒，关你屁事啊你这狗腿杀手！

　　当时我应该杀了他们其中一个，就算同归于尽也好，否则最后我也不会后悔。

　　等到整个房间变得一片狼藉，我发现我居然可以和伊路米打成平手，也不知道他是放我的水还是什么……对了！
　　我大叫：“伊路米！！我记得有人雇你保护我！！”
　　杀手先生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我，我继续说：“你这样可是违约，除非你能杀了我还有雇佣你的人！！否则你们揍敌客不想再在这个杀手界保有从前的信誉！！”
　　他的眉头百年难得一见地皱了起来，眼神呆滞，过来好一会儿收回了手，表示停战。
　　这回轮到桐稚不满了，他的声音变得阴冷：“伊路米，我知道你进退两难，但是我是揍敌客的老客户，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我桐稚保证揍敌客的财产不会受到损失。当然，雇佣你的人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的。”
　　我就要炸毛：“桐稚！你找死！！“
　　杀手先生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三个人僵持在原地。
　　“嘛～气氛怎么这么凝重啊？难道不欢迎我来～？“
　　从前听到这个声音我就难受，为什么现在听就那么悦耳呢～～我万分惊喜：“大白脸！！”
　　“哎哟喂小猫你真是太不礼貌了，人家来救你你怎么能这样称呼我？”
　　我看着某变态华丽地破门而入，妖娆地抚了抚火红的头发，浓妆艳抹，小丑装，不禁抽了抽嘴角：大白脸你还能再高调点么？
　　他眯着眼睛巡视了一番，最后指着桐稚问我：“就是他么～？”
　　我点头：“是。”大白脸二话不说先赏了扑克牌三张，却在中途被三颗钉子截走。
　　大白脸摸摸下巴，变态变态地看着伊路米，接着笑：“揍敌客大公子？”
　　大公子不搭理他，念力开始暴涨。
　　于是……他们斗在了一起……

　　我感到头疼，这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只有趁乱摸到门口打算溜之大吉，结果打开门后觉得不对劲，摔上门回头怒视着桐稚。
　　“鬼打墙”……老子进去后就迷一辈子的路。
　　不管了，我下了狠心，抽出匕首便向桐稚刺去。他敏捷地一翻身，闪到了一边，回手挥出一条赤红的鞭子，我一惊，侧身躲过，被鞭子抽打到的地面立刻出现一条非常深的裂痕。而他回过身的时候，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打了进来，我抬头看着那道黑色的影子，居然出现了两抹似曾相识的红色。
　　“！！”我大惊失色，“你是！！”

　　话刚落，他两根手指已经近在眼前，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有愣愣地看着他的手指刺向我的双眼，紧接着眼前一黑，只见一股黑影猛地绕上桐稚的手腕，用力之狠令他的血立刻涌出，他吃痛，用力抽回手，破窗而逃。
　　嘶嘶抱着手从门口走进来：“唔，还好有他的念能力做向导，一下子就到了。”
　　我抓住他的衣摆：“快去追他！！他是——”
　　“追不了。”他一脸的淡然，走到我面前帮我整理好衣服和头发，“他的念能力能让我一辈子找不到他，甚至走不出这里。”
　　“他是——”
　　“我知道，不用管他。”
　　嘶嘶的语气极其平静，他伸手将我抱在怀中，走进了那团黑影，留下两个厮打在一起的男人。

　　第一次进到影子那边的空间，漆黑一片，只有两排烛火在黑暗中引出一条不知道伸向何方的路。嘶嘶的手微凉，抱着我一步一步顺着路走，从口袋中掏出一颗珠子塞到我的怀中轻声道：“幸好我留了一个心眼，不然你就亏大发了。”
　　我诧异，原来西索把真的夜明珠给我了。
　　变态原来真的那么随心所欲么？
　　抓头……
　　“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你吐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不拿给库洛洛？”
　　“反正我本来就没有偷到，拿到的是你，就是你的东西。”
　　我把夜明珠捧在手心，黑暗中他的光芒愈发明亮，将嘶嘶的脸庞印得说不出来的神态。安静的他，和平时实在不一样，沉静，像一面静谧的湖水，却暗藏着未知的危险。他长长的白色头发柔软地披散在肩上，钻石般紫色眼眸中印着烛光和幽幽的绿光，好像绽放的烟火。
　　心跳漏了一拍。
　　我……
　　我居然被他迷住了。
　　“恩？怎么不说话？”
　　“额……”我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中的夜明珠，抬手递给他，“送给你。”
　　这次轮到他诧异：“啊？”
　　“夜明珠，你不是喜欢嘛？”
　　他微笑，轻握住我的手在唇边轻吻：“弥拉尔……你真是……”
　　“怎么了，现在我开始对你有好感了，难道你不高兴？”
　　“当然高兴。”他将我的头按在他的怀中，“只是来不及了……”
　　我挣脱：“啊？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他收起，对我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四处观察：“我们这是去哪？”
　　“不知道，看这条路走向哪了。”
　　“你不知道？！”我感到不可思议，“你怎么能不知道？！”
　　他委屈：“我真的不知道，每次走到不是想去的地方我都要重新走一次。”
　　“……”
　　我无言以对，这家伙的念能还有这功能，简直无敌了。
　　“猜猜看，这次我们会到哪里？”
　　“我怎么知道？”
　　“现在你也在这个空间里，有机率到你去过的地方。”
　　“真的？”
　　“对。”他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一点白光，“你最想去哪？”
　　最想去哪啊？我问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个想起的是那个冬天的流星街。

　　真是，无药可救。
　　我暗自嘲笑，抬头看着那道白光中渐渐出现的人影。

　　师傅，若是再见，我们之间，究竟是谁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