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残忆》无易之尘

69、赌约

　　我问嘶嘶：“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拿东西。”
　　“什么东西？”
　　他不含糊，立刻回答我：“纳戮骨的夜明珠。”
　　“……”我无力，“那你拿到了没有？”
　　“没有。”嘶嘶双手一摊，我立刻一拳打在他的脑袋上：“扶好！”
　　“嘶——哎哟喂姑奶奶啊，你就放心地坐着好吧，我怎么舍得你摔下来啊？”
　　我极度尴尬地坐在嘶嘶的肩上，揪着他的头发保持着平衡，幸好深山老林没有人，不然我的脸会烂的。

　　半小时前。
　　嘶嘶一出现，西索的包子脸更加地严重，将怀中的“春卷”扔给对方，嘟囔着：“不好玩啊不好玩，为毛每到关键的时候你都要出来捣乱啊？”
　　白发男人往我嘴里塞了一粒药丸，笑道：“我同意与你一战，你可不要忘了约定。”
　　西索翻白眼：“我这不是在招待小猫嘛～？你说是不是啊？”
　　我立刻无视他抛来的媚眼。
　　“我知道，只是提醒你罢了，人我带走了，到时候再见吧。”
　　西索走近嘶嘶，低头看着我，我下意识地往嘶嘶怀里缩尽量离这个变态远些，没想到这家伙的眼珠子瞬间金黄，杀气一下子迸发出来。
　　他怪笑，手搭在嘶嘶的肩上，鼻子都快碰到对方的鼻子上。
　　“后天一战，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嘶嘶蛋腚无比，丝毫不理会着暧昧的距离，掂了掂怀中的春卷：
　　“包君满意。”

　　想到这里我浑身鸡皮疙瘩：“你怎么对着那变态还那么淡定？”
　　他笑：“难道我应该抱着自己缩在角落里大叫英雄不要～？”
　　“去你的！”我没好气，“你找夜明珠干嘛？”
　　“库洛洛突然说要要，还说自己没时间，就只有我来啦。”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明明比他厉害为什么还要这么听他的话？”
　　“人家是团长嘛～不听话会被开除的～”
　　“哼，你们一定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嘶，弥拉尔，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我挣扎着从他肩上下来：“你这个病人！”
　　貂皮还在跟着奇犽混饭吃，嘶嘶带我走的时候根本没打算带走那两傻孩子，于是我只有走路，并祈祷奇犽一定要把貂皮还给我。
　　嘶嘶点燃一支烟悠悠地抽着，这家伙吐烟技术怪异，居然可以像念一样变成各种形状。他挑起眉毛：“对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也是来拿夜明珠的。”
　　“恩？你是准备在我死之前送我一件礼物么？”
　　我噎住，骂：“说什么鬼话？！”
　　身上的寒意已经完全消散，不知道嘶嘶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我也懒得多问只是感谢运气好，发作的时候身边都有高人相助，尽管库洛洛手段粗鲁，简直分不出是想救我还是直接把我超度了。
　　我还好，只是嘶嘶……
　　是不是时间快要到了？
　　“你现在到底有多厉害了？”不好问他什么时候死，只有换个方式。
　　他吐出一颗心型烟雾：“想见识一下？”
　　我点头，但是下一秒就后悔了：那可怕的力量一下子爆发出来我受得了么？
　　可是这个男人实在温柔，边走边慢慢地释放者念力，给这山头的所有生物发出警告：受不了的就赶快撤。
　　他的念力是金黄色的，如同太阳一般，我发动火红睛保护着自己，看着这念力像金色的大雾慢慢弥漫在森林之中，林中的飞禽走兽开始躁动，纷纷挪窝。嘶嘶也不急，眯着眼睛慢慢地走着，说：“不如……我给你讲讲以前的事吧？”
　　说实话，我不太想知道。
　　嘶嘶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讲讲你想知道的事吧？比如说库洛洛～？”

　　额……

　　我汗颜，说起库洛洛，我和他之间的羁绊大概就只有我扔他的那件事吧？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我和他很早就认识，只是他老想要我的命。”
　　“……我看他很保护你的说……”
　　“当年可不一样。那时我还年轻嘛，打架又打不过他，保命也要使出全力，他唯一一次把我打得娘亲都不认识，正要取我性命时，你突然冒了出来。在他力气也差不多用完的时候挑了他的手筋一脚踹进了蜘蛛谷～”
　　嘶嘶讲到这里便乐了：“嘶哈哈～那家伙一定恨你恨得要死～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被你给破坏了～”他吸了一口烟。继续道：“从那以后～我的力量就开始超过了他～他就再也打不过我了，更不用说杀我，哈哈哈哈～～”
　　我黑线，原来库洛洛那家伙对我是恨啊原来是恨啊原来是恨啊……
　　“他为什么执意要杀你？”
　　“废物利用啊，反正我要早死，不如死得更早些为世界省点粮食啊～”
　　——你还真想得开。
　　我无言以对：“那他现在打不过你还想杀你吗？”
　　“哈～那当然，自从他发觉打不过我后就跟我打了个赌，如果我输了命就给他～”
　　“你们赌了什么？”
　　“赌命啊。”
　　我不懂，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头看着他：“具体点。”
　　他笑，吐出来的烟圈穿过我的头然后消散。“我们都要救一个人，但是要的东西只有一个，所以就只有打赌，谁输了就放弃那件东西。”
　　“什么东西啊？”我更加好奇，“难道是那颗夜明珠？”
　　“弥拉尔你想问题的方式要改改，如果是夜明珠的话他怎么会放心我去抢？”
　　我生气：“你就这样！”
　　他突然从身后抱住我，咬着烟一副痞子样地笑：“小妞，爷跟你说件事儿～”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想瞪他，却眼前一黑，他大手盖在我的脸上，过了好久他才挪开手掌将我额前的头发拨到脑后，他紫色的眸子变得深邃，温柔却是一眼可见。
　　他说：“弥拉尔，若是我输了，我所做的一些你可不要怪我，好么？”
　　“啊？”

　　那天，在那片金光闪烁的森林中，我们结束了这段诡异的对话。不是我这个人不就上进，不认清问题也不揪着问，而是嘶嘶那骇人的念压终于弄得我头昏眼花，最后居然抱着一个小树不争气地吐了。而他轻轻地拍着我的背，瞬间隐去了所有的念力。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当时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却让我记了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