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春续》七杀e

34、孔雀翎

　　高成听到阳洙的传唤立刻由殿外躬身进来，双手端着一块托盘，上面早摆好了一杯茶水。他碎步走道阳越身前，颤颤巍巍的递过茶杯，就在阳越伸手要接茶杯时，高成突然放下托盘，转身跪倒在阳洙脚下失声恳求：

　　“陛下，请三思啊!”

　　高成会有如此举动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捧进来的不是一杯普通香茶，而是大渊皇室秘药---孔雀翎。这种药是皇族用来对付那些功高盖主又野心勃勃的武将们，只需小小一杯就可以瞬间夺取对方毕生修炼的武功，让他们再无力动摇王室根基。高成万万没想到阳洙会把孔雀翎用在阳越身上，所以才这般心惊慌措。

　　阳越看到高成的反应已经猜到大概，心中骤然剧寒，颤抖的问阳洙：

　　“父皇日前询问儿臣伤势，可是为了拿捏孔雀翎的剂量？”

　　阳洙见阳越识破，也不掩饰，沉声直言：

　　“大渊朝的皇帝不需要会武功，今天起我拨几名影卫随时保护你左右，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离开皇宫半步。”

　　“父皇、、、、、、”

　　“你难道要我亲自动手？”

　　阳越悸动不已，阳洙也思绪澎湃，父子二人彼此凝视，久久对峙。一旁高成看得心急肉跳，他自平城起事始侍候阳洙已有二十多年，对阳洙的心思比任何人都了解，眼见情势已快无路可转，高成伸手抹抹额头冷汗，硬着头皮小声劝解：

　　“陛下，太子殿下年轻气盛，言行难免有不周之处，还请陛下网开一面饶过太子。”

　　“放肆！连你也要造反了是不是？”

　　阳洙本已被阳越激得盛怒，又听到高成开口为其求饶，郁气一下子冲上头顶，对门外大喝：

　　“来人，把高成拖出去，杖责五十！”

　　外面侍卫听到阳洙命令，立刻冲进来架起高成就向外拖。跟着侍卫们后面跑进来的小太监铭烟见状，飞身扑倒在阳洙脚下高声祈求：

　　“陛下息怒，成公公年迈，经不起如此重刑啊！奴才愿意代成公公受罚，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啊！”

　　铭烟是个孤儿，自小无父无母被净身送入宫中，多得高成一直以来悉心照顾提携，才得以在皇宫中平安成长。铭烟十分感激高成，一早把他当成亲人一般爱戴，当然无法眼见高成受难。

　　阳洙虽一时气愤要打高成，其实多半是作给阳越看的。高成跟随阳洙多年，功劳苦劳不少，阳洙也不忍这般责罚他，见铭烟挺身而出，正好顺水推舟对铭烟道：

　　“好，朕就成全你这份孝心。”

　　铭烟磕头谢恩，侍卫们闻言放下高成，过来拖起铭烟拉到殿外按到在地，剥落他的衣衫，堵住他的嘴巴，便挥舞起藤杖一下下向他招呼上去。

　　铭烟只是个纤弱少年，哪里忍受得了这份疼痛，扭身挣扎了几下就彻底瘫软了。跪在旁边的高成心酸得老泪纵横，阳洙却纹丝不动，始终冷眼盯着阳越。

　　阳越见此心绪慢慢冷却，伸手端起地上的孔雀翎悲凉道：

　　“父皇无需再迁怒他人，儿臣喝下孔雀翎便是。”

　　说完仰头饮尽了整杯毒药。

　　阳洙看阳越就范，抬手示意外面执行的侍卫们停手，转身走出了祠堂。

　　阳越怔了好一会才起身，缓缓走出门外。两名小太监正在搀扶早已昏厥过去的铭烟，阳越见铭烟的后背被打得一片血肉模糊，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其中一人，吩咐道：

　　“小心处理他的伤口。”

　　“谢过太子殿下。”

　　太监侍卫们躬身告退后，阳越再次回头看了看祠堂中屹立的二面佛，从这里望过去，佛像面目既不和善也非狰狞，而是异常的模糊。

　　当夜为双亲扫墓回来的应崇优得知阳洙父子祠堂之事震惊不已。

　　麒麟阁内应崇优质问阳洙：

　　“你非要做到如此地步吗？”

　　爱人面前阳洙不再掩饰情绪，圆瞪泛着血丝的双目，愤慨道：

　　“你以为我想要如此对他吗？是他逼我的。”

　　应崇优叹了口气：

　　“越儿天性无拘，偏偏生来就要背负这样沉重的i命运，你可有理解他的苦楚？”

　　阳洙冷冷道:

　　“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儿子，是大渊下任国君，天职责无旁贷！”

　　应崇优怔了一会儿，摇头低语：

　　“一切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你应该会有更多子嗣，那样重责就无需越儿一人承受了。”

　　阳洙不忍应崇优伤感，走上前紧紧握起住他的双手，诚挚道：

　　“崇优，遇见你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即使当年你不接受我就此离开，我也会恪守这份感情孤独终老，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你不要自责。”

　　应崇优慢慢靠上阳洙肩头，轻声道：

　　“只是苦了越儿，苦了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