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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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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在胸口摇曳，化作更迅猛的攻击疾风骤雨般向四周宣泄。五条悟在瞬间清空了身边儿戏一般的包围圈，随即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冲向了夏油杰所在的方位。
夏油杰不敢马虎，抬手接住他含怒的一拳，同时错身回以凌厉的肘击。
两人如同在高专时那样，开始用纯粹的体术进行近身搏斗，一招一式都发了狠，裹挟着劲风，力求拳拳到肉地揍到对方身上。
“杰，你可不是会任人摆布的性格！”五条悟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的视线固执地粘在夏油杰的脸上，像是要从那虚伪的面具中找到一丝动摇，冷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
意识到自己被挚友算计的同时，五条悟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违和之处——夏油杰不是会用这种手段的人。
如果他是那种会打感情牌的性格，早在十年前就会以三年的情谊作为筹码把五条悟绑在大义的贼船上，在五条悟还没做好心理建设的十年间也不会顽固到彻底断了联系，更不会在重伤遇见五条悟后如释重负地引颈受戮。
既然十年前没有发出邀请，分离的十年间避而不见，濒死时也不曾请求一条生路，那为什么偏偏要在死而复生后为了别人而利用这份感情！
五条悟拼着腹部被膝盖猛击为代价，伸手攥住了夏油杰的前襟，恶狠狠地威胁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这像是个休战的宣告。
夏油杰叹了口气，停下了攻击。
“关于这一点，我想我应该跟你一样感到不快。但是，复活之后的我是忠于那个人的。”说到这里时他顿了一下，皱了皱眉，“总觉得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应该觉得恶心才对。然而就和我对自己的任务毫无抵触心理一样，我对此也生不出丝毫反抗或是不认同的情绪。”
五条悟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怒气稍减，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催眠？洗脑？思维控制？
可是，效果先不论，对方到底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切的？
六眼认认真真地从上至下扫视挚友的身体，着重观察脑部，可无论如何也没看到有哪里不对。
敌人比想象中的更精于隐藏，即使是自称无所不能五条悟这时也感到了棘手。
“按逻辑来说，我这时大概会觉得很困扰，不过我现在的状态，简单来说就是脑海里只有一定要完成任务这个想法，除此以外的事情都不能牵动我的情绪。”夏油杰平淡地解释道，“所以……”
他说着，又挂起招牌一般的虚伪而灿烂的笑脸，两手握住了五条悟攥着他衣襟的手，拇指从下方挤入掌心，暧昧地揉捏覆盖着一层薄茧的手掌。
“暂时陪在我身边好吗？悟。”
五条悟眼神讽刺地看着他，却也没甩开他的手，维持着这个姿势嘲弄道：“你难道觉得靠这种虚情假意就可以打动我？”
“诶，难道不行吗？”夏油杰笑意盈盈地反问。
他在谈话间将咒灵全都收回了体内，特级咒灵维持着的领域也因此被解除，显得十分有恃无恐。
“呵。”五条悟冷笑，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这位通缉犯先生，要做梦的话还是躺在床上比较快。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困住了谁可不一定呢。”
谁知夏油杰听到这话后不退反进，细长的丹凤眼近距离地直视着被盛赞过无数次的苍天之瞳，敛起笑容后几乎称得上是认真地说：“无所谓，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就行了。”
什么意思？五条悟皱起眉，直觉有些不对。不限制我的行动，只要待在我身边就算完成了“困住我”的任务？
这里面绝对有古怪。
两人正僵持着，忽然间听见远处有人大声地呼喊：“五条老师！夏油先生！”
他们一同抬眼看向声源，就见一个穿着高专.制服的粉色短发的少年高举手臂，一边对着他们挥手一边飞奔过来，几次眨眼的时间就缩短了一半的距离，脸上却丝毫没有吃力的神色。
好快！这是人能达到的速度吗？！
两人被这异常的身体素质惊到的同时，少年已经脸不红气不喘地跑到了他们面前，停住脚步后还能元气满满地和他们搭话：“你们果然在这里！啊，对了，初次见面，我是虎杖悠仁，明年的高专一年级生，五条老师未来的学生！”
五条悟和夏油杰闻言都愣了一下。
自称虎杖悠仁的少年说得真诚，不似作伪，他也没有理由撒这种谎话，更重要地是，六眼确实能看到他身上不属于这个时空的痕迹，但也正因此才让五条悟感到纳闷。
先是死者复活，现在又是时间旅行？
他下意识觉得是同一个人搞的鬼，转头用眼神询问夏油杰是怎么回事，对方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清楚。
那么大概可以初步推断，眼前这名少年和幕后黑手并不是一伙的。
五条悟于是恢复了往日对着学生时的样子，笑眯眯地询问道：“悠仁君，找老师有什么事吗？”
“其实是这样子的，”虎杖悠仁挠了挠头，解释起来，“现在这个世界的不同时间点上都发生了异变，具体表现为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复活，且复活后无论生前属于什么阵营，都说自己从一个不能透露名字的人那里接到了任务。”
五条悟闻言忍不住撇了撇嘴，嫌弃道：“好低级，品位真差，他以为自己是谁？伏地魔吗？”
“哈哈哈，果然每个五条老师都会这么说。”虎杖悠仁笑道。
“另一个我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完又自己否认了这个想法，“不对，听你的语气，应该至少还有一个我。”
“好厉害！完全猜中了！算上老师你的话，我就认识三个不同时间点的五条老师了哦。”
五条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真有意思。对了，你觉得哪个时间点上的我比较帅？”
大概是在之前也被问了同样的问题，虎杖悠仁毫不意外地竖起了大拇指：“不同年龄的五条老师各有各的魅力，不过现在的五条老师和我认识的那个很像，让我觉得很亲切！”
“你很会说话嘛。”
“是吗？但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哦！”
一旁的夏油杰安静地听着两个人逐渐把话题歪到了天边，垂眼看了看自己依旧被五条悟紧紧扣住的手腕，略感不适地挣了挣，反倒被抓得更紧了。
“悟，我手臂要麻了，”他无奈提醒道，“你没必要抓这么紧，我不会跑的。”
刚刚还在跟学生谈笑风生的五条悟在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就扯平了嘴角，冷着脸不为所动：“通缉犯先生在说什么傻话，你手臂麻了关我什么事？”
夏油杰也不恼，像是完全没听到他语气恶劣的话语似的，甚至还笑眯眯地竖起了一根手指，自顾自地提议道：“对了，不如改成牵手吧，这样我们两个谁都跑不了。”
五条悟充耳不闻，正准备忽视掉这个提议，夏油杰却已经自动自觉地绕到了他身前，伸出能自由活动的那只手去拉他垂在另一侧的空着的手。他连忙把手背到身后，恼怒地瞪向面前的人：“你干什么？”
“先牵手再放开的话，就不会担心我会抓住机会跑掉了吧。”
“我根本不担心这个！”
“那就松开手。”
“你想都别想！”
“果然还是不放心吧。”
“都说了没有！”
“……那个，”眼看争吵即将进入来回讲车轱辘话的状态，不知不觉就被无视了的虎杖悠仁不得不出声打断，举手提问，“请问两位是吵架了吗？”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夏油杰看了虎杖悠仁一眼，遗憾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见五条悟一脸不想解释的表情，不得不肩负起回话的重任。
“嗯，这么说也没错，我们十年前大吵了一架，之后一直没有和好。”他将两人之间的矛盾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本来在我临死前已经能心平气和地聊天了，结果我复活后因为一些事，不小心又惹悟生气了呢。”
五条悟几次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只是泄愤似的更加用力地握了握他的腕骨。
“我明白了！”虎杖悠仁右手握拳轻捶左手掌心，恍然大悟道：“夏油先生是受了异变的影响吧！”
夏油杰不知为何眼皮跳了跳，心里升起些许不安。
“确实是这样。”五条悟接过答话的接力棒，满脸兴味地问：“怎么？你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其实刚刚正准备讲到来着，不过一不小心歪题了。”虎杖悠仁挠着后脑勺，干笑两声。
“异变的解决方法，说实话还是五条老师找到的呢。我们也是为了解决异变，同时想办法找到幕后主使，才会在各个时代之间跑来跑去。”他说，“啊，不过解除异变要用到的咒具不在我身上，所以可能要麻烦两位跑一趟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我也好想到别的时代看看啊！但是现在是百鬼夜行的收尾阶段，我还有点事情要忙，悠仁，可以等我一段时间吗？”
“啊，大概没关系，五条老师说过我们并不需要赶时间。不过百鬼夜行是什么？跟我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废墟有关吗？”
“咦？那个我没有和你说吗？那我也不告诉你了。”
“什么啊！这样更让人好奇了好吧！”
“对了，”五条悟问，“解除异变之后，复活的人会怎么样？”
虎杖悠仁顺利地被转移了注意力：“会继续活下去哦，只不过有关异变的记忆都会被抹去，只会记得死亡前的事。”
“原来如此。”五条悟神情复杂地呢喃道。
“还有就是，呃，虽然这条信息可能用不上，但是异变中的人通常在见到解除异变的咒具后都会本能地反抗并且试图逃跑，五条老师最好把夏油先生抓紧一点”
“不用你说我也在照做了。”他说完就转头看向身边沉默已久的夏油杰，见对方低垂着头神情难辨，不知道具体在想些什么，“杰，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夏油杰抬起头，反应变得有些迟钝，犹豫着回答道：“嗯……想要解除异变和不想解除异变的两种思维正在天人交战，大概。”
这个回答让五条悟也陷入了疑问当中。
虎杖悠仁倒是不怎么意外的样子：“不愧是夏油先生，至今为止貌似只有他能够反抗异变。”
“诶？异变？另一个杰？”五条悟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不是说异变是让死去的人复活么，难道这个条件没有时间限制？”
而虎杖悠仁的回答佐证了他的某个猜想。
“啊，说起来五条老师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说漏嘴应该也没关系吧？事实上，有个诅咒师用术式占领了夏油先生的尸体，得到了咒灵操术，在一年之后在涉谷发动了事变。不过在异变的影响下，夏油先生又在他原本的身体里活了过来。”
五条悟听完立刻摸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伊地知，我要旷工，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就这样。”说完，不等电话另一头无辜的辅助监督回答，他无情地挂断了电话并利落关机，接着看向愣在原地的虎杖悠仁，扬起爽朗的笑脸。
“呀，我现在没工作了，快带我去找可以解除异变的咒具吧。当然，如果顺便见一下其他的我和其他的杰就更好了。”
虎杖悠仁：“……”
总之，为伊地知先生默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