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协奏曲》林紫绪

30、第29节

　　楚靖休养的这几天里，金则泰只要有空便到他住的地方来陪伴他。因为是和阿KEN同住，金则泰的进出会被阿KEN看到，楚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样天天往这里跑……”
　　“那你搬来跟我一起住啊，这样我就不用两边奔波了。”金则泰大方地笑着说道。
　　“我……”
　　楚靖有些犹豫。他们之前虽然同居过一段时间，生活上的交集却并不多。能融洽地相处吗？楚靖担心他会做的不够好。看看笨手笨脚什么都不会的自己，再看看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大律师，楚靖低下头。
　　金则泰明白楚靖的犹豫，他并不着急。双方的心意已经彼此传达，什么时候住在一起只是时间问题。摸了摸楚靖的头发，金则泰告诉他道：“我来，是想多些时间和你相处，让你了解我，我也想了解你。放心，我给你时间。”
　　金则泰果然如他所说，尽量地争取时间与楚靖在一起。他刻意地向楚靖介绍自己的过去、现在，社交圈和朋友圈，希望能让楚靖多了解他。金则泰清楚，以楚靖的个性，绝对不会主动问及。
　　金则泰在下班后去买好菜，然后开车上楚靖的住处去替他做晚餐。第一次金则泰在阿KEN家的厨房里大展身手时，楚靖只觉得不好意思，阿KEN表现的比楚靖大方多了，欢天喜地地坐在桌边等着晚饭上桌。
　　看着金则泰一个人在小小的厨房里洗、切、煮，手势熟练，阿KEN忍不住拉拉楚靖，小声对他说道：“喂，你男人十项全能啊。”
　　“什么？”
　　阿KEN悄悄一指，“你看，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大律师，金融公司高管，人品好相貌好。你是走了什么桃花运，嗯？”
　　听到阿KEN说他走桃花运，楚靖忍不住笑，“没有。”
　　“安然介绍你们认识的？”
　　楚靖摇摇头，“不是。是在街上认识的。”
　　“街上？”阿KEN显然不太相信，不过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金则泰将菜一道道摆上桌，然后唤楚靖来盛饭。待吃过晚饭，快要到楚靖上班的时间了，他又送楚靖去夜总会。
　　领班目送金则泰的车子驶走，问楚靖道：“怎么？已经同居了？你男人表现的怎么样？说说。”说着他撞撞楚靖，然后带着戏谑笑意地看着他。
　　楚靖唰地一下红了脸，然后否认道：“……还没。”
　　“什么！还没！那你现在住哪儿？”领班尖叫道。
　　“我和朋友分租。”
　　领班瞪大了眼睛，“天哪！你现在还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
　　楚靖一听，以为领班误解了他和阿KEN的关系，忙道：“我们是朋友。”
　　“那你朋友总是男人没错吧。”
　　领班这么一说，楚靖默然了。
　　“哼，你男人还真大方，把你放在外面，这么相信你。告诉你，不许爬墙劈腿，不然我可不原谅你。还有，要提醒你，这么好的男人你不抓紧，别人抢了去你可别哭，哼，哭了我也不会安慰你。”领班说完，甩手走了。
　　金则泰如他所言，尽量争取多和楚靖在一起相处，他希望由于相处时间的增加，能让楚靖和他更贴近，更了解彼此。金则泰跟楚靖说，希望能和楚靖多约会，多见面。
　　“有空的时候可以到我那里坐坐，或者我们一起出去逛街、看电影，你有喜欢的想玩的，我陪你一起。”
　　楚靖羞涩地答应了。
　　正式地交往起来之后，金则泰告诉楚靖他已经结识了楚靖身边的朋友的事情。明白金则泰这么做只是为着关心他，楚靖并不介意。
　　“怪不得你第一次送我回阿KEN住的地方，都没有问过我路要怎么走。”楚靖想起旧事。
　　“他跟我提起以前租住的房子小又小贵，我就替他留意了一下。”
　　楚靖握着金则泰的手，诚心诚意地感谢他，“谢谢你这么照顾我的朋友。”
　　金则泰伸手在楚靖的鼻尖上划了一下，笑道：“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以后，不许再说这么见外的话。”
　　楚靖在有空的时候也会去金则泰家，替他打理盆栽，做简单的家务。为着能天天见到面，楚靖想到了“送饭”这个方式，奈何他不谙厨艺，于是就每天中午买了各种外卖的盒饭，送到金则泰的律师楼去。两个人共享午餐，一起喝茶，然后楚靖再离开。到了晚上，下班之后的金则泰会赶到楚靖的住处，替楚靖做晚饭。
　　遇到休息日，两个人会一起出去约会。金则泰带楚靖一起游玩、爬山、听音乐会、参观瓷器展，等等。金则泰所安排的约会项目都是能吸引楚靖，让楚靖喜欢并且愿意参与其中的。
　　随着相处日深日久，楚靖越来越接受了金则泰，接受了这个人走进他的生活，走进他的心里。一直孤独、不敢去放心信任的人，一旦找到了可以真心信赖的伙伴，对他的依恋益发深重。楚靖有如被驯顺了的小猫，紧紧跟随着金则泰，他们几乎天天见面，如果哪一天见不到金则泰，不能跟他说上话，楚靖就会不安难受。
　　已经亲近到一定的程度之后，金则泰笑问楚靖，“你什么时候把我介绍给朋友？”
　　楚靖知道，金则泰所说的朋友指的是尹安然，他还没有告诉尹安然他和金则泰在交往的事情。和朋友的恋人的朋友成为恋人这件事，让楚靖觉得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向尹安然说明。
　　见楚靖皱眉不语，金则泰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不要想太多。事情很简单。”
　　简单？楚靖不由抬头望向金则泰。
　　金则泰摊手笑道：“本来就是很简单。你爱我，我爱你，这还不简单吗？”
　　楚靖一听，忍俊不禁，想笑又觉得害羞，忙低下头。
　　“唉，你这孩子，心思太重。很多事情不用去管别人怎么想。安然跟你那么要好，看到你恋爱他会替你高兴。再说，我有什么让你拿不出手的么？”
　　楚靖听到金则泰自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不跟你争论这个”，然后就又低下头。
　　金则泰伸手搂了搂楚靖的肩膀，笑道：“嗯，我刚才还在想要到哪里晚餐比较好，现在有着落了，嘿。”
　　看到金则泰携楚靖双双上门，来开门的周明义和金则泰交换了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将客人让进客厅。
　　一见尹安然，楚靖又羞涩了，低下头不说话，周明义看看眼前的情况，说道：“来，则泰，到厨房来帮我打打下手。安然，你和小靖聊天看电视。”
　　周明义和金则泰去了厨房之后，楚靖更加不安，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尹安然坐到了他身边，搂住楚靖的肩膀在楚靖耳畔笑问道：“喂，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什么时候？”
　　“别装傻，”尹安然用手指戳戳楚靖的脸颊，坏笑着问：“你和金大哥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我刚才可看到你们手牵手了。嘿，居然还瞒着我，哼哼。”
　　楚靖想一想，说道：“……有一段时间了。”
　　“哦，”尹安然做惊讶状，然后又坏笑着追问：“是那一次我带你去金大哥的办公室，然后你们就一见钟情了吗？”
　　楚靖摇了摇头，“不是。”
　　尹安然惊诧了，“咦，不是？”
　　“我们，我们早就见过面，两次。”
　　尹安然故作不满地说道：“喂，小靖，你瞒我那么久。”
　　楚靖以为尹安然生气了，急忙解释道：“不，不是，我没有瞒你。起初的时候我不知道他就是他，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是后来，后来你带我去律师楼，我才知道是他的。”
　　“然后就坠入爱河了？”尹安然嘻笑道。
　　楚靖被逗得脸红，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闭紧了嘴巴。
　　尹安然笑道：“金大哥人很好，是周明义最要好的朋友。我看到你跟金大哥在一起，我很高兴呐。”
　　楚靖抬起眼帘看着尹安然，“那……你不介意？”
　　尹安然顿时诧异，“喂，我为什么要介意。恋爱的是你们两个。哎哎，我是你的朋友，又不是你家长。只要你开心就好。”
　　听到尹安然的话，楚靖放心了。是，朋友们都会祝福，只要当事人开心就好。
　　厨房里的两个人边做饭边聊天。周明义问道：“这算是公开了吗？”
　　“是。”金则泰得意地一笑，“我啊，现在可是有家世的男人了。”
　　想到楚靖的个性，周明义说道：“也许小靖现在在安然面前会有少少尴尬。”
　　金则泰一笑，“只要他们别搂搂抱抱的就好。”
　　周明义噗笑出来，“你啊……真是。”
　　周明义又问道：“几时你和小靖也请我们吃饭。则泰，你总要谢谢我才行。”
　　金则泰刚想答应，又露出忧郁的表情，“小靖还没有搬过来跟我住。”
　　周明义一听就摇头，“啧，你太没有办法了。”
　　“这不好勉强。”
　　周明义斜瞄了金则泰一眼，“强攻不行，还有智取；智取不成，还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办法了？”
　　金则泰挥了挥手，“去，你不要管。”
　　周明义咪起眼睛一笑，“我当然不管。这个还是你自己想办法吧。”
　　从周家告辞出来之后，金则泰没有急于回去，他带楚靖去宁静路半山处的海湾上散步。黑色的天幕上繁星点点，一弯新月，两个人听着海浪声，漫步在沙滩上。
　　“这里真美。”楚靖望着月光下的海面。
　　“喜欢的话可以常来。看看大海，人的心胸也会开朗起来。”
　　楚靖握住金则泰的手。现在，他不再孤单。
　　“下一次休息日的时候，一起出海钓鱼好吗？”金则泰问道。
　　“好啊。”楚靖记得听周明义说起来过，金则泰最喜欢钓鱼这项运动，他很愿意陪金则泰一起去。
　　“回去吧。”金则泰说道。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月色中并肩而行。

　　又到了一个休息日，金则泰准备好了需要的物品，然后带着楚靖一起到码头，上了船，扬帆出海。
　　“你要学吗？钓鱼很简单。”金则泰对楚靖说道。
　　楚靖愿意参与，“好啊。”然后他又说道：“不过恐怕我什么也钓不上来。”
　　“怎么这么不自信，跟我学出来的肯定能钓到大鱼。”
　　金则泰教给楚靖如何操作，然后两个人一起并排坐在船舷边钓起鱼来。
　　海风轻拂，阳光明媚，呼吸着略带咸味的空气，听着海鸥的鸣叫，楚靖坐在金则泰身边，觉得很惬意。
　　金则泰看着表情认真手握鱼杆的楚靖，笑道：“小靖，你是第一个能这么安静地坐在身边陪我一起钓鱼的人。”
　　“以前没有其他人么？”楚靖想到了从周明义那里听过的，金则泰曾经有过的恋人。
　　“没有。”见楚靖的眼神闪烁，金则泰笑说道：“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安静。你虽然年纪小，但是有成熟的一面，不多话，有什么事都放在自己心里。宁可自己想，自己磨，甚至自己烦恼，却不愿意多对别人说。有些人把向他人倾诉当成是一种发泄，当成是减轻压力的方式。你不会。”
　　楚靖知道，金则泰是真的了解他。
　　“其实，有心事完全可以告诉我。不好对别人说的话都可以对我说。”
　　“为什么？”
　　“这还用问吗？”
　　楚靖斜视着金则泰，那双黑亮的桃花眼顾盼之间眼波流转，似挑衅又似挑逗，还带着一点撒娇般的感觉，看得金则泰心里有如海面一样荡漾不已。
　　“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明白。”楚靖问道。
　　“因为我现在已经不一样了。”金则泰笑道。
　　楚靖已经知道了金则泰所说的不一样指的是什么，却又故意问道：“哦，什么不一样了？金律师。”
　　金则泰不由伸手揉乱了楚靖的头发，“因为我现在是楚靖先生的男友。”
　　楚靖笑起来，弯弯的嘴角甜蜜尽显。被称为“楚靖先生”让他觉得新鲜有趣，以前可从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现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被金则泰这么称呼，楚靖知道他是在玩笑。正想说些什么，楚靖突然感觉到了手中鱼杆的颤动，他惊讶地说道：“啊，有鱼了，有鱼了。”
　　真的钓到了鱼，楚靖开心极了。下午时分，楚靖挽着金则泰，带着不少“战利品”回家。
　　觉得时机已经成熟，金则泰想要介绍楚靖给郭奇认识。安排好时间和地点之后，金则泰提前约楚靖，“明天可以跟我一起去见一个人吗？”
　　见人，什么人？楚靖疑惑地看着金则泰。
　　金则泰笑着解释道：“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之前告诉他我想追求你时，我就打算把你介绍给他认识。现在，我觉得时间蛮合适。”
　　“是你的同事吗？”楚靖问道，他现在已经了解了金则泰的朋友圈，奇怪于还有哪些朋友是他不曾听说过的。
　　“不是。他是个私家侦探。”
　　听金则泰这么一说，楚靖的眼睛一亮，他有印象，他记得金则泰之前在处理高利贷银行的事情的时候提起过私家侦探。
　　注意到楚靖的表情，金则泰笑道：“之前就是请他来调查那家高利贷银行的事情。现在他仍然在继续跟进，收集到足够的证据就可以交给警方来处理了。”
　　楚靖不由有些好奇地追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金则泰沉吟了一下，说道：“他……是个很神秘的人。我跟他认识很多年了，仍然不敢说了解他。恐怕没有人敢说了解他。”
　　“为什么？”
　　“因为他很擅于隐藏自己的某些面不让别人看到。”
　　对于这样的一个朋友，又有着私家侦探这种很特殊的职业，楚靖忍不住好奇，对这个未曾蒙面的朋友产生了兴趣。
　　在私人会所的包间里，郭奇看到楚靖之后，定睛凝视。被那双鹰一般锐利的眼眼盯住，楚靖略显不安，又不能低头，一直垂着眼帘不敢看郭奇。
　　“跟安然也不很像嘛。”看了一会，郭奇说道。
　　金则泰笑了，“安然是安然，小靖是小靖。”
　　郭奇主动向楚靖伸出手来，“你好，我是郭奇。”
　　楚靖急忙伸手与郭奇相握，“你好，我叫楚靖。”握住郭奇的手，楚靖发现对方的手掌温暖有力，粗糙的触感，仿佛有不少老茧似的。
　　一起吃饭谈天的时候，害羞又不擅言谈的楚靖主要是旁听，听着金则泰和郭奇海阔天空又山南地北的闲聊。郭奇私家侦探的职业让楚靖好奇，他暗暗留心听郭奇讲话。听着听着，楚靖发现郭奇知道的很多，看问题很有见地，观点和角度都很新颖别致，很博学。郭奇的身上有种神秘的气质，这个貌不出众的男人果然不一般。
　　饭后品茶的时间，金则泰微笑着对楚靖说道：“小靖，这间会所你以前没有来过。这里有个不错的庭院，不如你去看看。”
　　楚靖明白眼前的这两个男人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谈，他点点头，离开了。
　　“嚯，又乖又听话。”眼见楚靖走开，郭奇看着他的背影调侃地笑道。
　　“小靖很懂事。”
　　“情侣去死去死……”
　　见郭奇开始皱着眉头碎碎念，金则泰不由一笑，“不许在小靖面前说这个。”
　　郭奇不耐烦地挥手，“情侣去死去死。明知道我最讨厌情侣，你还带你的小情人来见我，干什么？耀武扬威？”
　　金则泰笑道：“说过了要介绍他给你认识。”
　　郭奇想了想，点点头，“嗯，不错，是个好孩子。一见到他本人我就知道你是认真的。”说完，郭奇的表情又变了，哼道：“哼，放弃原本幸福快乐的黄金单身汉身份，大律师，这一场，你输了。”
　　金则泰感慨地笑道：“爱情里哪有谁赢谁输。”
　　郭奇一听，急忙抬起双手去捂耳朵，暴躁地叫道：“闭嘴闭嘴，这种话我不要听到。情侣去死去死。”
　　玩笑闭，郭奇恢复正经的表情，问金则泰道：“今天约我来，有什么事？”
　　“委托你一件事。”
　　“说吧。”
　　“替我查找楚家豪的下落。”
　　郭奇一听，戏谑的表情又现，“哟，找你的岳父。”
　　金则泰不为郭奇的调侃所动，他认真地请求道：“拜托你了。”
　　郭奇不解地说道：“你要找楚家豪，为什么不报警找？”
　　金则泰叹了一声，说道：“第一，时间太久；第二，线索太少。警方人力有限，不可能为了这一件案子持久地投入人力。你不一样，你可以专心地查找，时间方面也不受任何限制，可以一年、两年、五年十年那样地找下去。所以我来请求你。”
　　郭奇原本想继续调侃，说——难办的事你都交给我。当他听到金则泰说的“五年十年那样地找下去”的时候，脸上玩笑的表情消失了，关切地问道：“则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则泰露出忧愁的表情，“你之前略查过一点楚家豪的事情，我想你明白。我其实是担心……”
　　郭奇接下去说道：“……担心他已经不在人世。”
　　金则泰微微点了点头，“对。”
　　郭奇的心情一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消失了那么久，确实让人怀疑。”
　　想到楚靖，想到楚靖的殷殷期盼，金则泰觉得心疼，“小靖很爱他的父亲，也十分牵挂他。这些年来小靖一直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在寻找，从不曾间断。已经没有了母亲，小靖心里一直盼着能父子重逢。”
　　郭奇被感动了，表情凝重地思考着。
　　“所以我拜托你帮我查找。不要放弃，请一直找下去。不管多久我们都会等。”
　　郭奇郑重点头，“我知道。”
　　想到了什么，郭奇抬眼看向金则泰，“则泰，如果当我……”剩下的话郭奇没有直说，他知道金则泰明白他的意思是——如果有了确实的证据证明楚靖的父亲已死，那时候该怎么办。
　　金则泰思忖了一下，说道：“等有了确实的证据再说。”
　　郭奇想了想，冲金则泰伸出一只手，说道：“我接了你这个CASE，我想我以后应该都可以领月薪了。嘿，金律师，我可以用这件案子来养老了。”
　　金则泰被郭奇的不正经逗得想笑，不由瞪了他一眼，“喂，不要在这种时候开玩笑。”
　　郭奇手一摊，“气氛太严肃，我不习惯。”
　　楚靖在会所里散了一会步，心里估算着那两个人应该已经谈完了正经事，等他回到包间的时候，看到金则泰和郭奇正在热络地聊着最近的新闻，他们互相调侃的场面让楚靖放下了心头隐隐的不安，坐到了金则泰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