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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   在叶惜住院期间,叶弦的工作几乎都在他病房里进行,有时人多怕打扰到他,则会选择去医院的会议室。这一天叶弦在会议室里开跨国会议,叶惜躺在病床上吃着花生酥糖,没听见门开,拿了一块糖递给维愔,维愔瞧了瞧他手指间的糖,转头看向了门处。

      叶惜跟着回头,看见了叶学佲。

      叶惜愣了一下,把手收回来,慢慢坐直,喊了声“叔叔”。叶学佲看了维愔一眼,维愔并没有起身,也没有问好。

      叶家家规严,家庭礼仪尤为重要,叶惜见维愔没有打招呼,悄悄打量了一下叶学佲的神色,好在他的注意力并不在维愔身上。

      叶学佲走近了,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好些了吗?”

      这一句关心来得太突然,叶惜完全没有预想到叶学佲会出现在这里,手攥得紧紧的,回答道:“好多了。”

      叶学佲拿起酥糖的包装盒看了看,眉头不明显地皱了起来:“花生糖?”

      看他表情似乎不太喜欢这种东西,叶惜也不敢多说话,只能点头。

      叶学佲将盒子放回原处,往后退了两步,看向了一旁坐着的维愔。

      “他在开会。”叶惜说,“叔叔,您先坐一会儿吧。”

      叶学佲走向落地窗旁,这一回维愔终于出声了,他依旧懒洋洋地坐着,笑着说了句:“叔叔好。”

      他的胳膊刚换了纱布,叶学佲看了眼,平静地问:“怎么回事?”

      “小伤。”

      叶学佲背对着叶惜,叶惜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并未在这里停留,转身离开了病房,叶惜不明白他这一趟的来意,说是来找叶弦,似乎也不像,可他更没有办法相信叶学佲是专门来看望他的。

      在叶学佲走后不久,维愔也离开了,他在走廊处,看了眼几分钟前发来的短信,再抬头时,看见了不远处的叶学佲和叶弦。

      父子俩个头差不多高,叶学佲蹙着眉头,叶弦没有看他,维愔看见他眼眸轻轻抬起,不情不重地朝他看了过来。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紧握,转身按下了电梯。

      ……

      叶崇山近日不在A市,带着贴身管家开车出了远门。叶惜出院后回了学校,蒋叔专车接送,也就是这段时间叶学佲在叶宅出现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虽不会留下用餐,但叶惜和叶弦单独相处的时间也缩短了不少。

      而苏泽这个月已经跑来叶宅三次了。

      苏泽敲了门,没人应,打开门进去后看见叶惜半躺在沙发上望着窗外,耳里塞了一只耳机。他随着他的视线看去,窗外几只鸟儿在天空飞翔,但并没有飞远,飞了一阵后又回到了同伴身边。

      他走近后叶惜才注意到他,拿下耳机对他笑了笑。两个人还没说上话,只听见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叶惜出去后看见叶学佲脚步极快地下了楼,几秒就消失在视野里。

      而房内,叶弦闭着眼睛背靠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叶惜。

      叶弦朝他招手,待他走近了摸着他的头发,问:“怎么了?”

      叶惜摇头。

      “苏医生是不是来了?”

      “嗯。”

      “去吧。”叶弦说,“我忙好过去陪你。”

      半个小时后,余澈文的电话打了过来,不知他说了什么,叶弦听着,很久都没有出声。

      第二日,叶弦开车来到了戒毒所,很远就看见了停在门口的那辆奔驰,车牌正是他熟悉的几位数。叶学佲一天内去戒毒所的次数很频繁,余澈文坐在沙发上,说着他打听来的消息。

      “我只知道这些,我连门都进不去,可以确定的是你爸和你弟弟的那个同学认识。”余澈文说,“不过,什么关系能让你爸这么上心啊?”

      叶弦听着,眼底复杂:“不知道。”

      “好吧。”手机响了,余澈文看了眼,站起身,“我先回去了,还有个会。”

      当天下午,余澈文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这一回他语气加重了不少:“我看见你爷爷了!”

      大概是叶崇山回来了,但叶弦听得出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停下了手中的笔,听见余澈文又说:“他和你爸一起进了戒毒所!我真是越来越好奇了,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

      两日后,叶弦回到家看见叶惜坐在餐桌前,一旁是几日未见的维愔。

      “哥。”叶惜朝他走来,“容姨刚做好饭,我们在等你呢。”

      叶弦脱掉西装外套,坐下来后听见维愔说了句:“哥哥好。”

      他抬头看向维愔,他似乎又瘦了一些,不知是不是灯光照射的缘故,脸上几乎看不出血色。

      今日的晚饭换了口味,叶惜嘴馋,让容姨做了几份拌面和奎宁牛排,维愔吃了两口牛排停了下来,叶惜问:“不喜欢吗?”

      “味道很好,只是我很少吃,吃不惯。”

      叶惜把拌面往他面前推了推:“吃这个吧,要酱吗?”

      维愔没出声,看向了放在桌上的几瓶酱,叶惜拆了一瓶花生酱拌了面,正在询问叶弦要哪个口味。维愔把那瓶酱拿了过来,倒了一小勺,轻轻拌了拌。

      他抬头,对上了叶弦默默审视他的视线。

      维愔头往下低了低,看着眼前这份拌面,过了一会儿后才慢慢送入口中。他能感受到叶弦似乎还在看着他,他从一开始的很小口逐渐变成了大口大口往嘴里塞,他吃得急被噎到了,这么一噎,让他感受到了满口腔的花生味道,那么浓郁,没忍住一口全吐了出来。

      叶惜看到了吓了一跳,给他端来一杯水,喂他喝了两口。

      “没事吧?”

      维愔眼睛微红,喘了几口气,再次拿起了手里的叉子。

      见他似乎都不喜欢这些食物,叶惜劝道:“别吃了。我让容姨煮一份粥给你。”

      维愔却摇头,但下一秒,他的手腕被人用力握住了,维愔抬头,看见叶弦冷峻的面孔,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叶弦说:“让你别吃了。”

      维愔不再有动作。

      他仰起脸,就那么看着叶弦,眼神炽热沉重,看得叶弦皱起了眉头,而叶惜在一旁也是不明所以,可他却察觉出来不太对劲。

      维愔呼吸越来越急促了,脸比刚才看起来肿了一些,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叶弦已经快步来到维愔身边,神色凝重,抱起维愔冲向门外。

      叶惜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脑子里全是叶弦看着维愔那担忧的面容。

      为什么……他几乎没有见到过叶弦失态的模样,可他哥哥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

      为什么会对着维愔,露出那种表情?

      一桌子饭没再被动过,叶惜呆坐在那儿好久,容姨出来后见只有他一人,没多问,喊了声:“西西?”

      叶惜怔了一下,回道:“您先走吧。”

      容姨见他神色发白,不放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叶惜摇了摇头。

      “您先走吧,我来收拾就好。”

      待容姨走后,叶惜一直坐到大半夜,终于听到了车子开进来的声音,他盯着门口,看见叶弦走了进来。

      叶弦第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他,往前走了走后看见他坐在那儿,他扫了一眼桌子上未动的食物,没有多说,只是道:“去睡吧。”

      叶惜问:“他怎么了?”

      “过敏。”叶弦声音低沉下来,“他不能吃花生。”

      看着叶弦的表情,叶惜的心没来由的重重一跳,小声地说:“……我不知道。”

      叶弦停了几秒,对他说:“没事了,去睡吧。”

      而叶惜依旧望着他的身影,大脑一阵阵发懵。叶弦从未对他如此冷淡过,甚至不等他一起自己上了楼。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看不懂,也猜不透,但他的感觉不会出错,今晚叶弦好像很在意维愔。

      辗转反侧一晚上,叶惜在叶弦房门外徘徊了好几次,可是又不知道怎样开口去问,这件事情让他觉得很奇怪,怪在哪里他说不上来,短暂睡了一会儿,第二日一大早,叶惜发现叶弦的车已经不在院内了。

      容姨说:“先生一大早就走了。”

      “他去哪儿了?”

      “去公司了吧。”容姨端来早饭,“先生交待了让你好好吃饭。”

      叶惜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迫于容姨在一旁看着他的压力,他还是慢吞吞地喝完了一碗粥,看着眼前的花生酱,他却是连碰也不想碰了。

      上午维愔并没有来学校,叶惜想去看看他,但不知道他在哪所医院,他打电话给了叶弦,两通都是无人接听。

      交大医院内,维愔醒了过来,他眨了眨眼看了一会儿天花板,这才侧过头去,看见站在窗前的那道身影。

      恍惚间,他以为他在做梦。

      他盯到眼睛发酸,开口喊了声,嗓子却沙哑到连话都说不清楚。

      听到声音叶弦转过身来,背对着光和他相视,看了他一会儿,把手机拿给他:“给你叔叔打电话。”

      维愔没有接过手机。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叶弦把那熟悉的十一位数字看在眼里,又看了眼维愔惊慌的表情,按下了接听。

      手机那边,叶学佲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不回消息?还没醒吗?”

      这亲切的问候传入耳朵,叶弦把手机递到了维愔的耳旁,维愔握住手机第一时间调低了音量,清了清嗓回道:“……刚醒。”

      叶学佲似乎听出他声音不对,在电话那头追问,维愔把脸往右侧了侧:“没事,喝点水就好了。”

      他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却没敢再去看叶弦。

      病房内一阵沉默,维愔看了眼吊瓶,喊来了护士。他坚持吊完这瓶水就要出院,护士奇怪地看了他两眼,提醒道:“你这是急性过敏反应,严重的话会危及生命,观察几天稳定了才能出院。”

      护士出去后,病房内安静了一会儿,叶弦淡淡道:“需要我帮你喊他过来吗?”

      维愔手指攥紧了被子,听见叶弦接着说了一句:“在戒毒所,不也是他照顾你吗?”

      维愔睁大了眼睛,知道叶弦一直误会他吸毒,他摇着头,嗓音沙哑,艰难地开口:“我不……吸……”

      他的辩驳次次无力,维愔眼睛越来越红。他知道叶弦并不相信他,他为叶弦如此紧张他而感到高兴,却也恐慌他知道一切真相的反应。

      时间隔了太久,事情已经变化太多。

      手机响了,是余澈文查的资料发了过来,叶弦点开,看到了维愔这十几年间在国外的空白记录,在家庭关系上,却不像他所说的无父无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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