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4章 龙阳之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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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京城近一个月，京城的局势比离去这时更是波涛汹涌。禁商的消息虽然还没有圣旨颁下，已经传遍了整个大祁。这个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以三大商贾世家为首的大商人，整天担心着自己的既得利益将会失去，做着小生意养家糊口的小商贩，想着富商巨贾被压制了，自正好有机会壮大自身，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大街之上，茶楼之内，到处议论着禁商的事情，猜测着圣旨会在什么时候颁下。
回到行府，我谢绝了会客，第二天一早便进宫面圣。
上几次进宫，皇帝都是后宫之中见私下我，这次却出乎意料地把我宣进勤政殿。屏退了左右，皇帝饶有趣味地听了我的回报，才慢斯条理地道：“所以，独孤家将会派遣三千工匠劳力进入梁丘，帮助并监督梁丘氏族人开采天石矿？”
皇帝四平八稳地端坐在龙椅之上，俯视着站在御阶之下的我，眼神平平淡淡，让我看不清他所思所想，不由心中一突，所谓的君威难测，便是如此。飞快地想了一遍，我应该没做什么触及皇帝底线的事情，他为何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过去的数次面圣，虽然让我心中不安，却我始终是看得出皇帝对我保留的底线在哪里，现在他的态度越是不咸不淡，我越是无法把握。
“听说有些世家大族，家奴过万也是平常事。这些家奴首先效忠的是家族而不是朝廷，现在看来，也不全是虚言！”皇帝看也不看我，背负着手在殿中踱步。
我垂下眼睑，不安扩大，脸上却依然镇定自若地回答：“皇上统御天下，不过是几个家奴，又怎么及得上皇上富有四海？”
“是么？”皇帝斜斜地瞥了我一眼，又慢悠悠地道，“路上有四皇弟相伴，可有遇到危险之事？”
“有四王爷相助，当然有惊无险，遇难呈祥。独孤澜在此谢谢皇上的关爱。为了身为女子的独孤澜，竟然让四王爷涉险，我心中甚是不安。”我恳切地看着皇帝，“希望皇上，以后以国事为重。”
皇帝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错愕之色，随即恢复正常。我心中一沉，一丝不知是喜是忧的暖流流遍四肢百骸。难道……难道四王爷陪伴我前往梁丘真的是他的意思，所谓“皇命”仅是托词？
如果真是这样……
“也罢也罢。”皇帝突然大笑了一声，“保护未来皇嫂，也是他的责任！”
我猛然一抬头，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强压下不安，一字一字地说：“皇帝是什么意思，独孤澜不明白！”
皇帝微微一笑，从台面上拿起一卷明黄的圣旨递给我：“澜儿，看看你喜欢不喜欢朕给独孤家的补偿？”
我不敢急着谢恩，接过圣旨打开一看，脑袋里轰隆隆的如同炸响一片春雷！圣旨上明明是熟识的大祁文字，可组合起来的意思却让我久久无法肯定自己是否理解正确。
特召独孤澜进宫侍驾？封贞慎皇贵妃，赐居景华宫？
皇贵妃可是仅在皇后之下的妃嫔，品阶犹在贵淑德贤四妃之上，相当于副后之位，现在后宫之中无后，我若答应，岂不成了后宫之首？于独孤家而言，无疑是极大的恩宠！可是我呢？我就不得不交出家主之位，家权必定落入旁支之手，若是有心人再一挑拨，失了家主之位的我还能有什么依仗？皇帝的宠爱？这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在后宫之中站稳脚跟的妃嫔，靠的从来不是皇帝朝三暮四的宠爱，不然她们千方百计诞下龙种又是为何？
这些计较在脑中徘徊了数周，我终于回过味来，将圣旨交回给皇帝。
“独孤澜在宫外自在惯了，不过是只闲云野鹤，若是进入深宫，于我非福，请皇上收回封赐！”
“你的意思是，你一点儿也不稀罕朕的赏赐？”皇帝眉头一挑，不悦之意溢于言表。
“皇上的赏赐自是珍贵无比，只是独孤澜接受不起。如果皇上对此次独孤澜出行梁丘一事尚算满意，就赐我一斛明珠以妆陋容吧。”我不卑不亢地说道，在皇帝威严的注视之下，温和却坚定地表达着我的拒绝。
两人这对峙着，陈德贵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皇上，新任户部尚书杨大人在外求见。”
皇帝闻言，不悦转瞬即逝，喜形于色，笑了两声，转身坐下，神色平易近人地道：“澜儿，这道圣旨朕给你压着，你改变主意了再来找朕。现在你回去吧。”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规规矩矩地道：“是。”躬身引退。
刚步出殿门，一个身穿紫色官服的年轻高官立于门外，这人身段柔美，容光照人，可惜是个男人。我不禁暗叹，多看了两眼。未料对方竟惊讶地回望我，我定睛仔细一看，也不由愕然，随即换上一张笑脸，上前行礼道：“没想到新任户部尚书竟然是杨二公子，独孤澜在此恭贺大人高升了。”
杨奇神色颇为不自然，讪讪地作揖道：“独孤家主，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俗语说，人生何处不相逢。杨二公子又何必惊讶？”
“是，是杨某大惊小怪了。”
杨奇唯唯应是，我不禁惊讶万分。不说本无功名在身的他怎么一夜之间位居一品，且说他这面对我的态度。据我所知，杨奇少有侠气，才华出众，心高气傲，断不肯示弱于人，现在官拜从一品的尚书一职，为何对我这昔日曾蓄意陷害他之人如同猫见了老鼠一般畏畏缩缩？
我皱了一下眉头，道：“杨大人赶着见皇上，小女子不便阻拦，就此告辞。”
“如此别过，后会有期。”杨奇一拱手，快步进了勤政殿。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朝宫门外走去。走着走着，墙角处有些细碎的议论声断断续续地传进耳朵内。
“杨大人……独孤家主……”
我眉头一跳，赶紧顿住脚步，凝神一听，那边有两个背对着我磕着瓜子儿的小太监在咬耳朵。这回听得清楚多了，我越听越时心惊。
“你说，那个杨大人有什么本事当上一品大员？不就是媚惑君上么？”
我犹如置身于五雷轰顶之境，被那句“媚惑君上”惊得话也说不出来。
大祁民间男风不盛，可玩弄娈童之事在达官贵人之间并非不可告人的秘密。给人赠送娈童以充当耳目的事情我也做过，可从未想过皇帝也会和这样的风流韵事扯上关系！想到杨奇的高升，那里面值得玩味的事情就多了。
想到皇帝刚刚还要封我为皇贵妃，一股莫名的愤怒油然而生！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第六4章 龙阳之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