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零》玉青

33、第 33 章

　　把出国的事儿告诉了LEO他们，他们免不了骂我没心没肺，抛弃他们远走他乡。我们最后一次聚会是在那家ACE　CAFＥ;。那天，我带着余莎一起去的。
　　杨雪还是八卦婆娘的老样子，捶了我一拳，说：“丫还真是想得开啊，才和人凌零掰了，这就迫不及待要漂洋过海去发展新恋情呢！”
　　她的玩笑的确逗乐了众人，大拿我笑不出来。凌零也在笑，看来，她什么都不在乎了。LEO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原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意味深长的话来，他却只是说：“来，干杯！”
　　许抗也举起酒杯，特豪迈地说：“干！”
　　所有人都举起杯子，只有余莎除外。她依旧冷冷的，完全游离在人群之外。等到大家喝完了，她才向我举杯，说：“李思，mytruelove，祝我们在英国快乐！”她的冷傲与自信让他们大吃一惊，也让我震惊。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我当众吻了余莎。
　　凌零的脸色始终粉嫩粉嫩，想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她向我和余莎敬酒，还对余莎说：“不久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凌零的母亲与余莎的父亲情投意合，下个月要结婚。余莎对凌零不甚友善地说：“大人的事，和我们没关系。”凌零讨了个没趣，解嘲似的笑了。当时，我的心里反反复复出现一个声音：如果凌零对我说一句挽留的话，或者只是一句留恋的话，那么我立刻改变主意不走了。
　　LEO说，你小子走了，我找谁借《PLAYBOY》，找谁打架，找谁打篮球去？
　　许抗说，别忘了我们是怎么勇斗地痞恶棍的，don’tforgetus!
　　杨雪说，你胆敢忘记姐姐我，非抽你个大嘴巴不可！
　　何舒说，别说，还真舍不得你小子走。
　　他们都不舍得我走，说的话都让我感动。只有凌零，她冷漠地说：“一路顺风。”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好自为之”，形同陌路。她的冷漠彻底粉碎了我那仅存的一丁点儿希望。也许我在她心中什么都不是，顶多是用来忘却许挣的镇痛剂，用完了，随手扔掉，连理由都不用给，丢弃得既大方又干脆。
　　后来我们唱起了那首街边看自行车的大爷都会唱的《十年》。

　　最后一次见凌零是在慕容晴和余彦东的婚礼上。那是一场基督教婚礼。余莎是伴娘，我是伴郎。
　　教堂里，牧师庄严地说：“我代表教会在至高至圣至爱至洁的上帝面前问你：你愿真心诚意与慕容晴结为夫妇，遵行上帝在圣经中的诫命，与她一生一世敬虔度日；无论安乐困苦、丰富贫穷、或顺或逆、或康健或软弱，你都尊重她，帮助她，关怀她，一心爱她；终身忠诚地与她共建基督化的家庭，荣神益人！你愿意吗？”
　　慕容晴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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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愿意。”余彦东说。
　　然后，新婚夫妇交换戒指，甜蜜美满地走到了一起。
　　我看到在教堂的角落里，穿一袭白裙的凌零静静站着。从未见她穿白色这么耀眼的颜色。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凌零，像一支空谷幽兰，默默绽放。她似乎是悄悄来参加婚礼的，她与她母亲的关系还是那样不冷不热。当慕容阿姨发现她的时候，她却躲开了。
　　我跟了出去。她一个人坐在教堂外面，不住地抽烟，然后咳嗽。她穿戴得很淑女，完全像一个伴娘，看得出，其实她十分想牵着慕容阿姨走到新郎面前，她十分想当自己母亲的伴娘。
　　教堂内主持人念起了婚礼贺词：

　　今天，我带着喜乐、感恩的心灵，代表教会向你们致以衷心地祝愿：
　　主作之合永恒情，情投意合爱不息；愿上帝祝福你们的爱比高天更高更长，你们的情比深海更深更广！
　　婚姻是神所设立的，美满的婚姻是神所赐恩的；愿我们的神将天上所有的福，地里所藏的福，以及生产乳养的福，都赐给你们和你们的家庭！
　　在这喜庆祝福的时刻，愿神引导你们的婚姻，如河水流归大海，成为一体，不再是二，并且奔腾不已，生生不息！

　　远远地看她点烟、抽烟，我恨不能冲上前，抱住她，问她为什么要分手。可是，脚却像被钉住，一动不动。
　　“Hi！”她发现了我，对我笑笑，挥挥手。这一挥手，似是隔了好多年，从小学到中学到现在。我确定，她原本打算上前和我说几句话的，但这时候余莎出现了。凌零便将招手示意顺势转变成挥手告别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转身，离开，洒脱得像从来没有认识过我。毕竟，穿白裙子的凌零依然是凌零，她还是那么独来独往、独断独行。
　　我有些木讷地往前走了几步，弯下腰捡起她丢在地上的烟头。520？她不是一直抽CAPRI吗？什么时候改520了？我还在发呆，却听身后余莎说：
　　“李思，我们重新开始吧？”

　　愿你们的爱情，比美酒更美；比膏油更加馨香；比蜂房下滴的蜜更甜；且比极贵的珍宝更加宝贵！
　　愿你们真诚的相爱之火，如初升的太阳，越久越旺；让众水也不能熄灭，大水也不能淹没！

　　“李思，不然我做你女朋友吧？”凌零低哑的充满蛊惑的声音漂浮在我耳畔，那曾经让我幸福的允诺仿佛早已发霉，剩下的只有淡若游丝的烟草味道，而且越来越淡，害我找不到幸福的方向。

　　愿你们的爱情生活，如同无花果树的果子渐渐成熟；又如葡萄树开花放香，作基督馨香的见证，与诸天穹苍一同地每日每夜述说着神的作为与荣耀！
　　愿你们的人生，像《诗篇》般地优美，像《箴言书》般地智慧，像《传道书》般地虔诚，像《雅歌书》般地和睦！
　　愿我的弟兄如同以撒，诚实勇敢、信靠顺服，如展翅飞腾的鹰；愿我的姊妹如同利百加，温柔善良、勤劳才德，如多结果子的葡萄树！
　　愿你们二人和睦同居，好比那贵重的油浇在亚伦的头上，流到全身；又好比黑门的甘露降在锡安山；彼此相爱、相顾，互相体谅、理解，共同努力、向前，建造幸福的基督化之家！
　　愿你们的家园如同伊甸园般地美好和谐，在地如同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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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思，我们重新开始吧？”余莎自信而固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伴着教堂空灵而笃实的钟声，撞击着我内心身处最孱弱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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