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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帝后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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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长在宇智波,但族里对斑讳莫如深,我渴望地看着斑,斑喝了口茶,缓缓地说起了他和皇上的决裂。
那时斑是皇后,现在的皇后扉间是贵妃。斑陪着皇上打下了天下,所以不同于一般的皇后,他有和皇上共同商议朝政的权力。斑说,带土,你永远不要相信男人情谊浓的时候给你的承诺,当初的纵容就是日后的催命符。
我明白这个道理,代价是一天之内真相被揭开时血淋淋的疼痛,而斑,身为元后,竟然也有如此感概,我不禁开始重新思量那个男人的薄情程度。
斑说,他们的悲剧就起源于此。他们曾经因为共同平定乱世的理想走到一起,又因为国事上越来越大的分歧而渐行渐远。斑和皇上的争吵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激烈,渐渐地,皇上去斑那里少了,去扉间贵妃那里越来越多。
斑说,扉间和皇上同为千手,血缘使他们成为天然的同盟,而他,背负着宇智波的姓氏,做什么似乎都有别样的目的。雪上加霜的是,宇智波族人也不支持他,他们抛弃了他。斑忽然什么也没有了,除了和柱间过去的回忆,和不知是否还存在的情爱。
柱间在国事上听从扉间的意见,扉间讨厌他,经常给他上眼药,让斑心寒的是,柱间竟然同意了扉间针对宇智波的政策,斑预言宇智波将会灭亡。
我听到这里,不可置信地说:不会吧!宇智波是名门望族,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危险!
斑笑了,就像地狱里的艳鬼:你看,你也这样认为,他们都这样认为。你还小,可是那些和我一起打天下的首领,他们都不支持我。
我默默无语,潜意识里,我是信服斑的,我和他作伴的日子已经超过了我和皇上镜花水月的情爱时光,我甚至觉得他比皇上更值得信服。
斑继续说,那时我们还是相爱的,但是我渐渐发现,我不认识这个男人了。我想和他一起治理木叶,而他否定我的想法,他只想我顺着他的思路辅佐他。到了后来,他只希望我爱他,做他一个人的皇后,但是不!我是宇智波斑,我怎么能变成除了情爱一无所有的人?我就不是我了。现在他是希望我低头,但是那就代表了我屈服于他,这怎么可能!让我出去做他只知风花雪月的小情人吗?他夺走了我所有应得的权力,这天下是他与宇智波一起打下来的,我不是他的附属!而且扉间伤我弟弟,他立扉间为后,日后还要对宇智波下手,与我恩断义绝,我是不可能再去见他的。
我听得云里雾里,我父母早亡,在家族没有地位,离权力中心太过遥远,我不太懂斑的执着,但是我能听出他言语中刻骨的悲伤。我问:那你被废,也是因为扉间吗?
斑说:是也不是,我们早就貌合神离,那事只是导火索。
*男男生子预警(无具体描写)
——————BY蛇叔黑科技
斑的目光渐渐悠远,他陷入了回忆中:我说过,那时他还爱我,我也是。在我们吵得很凶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晕倒,醒来后柱间围着我喜极而泣,他说,斑你怀孕了,我们将要有孩子了!
孩子?我也高兴,可是高兴过后陷入深深的忧虑,我和柱间的理念差别几乎不可调和,木叶早晚容不下宇智波,这个孩子的降生,是福是祸?柱间不知道我的心思,他以为我是因为有孕在身才心情起伏,高兴地说,这是朕的皇第一子、皇第一女。斑,你不要担心,有了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既高兴又生气。柱间在我之前曾有过夫人子女,战乱时期死掉了,他能说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可见他很爱我,所以我高兴。我生气的是,他根本就不懂我。哈!有了孩子就好了,你们皇后爱胡思乱想就是因为没有孩子,有了孩子你们的家庭就完整了。荒谬!难道孩子包治百病吗?有了孩子我们的矛盾就不存在了?
我听到这里,喃喃地说:那个孩子,就是后来的端慧皇太子吗?
斑嗯了一声,吐了口气说:柱间让我安心养胎,不让我再上朝,那怎么可以!那时木叶刚刚成立,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我明明白白地看出柱间的政策有诸多隐患,难道还不让我说吗?我们的矛盾更加尖锐,终于有一天,柱间他对我彻底失望了。他的眼神告诉我,他认为我要谋反,他断定我对木叶是极大的威胁。我惊愕极了,我们之间,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柱间还企图劝服我,让我不再过问国事,让我专心做他的皇后,这样我对他的国家就没有威胁了,他还能继续爱我,否则就算他还爱我,他也要狠心大义灭亲了。他的国家!不是我们的国家,是他的国家!从始至终,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大义灭亲?多么的好笑啊,曾经我们起兵,是因为不满前朝苛政,也是为了家人不再流离失所,为了保护我们所爱的人。而现在,当久了皇帝,他也真成皇帝了,他认定谁威胁到他的国家,他就要杀了谁,这和前朝有什么不同?!
我也失望极了,我说他本末倒置,他那么的自信,自信自己的政策没有错,一切都好像我无理取闹,我和他越吵越厉害,终于大打出手。我和他打了三天三夜,终于体力不支落败。我那时已经怀孕八个月,柱间最后一击打在我的腹部,我终于忍不住晕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没看见柱间。听说柱间自责极了,因为我小产了,落下的是一个成型的男胎。柱间自责,他认为是他杀了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不是,他本来是想打我的胸口,最后一刻不忍下手才转了方向,而我恰好在躲闪,这才阴错阳差被打中肚子。但是他认定是他的责任,他很伤心,他不敢见我,我这次小产伤了元气,扉间诊断说我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柱间不来,我就日日自己躺着养伤。本来柱间是想废了我的,可是我的小产让他不忍,谋反的罪名又太难听,这才耽搁下来。但是我知道,他迟早会废了我的,他不会让我再对他的木叶有威胁,他只是缺一个契机、一个借口。他在等,我也在等,这种日子我真是过够了。
斑说,就在我养伤的时候,我听说扉间怀孕了。其实他在我有孕后不久就怀孕了,柱间怕我生气,不敢和我说。现在,我的孩子没有了,他的孩子却出生了。我有点想笑,柱间去扉间那里过夜我都知道,睡都睡了,多一个孩子少一个孩子又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不敢告诉我?柱间支支吾吾地说,他觉得我善妒,又向来和扉间不合,怕我生气动了胎气。看啊,一个男人喜欢你的时候,善妒也是因为在乎他,小心眼也是可爱。而当他不喜欢你的时候,所有曾经的好全都能变成不满。
斑说的很平静,只是有悲伤和恨意在暗流涌动,而我却听的很伤心,哭湿了几张手帕。我原以为我是天下第一可怜人,被当成影子,满腔的情谊错付,现在和斑比起来,我经历的实在算不得什么,只是年少不知事,才认为自己是顶可怜的,可是斑这个纯元皇后也当得如此艰难,我又有什么理由自伤身世呢?
我听到扉间的孩子出生,边抽噎边问:是纲手公主吗?
纲手公主是皇上皇后的长女,深得皇上喜爱,连皇上好赌的脾性都学得七七八八,后宫诸人见到她无不恭恭敬敬。斑的端慧皇太子是追封,现在皇上膝下荒凉,只有这么一个嫡出女儿,宝贝的紧。
斑略带嫌弃的看着我痛哭流涕,粗鲁地扔给我一条毛巾擦脸。我十分不好意思,本来该是我安慰斑的,结果现在倒反了过来。
斑说:你知道纲手?就是她。后来我养好了身子,柱间虽然夺了我所有的权,却没禁我的足,我就在御花园里散步,在那里看见了扉间和纲手。扉间很警惕我,把纲手护在身后。我就知道,扉间向来卑劣,所以觉得别人都和他一样,就算现在他是皇后,他也是输给我了,因为我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而他怕我,他视我为他的心里创伤。
我就这么当着有名无实的皇后,柱间防备我,我的家族不支持我,我没有足够的能力离开这里。后来纲手几岁了,有一天她遇见我,她说我很厉害,让我教她。我无可无不可,反正也是闲着,结果谁料柱间的女儿那么弱,还不如你,我只是做个示范她就受伤了。
我好不容易收住眼泪,听到这里说:你就是出手很重,你教我的时候我也经常受伤好吗。
我的语气渐渐真诚而严肃:不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的进步很大,如果能够回家,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原来曾经的废物也能做到这样。
斑其实是一个很直接的人,他完全不在意避嫌。我和他非亲非故,血缘都出了五服,如果换一个人必定不会尽心教我。如果我重伤,别人一定以为斑是看我不顺眼所以报复。如果我多愁多思,一定也觉得斑是讨厌我才天天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如果现在斑还是皇后,一个皇后嫉妒宠妃的传言是跑不了的。我越发觉得皇上果然了解斑,我曾经暗暗腹谤过,斑这个纯元皇后的纯字不知从哪里来的,皇上是不是该配一副玳瑁眼镜,现在我才发现这个纯字大有深意。
斑似乎在不好意思,他板起脸来说:我就是嫌你弱,而且缺人服侍,并没有什么好心。
我冲他笑一笑,斑接着继续之前的话题,他的回忆也接近尾声:然后扉间就冲出来了,他说我要害他的女儿。我不屑和他争辩,纲手只知道哭,想说什么也被扉间喝止了。扉间闹到柱间那里,非要我给他一个说法。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习武之人哪能不受伤呢?柱间很疲惫,我也实在累了,就自请被废。柱间问,你是要害扉间吗?
我笑了,我说,你女儿就在后面,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
柱间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是啊,他知道我不是,但他恰巧缺少一个废我的理由,扉间,只是推了他一把,逼他尽快下决心罢了。柱间他犹豫很久,问我说,当初你为什么不顾念我们的孩子?你是皇后,孩子不应该更重要吗?
我越笑越开心,原来柱间的心结在这里,他认为我身为皇后保不住孩子是失职,他认为我该把我们的孩子放在首位考虑。他给我的定位究竟是什么?我突然有一丝迷茫,我真的该嫁给他吗?如果当初我们不曾在一起,我继续当我的异姓王,即使有一天被满门抄斩,是不是也比这样一天天看着枕边人和自己离心要好?
我心灰意冷,最后柱间废弃我的理由是御前失仪,言辞无状,令我闭门反思。当时天下人都知道我“谋反”不成,柱间的措辞是仁慈的了,也给了我转圜的余地。我还爱他,现在也是,也许以后也是,但是我不会再和他牵扯了。
斑的故事说完了,我久久不能言语,最终说:你不喜欢这里,我也是,你还有能用的人手出去吗?
斑在这里不快乐,而且他这样的人,不该在冷宫里蹉跎一辈子的。但斑只是摇摇头说:我是宇智波的弃子,曾经谋反的族长是他们的污点,没人会帮我。他们被眼前的繁荣迷花了眼,他们都被扉间骗了,宇智波都是没骨气的人。
我突然听懂了斑的言外之意,就算离开这里,他也没地方可去了。我也是啊,我又何尝不是?我的家人去世了,族人并不在意我,唯一和我相熟的卡卡西也在宫里,除了宫里,我还有哪里可以去呢?
我缩成一团,凑近烧得通红的炭火。斑这里的炭是上好的银炭,烧起来没有一丝呛人的烟味。我盯着明灭的火苗,过了很久自言自语道:是啊,皇上的宠爱,还没有这一盆炭火来得实在。
如果我早明白这点,我就不会触怒皇上而来到冷宫了,我可以向他求得宠爱和荣华富贵,但是我不该奢求他的爱,我不该去追求皇上给不了的东西。不过如果我作为宠妃煊赫一生,我也就见不到斑了。斑是我见过的最有魅力的族人,我从不后悔认识他。我耳边又响起了家乡传唱的情歌:天机算不尽,是劫还是缘。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