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叶花》落叶悲笳

28、二十八、梅子张

　　方盼儿业已得救，剡溪之毒的解法也有了，倪锦锦心中大石已然放下。遥想以前剡溪宫逍遥的日子，竟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从福建回剡溪宫的路上，刘七郎时不时地进入梦中。
　　想起刘七郎那日在明月楼为救自己，身陷险境，倪锦锦胸口一阵阵发紧，想着快马加鞭前去明月楼救刘七郎。她深知自己的武功是救不出刘七郎的，寻思着怎样向伶贝贝开口，求她出手。
　　伶贝贝虽和倪锦锦同行，一路之上仍是对着闻莺柳的时间比对着倪锦锦的时间长，好在倪锦锦也习惯了她的清冷，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和伶贝贝相处，自己总觉得有些拘束，因着伶贝贝毕竟是长辈，全然没有刚出剡溪宫和刘七郎在一起的那般自然，想至此处，更是思念刘七郎。
　　而此时的刘七郎，却是和梅子张一起，被关锁在明月楼的地窖之中。
　　“小师妹”，孙智尹的声音在这地窖之中如幽灵般回荡，“只要你说出练‘洛叶书’的至阴至寒之地……”
　　“大师姐，这个问题你问了十七年了，要乐意说我早说了，你就别白费唇舌了。”梅子张的声音说不出的疲惫和慵懒，似乎这世上的事，丝毫触动不了她的神经。
　　“嘿嘿，难道你不想见见你的二师姐么？”
　　听得“二师姐”三字，梅子张浑身一颤，随即恢复如常，叹道：“二师姐早就对我恨之入骨，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分别。”
　　“哼，恨之入骨，我看是思之入骨，那闻莺柳，她到现在还留着。”
　　听孙智尹如此说话，梅子张慵懒的眼神中顿时出现了光彩，说话都有些磕巴，“闻莺柳，她……真的还留着？”
　　“若你真的想见伶贝贝，就告诉我那至阴至寒之地究竟在哪里？”
　　“原来你还是只是想练‘洛叶书’，大师姐，即使你吃了七叶花，练了‘洛叶书’，武功天下第一了又如何。人生在世，只要能和相爱的人开开心心的生活，不比什么都好。”梅子张的话像是看透世事一般。
　　“我才不像你们那样没有志气，吕氏山庄的人岂能是等闲之辈。”
　　“怎么，你在我面前还要惺惺作态，说自己是吕氏山庄的人么？”梅子张的语气中听不出怒气，只觉她像是厌倦了这尘世一般的慵懒，“若非大师姐掐准时机，熟门熟路，吕氏山庄的基业，怎会被扇子门夺去做了‘铸剑坊’？”
　　“哈哈哈哈”，孙智尹笑得得意忘形，“江湖人士可是只知道你梅子张才是被逐出师门的那个，也只知道是你勾结扇子门茅十八，灭了吕氏山庄，毁了山庄的百年基业。而我，自嫁入明月楼来，安分守己，几乎不涉足江湖，怎称不得吕氏山庄的弟子？”
　　梅子张凄然一笑，“连二师姐都认为是我勾结扇子门灭了吕氏山庄，……”梅子张忽地正色道，“大师姐，你的耐心真好啊，折腾了我十七年，都不打算放弃么？”
　　“我的耐心一向很好，别忘了，七叶青花、七叶紫花、七叶蓝花，今年可都要开花，这七叶花我势在必得。顺便跟你说一声，红楼堂的小辈要举办大婚典礼，江湖各门派都会来参加，这花，嘿嘿……”
　　孙智尹的最后一声笑，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刘七郎在一旁看孙智尹如此嚣张，直瞪着孙智尹，若非梅子张事先提醒他不要胡言乱语，他怕是要骂出声来了。
　　孙智尹去开机关时，停在刘七郎面前，抚上刘七郎面颊，凝视了一会儿，道：“果然长得轩昂潇洒，怪不得雅琴舍不得让我杀你呢。”
　　看孙智尹出门，刘七郎连忙挣开铁锁，道：“终于可以不用装了。”说着，还摸了摸方才被孙智尹摸过的地方。
　　梅子张看了刘七郎那动作，笑道：“果然长得挺俊的。”
　　“子张前辈，孙智尹说，您曾被逐出吕氏山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逐出师门。
　　梅子张的思绪仿佛回到十七年前……

作者有话说

　　方盼儿——方亚芬，袁派花旦，上海越剧院一团
倪锦锦——倪锦锦，吕派花旦，嵊州市越剧团青年演员
刘七郎——刘志霞，徐派小生，嵊州市越剧团青年演员
伶贝贝——陈辉玲，吕派花旦，浙江小百花越剧团
孙智尹——孙智君，吕派花旦，上海越剧院一团
梅子张——张咏梅，吕派花旦，上海越剧院红楼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