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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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梦嫣在一楼的电话前坐了有半个小时了。
宋容怀走后，陶梦嫣连着三个晚上都做了同样的噩梦，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只要一闭眼，脑子里就会自动浮现出梦里的画面。
梦里的她被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牵着手，一起踏过了一片草地。
小女孩一直背对着她，陶梦嫣只能看到她扎着双丫髻，穿着短的连衣裙，脚上一双红色小绣花鞋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她一直咯咯笑着，领着陶梦嫣到了一座小破庙的后院。
后院有间不起眼的房间，就在西边最里面的角落里，门框上还上了锁。
小女孩趴在门缝上看了一眼后，示意她也来看看。
陶梦嫣想都没想就跟着去看了。
门里一片黑漆漆，房间很小。角落里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紧紧坐在一块，穿着已经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长衫。
门缝隙里透进来的一束光照进了两个小孩惊恐又怯懦的眼里，仿佛那是两个即将遭受杀戮的幼兽。
“周小六，别哭了。”女孩握紧了另一个的手，“不要怕，爹娘很快就会来救我们的。”
叫做周小六的男孩眼里无助地看着门口陶梦嫣站着的方向：“可是五天后，他们就要拿我们祭河神了，我们真的能活下去吗？”
“要不我们打个赌吧，周小六，如果我们能出去，以后爹娘给我的碎银子和蓼花糖，我一定分你一半，行吗，小六？”
小六，周小六。
这个名字不断地在她耳边回荡。
陶梦嫣平时不会想这些怪力乱神的玩意，可是她现在不知该怎么办好，潜意识里让她觉得这个梦可能在暗示着什么。
再这么折腾下去，她也受不了。还是打个电话求证一下吧。
还好那位宋先生细心，离开之前还在纸上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
陶梦嫣拿起了话筒，照着那张纸上记下的号码，拨了过去。
她握紧了电话筒，等待着那边的回应。
“喂。”
接电话的人是宋家的管家。
陶梦嫣报了自己的名字：“我是陶梦嫣，宋先生在吗？”
“宋少爷今日去教课，没在家。”宋家的管家抬头看了眼挂钟，“现在是十一点钟，宋少爷下午两点钟回来，陶小姐可以等那时再打过来。”
“好吧。”陶梦嫣挂了电话，有点泄气。
今天距她第一次做这个梦，已经是第五天了。
陶梦嫣越想越不安，吃午饭的时候她心不在焉地又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荒唐了，居然会相信一个梦。
“梦嫣，你怎么还在沙发上坐着，不上楼休息会吗？”一个同伴坐到她旁边，递了颗葡萄给她。
“谢谢。”虽然没什么胃口，但陶梦嫣还是接了过来，“我在等电话，你先去午睡吧。”
“等谁的电话啊？”
“打给宋少爷，我有事要问一下。”
小芳问的时候，陶梦嫣瞥了眼挂钟上的时间，指针已经指向三点半了。
她试着又打给了宋家，宋家管家接了电话说：“少爷可能临时有事，现在还没回来。”
挂断电话后，陶梦嫣又打给了警察局。
接她电话的是个小警员，语气很差：“有什么事，快说。”
“你好，麻烦问一下，最近失踪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周小六的？”
“周小六？”警卫哼了一声，像是喝醉了一样，不假思索道，“没……嗝……没有叫周小六的。”
“真的……”陶梦嫣还要继续问，电话已经挂掉了。
放下了电话，她站了起来：“算了，不等了，求人不如求己。”
“你要做什么呀？”小芳疑惑不解。
陶梦嫣思考了一会，说：“小芳，我要出去一趟，去一座破庙里看看，我画张路线图给你，要是到了晚上我还没回来，你能帮我打电话报警吗？”
小芳捂着嘴巴，睁大了眼：“你要做什么，不会要去寻死吧？”
陶梦嫣哭笑不得：“我去找个人。”
陶梦嫣向她简单解释了一下，就匆匆出了门。
应该是宋容怀吩咐过，门外的两个护卫已经不再禁止她们自由出入了，只是问了一下她的去向，所以她才能一路畅通无阻。
上了山，走了段路，终于到了一片草地上，因为缺少雨水，草尖一片浅黄。梦里的一切和这里都极其相似。
可她压根都没来过这里，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地方。
陶梦嫣很想知道其中原因，但她更好奇的是，如果顺着梦里的路线往前走，也真的能看到那座破庙吗？
日头渐渐下沉，山上有成片的树荫的遮挡，在地上形成大大小小不规则的光斑。
脚步越走越远，陶梦嫣额上的汗渗的越来越多。
她很庆幸自己来之前就机智地换掉了紧身旗袍，然而……陶梦嫣看着自己脚上的白色小高跟，陷入了沉默。
只有树上的蝉还不觉得累，刺耳的声音一声只比一声长。一开始蝉鸣还伴有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后来山上来了另一群人之后，鸟儿也不知道去哪了。
“不会吧，还真有这么一个地方。”陶梦嫣睁大了眼，站在一旁远远看着。
不远处是座庙，被许多树林掩盖，位置隐蔽。这也正是她梦里的那座庙，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漆红的门正大开着，这会还有不少妇人姑娘和老爷手上拿着几包香蜡纸钱，纷纷往进涌。
这座庙里倒不像其他的庙那样，远远就能听到有规律的敲钟声，反倒是神秘地坐落在那，安安静静地享受着信徒们的参拜。
很多人进去之前为表示虔诚，嘴里还会时而念着几句陶梦嫣听不懂的话，有时候还会有人在外面跪着磕几声响头：
“神仙啊，我来看您了，求求您为我们村里降点甘霖吧。”
陶梦嫣远远看着，在她眼中，这些人真像入了魔。
可是她得想办法混进去，好亲自瞧瞧后院到底是不是真的藏了那两个孩子。
“这位小姐？”
“嗯？”陶梦嫣听到身后有人好像在说话。
她转向自己身后，看到坡下站了个妇人，六七十岁的样子，正向她招手。
往庙里来有很多条路，她身后这条路是段最陡的坡，但相较其他路而言，好处就是距离相对短了一点。
见妇人满头大汗，陶梦嫣下了这段陡坡，扶她慢慢走上来。
“你这姑娘，”妇人上了坡后上下打量着她，摇了摇头，“来看求雨仪式怎么能穿成这样，这是对雨神的不尊敬，他会生气的。看小姐的穿戴也是不缺钱的，怎么都不舍得买些香火水果供奉雨神。只要他开心了，我们镇上就能下雨了。”
“啊？？”对于妇人的评价，陶梦嫣的眼睛里塞满了震惊，也跟着看了看自己的衣着。
上身亮白色荷叶边短袖，下边一件简单的荷叶绿半身裙，再加上脚上这双忘了换的小高跟，嗯……好像是有些随便来着。
不过她也不是来专门敬拜这些根本不存在的老神仙的。
“给，拿着，有了香火，诚意才够，门口的人才能放你进去。”老妇人一路领着她走近了庙里。
“谢谢婆婆。”
好在能进去了。
她们进庙里的时候，刚进来的人纷纷不谋而合地往同一个地方而去，仿佛着急着去看什么即将开场的戏。
“开始了开始了，我们快过去吧。”妇人也急不可耐地拉着她挤进了人堆。
陶梦嫣猜，这应该和妇人之前说的求雨仪式有关。
“婆婆，这是您刚才说的求雨仪式？仪式要做什么，我听说做这种仪式通常还要给雨神献祭新鲜的生命，是这样的吗？”
这么问，是因为她开始怀疑这祭祀是不是真的和那两个小孩有关。
“对啊，这次的求雨仪式可是五年以来的头一次。这座庙啊，据说有好几百年了，许多人都说这里的尊神灵验得很，日日都会有人来此还愿。”两张圆木制祭台被人群围在最里面，妇人挤不进去，只好抬头看着落日余晖中的神殿屋瓦，眼里饱含期待的光芒，“能被尊神选作祭品的，那可是他们的运气，也算是为我们造福了。”
可是用别人的命讨一个并不存在的东西开心，这哪能叫福气。
这叫倒了八辈子血霉。
祭台旁边陆陆续续地摆上了猪牛羊祭品，都用一口青铜鼎分别盛着。
接下来又从后面的殿里走出来了一群人。
看清了这些人戴的面具和穿的衣服，陶梦嫣吓了一跳。
面具上的彩纹和他们身上长袖异服，和那些抓她的人的装扮一模一样！
只是这群人的体型总体瘦弱，更像是那些被抓来跳舞的女子。
陶梦嫣低下了头，匆匆从祭礼中绕了一圈，去了后院。她离开的时候，妇人还在仰头观着仪式，奇怪的曲调奏乐和巫舞才刚开始。
“后院果树多，阴湿气重，对小姐身体不好，还是不要乱跑，勿要冲撞到在此休息的尊神。”
“知道了。”陶梦嫣拍着自己胸口，看着他走开后嘟囔了一声。
说话就说话，非要悄无声息地靠近她，一转头就来个贴面，吓她一跳。
不过走是不可能走的。
陶梦嫣迅速跑到了他前面，在他面前进了殿里。殿里放有一尊大石像，缭绕着燃香的气味，在这里隐约还能听见外面的祭乐声。
刚才的小和尚从她后面经过，陶梦嫣佯装淡定地拿了一束香点燃，插进了香灰坛里。
“祭品什么时候送过去？”那小和尚问。
“大祭司的仪式还没完成，等时间到了，他自然会让人传唤祭品，你等着就是了。”
“好，那我先到前面看看情况。”
两个人离开后，陶梦嫣又蹑手蹑脚地回了后院。摸清了后院的布置，她的目光最后锁定在了那一间屋子里。
外面的祭乐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嘈杂的人声，传到后面来也只是模模糊糊，听不清到底在干什么。
天已经彻底进入了黑夜。
“受万民之托，尊神已经代我们向雨神传达了求降甘霖的热切愿望。天地之神降意于本司，若要其布雨，需要看到诸民的诚心实意。”白色宽袍的大祭司举起了手中的权杖，“众所周知，祭品需要足够纯洁足够神圣，才能打动雨神。经过我们几个月以来的精心挑选，终于选出了最适合的新鲜祭品，以向雨神表示我们的赤诚。”
“现在就请出祭品。”
一直待命的小和尚得了命令，去了后院。
到了门口他拿着钥匙插进了锁孔里，还没拧，上面挂的锁就开了。
小和尚心里纳闷了一下，顾不得想别的，先打开了门找里面那两个小孩。
门刚一打开，他人傻在了原地，动也动弹不得，身上直冒着冷汗。
“那两个孩子去哪了？”
身后出现了一声孩子的笑声，他刚要转头，门啪地一声关上了，房间瞬间一片漆黑。
他这才知道自己被玩了。
门口站着三个身影，一个高一点，扎着马尾身材匀称曼妙，另外两个人影个头低，只能看到个脑袋。
毫无疑问，那两个低一点的就是原本被锁在这间房子里的两个孩子。
陶梦嫣换上了她从殿里其他地方找到的新锁，笑了一声：“你就在里面好好待着吧。我们走。”
她一手牵着一个孩子从庙里的后门溜了出去。
出门时，她又回望了一眼这座庙。
还有许多被抓来的姑娘在这里，她一个人没办法救，只得快点回去告诉宋少爷了。
一路上，两个小孩都在卖力吹捧她。
“姐姐好厉害。”
陶梦嫣眯眼笑起来：“撬锁也不是件很难的事嘛，不过，你们可不能学。”
这一路走了好久，两个小孩都和她说了不少的话，陶梦嫣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怕她，反倒还和她很亲热。
刚被救出来的反应应该是这样的吗？
苦思冥想之际，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天已经黑了，有些许月光从上空撒进林子里，在她们路过的地方铺上了一层银霜，勉勉强强还能为他们照明方向。
她自己也毫无头绪，完全是跟着这两个小孩提示的方向走。
他们说，自己的家就离这里不远。
摸黑走了有半个小时，终于见到了一座低矮的小房子。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忽然像不受控制的风筝，朝着屋子奔了过去。
“这就是你们的家啊？”怎么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两个小孩不说话，打开了屋门请她进去，其中一个叫周小六的男孩扬起了头，露出了银白的牙齿，嘴角显出渗人的笑容。
陶梦嫣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屋里灯光暗淡的问题，还是因为她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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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陶小姐不在这里。”宋家少爷简单扫视了被救出来的其他姑娘，摇了摇头。
陶梦嫣走后不久，庙里就冲进了一群警察，包围住了所有的人。
宋容怀没多停留，又去查看其他地方。
到了后院，宋容怀很快注意到那间上锁的房间。
他左右看了会，从地上搬了块稍大点的石头对着锁子砸了过去。
用力砸了几下，锁没开，木门砸出了一个洞。
宋容怀抬起皮靴踢了一脚，木门散架了。
木门倒下时激起了灰尘，宋容怀身上落了一身的灰，踩着零碎的木板走了进去。
他揪住了在里面的小和尚，声音冷淡：“还剩下一个姑娘和两个孩子，她们在哪？”
小和尚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脸色发白，嘴唇嗡动：“就是……是他们把我锁在里面，他们已经出了庙。”
宋容怀把他从房子里拉出来，交给了一个走过来的警察。
“宋少爷还没找到陶小姐和那两个小孩吗？”过来的警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情，知道他心情不好，声音也轻了很多。
“没找到。”
小警官说：“宋少爷就放心吧，他们应该是已经回去了。”
“希望是这样。”宋容怀叹了声气，疾步去了前面打算快点回趟碧园确认一下。
刚走了几步，身后突然多了一道稚嫩的男童声音：“哥哥，我是周小六，你是在问陶姐姐吗？陶姐姐还在我家，她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宋容怀转过身。
今日他来这里正是因为在警察局里他听到有个警官接了两个电话。
第一通电话里电话里有个女孩声称知道周小六被关在哪里。
起初接电话的警官并不想理会这事，听了几句话就挂了。
好在宋容怀听清楚了，并坚持去亲自调查一番。
有宋容怀参与，警官也瞬间改变态度，表示愿意一起追踪到底查清案件。
第二通电话则是来自碧园另一位姑娘的，她说陶梦嫣到现在还没回家，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你家……”宋容怀抿了下薄唇，弯下了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你已经到了家，怎么又回来了？”
周小六没有一丝畏惧，回答说：“我看到有好多警察来了，想看看热闹就一路跟到了这。”
“那你家在哪？”
“就在……”
“——到了，就是这里，陶姐姐就在这里。”周小六指着林间一个亮着灯光的小屋，走在他前面带着路。
宋容怀半信半疑地走近房门，推开门后却没进去。
直到他真的看到陶梦嫣就坐在圆桌边，才走了进去。
陶梦嫣听到声音后，转头看到他后惊喜交加，眼眸闪着亮光。
“你是怎么进来的？刚才门一直锁着，怎么也打不开。”
“锁了吗？我进来的时候没有……”话没说完，宋容怀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几步走向门口，用力推了一下，变了脸色。
“果然是这样，”陶梦嫣又坐回凳子上，“你也是被周小六带过来的，对吗？”
“嗯，小六说你在这里迷了路，就让……让我接你。”宋容怀低下头，背对着她，仍然不懈努力地推着门。
这种情况下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明明一肚子想说的话，面对着她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来。就连这么一句正常的话都说不利索。
“不要试了，没有用的，这里连窗子都没有，这个门我试了一个小时都没办法打开，也不知道那两个小鬼头怎么做到的。”陶梦嫣颇多埋怨，“救人的反倒成为需要被救的了。”
宋容怀到处找着尖锐的东西砸开门，但房间里的东西少到可怜，一张桌子几个凳子一张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这房间布置得真像专门用来监禁人似的。
宋容怀认命般地坐到她对面，悄悄打量着她。
陶梦嫣当然也有察觉到，每当她一抬头，宋容怀就把头低了下去，要么扣着手腕，要么推推眼镜，假装在看别的东西。
但这家徒四壁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别的地方可看，放眼望去除了白墙还是白墙。
陶梦嫣看他别扭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宋少爷有什么事要问我吗？”
“陶小姐没受伤吧？”宋容怀憋了好久，终于有勇气问出话了。
一提到受伤，陶梦嫣先感觉到了来自脚上的痛，她苦笑着：“没有，除了脚有点疼以外。”
宋容怀往她脚上一看，才知道怎么回事。
因为穿着高跟，她的脚根骨已经磨出了血，脚踝也有点肿了。
宋容怀看到的时候眼皮跳了一下：“脱了鞋，去床上躺躺，我就在这里坐着。陶小姐要是累了，不如就先歇一晚。”
目前也不知道周小六关着他们要做什么，又要到什么时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只能这样了。”陶梦嫣刚站起来身子有点撑不住，又崴了一下脚，而宋容怀已经到了她身边，扶着她的胳膊，身体又和她保持着距离。
到了床边陶梦嫣正要一屁股坐下，宋容怀却道：“等等。”
他伸出手指摸了一下床，指腹上沾了一层的灰。
陶梦嫣还没想到他要做什么，宋容怀已经从衬衣口袋里抽出了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白手帕，开始擦床板。
陶梦嫣亲眼看着那张白手帕已经换了一个颜色。
陶梦嫣看着已经够干净了。
但宋容怀显然不这么认为。
他转了个身，背对着陶梦嫣解起自己的天青色青绸衫来，上身只剩下一件小白褂的宋容怀再将绸衫平放在刚擦过的地方铺平。
“陶小姐觉得可以吗？”
陶梦嫣愣住了。
宋家少爷这么爱干净吗。
但一想，又不是。
他们刚坐的凳子都是脏的，宋容怀却是看也不看地就坐下了。
陶梦嫣正眼看着高出她一个头的青年，在心里默默感叹着宋容怀这么一个看似冷漠的富家少爷竟然可以这么贴心。
听说他还任教，那么肯定讨不少姑娘喜欢吧。
陶梦嫣仰头看他：“那你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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