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觉醒后》妩卿

15、痴人做梦

　　第15章
　　段长逸听见这话，顿时觉得手忙脚乱，平时读的圣贤书此时也不管用，那书上也没教讨姑娘欢心的法子啊？

　　手足无措站在原地，段长逸白净的面颊染上一抹红晕，红着脸道：“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自己贸然上门打扰到姑娘。”

　　听见这话，姜绛虞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她抬眸戏谑望了他一眼，嗓音慵懒道：“公子既然觉得冒然上门不好，那以后就不要来了。”

　　段长逸更是急切，他原本是害怕打扰到姜姑娘，也害怕自己被她厌恶，怎么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不等他开口解释，那道浅绿的的身影便娉娉袅袅离开，留下他一人呆呆愣愣站在原地。

　　看见段长逸这般木呆呆的表现，那小童眼眸中的无奈更深了，他颇为头疼开口道：“段公子，我家姑娘的意思是，你既然来送画，就应当亲手交到她的手上，并不是让你以后都不要来。”

　　闻言，段长逸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才浮现一丝笑意，他难得身上多了分孩子气，眼巴巴冲着那小童问道：“真的？”

　　得到那小童肯定的答案后，段长逸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一路上，他只觉得脚下如同踩着棉花，来到自己摆着的画摊，替别人画了几幅画后，这才觉得飘飘然的心情逐渐平复。

　　虽说他平日里画画也攒了些银子，只是这些钱财想要八抬大轿娶姜姑娘进门，还是远远不够。

　　忙碌起来，时间便不知不觉溜走，眼见太阳日薄西山，段长逸正在收拾东西，一抬头就街边一位男子买了一枚簪子，这男子眉眼含情地替身边的女子换上簪子，两人相视一笑、携手离开。

　　段长逸看着两人，踌躇片刻后，他走到那摊子旁，声音柔和道：“老人家，请问这簪子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摊子的主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家，见是个年轻人前来，他面容浮现慈祥的笑意，和蔼道：“年轻人，簪子一般都是男女的定情信物，你送了这礼物，这姑娘才能知晓你的心意。”

　　闻言，段长逸眸色中一片清朗，片刻后，他从袖中要出几枚铜钱，递到那老人家手中，开口道：“多谢老人家的解惑，这些钱就当做是对老人家的报答。”

　　说完，不等那老人家反应过来，他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段长逸越发繁忙，他总是趁着中午有空的时候到花满楼送上一副画卷，然后便守在摊子旁边继续画画，虽说他身体年轻，可是一连几日这样的积劳，到底身子还是受不住。

　　一日，段长逸正在街上画画，不知道从哪里走来一群奴仆，不由分说便掀倒他的木桌，行为残暴的将他的纸墨笔砚“噼里啪啦”摔落一地，这群人看见段长逸一片沉默，行为更是越发嚣张。

　　只见这群身穿灰色粗布麻衣的奴仆、动作生硬地将段长逸胳膊扭在身后，一位身穿着一袭粉衫的纨绔公子趾高气昂走到段长逸面前，嗓音轻浮道：“听说你最近在朝花满楼的姜姑娘献殷勤，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那粉衣公子看着地上狼藉的一片，语气轻飘飘道：“一会儿，把这些东西都给他砸了，顺便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一顿，若是他以后再敢出现在这条街上，我们便见他一次揍他一次。”

　　段长逸被一群人压在地上，神色平静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即便是受人欺辱，他的神色仍旧是淡淡的。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蒙蒙细雨，那纨绔公子见此，匆匆茫茫带着一群奴仆离开，临走前冲着段长逸放狠话道：“若是识相，便离这姜姑娘远一些，人贵自知，你这样的人也配？”

　　雨丝冰凉拍打着段长逸的面容，他神色平静地从地上站起，然后沉默无言地收拾着地上的狼藉，雨丝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他浑然不在意。

　　片刻后，他终于收拾好地上的东西，背着自己的竹篓朝家中走去，索性江姨视线模糊。并未看见他这幅狼狈的模样。

　　屋檐下雨水成线滴落，段长逸躺在床上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闭上眼眸面前便是一位笑靥如花的姑娘。

　　海棠花在风雨中飘摇，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入耳。

　　睡梦中昏昏沉沉很是不安稳，翌日段长逸罕见地起晚了半个时辰，许是昨晚受了风寒，他眼下觉得头痛欲裂，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脸色有多憔悴。

　　想了想，他便继续背着竹篓出门作画，走到院中的时候，看见满地海棠花凋零，他脚步微微一顿、竹篓从他背后脱落，呆呆愣愣站在原地，冷风吹过，他这才逐渐回神。

　　花凋了，这个事实让他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血色尽是。

　　段长逸手指颤抖的把这些花瓣仔细用帕子包裹起来，这才重新背上竹篓出门作画，只是他前几日便操劳过度，昨日又受到风寒感染，还没走出院子便是眼前一阵天昏地暗，登时便意识全失、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花满楼迎宾的小童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心中不禁奇怪，按照往日这个时候，段公子都会上门送画，只是今日为何迟迟未来？

　　想到这里，这小童颇为无奈的摇头苦笑，瞧瞧他自己，这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只是一直到夕阳西下，这小童还是没有等到段长逸上门。

　　见姑娘没有主动问起，这小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谁知道接下来一连几日，这段公子都没出现，这小童心中不觉产生几分庆幸，这世间向来情爱易变，还好姑娘尚未动心，因此也不会太过伤神。

　　平日里，他觉得自家姑娘心肠难免太硬，可是如今才知晓，世间男子易变，女子若是轻易送出去一颗真心，指不定要被作践成什么样子。

　　你可以喜欢一个人，但是千万不要爱上他。

　　只是没想到过了第四日的时候，这小童睡眼朦胧刚刚走到花满楼门口，却没想到门口早早就站着一个身影。

　　段长逸今日穿着一袭白衣，几日抱病在身，他的身姿越显得清淡疏朗、像是一根狂风中扎根的竹子，白腰带束在腰间，愈发显得他腰肢挺拔、身姿无双。

　　不知道他在这门口等候多久，原本白色的衣袂被露水打湿一片，他的眉眼在白茫茫的空气中氤氲一片。

　　看见这小童出门，段长逸从身后的竹篓中抱出四幅画卷，声音文雅道：“小公子，可否帮我把这几幅画转交给你家姑娘？”

　　那小童见一连几日这公子都不曾出现，可是如今又捧着几幅画卷眼巴巴守在门外，他这幅行径究竟把他们家姑娘当成什么，若是诚心诚意求取，自当坚持不懈、每日上门，如今这算是什么？

　　莫不是把他们家姑娘当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这样想着，这童子眼眸中闪过一道冷笑，他声音冰冷嘲讽道：“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一连几日不来，若是不喜欢我们姑娘，从此以后不来就是，何必这幅假惺惺的模样？”

　　一阵风吹过，段长逸清瘦的身姿在寒风中微微晃动，他纤长的睫羽遮盖住眼眸中的一片晦涩，片刻后，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开口解释道：“小公子，在下前些日子病了，因此无法出门，还请小公子恕罪。”

　　那小童闻言，神色冷淡接过他手中的画卷，语气冰冷道：“也是，公子日理万机，连差人传个口信的功夫都没有。”

　　段长逸听见这话，他嘴巴无声张动想要开口解释，半响后又是陷入一阵沉默，他不开口解释。

　　或者说，他觉得这些事情没有解释的必要。

　　那小童见他不开口，心中更加确定他是做贼心虚，语气嘲讽开口道：“公子这几天没哟出现，我家姑娘也并未开口询问，公子这些送来的画卷，姑娘说不定从未查看。我家姑娘摆明对公子无意，公子以后还是不要出现为好。”

　　这花满楼的人平日里看众生相，知晓如何讨好一个人，因此更知晓如何刺痛一个人。

　　这小童虽然并未说一个脏字，可是这些话语却像是一把刀子直直朝着段长逸的心中剜去。

　　霎时间，段长逸的脸色更为苍白，一阵清风吹过，他空荡荡的衣摆蓬蓬鼓起，像是一群振翅欲飞的仙鹤，他眉眼分明的面容更显得儒雅。

　　他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语气儒雅开口道：“多谢小公子，姜姑娘喜不喜欢我是她的事情，可是这些事情做不做却是我一人的事情，姑娘若是喜欢这些画，打开看一眼，在下已经是心满意足。”

　　说道这里，他黑白分明的眼眸更显得坚定，神色中多了几分淡然，继续道：“姑娘若是对在下有那么一两分喜欢，在下相信天长地久，总有一天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愿意，在下就会一直在原地等候。”

　　说完这话，段长逸的面容越发云淡风轻，他洁净的衣袂纤尘不染，他轻飘飘转身，身上一派文雅公子的做派。

　　只是才方方走了两步，他清减的身姿便朝着地面直直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