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的奇妙冒险[西幻]》红叶蝶

87、蔷薇国(19)

　　“你！”

　　“你们俩可真是伉俪情深。等她死了，你就跟她一起陪葬吧！”说完，基尔王子转身走了。

　　罗曼没有心情去搭理基尔。

　　“格蕾娅！”他继续呼喊，可是怀中的格蕾娅却没有任何反应。

　　鲜血不断从伤口渗出，格蕾娅的脸色越来越白。

　　都怪自己刚才优柔寡断，才害得格蕾娅受伤……现在该怎么办？

　　情急之中，罗曼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使用温度系魔法，降低了格蕾娅伤口周围的温度。再使用流体系魔法，控制血液包裹住伤口。

　　起效了！只见血液渐渐凝固，暂时算是止住了。

　　“喂！发生什么事了？”有两名士兵跑了过来。

　　“格蕾娅公主受伤了，请快帮忙将她送到教会。”罗曼急切地说，“是基尔王子干的，他已经跑了！”

　　格蕾娅公主被抬走了。之后，罗曼也被带走，接受了漫长的问讯。

　　等到一切都结束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

　　外面乱成一团，卫兵们到处都在寻找基尔王子的身影。

　　罗曼一路冲到教会。在得知格蕾娅的伤口并不是致命伤后，才松下一口气。

　　不过，他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不知何时，自己的右手已经变得一片黑紫。

　　难道……剑上有毒？

　　罗曼仔细观察自己右手上的伤口，发现伤口周围的皮肤开始泛出紫色。

　　这紫色只蔓延到手腕附近就停下了，应该和毒药的量有关系。

　　对于一个乐师来说，右手作废基本上等于整个人就废了。

　　不过，对于格蕾娅来说，情况要严重得多。她的伤口面积很大，因此中毒应该更严重。

　　罗曼轻轻地走进了教会的病房。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斜斜地照进了屋中。晚风吹拂起了蔷薇花窗旁纯白色的窗帘。

　　他拖动着沉重的脚步，向着格蕾娅的床前走去。

　　罗曼想尽快见到格蕾娅，却又害怕见到她现在的状态。

　　格蕾娅躺在床上，眉头紧皱，嘴唇和面色都有些发紫。

　　就和自己的右手一样……

　　罗曼在格蕾娅的床前呆立片刻，随后突然转身，拔腿就跑。

　　他一口气跑到了蔷薇塔下，用左手费力地抽出砖墙上活动的砖块，进入了塔内，然后冲向了藏书阁。

　　罗曼一路走到放着医药学书籍的书架，用左手把书架上的书一一粗暴地抽下来。

　　他坐在地上，在这些书里癫狂地翻找关于毒药的信息，与自己右手的症状一一比对——

　　这个不对，这个也不对……

　　斗转星移，日月交替。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拍了一下罗曼的肩膀。

　　罗曼毫无反应，仿若未觉。

　　“罗曼，休息一下吧，你也要顾一下自己的伤啊。”身后传来师父的叹息声。

　　罗曼的右手已经差不多完全发黑了。

　　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而是继续用左手在书中来回翻找。

　　“黑曜国一直是个神秘的国家，那里的毒药……唉，为师也会帮你想想办法。”

　　等罗曼回过神来的时候，师父已经离去了。

　　确实如师父所说，医药学类的书中关于黑曜国的资料极少。

　　罗曼翻遍了整个书架的书，最后弄得筋疲力竭，也没有找到结果。

　　他茫然地走出蔷薇塔。东方的天空稍稍露出一抹鱼肚白。

　　黎明将至，而自己，却陷入了至暗时刻。

　　罗曼一路徘徊着，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格蕾娅所在的病房。

　　门外有几排卫兵严阵以待，而病房内却空无一人。

　　自己还有什么脸去见格蕾娅呢……？

　　罗曼恍惚地走到了床边，轻轻地握住了格蕾娅的手。多么冰凉——

　　格蕾娅睫毛一颤，慢慢睁开眼睛。

　　“罗曼……？”

　　“我在……”罗曼用沙哑的声音回复道。

　　格蕾娅的手轻轻回握了一下罗曼的手，力度很小很小。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怎么样，伤口还疼吗？”罗曼担心地问。

　　格蕾娅轻轻摇了摇头。

　　有神父们的治愈术，伤口应该早就止血开始愈合了。

　　但是，毒还在……

　　格蕾娅身上的感觉应该和罗曼的右手一样，越来越麻木，力气渐渐被抽离，最终……陷入一片虚无。

　　“罗曼，你的手……”

　　格蕾娅费力地转头，想看看罗曼的右手。罗曼见状，立刻把右手背在身后。

　　“我的手没事，不用担心我。”

　　沉默。

　　只听到墙上钟表的嘀嗒声，窗外呜呜的风声，还有空气费力地通过格蕾娅的肺部时，所发出的沉重喑哑的声响。

　　“罗曼……我是不是……要死了？”

　　“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不知为何，罗曼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觉得十分好笑。

　　他的嘴角一阵抽动，拼命克制自己想要放声大笑出来的欲望。

　　“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吗……”罗曼喃喃自语，握紧了格蕾娅的手。

　　格蕾娅的手却慢慢松开了。她睡着了。

　　罗曼俯下身，轻轻吻了吻格蕾娅的额头。

　　自己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格蕾娅死掉……

　　离开病房后，罗曼四处寻找师父的身影，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来到了师父的小木屋，发现房门没有上锁。

　　罗曼推门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书架上的书消失了大半，药箱没有了，墙角处摆放的乐器也没了……

　　“师父？！你在吗？”罗曼心中感到一阵慌乱。

　　难道师父……走了？不是说好了要帮自己想办法的吗？

　　在师父的书桌上，罗曼发现了一封墨迹未干的信。

　　【罗曼,

　　请原谅为师以这样的方式同你告别。

　　你可能一直以为，我们是因为音乐和魔法结缘。但为师想告诉你，并不主要是如此。

　　为师装作流浪乐师游历大陆，就是为了寻找像你这样纯洁无垢的灵魂。

　　只不过，你的情况有些特殊。因此，为师为你停留了较长时间的脚步。

　　如今，你我的缘分已尽。

　　希望你记住为师对你说过的所有的话，尤其是那晚对你的开导，以及关于魔法的叮嘱。】

　　罗曼在读到此处，手指已经开始颤抖，泪水逐渐模糊了视线。

　　师父……谢谢您……

　　他擦了擦眼睛，又继续阅读后面的内容。

　　接下来的文字，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如果你想救格蕾娅公主，就到北方的龙尾山寻找最后的巨龙吧。

　　古老的书上记载，人族通过主动感染龙血，就可以将自身转变为龙族，实现脱胎换骨，治愈之前的所有伤势。

　　但是，务必记得让格蕾娅吃下巨龙体内的龙萃。这是变成龙族之后，能继续保持自身理智的唯一方式。

　　否则，被感染的人将会失去自己的心智，逐渐变为下一只巨龙。

　　一条巨龙的体内只有一颗龙萃。所以请你在屠龙的时候小心，不要让龙血感染了自身。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就去西方的翡翠之庭寻找林仙，他们有封印龙之力量的方法。

　　为了方便你达成目的，为师现在要把时空魔法传授于你。

　　这是十分特殊的魔法，有很多人觊觎，切不可随意外露。

　　M. M.】

　　时空魔法……

　　罗曼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魔法。它好像既不属于元魔法，也不属于自然魔法。

　　传授……如何传授呢？罗曼拿起信纸，翻来覆去地看。

　　突然，信纸上的字开始像漩涡一般逐渐扭曲。

　　罗曼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他一头向前栽去。

　　等罗曼从地上爬起身时，发现四周是一片幽暗的空间。

　　这片空间里唯一的光源来自前方一片蓝白色的魔法阵。

　　魔法阵的上方，漂浮着一把大大的法杖。

　　罗曼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走到魔法阵的旁边，近距离观察这把法杖。

　　它看起来像是由两柄钥匙合在一起组成的，中间由一个搭扣连接。将搭扣打开后，应该就可以分成两柄法杖。

　　其中一柄，看上去是用表盘和指针拼凑而成的。而另一柄，则像是由各种立体的形状粘连而成。

　　时空魔法……这两个法杖，应该是一个可以用来操控时间，一个可以用来操控空间。

　　操控时空……这真的能实现吗？如果是真的，那可以用它实现许多不得了的事情。

　　怪不得师父说有很多人觊觎它……

　　罗曼伸出手，轻轻触摸法杖。

　　在手指触到法杖的那一刻，罗曼感觉体内深处传来了一阵共鸣。

　　法杖在罗曼的手中逐渐缩小，最终变成了和普通钥匙一般大的形状。

　　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对于如何屠龙，罗曼没有一丝头绪。凭他的能力，带再多的武器也没用。

　　而龙皮糙肉厚，一般的自然魔法能否起效也尚未可知。

　　不过，反正罗曼已经有了最强的时空魔法，就凭此放手一搏吧。

　　罗曼将法杖拆开，把代表时间的一半收好，把代表空间的一半放在了手心里。

　　他闭上眼睛，向手心的法杖注入魔力。

　　黑暗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些扭曲的支离破碎的场景。

　　罗曼集中精力想象着格蕾娅的病房的样子。

　　眼前的碎块开始渐渐地组合，最终形成了他想去的地方的样子。

　　罗曼感觉身子向前一栽。下一秒钟，他就来到了格蕾娅的床边。

　　格蕾娅蜷缩在被窝里咳嗽，身子一颤一颤的，并没有注意到罗曼的突然到来。

　　只是半日没见的功夫，罗曼就感觉格蕾娅变得形容枯槁。

　　他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也比之前萎缩了很多。

　　再不抓紧些的话，可能真的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