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改造计划（无限）》同步

19、奖励

　　齐麟一头雾水，他听见隐藏结局四字，挠了挠头。
　　“什么时候打出隐藏结局的啊？有没有人给我解释一下啊？我真的不理解。”

　　夏霖取出之前在工匠店发现的日记本，她告诉齐麟，这上面是爱丽丝的日记，可是这本日记只记录到爱丽丝即将被送到“放逐船”之前，如果这是线索的话，他们的任务应该是挽留爱丽丝。

　　阿福仗着夏霖和齐麟看不见，蹦出来在一旁点头认同：“没错没错，原本阿禹设计的副本确实是一个攻略向的游戏啦，只不过，一直没人通关，副本又得不到维护，自己衍生了许多怪东西。”

　　“但是夏霖小妹妹的思路完全正确，阿禹讨厌打打杀杀，是不会安排这么血腥的过关方式的。”

　　夏霖继续说道：“后来爱丽丝进入小屋，她一靠近，这本女巫手记的最后一页就显露出一行字，上面写着‘女巫的请求’。”

　　齐麟似懂非懂：“所以，女巫实际上不希望我们伤害爱丽丝？”

　　夏霖：“是的，在第四种巫术中，女巫强调了三次，她要最纯洁的，美丽的，不会被污染的，爱丽丝。”

　　“所以只要以不伤害爱丽丝的方式，净化爱丽丝，女巫的请求就算成功了。”夏霖向齐麟解释道。

　　“但是没有人知道净化的方式，于是“串联起‘爱丽丝的音乐盒是变调’，用来复活爱丽丝的灵魂被‘污染’过，这两个信息。小羽毛与夏霖，为我们的行动设计了合理链条。”原本不怎么说话的林自止突然补充道。

　　“是的。”夏霖点头，“给爱丽丝植入——‘正常’的音乐盒与‘异常’的音乐盒之间可以替换这个暗示。”

　　“‘净化’本身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开导’与‘解脱’。”

　　齐麟听了之后大为震惊：“所以说，真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那元绒的音乐盒呢？”

　　“他好笨，他还没看出来，那个音乐盒是你捡工作室地上零件拼出来的啊。”阿福趴在元绒耳边偷偷吐槽。

　　但是很快，他们原本脚下的沙滩都消解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尽延伸的镜子。

　　像镜子，又像湖。

　　他们的倒影清晰可辨。

　　广播声再度传来，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冷冰冰的机械音，而是一道活泼的少女声音。

　　“各位，该到奖励时间了，隐藏任务的奖励，是一个愿望哦。”

　　众人的表情被光可鉴人的湖一瞬间捕捉，它似乎也照出了众人在那一瞬间的想法。

　　最先，也最明显变化的是元绒，只见他脸上所有伤疤在逐渐消退，而众人第一次听见元绒用清澈的嗓音，开口说话。

　　“怎么做到的？”元绒没有旧疾被治愈的喜悦。

　　相反，他像是意识到极为严重的问题一样，皱紧眉头，格外紧张。

　　“什么？”齐麟还等着女巫的后续，没想到元绒居然重新得到健康。

　　这时他突然感觉手指上有异物，低头一看，一枚素银婚戒，居然戴在他的左手无名指。

　　是的，在所有人听见“愿望”二字时，女巫实现了他们潜意识的想法。

　　元绒是健全，这确实是他一直以来的期望，但他此时却被更大的忧患所困扰。

　　夏霖没有说话，她几乎与元绒同一时间意识到这个实现愿望背后的举动，潜伏着更大的隐患。

　　她举起左手，伸出中指，指根有一枚与齐麟一模一样的戒指。如果齐麟再观察仔细一点，可以发现夏霖的耳根后面是红的，可惜齐麟没有。

　　他涨红了脸，双颊发烫，在原地傻站着。他没想到，他最大的愿望是娶二次元美少女尼娅为妻，结果这个愿望实现的……这么潦草吗？

　　如果是他的愿望，应该是尼娅能够出现在三次元才对吧，怎么会……变成戒指？

　　“我、我、我不会真的这么变态吧？对方是……夏霖？”齐麟手足无措，回过味来，脸色发白。

　　齐麟像鸵鸟一样蹲下，此时他大脑混沌一团完全没办法思考，更没有精力注意外界发生的事情。

　　除齐麟之外，其余三人皆是十分凝重的表情。

　　副本奖励的奖励方式直接将他们引入一个十分严峻的命题中去。

　　“是猜测，还是读取，或者……”他没空去顾及这些瑕疵。

　　他向阿福询问，阿福努力搜索了一遍他的数据库：“唔，这种副本奖励方式确实很奇怪，就算是阿禹，也不会设置这样的奖励吧。”

　　就在这时，从镜湖中，两个少女缓缓从水面浮出。
　　她们其中一人正是元绒在医院见过的粉色洋服人偶。

　　人偶身旁的少女穿着黄白渐变的冬装，领子周围还有一圈毛绒作为装饰，扎着双马尾，看上去十分憨态可掬。

　　这时她再次开口，元绒他们都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正是刚才给予他们奖励的声音。

　　只听少女冲他们微微屈膝，俏皮地向他们眨眼睛。

　　“我叫茉莉，最新版本的DPT07型号‘槛’，运行时间一年七十天零五个小时三十八分钟六秒。旁边的是我的助手蔷薇，之前你已经见过了吧。”她朝元绒眨眨眼。

　　“这次副本的造境者已经确认死亡，所以就由我来接管啦，我也是刚上任，如果有任何体验不适的地方，可以直接反馈哦。”

　　“死亡？”阿福飞到茉莉眼前，“不可能吧，阿禹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他可是，他可是……”

　　“呀，小客服，好久没有见到了，没想到这里还藏了一个。”茉莉抓住阿福，亲切地揉了揉它的脑袋。

　　“唔，你的阿禹确实死亡了，已经完全被抹除了哦。不过我看……”茉莉抚摸着阿福的手发散出柔和的光，阿福在她手中一动不动。

　　“你原来已经绑定了啊，那就不能将你回收了。”茉莉露出可惜的表情，“不如这样吧，送你更新一下，可要好好服务客人哦。”她朝元绒看去，将昏睡的阿福丢给他。

　　元绒将阿福塞进口袋，他朝茉莉问：“这个愿望，我没有真正意识到之前，就已经实现了。”

　　“我们的想法，是否被……”

　　“嘘。”茉莉茉莉将食指放置唇边。“不要说出口哦，那两个字。”

　　“我只能告诉你，你被我们选中了。”茉莉冲元绒甜甜地笑了。

　　“时间不多了，他们快要来了，我们……会在外面相遇吧？”茉莉背着手，弯下腰充满希冀地看向众人。

　　“车票拿好，看，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茉莉消失，一张轻薄的车票从他们面前落下。

　　四人拿到手中，元绒发现上面印着“二等座”。

　　林自止拿到的是“一等座”，其余三人皆是“二等”。

　　就在这时，他们脚下的镜湖瞬间破碎得四分五裂，水天相接的景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德康医院的门口。

　　医院靠近马路，明明是白天，路上却没有其他人。

　　“回来了？”齐麟欣喜若狂。

　　“不。”夏霖拦住想要离开的齐麟。

　　这时众人发现，原本高大的医院建筑，居然以一种诡异的情况溶解，从最顶层，到外墙，像是萎缩一般，最后凝成一个音乐盒。

　　元绒走过去捡起，发现音乐盒底部刻着一行小字。

　　“献给我最爱的爱丽丝。”

　　打开后，里面装着一颗红枣大小，但却鲜活跳动的心脏。

　　齐麟一下子就联想到，之前为了离开二楼穿过的恶心隧道。

　　难不成，那时他们其实一直都在这玩意里面？

　　“呕。”齐麟跪在地上干呕。

　　他们身后传来火车鸣笛的声音，四人朝远方看去，远处有火车前灯缓缓靠近。

　　“那么，我还得感谢你们，带我出来呢。”一道声音冷不丁响起。

　　孟朵不知何时出现，她原来一直都在伺机而动。

　　只见孟朵站在他们身后，一身皮肤硬化，正在层层剥落，他们没有看见有东西从里面出来，但是感受到了一股劲风袭来。

　　“快躲开！”元绒大喊出声。

　　那道风是朝夏霖的方向袭去，夏霖早有准备，她快速躲开，但林自止比她更快。

　　许久未曾言语的林自止，箭步上前，凌空掐住了什么，随后手指用力，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从他的指缝传了出来。

　　“没有事了。”林自止垂下手，他似乎心情不好，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元绒。

　　此时，火车已经进站停下，夏霖见他们有话要说，拉着齐麟率先进入二等车厢。

　　“你有什么想问。”林自止说。

　　元绒抿了下嘴：“什么时候发现，我在骗你。”

　　林自止似乎想笑一下，可是嘴角沉重：“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林自止是我后来的名字。”

　　“那这条链子……”元绒将狗牌从口袋掏出，他递给林自止，“为什么在那时给我。”

　　“收下吧，不过是为了……不小心死掉的话，有人能记得我罢了。”

　　林自止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混合着叹息。

　　“不过，原本以为，你会问出更有价值的东西，既然这样，你还是直接看吧。”

　　说完，林自止周身的气息仿佛发生了变化，元绒朝他的脸看去，虽然五官还是那副五官，但这种温柔的表情，不像是林自止会做出来的……

　　“绒绒，我是元羽。”

　　什么？元绒在一瞬间撑大眼睛。

　　元羽？元燕第一个孩子，他出生时就死掉的……哥哥？

　　没等元绒想清楚，林自止就快速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只是他变得更为冷漠，嘴唇一张一合，每一个字组合起来都超越元绒以往的认知。

　　“我杀了他，所以替他活着，实际上还有别人。”

　　“等我完成一件事后，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可以为亲人报仇。”

　　“在此之前，把药给我。”

　　元绒听后一惊，下意识摸向口袋，口袋中的药被发现了，没法再藏下去，只能给他。

　　“如果你要向我复仇的话，我，不会反抗。”林自止平静地复述。“只是在此之前，我需要做完一件事，完成后我会来找你。”

　　“那么，在我再次找到你之前，请在这个世界坚持活下去。”

　　随后他垂下眼睫，转身离开，元绒看着他转身走入另外的车厢，而那间车身外居然写着——

　　“吾用。”

　　元绒立刻回想起他七月三十一日十九点记下的备忘录，上面“无用之人”四个字刺痛着他的神经。

　　不是“无用”，而是“吾用”。

　　新闻没有字幕，是他误解了。

　　也对，前三者，无业、残破、作恶，可以包含在“无用”之中。对于“无用”的定义，也根本没有准确的范围标准。

　　这样的话，林自止，确实与他们不一样。

　　“元绒！”齐麟在车厢内呼叫他。

　　元绒向二等车厢走去，在进去的那一刻，停顿了下，回头看了最后一眼还算正常的外界景象。

　　-
　　空中花园。
　　透明的玻璃房内，投影屏幕上，许多个灰色头像照片中，林自止的头像亮起。

　　头发剃得极短，表情冷漠到极致。

　　屏幕弹出对话框。
　　“047回收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