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破案在江湖保命》俗人自扰

118、【问题】

　　【晋江独家连载】

　　欧阳宇卿话音一落，四方斋大堂里的气氛瞬间有了那么一丝变化。

　　倒不是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更贴切的形容应该是，每个人的表情上都有一些微妙。

　　站得最远的管事的，满脸惊讶，算是最正常的反应了。
　　但站得稍近一些的黄莽虽然看上去很惊讶，嘴巴眼睛都大张着，但眼神却没有一丝动摇，只是比刚才瞬间锐利了很多。
　　在他身旁不远的柳无岚则是在惊讶之中，眼神有些飘忽。

　　而被质问的李清风第一时间并不是开口回答或是反驳，反而是看向了他身后的老者。
　　但老者面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李清风见老者没有说话，才扭过头，面向欧阳宇卿，沉吟了片刻之后，才缓声道：
　　“我只是随口一猜，夹层之类的不一般都是在最隐秘的地方嘛，那设置在食盒里的底部不是很合理。”

　　听少去能说得通，但是在李清风解释完之后，大堂内依旧没有人开口，因为所有人又将关注的焦点再次转移到了欧阳宇卿身上。

　　刚才大堂内几人的神态，欧阳宇卿自然看得清楚，也正是因为看得清楚，他才更加确认这个李清风大概率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理由也很简单，如果有人偷偷替换了客人食盒里的纸条，客人又找上门来的话，无论如何，这个人都会很小心，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言行。
　　至少不会像是这个李清风一样，总是有意无意地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
　　虽然不知道他刚才的说辞是真是假，或者他是如何知道夹层的具体位置，但应该基本确定可以将他排除在嫌疑之外。

　　如此一来，在纸条上面做手脚的人，就是在剩下的两人之中了。

　　破案什么的虽然自己不擅长，但是一点一点排除的话，总能找到，
　　欧阳宇卿心道。
　　...

　　四方斋内的纸条小偷似乎马上就能确定了，清雨楼这边也总算有了进展。

　　清雨楼虽然只有两层，但是要在一片漆黑又狭小的空间中，仅仅用绳子从二楼垂直到道一楼，还是有些困难。
　　更难的是，这条垂直通到的另一头，究竟有没有人看守也是个未知数。

　　这让悬在半空中的方子游产生了一丝犹豫，一时间进退两难。

　　方子游现在所在的地方，是谢桓之告诉他的。

　　清雨楼因为将楼内的大部分空间都改装过，为了增加房间的数量和空间，而大大挤压了走廊还有楼梯所占用的面积。
　　再加上清雨楼老板的喜好是在楼里摆放大量文字书画，古玩摆件，更加使得其他空间进一步被压缩。
　　这也是为什么清雨楼的楼梯设置的要比一般楼梯要窄，只能容纳最多两个人并肩通过，但这样一来，总有客人和上菜的小二挤楼梯上的情况出现。

　　所以清雨楼后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在一楼与二楼之间设置了一条窄小的垂直通道，专门用来上菜。
　　通道刚好能容纳一个托盘的大小，勉强能让一个成年男子通过。

　　也幸好方子游现在的身体，被原主锻炼得精瘦，甚至能在通道内轻松转身。

　　通道的另一头大约是伙房，也就是厨房。
　　方子游甚至能隐约闻到饭菜的香味，但同样的，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切菜或是翻炒的声音，甚至连烧火产生的木柴在火中爆裂的噼啪声都没听见。

　　刚才在楼上的那间关着谢桓之的房间里，确实也有几个是围着围裙，身上带着油烟味的男子，所以现在伙房内应该是无人状态。

　　方子游又等了一阵子，侧耳倾听伙房内的声音，确认无人之后，才轻手轻脚地从通道的出口处慢慢钻了出去。

　　出来之后，方子游先是立刻跑到门边去，偷偷查看外面的情况。
　　伙房所在的位置，是在一楼的最角落，本就不起眼，所以从他的角度上，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人。
　　虽然看不到，但还是隐约能听见，外面有人不停得走动，以及有人说话的声音，不过隔得太远，听不清。

　　如此，方子游只能回到刚才下来的通道旁，将原本垂在通道内的绳子尾端轻轻拽了拽。
　　很快，绳子上方也传来了回应，抖动了三下后，绳子被人从上面拉了回去。

　　这是他与谢桓之约定的暗号。
　　在他确定自己安全到达一楼后，由谢桓之用绳子从被打破的那扇窗户中爬到一楼，然后迅速去找对面的药铺报信，通知穆久连可以开始行动了。

　　等绳子全部被谢桓之拉上去之后，方子游才专心应付起眼下的情况。

　　按照刚才谢桓之所说，那女人曾经在秋词间与可能是白寒轻的人对话，可那已经过去了许久，并不能确定那女人现在还在不在秋词间。

　　一想到白寒轻，方子游心中凝滞了一瞬，但那不适感又立马被他强压了下去。

　　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抓到那个女人，其他的事情根本不重要。

　　如此这么自我催眠的方子游强行稳定了心神，从伙房内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幸运的是，离伙房最近的房间，正是秋赋间，也就是说，秋词间已经近在眼前了。

　　果然，就在秋赋间的斜对面拐角处，就是秋词间，不过不远处的走廊上有脚步声，很可能是有守卫。

　　在耐心地等待后，方子游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趁着守卫不注意，侧身溜进了秋词间，并迅速将门再次关上。

　　刚才那一下，差点让他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因为在他进来秋词间之前，似乎看到了之前将他带进来的那个女子，就在那边的走廊上，正与另外一个人说着话。

　　因为时间太短只是匆匆一瞥，再加上精神紧张，他也没看清对方是谁。

　　方子游背靠着门扉刚稍微平复了一下心跳，突然被门外一阵极细微的脚步声吓得瞬间汗毛倒立。

　　也许是错觉，但确实自从进了锦城之后，方子游在力量和速度上日益增进，更明显的，是表现在越来越敏锐的感知力上。
　　原先听不出来的脚步声，呼吸声，甚至是别人肌肉收缩的细微变化，似乎都能被方子游捕捉到。

　　原因虽然暂时不明白，但此时此刻，方子游的确是听到了在一门之隔的走廊上，有至少两个人正在靠近！

　　绳子已经被他给了谢桓之，这房间又刚好没有窗户，因为是一楼，不像二楼一样有供人休息的软塌，别说衣柜，就连床也没有一张。
　　唯一能算作遮掩物，就只有房内正中的一张矮桌，但那矮桌是实心的，根本不能钻进去。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容不得方子游多想。

　　原本他潜入进来，就是为了先确定“月”组织的首领，那个女人在不在楼内。
　　如果在的话，就由他自己来做诱饵，用时间拖住她，拖到穆久连带兵形成包围圈。

　　但现在因为谢桓之出人意料地提前帮他完成了任务，所以按理来说，他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穆久连接应就行了。

　　而因为不放心，所以才溜到了一楼来看看情况以防有变，现在看来反而是自投罗网了。
　　如果现在被抓到的话，到时候被人用来当做人质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为了精准把握时间，所以才必须有人时刻留在清雨楼内掌握敌人动向，既不能让穆久连提前行动打草惊蛇，又不能让时间拖得太久而让人跑掉。
　　但如果他现在被抓到，对方一定会有所察觉。

　　如果今天他们谁也没来，那对方顶多就认为是“方子游”太胆小，不敢来。
　　但如果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易容混进清雨楼，那“月”组织的的人就是再迟钝也会发现不对劲。
　　一旦对方发现不对劲，按照那个女子的身手，在穆久连的包围圈布置好之前，要逃出去简直是轻而易举。

　　方子游咬紧了牙关，将插在后腰的匕首抽出，藏到里自己的袖口中，再迅速移动到了房间门的死角处，屏气凝神地盯着门扉，如临大敌。

　　精心设计的计划，决不能败在自己手里！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就只能.....

　　就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方子游还没来得及朝推门的那人挥出匕首，就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一阵视野转换后，方子游再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居然一瞬间到了房梁上，而他的脚下，正是刚才那个女子。

　　“谁在里面！”

　　方子游虽然被人一手揽住了腰腹，一手捂紧了口唇，就像被人挟持一般，但身后的热源再加上小半年来的身体记忆告诉他。
　　身后的人他绝对可以信任。

　　房间内的摆设确实一目了然，女子也没什么可查找的地方。
　　“公子，里面并没有人。”

　　“公子”？
　　在梁上一动不敢动的方子游挑了挑眉，有些奇怪，从他的角度上，只能看到门外那个人有一双裸足，小腿以上的部分被墙体遮掩了。
　　但怎么看都像是女子吧？怎么会是“公子”？

　　随后，那“公子”不知道做了什么指示，也没说话，但房内的女子像是立刻明白了“公子”的意思，不仅退出了房间，甚至顺手重新将门关好。

　　等到方子游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身后的人也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但也许是因为连续的紧张刺激，在终于遇到真正令他有安全感的人时，方子游下意识地往后一靠，如脱力一般。

　　“寒轻，遇到你真好！不然我这次真的要完了...”

　　身后的白寒轻身体一僵，明显不习惯与人亲近的样子，但还是老实地扶住了那个赖皮的人。

　　方子游一扭头，刚好对上那双过分好看，却又拒人千里的桃花眼。
　　只是那双眼中，此时此刻却没有了以往的寒意，反而是多了一些别的什么复杂的东西掺杂在内，让方子游一时猜不透。

　　这让方子游不可避免地再次回忆起刚才谢桓之告诉他的话。

　　“和...和那个女人说话的，是...是白公子！”——和“月”组织首领对话的人，是白寒轻。
　　他们为什么会见面，为什么会坐在一起说话，他们说了什么？
　　赌约？继承人？这些内容里到底包含了什么意思？

　　这些问题萦绕在他的脑海，想开口询问，却又怕听到那个他不愿意听到的回答。

　　“寒轻，你....”
　　“子游，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听到对方的话后一同闭上了嘴。

　　一阵尴尬地对视后，方子游率先打破了沉默，故作轻松地笑道：

　　“没什么，我就是惊讶你居然会偷偷和苍术前辈换了角色而已，你有什么就先问吧。”

　　“....”
　　白寒轻盯着方子游的笑脸，瞳孔不规则地颤动着，片刻之后，才一字一句道：
　　“子游，我再问你一遍，在你遇到我之前就已经失忆的这件事，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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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超级忙，年底了，昨天也加班来着，更新迟到了万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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