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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天蝎座花语 ...

  •   夹竹桃

      Blood red, snow white, a tree of fiery blooms,
      His poisonèd fragrance softly swaying
      Of his foes so gently, sweetly slaying
      Death in brilliant flowers laughingly looms.
      Beauteous oleander, he does deceive.
      And flaunts his dangerous beauty unreserv’d.
      Smiling he wears a false name underserv’d
      While the world from him of healing receive.
      He like the flower seemed unforgiving.
      Righteous cruelty veil’d his untarnish’d soul.
      Secretly kind and silently faithful,
      In his heart bloom’d profound love unforeseen.
      Flower deck’d with naught but accusation
      Brings to the world ungrudging salvation

      雪白血红一树花艳如火,
      风中摇曳散发醉人毒香,
      微笑杀意仍然甜蜜芬芳,
      死亡阴影烂漫花间掠过。
      夹竹桃哟你为什么虚伪?
      为何将容色剧毒下深藏?
      为何留给自己情碎神伤,
      送走良药苦口心叶血蕾?
      夹竹桃般燃烧的战士啊,
      闪亮灵魂沉于锐利尽头。
      静寂的忠诚默然的追求,
      心虽沉悱一般艳丽如花。
      夹竹桃含笑在误解深处,
      满腔深情送上无声救赎。

      安妮女王的蕾丝

      圣域的后山上, 在半山腰大约等同于天蝎宫的位置, 有一个湖. 从山顶流下的溪水在那里汇成深深一洼, 又继续往山下去. 小小的湖泊没有多少迷人的光彩, 唯一特殊的就数湖边那铺天盖地的花. 最远的那株从水里伸出, 尖端才将将冒出水面. 近的直把岸边盖得满满. 一茎茎细长的绿, 从春末到秋初都顶着一簇簇雪白的花团, 远远看去像泛着白浪的碧海.

      几乎没有人知道那些花究竟是什么. 开始湖边还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棵, 但不知为什么, 有一年米罗突然开始收集那些野花的种子, 像种娇生惯养的百合兰草一般小心翼翼地撒下花籽. 尽管米罗不能算是合格的花匠, 得到意外关爱的野花仍争先恐后地拔苗抽茎, 在第二年的春天便成了一片花海.

      那年米罗不满六岁, 还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孩. 别人问起为什么那么努力种些无名野草的时候, 他也不答话, 只是嘿嘿鬼笑. 更奇怪的是, 那些野花不过几个月就大批大批地枯萎了, 碧绿的茎底到雪白的花尖整个泛着黑色. 唯一似乎没有感到意外的是米罗. 他毫不在意地将死了的花拔掉, 又撒下新的种子. 这个过程他一遍又一遍乐此不疲地重复着. 所以, 后山的湖边, 永远铺满了无名白色野花: 生得热烈死得绝决的花.

      米罗小时候是个爱玩爱闹的家伙, 老是喜欢拖着其他小黄金在圣域周围四处乱闯. 艾奥里亚, 阿鲁迪巴, 卡妙自然是被抓着上了贼船, 就连穆和沙加有时都不能幸免. 米罗带着众人早把圣域周围方圆几十里都走遍了, 唯独圣域后山的湖, 他是从来不会带任何人去, 连和他最亲近的卡妙也不行. 山后那个镜子般的湖还有湖边生生死死的白色野花, 那是米罗小心收藏的秘密. 圣域众人都知道米罗的古怪, 也没有深究.

      直到有一天晚餐时间, 小艾和穆两人拖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了教皇厅. 周围的众人都不禁挑眉; 看不见表情的教皇带着笑音问道, “你们去哪里疯了来的?”

      “去后山游泳了!” 小艾意尤未尽的比划着, “那个湖真得不错, 水好干净.”

      艾俄洛思揉揉弟弟的头发, 笑着说, “瞧你顽得! 自己胡闹也罢了, 还拖着小穆.”

      穆忙道, “是我的主意, 一时兴起要去的.”

      “你们没有碰那些花吧!” 一旁的米罗突然没头没脑地问出这么一句. 他的脸色似乎有些发白, 眼睛里是…担心么?

      小艾有些莫名其妙, “花? 什么花?”

      细心的穆倒是听懂了, 说道, “你种的那些白花么? 我们折了两枝, 潜水时作换气管玩的. 没有关系吧?”

      米罗只是脸色更白了. 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 只听穆突然闷哼一声, 脸上满是痛苦神色. 他略张着小嘴, 仿佛想说什么, 却似乎无法呼 吸. 还没等众人反应回来, 他已经倒了过去. “穆!” 小艾惊呼一声, 忙伸手去扶穆. 也不知怎的, 他也是一个踉跄, 摔倒在地上. 两人居然都晕了过去.

      微微袍袖声中, 教皇已从餐桌顶端的高座上走了下来. 他一手抱起一个孩子, 感觉到幼小的身体在他怀里无知觉地颤抖着. “怎么回事?” 面具后的声音里陡然多了几分严厉.

      米罗似乎已经要哭出来了, 哽咽着说道, “那…那些花…有毒…”

      面具后的老人没有再等下一句, 忙吩咐道, “艾俄洛思, 撒加, 你们两个照顾一下. 我去去就来.” 说着人已经消失在一片金光里.

      史昂抱着孩子直接出现在雅典城里的医院. 手忙脚乱一番抢救结束后, 医生心有余悸地向史昂叹道, “幸好送来得及时, 再晚五分钟孩子们只怕就没命了. 倒底怎么回事? 沾了什么东西?”

      脱去面具的老教皇面容里三分无奈三分不满, “小孩子, 谁又清楚他们弄些什么? 两人说去湖里游泳, 采了两茎野草作换气管. 据说那种野草似乎有毒?”

      医生忙问道, “是不是生在水边, 细长对叶开一簇簇白色花团的植物?”

      回忆着后山湖边的风景, 史昂点头道, “不错, 就是那种植物. 他们游泳的地方有很多.”

      “难怪!” 医生叹道, “真真庆幸你来的及时. 那是毒水芹, 急性神经麻痹毒物. 绝对算得上是世上最毒的几种物种之一. 一小片足以杀死一匹马了. 小孩子们长去的地方可不能留那种东西! 千万得除了, 否则太危险了.”

      史昂突然记起从前湖边只有几棵零星的植物. 是米罗一遍有一遍地撒籽播种, 才养出了那铺天盖地的白花. 那个不满六岁的小孩究竟在干什么? 他哼了一声, 心里多了几分怒意.

      当史昂再一次问起时, 米罗只是地沉默, 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教皇座前, 垂首柬眉, 再没有一贯飞扬跳拖的鬼灵笑容. 用近耐心, 史昂也无法得到任何答案. “你既然不愿意告诉我, 我也不会再强迫你说.” 最后他有些疲倦地说, “到火钟下跪三天去. 那是你的惩罚. 好好想想你究竟在干些什么.”

      米罗仍是无语. 他向教皇鞠躬置礼, 然后走下了千级石阶. 他在山脚巨大的火钟下跪下了, 沉默寂静仿佛一尊雕塑. 晚上卡妙送来一碗冰镇百合. 那可是让米罗几乎天天跑水瓶宫的甜品, 但被毒辣的太阳烤地头昏目眩的米罗如今只是一味摇头. 卡妙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只能皱着眉头说, “你又何苦折磨自己.”

      第二天夜里开始下雨, 不过片刻雨便密得仿佛天上有人在泼水. 米罗仍然跪着, 好像没有感觉到暴雨彻骨的寒意. 第三天担心的众人一个个来到他身边. “起来吧, 米罗.” 撒加说, “这样下去会淋出病的.” “起来吧,” 艾俄洛思也劝道, “教皇大人说了你不用再跪下去. 你也不用太自责.” 米罗仍然沉默地摇头. 艾俄洛思只能叹着给他多罩了件衣服, 可惜仍是片刻就淋得透湿.

      最后年迈的教皇亲自撑着伞来到了火钟下. “孩子, 你这又是何苦?” 冰冷的青铜面具遮不住话语中的温柔, “知道错了就行了, 不用这般惩罚自己.”

      米罗瑟缩地抬起头来, 终于开口问道, “小艾和穆没事了吗?”

      “他们还有些不舒服, 不过很快就没事了. 不如我们一起去看他们两人, 你亲自去说一声道歉, 好不好?”

      米罗怔怔地看着他, 竟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都是我不好, 我害得他们…”话没说完, 人一歪, 晕倒在教皇怀里.

      史昂叹口气, 抱起浑身湿透冰凉的米罗, 拾阶而上.

      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米罗仍是一丝不苟地照顾着那片滚着毒浪的绿海. 那些野花长得越来越好, 渐渐的, 存活率也高了起来. 后山的湖, 是再也没有人去了. 那些剧毒野花, 也逐渐被淡忘.

      很久以后, 在没有硝烟的和平年间, 那一簇簇白色的花又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十四岁的女神用尺高的玻璃方盒堆了满满一瓶, 摆在了教皇厅餐桌的正中央. 洁白如雪的花簇衬着碧绿的茎叶, 俨然一种华丽的野趣. 艾奥里亚去吃晚餐时看见那些花不禁楞了半刻, 想起儿时的那段故事, 心下甚是不安.

      纱织走进来时他忙问, “你在后山那个湖边采的花吗?”

      纱织答道, “是啊! 湖边好多呢. 挺漂亮的, 不是吗?” 她伸出比花朵还白的小手, 似乎想要理顺那些花草. 小艾忙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千万小心!”

      “怎么了?” 纱织眨呼着大眼睛不解地问道.

      “这是毒水芹,” 小艾解释道, “天底下最毒的几种植物之一. 以后你还是别去后山湖边了.”

      纱织愕然看着小艾, 又转头仔细观察那些白花, 半晌才迟疑说道, “真的么? 确实有些像毒水芹, 可是…” 可是后面便没了说词. 她又是盯着那些花看了半天, 终于问, “你确定么,小艾哥哥?”

      小艾点点头, 将多年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与她听. “看来这真是毒水芹?” 纱织的语气里还有几分不可置信, “那米罗哥哥种这许多毒物做什么?”

      小艾耸耸肩, “谁知道? 他一直不肯说, 对卡妙都不说.”

      纱织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道, “既然这样, 那我还是把花拿出去吧. 放在餐桌上不大好呢.” 说着, 又伸手去拿花瓶.

      小艾仍是拦她,”我来吧.”

      “没事的,” 纱织笑着, “谁拿还不是一样. 别老是把我当成瓷娃娃吗!” 她抱起花瓶哼着歌走出了教皇厅. 她让雪白的毒花在她的脖子间蹭着, 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两三天后, 教皇厅的餐桌中央又是一玻璃盒子白色野花. 不仅小艾, 所有黄金战士看见了都楞了一下, 神色中带了两三分担心. 倒是米罗丝毫没有在意, 反而很古怪地笑了笑.

      吃饭的时候, 纱织突然问道, “今天的下午茶点怎么样?”

      桌上众人少不了莫名其妙. 下午的茶点是胡萝卜糕. 味道固然是不一般得清甜香浓, 但吃贯纱织手艺的众人也不觉得特殊. “味道很好, 不过和平时的差不多啊?” 阿布罗迪代大家回答.

      “没有人了觉得不舒服吧?”

      这问题直让众人更摸不着头脑.

      还是半个孩子的女神促狭地笑起来, 拖着长长的尾音说道, “其实呢, 我用的 ‘胡罗卜’是在后山湖边挖的. 就是这种野草的根部.” 她纤长的手指居然毫不客气地指着餐桌中间的那瓶白色的毒水芹.

      教皇厅里一片沉默. 所有人都脸色微微发白, 包括两百多岁的史昂. 唯一例外的是米罗. 他抖了一下, 差点将嘴里的汤全喷出来. 指着仍在做鬼脸的女孩, 他笑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 他憋出一句, “你够厉害的, 丫头! 佩服!”

      史昂最先恢复过来, 微笑着说, “想必这野花不是什么毒水芹呢. 看来这么多年我都错怪了. 我道歉, 米罗.”

      米罗还在笑, 只是说不出话来, 挥挥手置意. 小艾苦笑着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么?”

      纱织笑着解释道, “这种野花不是什么毒水芹. 上次小艾对我说我就觉得奇怪了. 毒水芹我还是认识的吗! 它的茎更粗一些, 泛紫色, 花簇生在一个平面而不是成球形. 还有, 毒水芹是锯齿叶. 这种植物其实是一种野胡萝卜, 叫安尼女王的蕾丝. 虽然像毒水芹, 但其实只是一种美丽的野花罢了.”

      “那为什么小艾和穆小时候会中毒?” 阿鲁迪巴奇道, “除了那野花, 他们并没有碰任何其它不一般的事物啊.”

      纱织又道, “安尼女王的蕾丝是一种让农夫又恨又爱的植物. 它们会把土壤里的所有养分吸地一干二净, 所以地里哪怕只是生了几棵都会让农作物长不好. 同样, 把它们烧成灰却能作最好的肥料. 如果土壤里有毒的话, 这种植物里会马上吸满毒质. 想来当年湖边一定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她又朝米罗笑道, “米罗哥哥一定种它们来清理土壤的吧. 说给大家好不好?”

      米罗笑着答道, “小时候的臭事了, 你这会儿还翻出来. 直说了吧! 当初我刚来圣域不久, 碰到有人来找麻烦. 什么黑手党, 似乎想来干掉你的, 迪思. 我想逗逗他的, 把他一直引到后山湖边. 不过那家伙狡猾得紧, 我又太小, 太不在意, 居然让他浇了一管子生化毒药在湖边. 后来我不敢说出来, 又不能不理. 后来听几个农夫说安尼女王的蕾丝这东西, 又见湖边有, 才想了这个叟主意, 开始拼命种这野花来清土壤.”

      穆低低叹了一声, 说道, “难怪一开始这些花死得这么快, 是用了自己的根茎为我们清毒. 到是我们这些被照顾的, 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 只是看着餐桌中间的花. 那片碧绿上面的纯净白色像冬天里守护希望种子的沉静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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