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哈姆雷特症状（下） ...
-
4.
Do not, as some ungracious pastors do,
Show me the steep and thorny way to heaven,
Whiles, like a puff'd and reckless libertine,
Himself the primrose path of dalliance treads.
And recks not his own rede.
不要像某些不知廉耻的牧师一般
向我展示通往天堂的荆棘之道
却自己一如游头粉面的花花公子
在满是蔷薇的路上游荡
看不见自身的罪恶
“To be or not to be。”满天玫瑰花瓣拼出这样几个词。
“你知道么，你这是哈姆雷特症状，”与日月争辉的双鱼座战士对他说，“沉默，犹豫，权衡，再权衡，终究还是毁灭，多半还拖上别人给你陪葬。”
迪斯马斯克一脸阴郁地看着面前的美男子。阿布罗迪既没有像他一样在挣扎中沉默，也没有像穆一样在悲愤中潜逃，更没有奋起一战。面对如此咳人的真相，他仰起头来，眯着眼睛迎向那逼人的光，然后毫不犹豫地…接受。迪斯马斯克不能理解。两条人命，一座圣域，甚至整个世界，他们所有的理念的颠覆，这一切阿布罗迪既然能如此轻松地接受？
他又忍不住冷笑了，“哈姆雷特症状总好过斯德哥尔摩症状。难怪当初教皇大人总是说你其实不适合当圣斗士。”
“斯德哥尔摩症状？”阿布罗迪笑得花枝乱颤，“有趣，真有趣。我一直没想到你也那样自欺欺人。迪斯马斯克，你知道哈姆雷特为什么犹豫么？”
他没有回答。
阿布罗迪自说自话地继续道，“因为他的心里没有正义，没有丹麦，所以他愿意沉默，所以他可以犹豫。一个真正守护正义的人是不会让杀人犯逍遥法外的；一个真正爱丹麦的人也不会让一个用欺骗，谋杀，□□得到王位的人领导这个国家。”
“所以从头到尾哈姆雷特都不是为了正义，更不是为了他的国家。因为他没有真正的信念，所以他更在意自己的性命地位，他的母亲，他的奥菲利娅。为了这些，他沉默，犹豫，到头来一事无成，反而害了所有的人。”
“不错，我接受了现在这个乱七八糟的骗局。因为我爱惜自己的性命，我爱撒加，我爱仍然不知道真相的修罗，我爱米罗小艾这群孩子们，我舍不得让他们冒险；我爱这些远胜于我爱女神和所谓的正义，所以我接受了。”
“迪斯马斯克，你不也是一样？”
5．
Thus conscience does make cowards of us all
于是思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成了懦夫
阿布罗迪没有说错。每天夜里，每当他即将站起身来的时候，总是这些也许，如果的问题让他无法挪动一寸。
他有把握么？他真得不是送死么？他真可以亲手杀了曾经敬爱的撒加？若是他胜了，他要怎样将事实告诉成了帮凶的修罗？若是他败了，谁来看着那个也许会为了真相自取灭亡的小狮子？
他真得不能算是合格的圣斗士。
他的恐惧，他的犹豫，他的不舍和牵挂，远远大于他对正义和女神的执着。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艾俄洛斯或者修罗一般义无反顾。
讽刺的是若不是这两个人的义无反顾，事情也许就不像现在这么糟糕了。
6.
Doubt thou the stars are fire;
Doubt that the sun doth move;
Doubt truth to be a liar;
But never doubt I love.
你可以怀疑明星是否火焰；
可以怀疑太阳是否起落；
可以怀疑真相是否也是欺骗；
但是永远不要怀疑我曾爱过。
等到那几个少年闯进巨蟹宫的时候，迪斯马斯克已经习惯了冷笑，习惯了凶狠的言语和鄙视的眼神。他也习惯了听从撒加的命令。毕竟这个似是而非的教皇并没有下过很多不该下的命令。
在等待少年们的时候，迪斯马斯克在想自己做砸了的几件事情：他不该听从撒加跑去找童虎老师的麻烦，他不该对穆冷言相向，他不该让艾奥里亚就这样去了东京又这样杀进了教皇厅。他其实应该和米罗沙加卡妙这帮孩子们把事情说清楚，再去和那个东京的那个小姑娘好好谈谈的。
天，如今一切都晚了。
直到少年们闯进来的那一刻，他仍然还在犹豫。他想着态度坚决的沙加，眼神悲哀且空洞的卡妙，仿佛失了心智的艾奥里亚，永远不懂得收剑的修罗，还有十三年来从未犹豫的阿布罗迪，突然将心一横。
先把这些小家伙们打发走，今后的事情再从长计议吧。
就算那个小姑娘是女神，他也无法就这样将多少年的顾虑瞬间粉碎。
7．
The rest is silence.
剩下的是沉默。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圣斗士。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再没有从长计议，再没有犹豫了。
本该想到的：哈姆雷特花了四场戏的时间权衡，犹豫，挣扎，然后在最后一场中杀人，参加葬礼，决斗，毁灭。
这一切当中没有他的任何决定。但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亲手选择的。
就这样吧。
剩下的是沉默。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哈姆雷特症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