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之蔓越》荷青菲

30、丑媳

　　沈蔓越一边擦着湿发，一边跟陆屿乔视频，手机被她立在一旁的桌子上。
　　“真不让我去？”
　　“我现在腿脚不方便，没法去接你。”
　　“不用接，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打车。”
　　“第一次正式见面，总不能太敷衍。”
　　沈蔓越沉思了几秒，“好像也对，那不去了，等三个月吧。”
　　“三个月？”怎么感觉像三年那么久，陆屿乔有些忧郁，“两个月应该就能回去住了。”
　　“六十天而已，快的很。”
　　陆屿乔很后悔，“应该之前就带你回家的，失策了。”
　　沈蔓越随便吹了下头发，梳头时看向手机，屏幕里的陆屿乔正在发呆。
　　“我到了给你打电话，你来大门接我，怎么样？”
　　“好。”已经几星期没见面了，陆屿乔真的不想再等两个月。
　　第二天吃晚饭时，坐在轮椅上的陆屿乔说：“爸，晚上我想洗个澡。”
　　陆爸：“你不是昨天才洗的，天又不是很热，你腿脚不方便，别老洗了，你洗澡的时候，我都害怕你会摔了。”
　　“这么大块头，扶你也挺费劲的。”
　　陆妈：“你从早坐到晚，要不就是躺在床上，也不怎么出汗吧，隔天再洗。”
　　“......”陆屿乔怎么有种被嫌弃的感觉，“明天蔓越要来。”
　　“什么？”陆爸差点把碗摔了。
　　陆妈责怪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陆屿乔：“也是昨晚才决定的。”
　　陆爸：“什么时间到？”
　　沈蔓越定的是周六上午8点多的票，考虑晚点什么的，陆屿乔说，“十点左右到火车站。”
　　陆爸：“我去接她。”
　　“不用，她打车来。”
　　陆爸：“本来就该你去接的，我是代替你，要不然你去？”
　　陆妈：“女方第一次上门不能怠慢，你态度端正点。”
　　陆爸：“人家大老远跑过来，不去接合理吗？”
　　陆屿乔也是考虑到沈蔓越会拘束，才不让接的，他本来就心存歉意，又被陆爸陆妈教育批评，更觉得亏欠沈蔓越。
　　“接，爸，你去接，辛苦了。”
　　陆爸很满意：“你要洗澡是吧，洗。”
　　陆妈：“洗干净点。”
　　陆屿乔：“......”
　　晚上陆爸扶陆屿乔上床离开后，他就跟沈蔓越打了视频，说陆爸要去接她的事。
　　“真的不用接。”
　　“我劝不住，你别担心，我爸妈都很好相处的。”
　　沈蔓越只是觉得不用这么麻烦。
　　“你身上怎么红红的。”
　　“...洗澡搓的。”
　　早上，陆屿乔是被叮叮当当，扫地，拖地的声音吵醒的，陆爸陆妈起了个大早搞卫生，还埋怨他，早点说的话他们也不至于这么匆忙。
　　陆屿乔帮陆爸陆妈参考衣服就将近用了一个小时，最后也没听他的建议，两人穿的都很正式。
　　临出发，陆屿乔摇着电动轮椅从院中来到院门，陆爸早就把车倒好了，眼看着陆妈从他面前走过，到车旁拉开后座车门，上了车，陆屿乔惊了。
　　“妈，你也要去？”
　　“我在家也是闲着。”
　　陆屿乔无奈，“你们会吓到她的。”
　　陆妈不满，“这叫重视，我们又不是洪水猛兽，你快回屋里，瞎逛什么。”
　　“...我晒会太阳。”
　　陆妈又催着陆爸赶紧出发。
　　陆屿乔嘱咐着，“爸妈，你们别乱问。”
　　陆爸：“知道知道。”
　　陆爸陆妈才走没多久，陆屿乔已经朝门外张望了好几次，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翘首以待。
　　给沈蔓越发的信息，自她回了看见叔叔阿姨了，就再没回信，陆屿乔猜她在陆爸陆妈面前还是拘束的。
　　看到沈蔓越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陆屿乔的心一下被填的满满当当。
　　下车后，沈蔓越本想帮陆爸去拿后备箱里的东西，被陆妈拉住了。
　　“蔓越，不用管，我们先回去。”
　　陆爸也说：“这点小事不用帮忙。”
　　沈蔓越很不好意思的跟陆妈走了。
　　一进院，沈蔓越就被等在院门的陆屿乔拉住了手，她也用力捏了捏他的手。
　　下车时，沈蔓越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陆屿乔，走过来的这一小段路，她已经不动声色悄悄打量过了，气色还不错。
　　谁还没年轻过，这点小动作早就被陆妈看在眼里，更是喜在心里。
　　进屋后，陆妈带着沈蔓越楼下楼上熟悉了一下房屋格局，好方便她使用。
　　从楼上下来，陆妈说：“蔓越你别拘束，就是自己家，你想去哪就去哪，房间里有什么缺的都可以跟我说，或者你让屿乔给你添置，所有的布置都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来。”
　　“好的，阿姨。”陆爸陆妈让她别总是说谢，这次沈蔓越没说。
　　陆妈：“你们聊，我们去做饭。”
　　跑了两趟才将沈蔓越带的礼品都拿进屋的陆爸，又被陆妈拉厨房去了。
　　沈蔓越目光落在陆屿乔腿上，“好些没？”
　　“健康恢复中，我们回房间说。”
　　陆屿乔搬到了一楼住，进屋，关了门，陆屿乔调整轮椅后把沈蔓越拉到身前。
　　陆屿乔仰着头，“你低点。”
　　沈蔓越俯了身，陆屿乔摇头，“不够。”
　　于是沈蔓越蹲下了。
　　“好像有点矮了。”距离不是问题，陆屿乔倾身低头吻住沈蔓越，相思情切，他吻的也急。
　　“疼吗？”沈蔓越声音低低的问。
　　陆屿乔哭笑不得，“你说呢？”
　　万万没想到，如此甜蜜的时刻，陆屿乔被沈蔓越咬了，咬了舌头。
　　沈蔓越脸颊发烫，她也不是故意的，两人第一次这样吻，实属经验欠缺。
　　陆屿乔指了指旁边的矮椅，沈蔓越搬过来坐在他身侧。
　　“是要多加练习了。”陆屿乔又吻着沈蔓越，温柔且耐心。
　　然而，没过一会陆屿乔再次被咬了。
　　陆妈在客厅喊着吃水果，沈蔓越一紧张就失了分寸。
　　“真拿你没办法。”
　　被陆屿乔揽着坐了好一会，沈蔓越问：“不出去吗？”
　　陆屿乔低头看了眼沈蔓越，“再等等。”
　　“一直待在房间不好吧。”
　　陆屿乔轻笑：“你的脸还是很红。”
　　“......”沈蔓越感觉脸又烫了几分。
　　“没事的，我猜爸妈还会给我们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果然，陆屿乔猜对了，饭后没多久，沈蔓越和陆屿乔在院中坐着，陆爸陆妈从屋里出来，说要去打麻将，然后就一起出了门。
　　沈蔓越觉得有些不妥，陆屿乔安慰她，“现在咱两相处的时间都不多，以后你常来就好了。”
　　“这段时日他们也没怎么放松，这两天辛苦你了。”
　　沈蔓越问：“要午休吗？”
　　“你陪我？”
　　沈蔓越点头：“好。”
　　正要回屋，院门外传来了两声猫叫，没一会太子晃了进来。
　　沈蔓越喊了声，“太子。”
　　太子看到沈蔓越后一改悠闲的步伐，跑到沈蔓越面前，然后在她脚边转来转去。
　　沈蔓越正想要摸摸它，陆屿乔说：“你别抱它。”
　　“为什么？”
　　“它野的很，一天天不着家，很久没洗澡了。”
　　“哦。”还没等沈蔓越摸到太子，太子呜呜两声跑了出去。
　　陆屿乔又解锁了关于太子的新知识：“它还好面子。”
　　扶陆屿乔躺好后，沈蔓越在他身边躺下。
　　陆屿乔看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眉头皱了皱，她这是怕他做些什么？就算有想法现在的他也是有心无力。
　　“过来些。”
　　沈蔓越朝陆屿乔身边挪了挪。
　　陆屿乔看着沈蔓越不吭声，沈蔓越又挪了些，陆屿乔还是不吭声，沈蔓越直接挪到挨着他，近到她一抬头就抵住了陆屿乔的下巴，太近了，沈蔓越刚想挪远一点，陆屿乔已经将她揽住，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躺的很是惬意。
　　感觉到身边人的不自在，陆屿乔说：“放松。”
　　“担心不小心睡着，会踢到你，影响你休息。”
　　陆屿乔好笑，“这条腿踢到也没事，你以为离的远就影响不到？那你看轻了你对我的影响力。”
　　沈蔓越：“......”
　　吃完晚饭一家人在客厅看电视，陆爸陆妈坐在沙发一侧，沈蔓越坐在沙发边上，陆屿乔的轮椅挨着沈蔓越。
　　陆屿乔时不时就拿着草莓喂沈蔓越，一开始沈蔓越还有点拒绝，发现陆屿乔都是趁陆爸陆妈没注意时喂她，也就依他了。
　　两集电视看完，陆爸说：“不早了，屿乔，你该洗澡了。”
　　“？”是谁说天不热不用老洗的。
　　陆妈：“洗完再玩也是一样。”
　　“......”又是谁让他隔天洗的。
　　沈蔓越觉得陆屿乔腿脚不方便，洗澡肯定也不方便，可洗可不洗，陆爸陆妈都说要洗，她是不会唱反调的。
　　沈蔓越：“洗完早点休息。”
　　陆屿乔：“......”
　　陆爸和陆屿乔离开后不久，太子晃晃悠悠回来了，跳上沙发，还跑到沈蔓越腿上趴着。
　　陆妈：“太子跟你挺近乎的，平常可傲娇了，我用小鱼干投喂它的时候，它都没这么温顺过，我还奇怪，怎么我一回家它就让我给它洗澡。”
　　沈蔓越好奇：“让您给它洗澡？”
　　“聪明着呢，它想洗澡的时候，就衔来给它洗澡用的毛巾，蹲在你面前看着你。”
　　沈蔓越赞扬的摸摸太子的头，它就咕噜咕噜的叫。
　　“蔓越，你要是累了，就回房间休息，不用陪我。”
　　“好。”
　　陆妈又说：“你们能在一起，我和你叔叔都很开心，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不会干涉你们的事，你也不用有所顾忌，别委屈自己，只要我和你叔叔在，这家就是你们的后盾。”
　　沈蔓越：“...没有委屈，能成为一家人，我也很开心。”
　　“好，都开心。”陆妈又说，“你晚上要带太子睡觉吗？”
　　沈蔓越摇头：“不带。”
　　“是不是屿乔不让？说掉毛。”
　　沈蔓越点头，“嗯。”
　　陆妈：“你等着。”
　　几分钟后，陆妈拿来一块一米左右正方的毯子。
　　“你把这个铺在床上，让太子睡在上面。”
　　沈蔓越心悦诚服。
　　洗漱完回房间后，沈蔓越四处打量着，陆妈带她来时，她也只是粗粗看了几眼，现在可以仔细地看陆屿乔住过很多年的房间。
　　墙上贴有奖状，满满一橱柜的奖杯按年份排列，足以彰显他从小到大的优秀。
　　随手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叠对折着的纸，沈蔓越拿了上面的几张看，手写的《上林赋》，陆屿乔的笔迹，应该是他抄的，虽然保存的完好，看纸张已经发黄，有些年头了。
　　沈蔓越刚放回去，关了抽屉，手机响起，陆屿乔打来视频，她按了接听。
　　“在干什么？”
　　“看你的秘密。”
　　陆屿乔十分坦荡，“我能有什么秘密，随便看。”
　　“你应该收过很多情书吧，没有收藏一两封？”
　　“是有一些，你想看？”
　　“不想。”视频里的陆屿乔已经躺着了，沈蔓越说着也钻进被窝。
　　“想看也没机会，早就卖了。”
　　“卖了？”
　　“嗯，卖旧书的时候一起卖了。”
　　“就没有印象深刻的？”
　　“不知道，没看过。”
　　沈蔓越：“......”
　　“你呢？”
　　“我没你受欢迎。”
　　“也好，要不然可能就被别人追走了。”
　　沈蔓越：“......”
　　“我怎么听到太子的声音？”
　　“...没有，你听错了。”
　　过了一会，太子又咕噜咕噜起来，沈蔓越又摸了摸它。
　　“不可能听错，它在你被窝？”
　　“阿姨给它洗过澡了，还给了毯子让它睡。”沈蔓越又说，“本该是你陪我的，你来不了，现在让你的猫代劳很合理吧。”
　　“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沈蔓越尽量说的理直气壮。
　　“......”陆屿乔半天没说出话来，对，好像又感觉哪里不对。
　　“晚安。”
　　“别挂，再聊会。”
　　“你又不说话。”
　　“刚才没想好说什么，现在想好了。”
　　沈蔓越：“？”
　　“反正太子是代睡，就让它逍遥得意几日，早晚还是要给我让位的。”
　　“......”沈蔓越怀疑着，“你是在跟一只猫吃醋？”
　　“...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