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追游鱼》木卫七

11、该怎么说再见

　　“顾程，今天又这么早啊！”按时来到泳馆训练的泳队队员，不出所料地又在健身房见到已经热身完毕准备换衣服下水的顾程。顾程本来训练就十分刻苦，从来都不偷奸耍滑。但最近几天，大家都感受到了他似乎比之前更拼了，每天至少比大家提前40分钟来训练。

　　可顾程只是微微朝大家点了下头，便离开了。有人在顾程走后悄悄地对大家说道：“我怎么觉得顾大帅哥现在越来越像个机器人了，再这样下去真得变成游泳机器了！”围观群众纷纷表示赞同。
　　还有人歆羡地说：“我要是长那么帅，还有那么好的家世，就算变成不会说话的游泳机器也开心！”

　　“他万一不是因为游泳呢？”吴畏一边举着铁，一边若有所思地说道。吴畏就是那天问简芳知是否是顾程女朋友的人，不知为什么，他隐隐觉得顾程最近的状态和那天那个女孩有关系。

　　立刻就有人出言反驳他：“怎么可能因为其他的，你有见过顾程对除了游泳以外的其他东西感兴趣嘛？”
　　有人附和道：“就是嘛！上次隔壁艺校的校花长得那么漂亮，他愣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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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吴畏的观点被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的时候。他突然透过窗口看到教练正迈着矫健的步伐从走廊走过来，他立刻大喊一声：“教练来了！”顿时，大家做鸟兽状散开，默契地统一做出在努力训练的样子。

　　果然，没过两分钟，刘峰教练严肃的脸就在健身房门口探了出来。大家都装作才看见他的样子，纷纷朝教练打招呼。刘峰一颔首，看大家都是认真地做热身，也放下心来。只见他锐利的眼神巡视了一圈健身房，发现这里唯独少了顾程的身影。刘教练对着靠近门口的吴畏问道：“顾程今天没来吗？”

　　吴畏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器械，对教练回道：“他早来了，已经热过了身，现在应该在泳池里了。”听了吴畏的话，刘教练看上去是既惊讶又不惊讶。

　　刘峰教练是顾程的启蒙教练，从小顾程就在他手下训练。他也算是看着顾程长大了。如今刘教练头上也生了点点白发，还有两年，他也要到了退休的年纪。顾程是个好苗子，他想趁自己还在岗位上的时间，看着顾程取得更好的成绩。顾程可以说是每个老师都梦寐以求的那种好学生，他从不需要操心。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这几天他确实有点儿太过于拼命了。

　　刘峰径直往泳池来，果然看见顾程已经在水里了。他仔细地看了顾程游了几圈，终于等顾程停下来，刘峰才走到池边。他直接开口道：“你左腿摆动的时候一直有个习惯，对你速度有影响，一定要改掉。还有注意呼吸，不要那么快急着换气。”顾程点了点头，靠在池壁休息了会，便示意教练帮他计时。刘峰见他休息没多长时间，本想开口劝他的，但想了想，话到嘴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朝顾程点了点头，调好秒表帮顾程计时。几个来回下来，顾程游到了终点，刘峰也正好按下停止的按钮。看了看顾程的时间，刘峰皱了皱眉头。他冲顾程招了招手，顾程便爬了上来。刘峰一边把秒表上的时间给顾程看，一边说道：“比昨天慢了0.1秒。”

　　顾程难得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神色，刘峰看出来他似乎有心事。见顾程的状态确实不太好，他想了又想走到顾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要不你回去休息会儿吧！”顾程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低头想了一会儿，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令人搞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顾程很少这样，在泳队里，他永远是教练们的定心丸。刘峰很少见他这样，一时竟也有些紧张。他刚打算开口再劝劝顾程，顾程就点了点头。刘峰教练感觉有些意外，顾程是个倔强的小孩，如果不是他自己想通了，别人很难劝服他。刘峰心想，一定是连顾程自己都对自己的状态很有疑虑，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休息。

　　于是，和往常不一样，顾程早早就到了家。家里冷冷清清的，除了阿姨，其他人都不在。顾程直接去了后院的泳池。虽说不在学校训练了，但游泳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项运动，一个可以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更是他生活的一部分。每次他觉得烦闷、难过的时候，只要泡在水里，仿佛就可以和整个世界暂时隔绝一样。

　　顾程潜入水底，任由自己飘浮在水中，除了简芳知，他不得不想到了那天看到的柳池星。他们两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登对，柳池星外向开朗，简芳知和他相处起来随性又自在。虽然很痛苦，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顾程很少会再因为不能说话而自卑了。但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默默地离开。

　　*****

　　这一天，A大最好的艺术厅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这位客人穿着考究、气质高雅，陪同的人都是学校的高层。这位客人用挑剔的目光把A大引以为傲的艺术厅打量了一遍。

　　陪同的A大的李校长笑着调侃道：“杜澜，这个舞台肯定比不上你登上的那些世界级的舞台，但别说是在咱们市的大学圈了，就是在全国的大学里面也是数得上的。”

　　杜澜停下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李校，我对A大的实力还是很认可的，要不然这次高校公演也不会定在你们这儿了。”

　　李校长也真诚地说道：“虽然我们是老交情了，但我做为A大的校长还是非常感谢你，愿意把这次舞剧公演的机会给我们学校，还用我们学校的学生。”

　　杜澜虽然不完全是因为顾程而选择了A大做为舞剧的公演地点，但她想到顾程，还是客气地说道：“李校客气了，顾程也是A大的学生，我做为家长为A大做一些理所能及的事也是应该的。”

　　李校长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哦！我刚才想起来，我们学校校报那些小朋友也想采访你，帮你写篇稿子呢！你看……”校报的负责老师一直和李校长提能不能让校报的学生给杜澜做一个专访。校长本来也就是试探着提一提，毕竟像杜澜这样的艺术家，不是谁都能请得动，更别提一帮小孩了。可出乎校长的意外，杜澜并没有委婉地推辞掉，反而一口答应：“好啊！求之不得！”

　　校长听了杜澜的话，自己也十分惊讶他忍不住开口确认道：“你确定？”杜澜微笑地点了点头，校长还有点儿回不过神来。杜澜女士就话锋一转：“听说里面有个叫简芳知的女孩，可以让她来采访我吗？”

　　校长不明所以，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认识这个女孩？”杜澜笑了一笑：“不认识，但是听说过，所以想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