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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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知从床上猛的扎起身来，穿了双拖鞋，外套都没穿顶着寒风跑出宿舍，撞上正在操场晨跑的董思睿，董思睿朝他挥手他也没理，急急忙忙的绕了七号楼半个圈，冲进白水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的那位女助理惊讶的看着周子知，动了动嘴巴，最后看向白水。
白水将手上的工作停下，摇铃让人送进来一个火盆，女助理被白水喊开了，周子知这才觉得身上的衣服有如生铁，又冷又硬。
白水沉着脸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周子知身上，将他冻得僵硬发紫的手抓在手心里搓，温度回升，指间酸酸麻麻，肿胀的有如蚂蚁噬咬。
“我解出来了，亲爱的，”周子知盯着白水的眼睛，略微有些心虚，但很快他又梗着脖子：“这是一封来自日方的密报，他是这样说的，‘致尊敬的田川先生：
已经多年没有见面了，先生身体可好？今年北海道的樱花很漂亮，可惜先生没能见到。对了，大鹏已经展翅，红日初升，先生想必也是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吧！请先生务必将话传达于红日，我在大日帝国等待先生与红日的归来！
大日帝国万岁！’
红日是谁？田川又是谁？”
白水盯着他看，忽然叹息：“你不该卷进来的。”
“可是我想帮你。”周子知再次说道，他将头低下，眼睛看着火盆，黑色的长碳烧的通红，偶尔还冒出点火星子来。
白水怔住，他不置可否的笑笑，拿了把椅子将周子知抱着坐在腿上，“你这是在诱惑我，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你在这里。”
他说的很直白，周子知将手放在火盆上方烤，回头亲亲白水的脸：“但我有留在这里的价值不是吗？宝贝，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走，所以我想我应该留下来。”
火光隐隐约约的照在白水的脸上，周子知动了动身子，长腿一划垮坐在他腿上，正对着白水，白水将他的腿按住，轻声道：“别把火盆踢翻了。”
“这里不是普通的班级，这里是幕僚机构，这里的人都在为国家工作；在这里，你的生命不属于你自己。”白水的声音很轻，“如果名单泄漏出去，会有国外国内反政府的特工想法设法接近你，而且你会受到二十四小时的监控，你将没有私人空间，如果你不幸被他们抓住，政府有任何理由怀疑你已经被策反，会在情报泄漏前将你解决，为了所有人的安全。”
“所以你查我是不相信我？”周子知浑身发凉，不敢相信的看着白水。
白水愣了一下，点点头，轻声道：“很抱歉，进天才班的每一个学员都要经过排查，这是程序。”
周子知问：“是你下命令处置那些被怀疑的对象吗？”
“那些人中也有我。”白水没有否认，他垂下眼帘，周子知看不见他的眼睛，无端有些心慌，急切的伸手抓住白水的领子，深深的吻上去。
“所以我现在还是不被相信？”周子知喘气的空当问他，“你才让我离开对吗？”
白水再次点头。
他没有再说话，火光下的他的脸明暗不定，周子知站起来，将身上的外套摘下来放到他的桌上，拉开办公室门。
白水伸手挡住门，强硬的将他拉进里面，将门带上，把他压在墙上，声音有些低沉：“你不该惹我的。”
周子知无声的笑了。
周末的时候，董思睿不知从哪找来一辆车，开车将他带到酒吧，音乐震耳，董思睿摇着酒瓶凑到他耳朵边大声说：“我看你最近很消沉，怎么，哥们够意思吧？”
董思睿摘了眼镜，少了点书生气，反而英俊阳光了不少，很招女孩子喜欢，没一会儿就有好几个女孩走过来搭讪，周子知则一点兴趣也没有，抱着酒瓶自顾自的喝。
董思睿已经和一位穿着黑裙子的姑娘去跳舞了，周子知连喝了两瓶白的，醉的竟然看见好几个白水晃来晃去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是在自己宿舍里，周子知问昨天白水是不是去酒吧了，董思睿说：“这是你的幻觉，明明是我把你这个醉鬼扛回来的，你还吐了我一身。”
周子知摸摸鼻子，这才注意到董思睿换了身衣服，自己的衣服好像也被换过了。
“你帮我换的衣服？”
董思睿抱胸横他一眼，反问道：“不然还有谁？长官？”
“好心没好报！”董思睿感慨。
没戴眼镜的董思睿和平时很不一样，让周子知觉得有点怪异，但很快董思睿从兜里翻出眼镜戴上，笑了笑：“为了耍帅当了一天瞎子，太累了。”
周子知：“活该。”
董思睿扶了扶眼镜：“你现在连女人都不感兴趣了，昨天在酒吧有女孩子找你搭话，你喝醉了。”他顿了顿，神色有点诡异：“你说你喜欢男人。”
接着他愤愤道：“你还说你男朋友是我，还把我的舞伴吓跑了。”
周子知晒笑，他想不起来了，只好笑笑：“是吗？那我请你吃饭。”
“一顿饭是补不回来的！”董思睿哼哼，“起码得两顿。”
积雪开始消融，草木开始生长，冬天就这么不期然的彻底过去了，周子知一直没想好怎么面对白水，他开始把自己缩在宿舍里，看书看报纸，偶尔去七号楼的公用电话亭打个电话给家里报平安。
周父在电话里问：“臭小子你不是说带女朋友回来吗？”
周子知无奈：“他害羞。”
周父有时候会在电话里感慨一句：“现在的时局是越来越动荡不安了。”而后他又会对周子知说：“你一定要仔细自身安全，不管是谁找你，你千万都不要信。”
起初周子知并未体会到这句话的潜在意思，他只是敷衍两句，周父说他老了，就盼着抱孙子。
周子知忽然沉默，电话挂断后低声道：“对不起。”
这个愿望他无法满足。
在三月底的时候，周子知将欠董思睿的两餐饭都给补全了，天才班已经对他们很宽裕，周子知请了一周假去看左徐安。
左徐安对于周子知的到来有些许惊讶，但很快他就恢复寻常，左徐安道：“你每次到我这儿来都是来寻求安慰，说吧，什么事？”
周子知将事情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下，隐去了其中一些细节。
“这不是很正常么？”左徐安反问。
确实正常，但他就是有些受不了，可能这就是恋人间的矫情吧，他希望白水能够相信自己，都说爱情能让人冲昏头脑，但白水太过于理智了，近乎克制。
左徐安指出：“你就是在自己找罪受。”
周子知哑口无言，这样说也对。
他在左徐安这里只呆了三天，因为第三天的时候白水找来了，和他的尉官张予阳一块来的，脸色看上去很疲惫。
周子知紧张的跟在白水后面，他步子迈的太快，周子知甚至要小跑着才能追上去，在后面小声解释：“我有请假的。”
白水反身将他压在车身上，“你喜欢他？”
周子知点点头，见到白水的脸色迅速沉下去，慌忙解释：“不是那种喜欢，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白水挑眉：“哦？”
周子知心一横，顾不得张予阳那双冷漠的褐色眼睛扫视着自己，大声道：“我只想和你接吻，只想和你上床。”
白水将他塞进车里，张予阳是一个很好的助手，不该问的绝对不问，淡定的开车到白水指定的地方。
中途每当周子知想要对白水动手动脚时，车子总会来一个意外的急转或者急刹车，让周子知不禁恨恨咬牙，压低了声音抱怨：“宝贝，我很不喜欢这个人。”
白水轻笑：“他能听见。”
周子知睁大眼睛，看向正在开车的人，张予阳冷漠的点点头。
周子知出离愤怒，将头搁在白水肩膀上，他总是对这个人没有一点抵抗力，只要他一接近，心就软了。
车开的越来越缓慢，周子知眼皮也越来越重，他挥挥手：“白水，我想要睡一会儿，宝贝你手借我遮遮光。”
白水依言伸手遮在他眼睛上，另一只手将他牢牢锁在怀里，腾出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给他靠着，周子知自己折腾自己好几天，这下终于能安心睡过去了。
白水垂眸，看着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渣，手扣的更紧了。
我还是不想放你走。
周子知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白水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他拼命追拼命追，结果就醒来了。
醒了便看见白水坐在床边注视着自己，周子知把这个梦说给白水听，白水笑了，说是他太累了。
周子知瘪嘴，他只是想要一个安慰的亲吻。
那是四月份的某一天，报纸上说俄方会来我国会谈，具体情况没有公布，当然也不会公布，大概这是俄方主动抛出橄榄枝，周子知很开心，他相信白水听到这个消息也会很开心。
俄方是一个大国，他的军事力量站在世界前沿。
他兴冲冲的拿着报纸熟门熟路的跑到白水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白水轻声道：“进来。”
周子知看到里面坐了个人，还是个女人，一身蓝色军装，肩章晶亮，长发高高扎了个马尾，女人回头看他，周子知这才看清，原来是个外国妞，高鼻子凹眼睛的，长得还挺好看。
白水见是他，轻声道：“出去。”
周子知不可思议，伸手指了指自己，白水没有说话，却不容置疑。
周子知拿着报纸出门，靠在墙上抖腿，过了大约两个小时，白水和那个女人出来，看了他一眼，与那个女人离开了。
周子知看着白水开车送那个女人离开，他气愤的将报纸扔进杂物桶里，回宿舍去了。
也是自那天后，白水像是在七号楼失踪了，杳无音信，只是刚开始周子知没注意到。
他愤愤不平的和董思睿抱怨：“白水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竟然还不理我。”
董思睿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
周子知眯眼看着他，董思睿摸头笑笑：“就是想看看漂不漂亮嘛！”
“鬼知道。”周子知闷闷不乐，突然一点也不想理董思睿。
董思睿提议：“可能是工作上的事，你可以去问白先生啊。”
第二天周子知当真去办公室找他，被女助理李安告知白水出门了，周子知郁闷至极，在宿舍等了一周，又去问，女助理说没回来。
接连一个多月过去了，女助理很有耐心的一遍遍重复，每当周子知问起白水去哪儿时，女助理声音甜美：“很抱歉，长官的行踪我们没有权限知道。”
周子知追问：“那谁有权限？”
女助理自知说错话，立马机智的闭口不提。
周子知将能问的人都问了一遍，董思睿说，他们每个人都有等级之分，董思睿说他自己是B+，至于周子知，董思睿说：“你可以去问问教官。”
教官抬头看了他一眼，啧了两下：“D，你是怎么做到的？”教官戏谑的看向他。
周子知沉声问：“这是谁定的指标，又是谁给我们打分。”
“长官。”
白水给他评了D，最低的级别，董思睿说，级别越高，接触到的也就越多。
整整四个月，四个月过去了，白水依然没有回来，周子知发了狠的训练，发了狠的学习，从D升到C+，原本评定是给白水来评的，但白水不在，便由七号楼的其余领导代劳。
据说到了A级便能成功毕业，周子知将目标定在A级，他不再追问白水的消息，他相信终有一天能再见到白水。
但前提是，自己足够强大，强大到被白水所需要，现在还远远不够。
这四个月里，他将图书馆所有有关密码方面的书都借来学习，甚至不惜花费精力抄一遍，等研究透了就把抄的那本烧了，四个月里，他烧掉了二十本手抄书，还有一堆放在他的床下面。
他希望能在这些烧完之前，白水可以回来。
董思睿时常来他宿舍串门，走的时候总怕他想不开，特意叮嘱一句：“长官会回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chapter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