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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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新拦截了一封“黑夜”发出的电报，把它递交给一号工作室破译，殷荣作为主负责人，几乎是恨不得吃饭洗澡都在工作室进行。
“设密的肯定是个老头。”殷荣恨恨道。
周子知茫然问：“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肯定还秃头。”
“……”
一号办工室里面有许多关于‘黑夜’的文件，从那些文件的加密方式来看，‘黑夜’真的是非常谨慎，甚至可以称的上老奸巨猾，经由他加密的文件鲜少看到两份加密方式一模一样的，每一份都让他们头疼又很有挑战性。
殷荣将这份密码称之为‘风’，周子知和董思睿异口同声问：“为什么？”
“因为它捉摸不定。”殷荣用忧郁的眼神看向窗外。
广玉兰树摇晃着叶子，阳光洒在上面绿汪汪的，夏天的风有些炎热，从窗户从四面八方围进来。
研究‘风’的时候，江洲也在，他偶尔给出的观点看法都很新奇，所以殷荣勉为其难的给他腾出一块地方，要知道，殷荣最受不了不修边幅的人，周子知和江洲在这一点上很有共性。
周子知最近喜欢把自己沐浴在阳光下，经常拿着几张纸，到走廊上吹着热风演算，一个月下来晒黑了不少，偶有好看的姑娘路过，他会搭讪一两句，笑的风度翩翩，但罗塞尔公馆里的姑娘不是常人，不是那种一撩就面红心跳的人，所以周子知很享受这种不负责任的撩，逗的姑娘笑了他也开心。
他最近又收到了左徐安的回信，左徐安说他请了几天假，预备到海宁来看自己。
周子知就在盛夏的日子里等他过来，他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天色已经昏黄了，殷荣还坐在里面，旁边坐了个江洲，两个人意外的聊的来。
“我抽屉里有两袋面包。”周子知对他们俩说。
江洲冲他摆摆手：“知道了，明天早上给我们带早点。”
看这样子两人打算不眠不休的干活了，周子知点点头，将工作室的日光灯拉开。
董思睿和他一起出了罗塞尔公馆，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二八杠，铃打的震天响，龙头握手上挂着一袋演算纸，扶着眼镜问周子知：“我送你回去？”
周子知上上下下看了一眼，指着轮胎笑：“亲爱的，你车胎快没气了。”
“噢，我去……”董思睿对于没法送周子知回家感到遗憾，他对着车轮胎说：“这都怪你。”
周子知哈哈笑，朝他挥手，他预备去前面路口打车。
董思睿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离开。
周子知笑了笑，调头往另一边走。
一辆黑色长轿车从大马路上驶过来，扫起地上的落叶，稳稳停在罗塞尔公馆面前。
这张车牌周子知熟的不能再熟了，尽管他已经下定决定要和白水脱离关系，但他还是忍不住看过去。
周子知看见白水一身白衬衫，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走出来，皮肤过分的白皙，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白水正准备上车，已经弯身了却忽然侧头看过来，那双眼睛弯起来，周子知看见上了车，莫名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轿车转了个弯，停在周子知面前，车窗摇下来，露出白水好看的脸，白水轻声说：“上来。”
周子知心口很疼，他握紧了拳头，笑了笑：“我等车。”
“上来。”白水重复道。
周子知真想往他脸上挥一拳，假如打得到的话。
他只好拉开车门坐进去，紧紧贴着边上坐着。
白水当真只是送他到了公寓，一路上两人都保持沉默，周子知心不在焉，连车停了好一会也没发现，白水也不催促，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东移植来的大梧桐树在地上落下很大一片阴影，那片阴影里站了一个人，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手里提了个木行李箱。
周子知回过神上，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连忙从车上下去，一路冲过去。
白水从车窗里看见，那个提行李箱的人放下木箱子，犹豫着张开手，周子知和他紧紧相拥，从后面看不见周子知的表情，但能看到那个人脸上的微笑。
显然没想到左徐安这么快就来了，可能是那封信寄出去不久就动身了，周子知惊喜的拿拳头给他肩上一拳：“带了这么久的学生怎么还板着脸啊。”
左徐安不自然的笑了笑：“他们太调皮了。”
“也对，你这张脸很唬小孩。”
周子知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忍不住大笑起来：“我以前也特别调皮，然后我爸就把我送国外上了几年学，他大概也挺后悔的，我回来后天天和一堆朋友泡酒吧歌舞厅，还抽雪茄，他说学了一身洋人的坏毛病。”
左徐安也跟着笑，看了一眼停着的轿车，压低声音问：“白先生吗？”
周子知的笑容僵住，他坦然道：“嗯。”
好在左徐安没有接着问下去，周子知刻意不去看白水，伸手提过左徐安的木箱子带他到自己公寓去。
等他上了楼从窗外看去，车子已经离开，周子知脸色白了白，装作若无其事的给朋友倒水。
左徐安就带了两件换洗衣服，木箱子里塞的全是给周子知带的东西，有吃的也有他们那边的小纪念品，还有一个左徐安亲手雕的上了色的小木头人。
小木头人雕的栩栩如生，就连表情都很生动，雕的特别精细，想来雕刻的那个人一定很熟悉甚至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这个纹路应该是怎么样的。
周子知拿着小木头人翻转过来看了一遍，笑道：“没想到在你眼里我这么帅啊！”
左徐安看了他一眼：“我担心刻太丑你会扔了，这毕竟是我刻了一个月的心血。”
周子知摸摸鼻子，他是这种人吗？
不过他真没想到左徐安竟然会木雕，就像他没想到董思睿画画也很好看。
左徐安忽然问：“用不用我给你雕一个白先生。”
这个还真是吸引人，周子知眯着眼睛笑：“可以吗？”
“应该能行，但是我需要出去挑选木头。”
周子知承包了陪左徐安挑木头的工作，左徐安是那种做任何事都很认真的人，挑木头一定要挑他认定的那一种，周子知陪着他转了许多家木工店，还是没能找到。
偶尔在街上还能撞见白水和萨维的约会，萨维挽着他，在外人面前是一头高贵冷艳的野猫，然而对着白水就成了一头温顺的白兔。
左徐安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脸上表情有些怪，他赶紧小心的打量着周子知的表情，试图找出一点哀伤来。
然而周子知笑的明晃晃的，甚至主动上前打招呼：“嘿，长官，又和美人出来约会啊，真让我嫉妒。”
接着他又笑着对萨维说：“你看我比长官好看还风趣，美人你怎么就选择了他呢。”
萨维眯着浅蓝色的眼睛，抬头注视着白水，周子知能看见她眼底的崇尚的热意，该死的熟悉，因为自己也常常这样注视着白水。
萨维感兴趣的问：“你是和那个小帅哥分手了吗？这是你的新……”
她找了个合适的词：“男朋友？”
周子知摇摇头，笑的迷人：“我还是喜欢您这样美丽的姑娘。”
“当然，杰斯长官这样的也勉为其难能接受。”
周子知弯着眼睛看向白水，白水同样弯着眼睛看他。
没有看到白水变脸色，周子知无趣的拉着左徐安离开，等到走远了一张脸立马绷不住，方才笑的脸都僵硬了。
要找到左徐安满意的木头真的不容易，周子知跑遍了整个海宁，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条街了，但愿这条街上的木雕店能够有他想要的木头，周子知都想求神保佑了。
这是一条老街，建筑都是一层的矮房子，有的还是黑瓦白石粉墙，街道上种了一两排常青树，抬头能看到电线绕的很密。
周子知两人踩着水泥路一家家的推门进去，终于在一家看上去破败不堪的店里找到了他想要的木头，店主原本不愿意卖，但耐不住周子知舌灿莲花，能说会哄，哄的店主心花怒放把木头高价卖给他。
钱是周子知出的，他说什么也不同意左徐安掏钱，他爸每个月寄给他的钱都用不完，再加上他现在工作也有钱拿，还不少，周子知原本想买辆车的，但是周母担心她的宝贝儿子拿大马路当赛道飙车，说什么也不准他买，而且他现在一不乱混，二没有妞，钱也花不出去。
左徐安在海宁呆了一个月半，前半个月用来找木头，后一个月就用来雕木头，周子知颇觉过意不去，每逢放假就带着左徐安去海宁的风景区走走逛逛。
海宁近海，黄昏的时候周子知就把左徐安拉到海边看日落，吹海风，看潮汐涨停，他就拿着本书坐在海边的木椅子上看，左徐安就坐在一边雕刻，一边想着白水的形象。
周子知看过他的半成品，不消说，还挺像的，左徐安雕的是白水上课时的样子，他夹着课本，身材高而瘦，神色温暖柔和。
现在只剩下上色，左徐安将上身雕刻的衬衫涂上白色涂料，刷了厚厚一层，再细细的匀开，再用黑色灰色的涂料打上阴影加深刻线。
这就像画画一样神奇，样品缓缓成型，左徐安说它需要放上一段时间，等涂料风干，左徐安将它摆放在周子知公寓客厅的窗台上，那里白天爬满了阳光，真是不能再适合的地方了。
左徐安回去前一天，周子知带他去海宁最高的建筑俯瞰整个海宁的街区，那天风特别大，两人坐在天台边上。
左徐安侧着身子看周子知：“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周子知盯着高远的苍穹发呆，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没打算结婚。
“白先生他总会结婚的，不是吗？”左徐安坦白道。
左徐安看着他的眼睛，表情有些严肃，他当然希望周子知能幸福。
“我不知道。”周子知喃喃道，“他或许会和她结婚，他们或许已经上床了。”
左徐安锁着眉头，犹豫了一下，缓缓道：“你要是在海宁过的不开心，不如和我去我的家乡吧。”
周子知笑了笑，轻声说：“好啊，等我以后真的不想呆在海宁了，或许真的会来找你，那时候可别嫌我混吃混喝啊。”
“不会的。”左徐安垂下眼睛。
送左徐安离开的那天，是周子知请的最后一天假，他总共请了三天假，当他回到公寓的时候，见到了白水，白水站在梧桐树下，手中夹着一支细雪茄。
那是周子知第一次看见白水抽烟，地上堆了一地烟头，看来他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
白水周身总是有一股外人走不进去的疏离，尽管他看上去温和，但他的眼神每次看向苍穹时过于孤寂，曾经周子知想，他或许也是需要一个懂他可以陪在他身边能够支持他的人，他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人，因为他和白水有着一样的兴趣，同样在数学研究和密码学上有着极高的天赋。
但是……
现在看来……当时太过天真了，自己并不是那个人。
白水用他那双浅琉璃色的眼睛注视着周子知，扔掉手中的雪茄，脸上看不出喜怒的神色，他跨步走来，修长的手指扣在周子知的手腕上，声音中似染了怒气：“你和他上过床了？”
周子知心中刺痛，他仰起头看无边的天空，阳光刺的眼睛发疼，于是，他的心里住了一头恶魔，在伤害白水的同时也在伤害自己。
“是啊，他技术比你好。”
白水脸色迅速变了，他声音很轻，却充满了嘲讽：“你就这么缺男人？”
周子知不置可否的笑了，他听见自己轻佻的说：“对啊，谁上我都可以，只要他让我舒服。”
“是吗？谁都可以。”
周子知听见白水咬牙的声音，笑的更加轻佻。
他现在有种变态的快感，就想让白水不好受。
谁知白水竟然不管不顾的去扯他裤子，大有一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现在就上了他的疯狂，白水弯着眼睛，神色柔和，眼神却很凌厉疯狂。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