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循香（19） ...
-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刘玉京早早便起了床，洗漱已毕，看外面天色尚早，就想着去后院溜达溜达，屏退跟随的下人，一路分花拂柳愈行愈远。
纪之初很少来这个别院，都是管事在打理，树木葱茏，繁花盛开。湖心还有个小亭子，坐在里面可以观赏整个后院的景色。
刘玉京坐在湖心亭里，看着清澈的湖水，还有不时聚拢过来的锦鲤，感觉心情舒服了不少，头脑也清明许多。缓缓闭上眼，静静享受这一刻静谧的美好。
不知过了多久，正觉得身上有些微凉，一件披风轻轻搭在身上，刘玉京睁眼，就见纪之初站在自己旁边，端着个小巧的瓷碗喂鱼。
“纪大人起得早啊。”刘玉京抓了一把鱼食撒入湖中，看着群鱼过来争食，“倒好兴致，到此处喂鱼。”
纪之初看着湖中的锦鲤，嘴唇微挑：“刘大人不也是在此处躲懒？不日便要嫁人，还有时间闲逛。”
刘玉京就知道这人说话就没好听的，自己越是不爱听什么他越说什么，自己自诩伶牙俐齿，有时竟然说他不过，更是让人懊恼。
纪之初见刘玉京半天不说话，余光见他双颊微微鼓起，似乎不快，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他自己也奇怪，明明不是这种爱与人计较、争口舌之快的性格，不知怎么了，见了刘玉京便格外爱同他斗嘴，看他吃瘪的样子心情就格外舒适。
摇了摇头，纪之初放下瓷碗，抬手朝刘玉京身去。
“干什么？”刘玉京见纪之初越靠越近，脑袋里突然想起梁桓说的嫁人的事情，脸上就觉得有些发热，看着纪之初越来越近的脸，感叹果然是长了一副好皮囊，武功又高长得还帅，谁若是嫁给了他可算是觅得如意郎君，可惜嘴太毒。
“湖上风凉，早些回去。”纪之初将披风拉好，系好袋子，端起碗转身往回走，“凌辰回来了。”
“哦哦。”刘玉京觉得脸上烫得慌，明明只是系了个披风带子，自己就胡思乱想，都是梁桓说了那些杂七杂八的胡话。使劲甩了甩头，摁住噗通通乱跳的胸口，刘玉京跟在后面快步离了湖心亭。
“凌辰几时回来的？”
“半个时辰前。”
“怎么不早说……”
“刘大人心醉神迷，神思不嘱，不敢打扰。”
刘玉京：……果然嘴毒，刚才自己脸红心慌纯属错觉。
※
回了后宅，来不及用早饭，刘玉京立刻见了凌辰。
凌辰道：“臣快马加鞭回了京城，并未直接去太医院打探。而是找了个与臣相熟的御医打探，据他说，卫太医确实并未离开京城，每日都去太医院点卯，前几日去了礼部侍郎梁大人家看诊，剩余时间均在太医院，所有太医皆可作证。”
这番话说得在意料之内，刘玉京也没惊讶，只道：“凌护卫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
凌辰离去，纪之初叫人传了饭。
刘玉京看着摆了一桌子的早饭，皱了皱眉：“纪大人怎么不在自己院里用饭，几时变成在我院里吃饭的习惯了？”
纪之初夹了一个小笼包丢进嘴里，两三口就咽了下去：“麻烦，吃完还有正事。”
“什么正事？”刘玉京听他这么说，还以为殿前司那边有什么要紧事，便没再揪着不放，夹了一个虾饺，咬了一口，馅料咸鲜，外皮筋道，让他心情一下就好了。
“你的聘礼送来了，等下要去前面盯着。”纪之初端起一碗米粥，“东西太多，怕放错地方。”
刘玉京默默放下盛着豆浆的碗，还好没喝，不然又该喷了。
沉默地吃了早饭，两人一起去了前厅。
就见一箱箱的东西不停地往里面搬，梁桓双手叉腰站在门口指挥：“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放到厅里。那几个抬到后院去！”
“梁桓！”刘玉京走过来，看着来往不停的人，“怎么这么多东西？”
“嘿嘿嘿。”梁桓扭过头看着刘玉京，抬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这就多了？这只是纪大人家的聘礼。陛下的、皇后娘娘的、太后老佛爷的下午才到呢。”
“太后？！”刘玉京彻底傻眼，“太后怎么会知道此事！”
“咳咳。”梁桓拉着刘玉京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你也知道的，坤德殿有那么一两个太后放的人，皇后娘娘就算知道，也只能假作不知。即便是如何低调行事，也还是免不得被看到，这不老佛爷就知道了，说是嘉奖你替陛下分忧，奖赏你的。”
刘玉京抹了一把脸，觉得嘴里满是苦涩：“你就直说吧，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梁桓抓了抓脸，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太师和我家老头子，别的没了，真的没了！”
刘玉京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木着脸转身走到纪之初身边，看着抬进来的一箱箱大红的箱笼，还有两只扑棱着翅膀叫的聘雁：“‘聘礼’我要带走。”
“那是自然，本来就是给娘子的。”纪之初答应得痛快，“就连太师府的嫁妆都可一并带回，算是感谢老泰山对娘子的养育之恩。”
刘玉京如今破罐子破摔，转头笑盈盈看着纪之初，两只小虎牙又尖又利：“那就多谢‘夫君’了。”
※
别院虽然地处京郊且占地面积极广，周围倒没什么邻居，但是聘礼一路送来，不少人家都看到了，一打听才知道是那个很大的宅院的主人家。说起来这家也是神秘，几乎没见过主人家来过，只有管事打理一切，如今突然说要成亲，大家自然十分好奇。
纪之初见知道的人多了，索性发出了请帖，邀请乡邻前来观礼，只是收到帖子的人家打开一看成婚的日子，面上笑着应允，转头就把帖子丢了。这日子成婚谁敢去，谁知是人结婚还是鬼结婚。
七月半，鬼门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循香（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