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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耕耘不易 惊魂定不定 ...

  •   觉缭仙山不似其他仙山有好几座山脉,它只有两座山峰,名曰“名鼎峰”“云肃峰”。

      两座山脉之间相邻甚近,自上而下间隙由宽变窄,像是被劈开的,不明所以的人总道“天斧神工”,成型也不算难看。

      据说原来两座山峰之间是没有间隙的,不知是何缘故,最后变成了这样。

      名鼎、云肃虽然同属觉缭,命运却截然不同。

      觉缭的相君,门中四位仙守,九名仙尉,还有通通有名望的仙客以及所有弟子都在名鼎峰。

      而而云肃峰常年无人居住,也俗称“后山”。
      云肃原本是设为禁地的,但由于土壤肥沃,门内弟子又宛如饿死鬼投胎,一开始一个两个的来偷偷种点东西,垫垫牙忌,后来人也渐渐多了,种的品类也日渐齐全,玉米、大葱、马铃薯等等一些比较好种的农作物都是成片成排的,若是口味独特、比较小众的,就屁股印那么大的面积。

      这么大的阵仗,早晚被别人发现,相君也不傻,后来被发现后就随他们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俞籽路正好赶上了这么个差事,本来各人种各人的,互不干涉,谁让他在全员操练修习的时候失踪的,像个闲人,这苦差事是他没跑了。

      看着一望无际的田地,就是无言以表……

      劳累一会后,俞籽路站到了一颗大树之下,惬意自来,他抬头看看这棵树,树上结着零星几个青果子,一看就是青涩幼小的果实。

      这棵树名曰“折秧树”,是整个觉缭的灵根,也是命根,独一无二。

      先不说这个果子现在还青涩着,就算它已经成熟了,也是绝对不能碰的,更别说要啃一口了。

      就是因为折秧树的关系,后山才被列为禁地,可是这条禁令形同虚设,后来漫山遍野的菜地包围着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棵不开花的树竟然零星冒出几朵小花来,这让相君喜出望外。

      可也不许大家接近折秧树。

      俞籽路站在树下瞅了半天,随后蹭蹭几步跳上了树,小心翼翼的磨蹭靠近,他伸出手把折秧树的果实“树心”握在手里,耳朵凑近听着树心的跳动。

      俞籽路皱着眉头道:“怎么跳的还是这样慢。”

      折秧树的“树心”就像是心脏一样,扑通扑通的,果实越成熟动静越大,等到完全红彤彤的时候,把它攥在手里,跳一下都能从你手里蹦达到地上。

      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把玩树心,整个觉缭也只有俞籽路一人了,但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俞籽路就是树心所化。

      果子化人形,像这种情况可不多见,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从这棵树上掉下来的一个树心果实,正好砸到了桑先的头,这个树心也变成了一个人,桑先将她认做妹妹,起名“桑媛”。

      可惜桑媛命薄,所以桑先才将折秧树视为珍宝,希望从它身上找寻让妹妹回来的可能,可是这棵树竟然这般不争气,很多年不光花不开,连叶子也掉个不停,是越来越没有希望了。

      直到俞籽路的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同类的感应,他的到来让觉缭的这棵折秧树重焕新生,渐渐的有了生气。

      因为与折秧树同气连枝,俞籽路的待遇在觉缭也尤为不同,也只有他能这样靠近树心。

      俞籽路把树心捧在手心,渡了几口气,像是对尚在葫芦藤上的兄弟交谈:“我刚入觉缭你就这么点,现在还是这样?”像是在苛责,也像是在确认,“你还活着吗?”

      他叹了口气,也是很无奈,也不想理它了,倚靠着树想些有的没的,渐渐的……挡不住睡眼朦胧,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田野。

      ……

      再次醒来时已是天色黯黯,夜风瑟瑟,吹的人那是一个机灵。

      俞籽路觉得有点冷,心想着都这个时辰了,怎么也算勤勉了吧,就准备收拾收拾回屋睡觉,想想折秧树的小绿球,便向上望去,树影婆娑之间,好似看到一个人影,若影若现的。

      俞籽路正欲站起来看仔细些,突然那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垂钓下来。

      确实是垂钓下来,脚被吊着,脸面朝下,与刚欲站起的俞籽路脸对脸,眼对眼。

      若是个貌美女子,月下谷树,美目相对,倒也是美哉美哉。

      可这“东西”外形倒是似个人,可普通人皮肤再糙也不过那样,不知是不是夜色朦胧,看皮肤像是草纸,也像布匹,浑身鞭笞血痕,裹了一件破败衣服,刚四目相对的双眼更可怖,不知是从什么动物眼眶中掏出来的,无眼皮的遮挡,就堂而皇之的全露在外边,眼白部分尽是布满黑丝,本是瞳孔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一枚钉子,生生的被钉在眼眶中。

      想想都不寒而栗,况且俞籽路,还是那样“近距离”的观看,吓得猛地又坐回地上,连滚带爬的闪躲到了旁边。

      那“东西”啪叽摔到了地上。

      俞籽路拍去手上的灰尘,像是掩盖自己的慌张,左右看看有没有人:“谁这么无聊!”

      那“东西”还保持刚才一动不动的姿势,发出骨头破裂的声音。

      稻草似的身体里,还会有骨头么?

      尽管很疑惑,但俞籽路还是抄了一把家伙上前去戳了戳,骨裂的声音并没有停止,探了探虚实后果然没有反应,松了一口气后,那“东西”猛地一抬头,又把他吓了一个机灵。

      自己也纳闷了:为何这么不经吓?

      俞籽路在前狂奔,像后观望,那“东西”竟在追赶,距离忽远忽近,几经快要抓到衣角,惊险万分,可是人总会累的,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

      俞籽路刹闸转身,那“东西”愣了一下,再次扑上来。刚才就不应该把身边的家伙事儿丢掉,这下可好了,它行动迅捷,一张血盆大口直冲人的颈部,好在就属那颗头还比较骇人,身子轻飘飘的,没什么杀伤力。

      俞籽路闪到它身后,双臂锁身,一臂束缚在胸脯前,一臂锁喉,猛地一使劲,那个草皮脑袋便掉了下来,失去头颅的身体自然不成什么气候,瞬间垮了下去,那颗头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又活动起来。

      俞籽路心惊: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朝着那个脑袋,一脚就踩了上来,接着又来了一脚,里边果然是空心的,踩着就跟踩稻草似的。

      扁是扁了,但还不能松脚,很清楚的感觉它还在鞋底摩擦,决不能松。

      此刻,要从远处看的话,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人,一动不动的摆着一个有型的姿势。

      他自己也觉得非常滑稽搞笑,但又没辙。

      僵持了好一会,忽然想到昨夜的那抹红……

      术业有专攻,虽然驭火术不及东风面,但是这种小阵仗还是能应付的。

      那东西遇火焚身,彻底完蛋了。

      一顿摸爬滚打之后,真的是“摸”“趴”“滚”“打”,顺序都不带错的。

      俞籽路蓬头垢面的回到了舍房。

      怀初莳看到这一幕,打趣道:“这是你犁地呢,还是地犁你呀?”

      俞籽路:“去去去!我怎么这么倒霉。”

      怀初莳:“你怎么了?”

      俞籽路:“在后山遇到个不知是什么的怪东西,吓人又恶心,弄死还挺不容易,我能回来就谢天谢地了。山下有怪物就算了,为何山上也会有,太猖狂了吧。”

      怀初莳娓娓道来:“哦,我倒是听说了,应该是燕丘那里的结界裂了一点,被里边的东西跑出来了一些。”

      俞籽路边擦洗脏脸边说:“燕丘?燕子很多么?”

      话题猛地一偏……

      俞籽路“:……”

      怀初莳一脸严肃道:“燕子没有?鸽子倒是有很多。据说那个地方好像从很早以前就存在了,有一道坚不可摧的天斧屏障,而且燕丘这个地方挺邪乎的,最让人想不明白的就是那一只只白鸽,从那个鬼地方飞进飞出的,也畅通无阻,让人费解的很。哦,对了,离东风面也挺近的,她们呢每每遇到棘手的妖兽,不说诛杀,贪图省事,直接往燕丘里赶。后来,莫名其妙的被划为东风面的地盘了。”

      俞籽路望向怀初莳,道:“那不就是天然的结界么,只是作用相反,结界防外,燕丘防内。里边不会关着什么大魔头吧。”

      怀初莳一时语塞道:“这个不好说……”

      怀初莳别的不说什么,掌握的仙家典故多是有问必答,俞籽路本身入门较晚,知之甚少,身边有这样一本故事书,天天讲故事都不带重样的。

      还有就是,怀初莳铸剑也是一绝,虽然只是业余爱好,但是好东西走在哪都是会发光的,怀初莳在这方面极具天赋,渐渐的被觉缭宗师级的人物——四仙守之一的谭槿柒所发觉,并收为亲传弟子,这方面的才能被进一步放大,但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就是造一把扔一把,浮惊也是这样的命运。

      怀初莳语重道:“不说别的,这个事情明天需得禀告首衔一声。”

      俞籽路点头:“嗯。”一会后说道,“对了,你托我办的事办好了,几天后就会来回帖。”

      怀初莳笑道:“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像这种帖子又记不了多少功劳,我都没功夫搭理,你倒是揽的勤快。”

      俞籽路:“完成一件是一件嘛,不过这本帖子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怀初莳:“什么意思?”

      俞籽路:“白祭丢下的烂摊子,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这个苦主呢整夜整夜的梦魇缠身。”

      怀初莳倒是没想到:“噢~是他呀。”颇有怨言道,“真是没完了!这次你们下山,不就是为了小齐关的水患么。”

      俞籽路纳闷着:“是啊,你说那么大的一片海,他怎么装走的呀?”

      白祭之前盗取了长明海,整整一片海竟然一滴不剩,全部打包带走。时不时的在这边桶捅娄子,那边作作恶,仗着有长明海撑腰,为所欲为。

      小齐关的仙客看不下去,与他作对,白祭便把那个仙客眼及之处变成一片汪洋,真是造孽。

      怀初莳:“那你碰上他了吗?”

      俞籽路:“没有。”

      怀初莳:“那就好,就算碰上了,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憋屈死了。还不如离远点呢!”

      俞籽路:“总不能任他一直为所欲为呀?”

      怀初莳佛系道:“上头不急,你急什么。”他整理着书籍说道,“下次有水患你就别去了。”

      俞籽路:“为什么?”

      怀初莳回头看他:“为什么?你是忘了自己怕水了,就算去了也帮不上忙,还不如不去呢。”

      俞籽路瞬间感到自己的卑微:“这不……这不多少能帮点嘛。”

      怀初莳面无表情:“你自己信了就行,师兄我言尽于此。”

      俞籽路:“哦~”

      怀初莳瞅着俞籽路:“嗯……马上就是吉图共技的会考了,我看你是没有一点冲劲啊?”

      俞籽路悠然道:“着急也没用啊,我什么实力,你是最清楚的了。到时候,能拿个叶品就不错了。不过我底子好,若是有奇迹发生,花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怀初莳笑道:“大言不惭。”

      吉图共技,是每年各派子弟相互切磋的盛会之一,名为切磋,实为排名竞技,也不用登上榜首,就是排在前二十名的,被奉为花品仙客,一辈子就可衣食无忧,光辉璀璨,可谓名利双收。

      其余资质稍微差一点的,得叶品,也是名声在外。

      绿叶衬红花嘛。

      怀初莳铺张了床褥,缩在被子里,道:“你可别太抬举自己了,就这几天?你以为你能长进多少,别贫了,明早给我起来。”

      俞籽路一副狗腿子做派:“是,听您的。”

      正要钻进被窝。

      怀初莳扬长脖颈,道:“等等!”手一指,“起来把灯灭了。”

      俞籽路懒散散的起身,依言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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