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笼罩》鹤之河

5、不可能的实验计划

　　吉尔莫丽在自己的房间中坐着，她不耐烦地听着银坞可的唠唠叨叨，天啊，她没完没了了。
　　“第五十七条：在不违反前五十六条规则的前提情况下，保证自身的安全。好了，这就是在这里的所有规矩，总共是五十七条，明天，我要听到你把它们背熟，懂吗？”银坞可在吉尔莫丽面前走来走去，不耐烦地给吉尔莫丽分析着现在的处境，“你的那个同伴，叫什么来着，玛缇鲁达还是什么？哦对，玛蒂尔达，她比你重要多了，不然也不会被卢旺柯奇利单独拽上楼，让玛蒂尔达和他的女儿住在一起——啊，应该是女孩儿吧——你以后不一定能继续和她做朋友了，看卢旺柯奇利那个重视程度…喂，给我认真听…照他那个重视程度来说，那女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和卢旺柯奇利的那个崽子一决高下，从她俩中间选出一个继承卢旺柯奇利位子的人，对，接着卢旺柯奇利的研究继续往下做。大概率是你那个朋友（胜出），卢旺柯奇利的崽子听说身体一直不过关…然后你就得在你那个朋友手底下办事…”银坞可突然沉默了。她似乎一直想着一件事。
　　“然后…？”吉尔莫丽盯着银坞可。
　　“然后，你得听她指挥做任何事，她让你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但愿不…如果是卢旺柯奇利的那个崽子胜出的话，你俩应该会被她鲨掉，毕竟留你俩在，这里保证不会太平…天啊…”银坞可话未说完，便转身离开。
　　吉尔莫丽趴在床上，两条腿晃晃悠悠的。她在自言自语着。
　　“卢旺柯奇利的那个女儿，是谁呢…让我见一见她就好了，就见一面，就可以判断出来最后的结果…用理论上的，呃，‘社会运算’或者‘个人运算’应该就可以解决。这是轻而易举的，上帝啊…虽然这在理论中不被允许，是被坚决禁止的，但是我现在的处境，是被允许的吗？这样说的话…”
　　她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抓过纸笔，在纸上不断写着各种字母，最后她把这些字母都划掉，又开始冥思苦想起来。最后，她猛地抬头，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小声重复着：“67.2%…不，不可能啊，玛缇不会这么冷血才对啊…但是，但是数学不会错…六成以上的概率…”她不断重复着67.2%这个数字，这是她算出来，若玛蒂尔达坐上了卢旺柯奇利的位置——天知道卢旺柯奇利现在是什么位置，她才不感兴趣——她被处决的几率。67.2%。
　　但是，怎么会…
　　吉尔莫丽多此一举地又算了一遍，她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算错，却还是期待着新的数字。又是67.2%。她努力让自己疯狂跳着的心沉静下来。事情真的…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空旷的房间中，两个声音不断地在回响。
　　“父亲，告诉她吧。我已经把东西放在显眼的位置，她肯定会看见的。这样一来…”
　　“不愧是我的乖女儿。就这么办好了，加快点进度，也不失为一个好计谋。”
　　“但父亲，如果她最后被误杀了…我该怎么做？”
　　“我已经在筹备转移了，她就算死了也没有关系，当然，活着会更好，不过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尽量让她活着吧。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你只需要拖十天…不，五天就好。只要五天。”
　　“……明白了。”

　　伊卢卡特拖着脚步回了房间。
　　“伊卢卡特，卢旺柯奇利对你做了些什么？”玛蒂尔达奔上前询问。她看见伊卢卡特的头发丝上沾染了未擦干的血迹。
　　伊卢卡特摇了摇头，双手握住玛蒂尔达的肩膀：“玛缇…玛缇，卢旺柯奇利他说…他说在我们两个中间，必须决出胜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如果最后没有逃出去…这所大楼到处都有监视，我害怕……”
　　玛蒂尔达愣住了。她不理解：“但为什么，要在我们两个人之间决出胜负…？我想不明白…”
　　伊卢卡特使劲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鬼知道卢旺柯奇利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什么啊！”她撅起了嘴。
　　玛蒂尔达叹了口气：“上帝保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的计划上写的逃脱时间是10月10日，也就是十四天后，对吗？这样说的话…”
　　伊卢卡特转而握住了玛蒂尔达消瘦的手腕，不经意地触碰着她绑在手腕上的手表。手表由于许久未摘，以及它的特殊性与融合性，已经深陷在玛蒂尔达的手腕中，与周围的皮肤融为一体。
　　“玛缇，我希望，我们可以互相配合。只要我们努力，就一定可以逃出这个可恨的枷锁。你可以，我也可以。”
　　伊卢卡特扬起一个淡淡的笑。玛蒂尔达也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这是干什么用的？”玛蒂尔达看着被卢旺柯奇利绑在自己手腕上的两条绳子，“尼龙绳吗？”
　　卢旺柯奇利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警告她不要乱说，也别乱动。他把玛蒂尔达绑在一根柱子上，双手紧扣绳子，用他狭长的三角眼盯着玛蒂尔达，许久。
　　他转过身来，心中规划着宏伟的蓝图。他的野心，从未因任何一个人而改变过。逃走了又怎么样？他有的是机会抓回来。他的计划，一定可以成功。
　　玛蒂尔达看着四周，这间实验室居然没有一台电脑，这让她感到奇怪。
　　卢旺柯奇利绑好绳子后便出去了，并没有锁住实验室的门。许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玛蒂尔达既没有感到不适，也没有怀疑出什么问题。她甚至可以轻轻松松地解开绳子。但她没有。这一切都太顺利了，解开绳子，逃出实验室，凭借手表打过守卫，救出朋友，逃出这栋大楼，这应该是卢旺柯奇利预想的结果，他一定在实验室外埋藏了陷阱。
　　但万一卢旺柯奇利没有想到这些，他只是忘记锁门了呢？
　　玛蒂尔达更加倾向于第一种情况。她知道卢旺柯奇利不会蠢到忘记锁门。相对来说，她更相信的是，卢旺柯奇利那个家伙会将门内外都布上陷阱。所以她决定放任卢旺柯奇利的阴谋不管——噢没错，不用管这个可恶的情况到底他妈的是不是个阴谋。
　　卢旺柯奇利站在隔壁的实验室里。这间实验室里只放置了一台电脑。他紧盯着电脑屏幕上各色的数字与字母，它们不断地在变化着。这间实验室四周是黑色的墙壁，这显得电脑屏幕格外显眼。
　　“5”。
　　电脑屏幕上最终显示了这一个数字。“5”。
　　“5”代表着什么…这或许只有卢旺柯奇利自己知道了。
　　他勾起嘴角，眯起了眼睛，不断敲击着键盘。数字“5”被一串乱码所替代。与此同时，玛蒂尔达感到一阵疼痛。它们从手表中传出，不断地干扰着玛蒂尔达的神经。玛蒂尔达呼吸急促，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没有了其他念头，取而代之的，似乎一个声音在她耳边重复着：“乖乖啊，摘掉手表吧”“快摘掉吧，那样你就会好受很多”“摘掉吧…”“快摘掉…”“赶紧摘掉…！”“摘掉！！”
　　摘掉…摘掉…摘掉…对…要摘掉…
　　玛蒂尔达伸手，无力地握住了手表带。仿佛血肉撕裂般，她感到了一阵揪心的疼痛。疼痛，疼痛。她应该是感受到了的，但她完全没有因此而松开表带，反而是握得更紧了，甚至将它向外拉扯——
　　“玛蒂尔达！你疯了吗！”
　　一双手拽住了玛蒂尔达，是伊卢卡特。
　　玛蒂尔达仿佛突然惊醒，松开了双手。她茫然地看向伊卢卡特：“怎么了…？你怎么来了？”
　　她迷茫看向自己的双手，“我刚刚，干什么了？”
　　伊卢卡特退后两步，警惕地望着四周：“上帝，刚才你就像喉咙里卡了一只半成品德国帽一样——我们先走，卢旺柯奇利随时会追来…走！”她掏出小刀轻松割断了绳子——我发誓那看起来一定很好割断——让玛蒂尔达得以恢复行动。
　　“可是，能去哪？卢旺柯奇利随时可能出现啊…”玛蒂尔达不解道。她知道卢旺柯奇利不会善罢甘休——应该不会。
　　伊卢卡特并没有回答，而是急匆匆地拉着玛蒂尔达往外跑。
　　“该死的，计划要提前了！”
　　伊卢卡特将玛蒂尔达拽到了一楼。
　　玛蒂尔达左右环顾着：“伊卢卡特，这里不是更容易被抓住吗？”
　　伊卢卡特将手指放到嘴唇上：“嘘…我带你去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快，玛缇，跟着我。快走，卢旺柯奇利随时会来…”
　　伊卢卡特和玛蒂尔达躲进了一个小屋。黑暗，无声。
　　“你们是谁？！”
　　～本章完～

作者有话说

　　就是说最近上学嘛（对手指。）
想开新书怎么办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