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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牝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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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火灵根变异的雷灵根修士，只觉得雷属性的法术更加霸道猛烈，但今天见到天雷威势，猛然明白何为神雷天罚。
雷不仅仅是比火威力更大而已，天道正罚之术为雷，雷乃天威正道的代表。以往自己的御雷术就像不懂武的农夫使用绝世宝剑。
裴寂心有所感，再度凝聚法决，一条银白色的雷霆之龙代替方才的雷火龙腾空而起。
宁清看到这一幕，眯起眼睛。
“宁姑娘，你也是变异灵根的修士，以前你们不分伯仲，可现在，裴兄远超你了。”季闻檀在宁清耳边低语，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那又怎么样，师兄有此奇遇，难道不该为他高兴？”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用皱眉头表示高兴。”
宁清很想把季闻檀丢得远远地。
季闻檀好像透过她的表情能看到她脑子里的想法：“宁姑娘别恼，裴兄他们通过传承考验，我们才能出得去，姑娘天纵之才，区区天地法则迟早会领悟，”
“天地法则？”宁清觉得这个词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正想继续和季闻檀打听，不远处姜婵儿醒了过来，双眸一瞬间仿佛充斥着星光。
在姜蝉儿苏醒的那一刻，整个幻境陡然碎裂成千万片流光，轻柔的往她聚拢，肉眼可见的庞大灵气形成漩涡被姜婵儿丹田吸收，呼吸之间，姜婵儿悄然打破壁垒，从炼气期修士晋升到了筑基期。
还有这样附送升级的？！
宁清本想说老天不公，但转念一想，人家可不就是天命之子，宁清在心里默默躺平。
正在脑子里瞎想自己将来如何被大发神威的主角踩在魔域深渊，漫天流光中，两小坨不起眼的东西往自己这个方向飞来。
宁清负责背着季闻檀腾不出手，这两坨小东西显得着急起来，围着宁清乱飞，发出嗡嗡鸣响。
“幻境怎么会有苍蝇？”
宁清不解的看着两小坨灰不拉几的东西，说是苍蝇也太大了点吧，到底是什么古怪东西。
“……”季闻檀第一次觉得，原来也有他接不上的话。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牝灵可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东西。”
季闻檀伸手揽过这两坨灰色的不明物体。
宁清定睛看过去，季闻檀修长的指间——还是两坨灰糊糊的不明物体，像灰色的绒毛胡乱凑在一起，正在季闻檀手心里滚来滚去。
“牝灵？”
接受了流云山修仙系统化精英教育的宁清愣是没在脑子里搜索出来这个关键词。
“这本来就是不为人知的东西，眼下还是先出去吧。”
也不见季闻檀如何动作，两个小灰毛团消失在他手心里，此时幻境也彻底崩塌开来，众人又回到漆黑恶臭的地窖。
此刻天光大亮，从地窖出来的宁清回头看去，地窖竟深达数百米，有一种从地狱爬上来的感觉。
把还瘫痪着的季闻檀放回自己的房间之后，宁清见自己一身糟污，决定不用清洁术，好好洗个澡。
“一路多谢宁姑娘。”季闻檀倚在床头，目送宁清出门后，一转身，轻轻松松站起来。
“少主，你也太卑鄙了，明明早就能动弹了，非让人家姑娘背着你。”
“你不觉她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很有趣么？”
“少主，要是宁姑娘知道了你说她会怎么样。”
豹奴兴致勃勃的畅想少主被宁清殴打的画面。
“她不会怎样，最多自己回去生闷气。怎么，你威胁我？”
季闻檀看着手中两团牝灵，语气轻松，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
“属下怎么敢呢，流云山这些人一路上都说宁姑娘坏话，属下觉得言不符实。”
“人言岂可尽信……”季闻檀正要将一双牝灵收入掌心。
“季闻檀，我差点忘了东西……”
房门咚的一声被宁清打开，手里还拎着一张血糊糊的手帕和季闻檀的外衣，被眼前的景象震在原地。
季闻檀全须全尾的好端端站着，正端着茶杯，姿态无可挑剔。对着突然杀出的宁清，有那么一瞬间，宁清觉得他表情似乎有点僵硬。
“你……你站得起来？！”
“这、这不是……”季闻檀难得语塞。
“你这一路上都是在耍我？”
“不是的……宁姑娘，我也是回到房间，不知道为何，突然气海不再瘀滞，转眼便能活动了……”
季闻檀在宁清的眼神下艰难的解释。
他也不知道为何，以往对人八面玲珑，应付欺骗如吃饭喝水，但是面对宁清，她好像轻易就能洞穿他层层掩饰，最后干巴巴的解释声音低了下去。
房间里一时寂静。
宁清保持眼神压迫。
“少主，怎么办，噗...”豹奴的语气十分快活。季闻檀的识海里，回荡着豹奴嚣张的笑声。
“咳咳，宁姑娘，之前幻境中你曾提到天地法则，我桐宫典籍有关于天地法则的一卷，姑娘可要一观？”
宁清顿时明白，这厮在贿赂她。
“还有这种典籍？那当然是敬谢不敏了。”
宁清把血糊糊的锦帕扔在桌子，坦然伸出手。
季闻檀难得老实食指轻点额头，一颗漆黑无光的念珠出现在半空。
“姑娘请。”
宁清抓了念珠转身就走，一语不发。
“这紫玉巾已经赠给姑娘认主了，宁姑娘一并带走吧。”
宁清不客气的把血糊糊的帕子揣进兜里。
两人都没察觉一只牝灵悄然消失在宁清的识海里。
“少主，你完了哈哈哈。”豹奴快活的语气陡然消失，季闻檀掐断了灵魂传音。
下一秒豹奴面对黑狱，为自己的嚣张流下悔恨的泪水。
“少主，我错了，放我回去！我不要呆在黑狱！”
回到自己房间，宁清很快从气闷中缓了过来，她生性敏感，对人的恶意有种风吹草动的敏锐，她倒是没感觉到季闻檀的恶意，但是就算是玩笑，她也不怎么喜欢。
宁清叹口气，看着手里一团漆黑混沌的念珠，索性澡也不洗了，排除杂念后将典籍纳入额头。
变强吧，变强大了至少可以忽略很多东西。
当半天苦力能换典籍也行，至少变强总不会错。
宁清下一秒发现自己身处海中，但呼吸自如，桐宫的典籍是藏在海里的吗？
深幽漆黑的海水里不时有幽光游曳，一团微光掠过宁清身边，宁清看到那是一只陈旧的卷轴，落在一只苍白的手上。
季闻檀？但又好像不是他。
样貌一模一样，不过眼前这个极其苍白的人，双眼比漆黑的海水还要暗淡，像毫无情感的鱼类，和平素光彩斐然的季闻檀判若两人。
冷漠版季闻檀展开卷轴，一行行墨迹直接进入宁清的脑海。
桐宫传承果然有几分门道，这位先辈留下的记载以宁清现代人的眼光看也称得上实用简洁，天地法则这种玄而又玄的心得体会宁清很快看出几分门道。
“碰！”澡盆的水变成一个巨大的大冰坨子猛然炸开，而宁清已经重复这个动作不知道多少次。
“宁师姐是不是中邪了，自从回来之后躲在房间不知道折腾什么？”
“听着像什么东西爆炸了吗？”
裴寂等人休整之后，围坐在客栈酒菜旁边，周密忍不住闲话起来。
“中邪？我看她不过拿乔，等着别人去请她来吃饭，想得美。”
宁清玩起来全然忘了吃饭这回事，裴寂皱了皱眉，觉得出于同门的义务，还是该去确认一下宁清的状况，正想起身姜婵儿极有眼色的扶住额头。
“师兄，我觉得自从幻阵出来，始终昏昏沉沉的……”
裴寂看着姜婵儿身上灵力明灭不定，的确是境界不稳的样子，“那你回房调息，我助你巩固境界。”
裴寂和姜婵儿一前一后离开，周密看着两人背影冷笑。
“喂，你说这两个人整天勾勾搭搭的，是不是有一腿？”
被踢了踢凳子的邢烟不太敢点评门派风云人物。
“我、我觉得师兄师姐是感情比较好吧。”
“难怪宁清气得跟乌眼鸡一样，裴寂就这么香饽饽吗，你也喜欢裴寂？”
邢烟面红耳赤看着周密，“你口无遮拦说些什么！”
“看你这样子，八九不离十。”
“我、我才没有！”
“切，被我说中了又没什么，看你这么没出息的样子。”
“你要是不这么嘴碎，我们也不会被扣灵石。”邢烟憋气半天，鼓起勇气回了周密一句。
周密将手里的金阳酒一饮而尽，面色不善的看着楼上，他使劲浑身解数也比不上裴寂，但是，这不代表他要放弃姜婵儿。
楼上依然时不时传来砰砰巨响，姜婵儿和裴寂呆了大半夜，直到宁清房间的砰砰声停了下来，裴寂才告辞。
一想到宁清，姜婵儿心里始终不太舒服。她向来直觉准得出奇，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下山，她居然对宁清产生一种危机感。
之前她初见裴寂，惊鸿一瞥，相处之下更隐隐感到，这位师兄，是她天命之人。
事实上也证明，裴寂天赋无双，丰神俊朗，流云山年轻一辈裴寂是毫无疑问的第一人。
而且每次两人目光相聚，她能看到裴寂眼中的某种情绪，只有她独有。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某天风头正盛的那个师姐宁清出现，叫嚣着要把她赶出山门。
虽然化解宁清的麻烦不费力，甚至能让裴寂对她更好，但是她隐隐总是不安。
宁清，总是能让裴寂情绪失控。
而宁清那光鲜亮丽的身影，那些艳羡又嫉妒的闲言碎语，每次听到，她心里总有隐隐快意。
如果这个碍眼的师姐不存在了，那自己的修真路，将会彻底通达。
宁清正玩得不亦乐乎，门被扣响。
“宁师妹，你在吗？”
宁清不耐烦的抬头，这个裴寂是不是有病，以前别人喜欢他的时候，拽得二五八万的，现在换了人了，这隔三差五的刷存在感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一身脏污，衣衫不整，一个人都不想见！
正在犹豫要不要装睡的时候，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宁清疑惑的抬头，忍不住瞪大眼睛。
“裴兄，真是不巧，宁清姑娘养伤睡下了。”
季闻檀？！他什么时候在自己房间的，还替她开门招呼裴寂？！
谁能告诉她，这人到底在干嘛。
“那、那你...”裴寂吃惊不小。
“在下给宁姑娘送过药，她便要休息，我自然是得避嫌的，真是好巧啊裴兄。”
“既然如此，我明天再来探望师妹。”宁清从裴寂清朗的声音里听出一丝窘迫。
然后季闻檀便顺理成章得走出她的房间，还顺手关上门。
宁清呆在乌漆麻黑的房间里，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操作。
不过呼吸一瞬的时间，季闻檀又突然出现在她床旁。
“宁姑娘，你看我这瞬移之术如何。”季闻檀蹲下在宁清面前。笑吟吟的看着坐在一堆冰块之中的宁清，显得心情很好。
脑子里万千问题的宁清脱口而出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办到的？”
季闻檀刚刚的瞬移简直离谱，毫无灵气波动，就像他根本没用法力一样。
宁清虽然境界不高，但是好歹在流云山跟着宁长夜，眼界不低，她还从来没见过那种转移法术能这样不动用丝毫灵力。
季闻檀笑着伸出手，手心里是一个小毛团，正在滴溜溜的旋转不停。
宁清脖子衣领里则钻出另外一个毛团，冲着季闻檀手里的牝灵吱吱叫唤。
“你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宁清发现怀疑自己是不是张网变的，不然身边怎么全是漏洞。
这两只牝灵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认我们为主了，牝灵天生有空间神通，宁姑娘可自己看看你的识海。”
宁清像玩游戏点开界面一样查看识海，里面多了一个灰色的小小漩涡，有东西在她识海里开了个洞，她竟然全然没发觉。
宁清下意识想靠近漩涡看看，下一秒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猛的一拽，自己瞬移掉到季闻檀身边。
“你可真够脏的。”季闻檀伸手拎起宁清一络拖把布一样的头发，“以前不是挺讲究的嘛。”
“我这叫废寝忘食。”宁清对自己丢了一道清洁咒，忍不住又试试这个瞬移。
位移法术一般都是高阶法术，还是筑基期的她以前只有眼馋的份。
宁清像快银一样在房间闪来闪去，一脸郁闷，“怎么距离这么短？”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来你房间的吗？”季闻檀被宁清压到地上也懒得爬起来，好整以暇的坐着，晃了晃手里的毛球。
“这个传送和牝灵有关，那么位置多半也和牝灵有关，我刚才也是第一次试，结果传送到你房间来了。”
“所以我不管怎么试，都出不了这个房间，是因为传送和牝灵有关？”
“不错，宁清姑娘很有悟性嘛。”季闻檀手里的牝灵在半空扑腾，很是激动。
“那你也不能自作主张帮我开门很师兄打招呼啊！”
宁清的陡然想起一个被忘在脑海后面的重要问题。
季闻檀大摇大摆从她房间开门走出去，怎么看都很不对劲。
“怎么，我看你很紧张，很不想让裴兄看到你的狼狈样子，才好心帮你的。”
“我可以不开门啊，谁要你帮忙啊！”
“好吧好吧，下次不会了。”
“不对，差点被你糊弄过去，没有下次了！”
宁清再度闪现，出现在季闻檀背后，想给他一脚，季闻檀及时闪现躲开，宁清突然觉得精疲力尽，一个站立不稳，直直往地上倒下去，被季闻檀从背后一把捞起来。
“宁姑娘，容在下提醒你一句，参悟天地法则十分耗费神志。”
宁清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乏力。
“那我要休息，你快走。”
宁清默念法诀，房间里到处都是的冰块聚拢回来，变成桶温热的洗澡水。
“宁姑娘真是天纵之才，这么快就能领悟一些毛皮，想来很快就会胜过你那裴师兄了。”
“我现在心情正好，你别提裴寂扫兴。”
季闻檀识趣的离开以后，宁清终于是泡了一个热水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