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默不是罪》人间北冥

9、哪儿哪儿都是你

　　说实话，在双方交手后，言默对于纪北宸的打架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笨拙。
　　毫不夸张的讲，纪北宸根本不会打架，但还是冲在最前面硬逞能，遇到某个大喊，不管不顾先叫出来再说。
　　总而言之，言默等人最后能够打的钟梓缜连亲妈都不认识，纪北宸的嘴炮占据了很大的功劳。
　　“我警告你！再敢欺负我同桌试试！我跟你讲校园暴力是要追究法规责任的！虽然你是未成年，但是未成年有未成年的法律，成年人有成年人的法律！
　　你再挥个拳头试试！我告诉你！我纪北宸虽然不会打架，但我嘴皮子厉害，你有本事吵架超过我！”
　　钟梓缜被纪北宸烦的不行，也是因为纪北宸说话连气儿都不带喘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咄咄逼人。
　　最后钟梓缜被四人打跑，就连那几个被钟梓缜带来的都连滚带爬的跑了。
　　“言默？言默？喂！言默！”
　　呼延翼的叫唤持续了许久，直到最后那一下，言默才从那似梦非梦的真实中恍回神。
　　他看着面前那杯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冰美式，又看了眼窗外的风景，微风轻抚，蝉鸣聒噪，窗外的场景没有变化，唯独悄悄变了位置的太阳，让事物的阴影悄无声息的移动着。
　　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如此的入神，除非是纪北宸的什么事情。
　　呼延翼想着，虽然那个想法并不算特别的准确，但以言默的性格来看……这是唯一的可能性了。
　　呼延翼还要说什么，手机铃声不适时的响起，她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你好，芒城警政厅第五支队呼延翼，你说什么？老大回来了？要见我们？带言队一起？行，我知道了，十分钟内我和言队就到。”说完呼延翼便挂断了电话看向言默。
　　刚才正经到不能再正经的话语在这一刻软了下来：“老大和段队回来了，说是要见我们。”
　　“等会儿……老大和段队回来了？他俩还知道回来？警政厅一天天的这么多事情，我们都快处理不过来了！
　　他们倒好撇下一堆不着边的事情，拉着行李跑到盐城度假？你说说……这是个上司会干出来的事情吗？”言默像是纪北宸附身一样，突然间说了很多很多话，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呼延翼固然是发现了这么个小细节，她的嘴角只是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但很快又收起了这抹笑意，而是拿出手机，点开总部发给她的资讯，道：“老大和段队这次会这么焦急的赶回来，是因为三中发生命案了。”
　　“命案？三中这样的重点高中会发命案？而且又是什么样的命案竟然要老大和段队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言默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悠闲的气氛在那一瞬间变得紧张，不安。
　　呼延翼简单的翻了翻李妍传给自己的咨询，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看向言默，道：“总而言之我们先去封锁现场，老大和段队稍后就会赶到。”说着便拿起座位上的包包向外走去。
　　言默稍稍愣了愣，轻声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二人的速度倒也算快，上了警车才知道并不是三中的校园里发生命案，而是在三中职教的老师死在了自家的小区里。
　　虽然不是在学校里，但是他是死在家中，也是三中的老师，因此这件事情如果真正的要算起来的话，三中也是要追究一定的责任的。
　　在去的路上，言默和呼延翼二人坐在车子上同时沉默不语，心中隐隐的不安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等封锁的任务完成后，沉默的队伍中又多了李妍。
　　三中死去的这位老师是他们曾经的同学，而且是打闹成一片，关系好到不行的同学。
　　这一下似乎对于言默而言打击更大了，本身就在纪北宸的这件事情中一直在自责，现在又看到老同学的离去，别说言默此时有多难过了。
　　警局内，第五支队正坐在会议室里探讨着这一次案件的起因。
　　呼延翼战术性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眼手里的报告，道：“这次的死者是我们的老同学，现在在三中担任体育老师一职，但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发现尸体，具体的死因不明，目前的推断是……自杀。”
　　言默听完呼延翼的说法后点了点头，道：“如果是自杀，那我们也得找到他自杀的理由是什么，家属这边应当给个说法，而且三中这边也需要教师们配合警方进行调查。
　　不过……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家属方这边有没有做好安抚工作？”
　　说罢，李妍举起了自己的手，道：“安抚工作的话，翼姐这边和阿诚哥可是很尽力的在安抚了。
　　家属方的情绪还是很激动，很多时候是看在我们是死者老同学的面子上才给校方好脸色看的。
　　现在的话……家属方已经在联系律师了，有可能要打官司，到时候这个事情恐怕会越闹越大。”
　　“律师？”听到这个职业，言默握笔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的期待和憧憬，但很快言默就把这个想法抛掷脑后。
　　世界上律师那么多，怎么可能是他？
　　听到言默的话，李妍倒是微微颔首，拿出一份资料，道：“据说这位律师是北大的博士生，精通法律，不仅思路清晰而且口才了得。
　　听闻这位律师的在29岁因为一起偷税漏税的案子一战成名，自此没有败过，而且他从不冤枉好人，不管什么案件，他总归会有充分的证据来证明一个人的罪或无罪，也是现在律师界里少有的手干净的律师。”
　　从李妍的话语中，呼延翼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线索似的淡然一笑，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后看向言默，道：“这样的做法，倒是和某位老同学很像，说不定就是他呢！”
　　言默闻言默默的低下头，显然在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与其在这里空想，倒不如去受害者家属的家里去了解一下情况吧！”呼延翼说完站起了身子，看向言默，沉默了片刻后，又补充道：“顺便去看看那位律师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
　　言默握紧了拳头，半响 ，他站了起来，道：“翼姐和小妍跟着我去见死者家属，其他的人去学校以及死者的朋友那里做征询工作，两小时后会议室见。”言默说完就起身走了出去。
　　李妍看到言默走出去后，下意识的戳了戳呼延翼的胳膊，道：“翼姐，老言这是怎么了？还有，你刚刚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啊？”
　　呼延翼闻言淡淡一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至于我说的是什么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说完，呼延翼就领着一脸茫然的李妍走了出去。
　　————死者家里————
　　一对满头白发的老夫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老妇人抱着自己儿子的遗像泪流不止。
　　老先生轻轻的拍了拍老妇人的背，并看向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律师，道：“纪律师，我们家的情况您都清楚，而且您和小洋又是老同学，这件事情您一定要替我们做主啊！我们家就只有这么一个娃啊！”
　　老妇人依旧抱着遗像哭泣，律师看到哭泣的老妇人，贴心的递过去一张纸巾，并安抚性的说道：“您二老就放心吧！我会尽量的找到更多的证据，定会给您二老一个说法，只不过……案件涉及较为复杂，我可能需要和当地的警方取得联系，掌握更多的证据。”
　　律师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老先生弓着背站起，步履蹒跚的朝门口走去。
　　“邹叔，我们是芒城警政厅第五支队的刑警，来您这里做一些关于死者邹洋的咨询，希望您能配合一下。”老先生开门后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三人，为首的言默出示了一下警察的证件。
　　老先生看到来者是言默，呼延翼以及李妍后，连忙招呼他们进屋：“小言啊！我儿子以前在学校的那几年里经常跟我们说起你的事迹，我们家小洋也受了你不少的照顾。
　　老夫我……希望你们警方能够尽快破案，这样我和我爱人……心里也能踏实点。”
　　言默点点头，连忙扶住老人，道：“邹叔，您放心好了，既然我穿上了这身警服，我就一定要对得起它。
　　邹洋是我最好的朋友，不管说什么，我一定会查清楚真相。”说着，言默的眼里多了几分坚定。
　　突然，言默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再度看向老者，道：“邹叔，听说您请了一位律师是吗？”
　　听到这里，老者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又拍了拍言默的肩头，道：“是啊！这位律师也是你们的老同学，正好小纪也想找你们了解一下内情呢！”
　　“小纪？”言默当即愣住，尽管隐隐猜到了几分，但他还是难以接受。
　　屋内的律师像是听到了什么似的，起身走到了老者身后直视了面前的言默。
　　见到律师的那一刻，言默才接受这个现实。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中分的刘海，虽然戴着眼镜的他看着斯文了不少，却依然隐盖不了刻在骨子里的痞。
　　“好久不见，言默默，近来可好？”纪北宸天生的开朗，冲着言默招了招手，一开口还是那个熟悉的绰号。
　　真是久违的称呼，言默淡然一笑，但很快又收起笑意，看着纪北宸双手环胸，道：“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你？”
　　纪北宸早就把言默那抹笑意收紧眼底，他索性摘下眼镜，褪去斯文，恢复成了那个小痞子模样的他：“言默默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啊！
　　这俗话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说的不就是我吗？”
　　仅凭这一句话，纪北宸和言默相视一笑，不由得感叹一句——真受不了。
　　————当年————
　　击退了钟梓缜后，言默和言诚二人快速的逃离了现场回宿舍，而纪北宸因为不熟悉学校的路则是在呼延翼的带领下来到了男生宿舍门口。
　　“这里就是6号楼了，你的宿舍钥匙琰姐明天会给你的，房间的话……基本上都满了，只有5层的501室还差一个床位了。”呼延翼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男生宿舍后，又看了眼手表，道：“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问问你的室友，增进一下感情嘛！”说完，呼延翼就挥了挥手离开了。
　　纪北宸记住了呼延翼的这番话，拎着行李箱踏入了男生宿舍。
　　————6501号宿舍内————
　　这是四人一间的宿舍，包含了卫生间和淋浴间，房间内也有两扇门，最外面的6501室的门以及睡觉房间门。
　　宿舍的床位共有四个，是以下面写字台，上面床位，连带着还有个小衣柜。
　　而入住6501室的则是言默，言诚以及莫铭三人。
　　言默每天都要忍受莫铭的嘴炮，但每次莫铭烦的不行的时候，言诚都会把莫铭给拉走。
　　但是今天，莫铭却意外的安静，甚至时不时的站在大门口张望着。
　　言诚也是发现了莫铭的不对劲，便走到莫铭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头，道：“看什么呢？这宿舍走廊又没什么好看的。”
　　莫铭连忙摆了摆手，道：“诶呀！你不知道哦！咱们宿舍今天可以满员了！”
　　“哦？又有人要住宿吗？虽然这学校的伙食确实不错，就是某些老师有点傻，其他的都还不错，如果要入住的话得百分之百的小心教导主任。”言诚自顾自的说着住宿后的危险，丝毫没有注意到莫铭翻了个白眼
　　“来了来了！那同学来了！”莫铭连忙照顾言诚过来，但眼前的人越来越近，莫铭也觉得越来越眼熟，最后定神一看——这不是纪北宸嘛！
　　“原来要入住的……是北宸同学！”莫铭看到拎着行李箱的纪北宸后嘴巴长得老大老大的。
　　言诚看到莫铭这副糗样，连忙手动合上纪北宸的嘴，并冲着纪北宸招了招手：“北宸同学！501室在这里！”
　　言诚和莫铭的动静闹的太大，以至于言默戴着耳机都能听见两个人的吼声，他连忙摘下耳机冲到门口，刚要教训他们时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纪北宸。
　　言默双手环胸，没好气的看着纪北宸，道：“你怎么在这里？”
　　纪北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道：“我来这里住宿啊！”
　　“……”言默一时语塞，半响，只是指着纪北宸，道：“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你？”
　　纪北宸嘿嘿一笑，道：“言默默别嫌弃我嘛！今后我们不仅仅是同桌了，也是室友咯！请多多关照哦！”